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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邊緣物語(父女禁忌)在線閱讀 - 6、爸爸的妥協:為了她回來,為了她離開

6、爸爸的妥協:為了她回來,為了她離開

    ——她贏了,但并沒那么開心

    盡管給王芊選了靠窗的座位,還準備了靠枕,她還是總往王初的肩膀上靠。

    苦了王初,她頭頂的發絲總掃過他臉頰、唇鼻間,癢得直想打噴嚏,熟悉溫香的少女體味氣息近在咫尺,順著他的呼吸鉆進心頭,對,還直達胯間,他坐立不安,想趁著停站下車抽煙,這小家伙抓著他的手臂,叭唧嘴睡得香極,不用沾料直接能入嘴吃了。

    她怎么這么香?他不時垂眸看她。

    最后,她神清氣爽、他頂著兩個炯炯有神的黑眼圈下車。

    轉高鐵專線回到市區,小城實在小,從客運站過一條立交橋,就是新東區,往西十幾分鐘車程就到老市區。

    父女并排走著,小城悠閑多,綠蔭、晨風都柔和了半拍。

    客運站對面新開的婦產科醫院掛著大紅條幅,大喇叭鬧轟轟宣傳著無痛人流、試管嬰兒……

    他想起什么似的轉頭看她,突然問:“你、戀愛沒?”

    她白了白眼。

    “那醫院肯定是資本系的,無痛人流不等于沒有傷害,戀愛美好,難免、動情,措施很重要?!彼λ妓鞔朕o,“中招是一瞬間的事,傷害跟隨一輩子?!?/br>
    她撇了撇嘴,她就是中招、傷害的附屬物,知道他趁機帶爹味在跟她講人生道理,她偏作對,“那要怎么辦?難道要女人因噎廢食?不能zuoai愛?不能享受身體、情欲的美好?”

    【zuoai愛、情欲】等字咬著詭異的重音。

    他眉頭倏的皺緊。

    “男人應該結扎,不結扎想要zuoai愛的割以永治,拉去剪掉小JJ?!彼せ沃弊有∧X袋望天。

    他:……,扶額,有點鳥疼;

    “是不是,王初同學?”她湊到他面前伸兩出剪刀手、作咔嚓咔嚓狀,冷清的眸眼眨著幽光,仿佛、下一步那雙纖長的剪刀手就要沖他胯間下手了。

    大鳥泛起股酸麻,他差點在大街上捂住JJ使勁搖頭。

    “王初同學怕了,”她綻開如閃靈杰克尼克爾森般的獰笑,“王初怕被剪掉小、哦、不大唧唧?”

    他無語看她,一付你怎能這樣跟你爸說話的爹式無奈表情。

    她撇了撇嘴,扭著脖子,在綠蔭里數著步道磚蹦跳,嘴里咕囔:王初同學木有小唧唧……

    王初:……

    “哦,他有大唧唧……”

    王初嚴重扶額,雞兒有被呼喚感,頗想抬頭應答。

    看著她蹦跳的纖瘦背影,王初唇角不自覺揚起,掏出煙包,點上一支、將勾起的唇角壓下來。

    他們也有不太疏離的時候,只不過不太多……

    路上,王初接到母親的電話,聽著像在說著相親安排,他抽著煙嗯嗯哦哦應著。

    王芊臉色微變,手上的紙巾團朝他扔了過去,他側身躲過,看了眼她松垮T恤的大圓領,自己俯身撿起紙團丟進路邊垃圾桶,這小家伙一聽他要“相親”秒變小惡魔。

    一年多前,這片老市區沿街鋪面、院子墻面終于刷上幾個碩大的【拆】字,給這里隱隱刮來些拆補財富風,當然,遠無法和一平十萬加的S市比。

    離真正實施拆改還遠著,不過卻讓這里嘈亂了許多,拆改辦、中介、開發商、投資考察的、還有想在舊房子里撿漏的扒手等混跡其中;

    于是,放學時分,路口幾乎雷打不動站著一提著兩小袋青菜rou食高大男人身影,那是王初在那等著接女兒回家。

    拐過兩個巷口,一個半舊院子,是他們父女倆的家。

    踏進院子、客廳,二十幾年前的軟硬裝風格,陳述著主人遠落后于社會進步的經濟狀況;

    只有最簡單的生活必須品,毫無綠植、裝飾品等的存在,又出賣了主人情致的枯槁、喪缺,不過,倒是一塵不染,毫不邋遢。

    頗空的大客廳,正中突兀的擺著一張大方桌,上面還堆著厚厚的課本、練習冊,晚飯后,正對門、側對門位置,便坐著對父女倆。一直到今年高考結束,十年如一日的手把手輔導才畫上句號。

    到家后,放下行李,王初到廚房煮面,青菜湯面、加個煎蛋,大雞腿,是王芊的,他自己青菜湯面、大饅頭,就著醬菜。

    當然,王芊頗不滿除了吃面就是吃面,但她從不說。她爸整個人都灰沉沉的,怎會講究吃的。她一慣你買啥我吃啥、穿啥,就是要你為我張羅。

    回到這來的王初,有重重的軀殼上身感,在S城時的燥動已完全消逝,仿佛那只是因在它鄉異地而起的莫名驛動,是場意外;在這個樊寵里,他又恢復了死水無波,灰樸頹沉。

    收碗筷起身時,他掃了眼大方桌,可以撤掉了吧?晚上去跑步、在巷口和人下棋?反正,做什么都比重復十年如一日的好。

    他突然真希望明天就到了報到日,送王芊上飛機,喲嗬,撒花。

    【老王奶奶】:兩個都見唄。

    【皮皮媽朱瑤】:當然兩個都見,小jiejie長得好、脾氣更好,另一個離異的老板開了幾家店了,要能看上小叔,年底就把能事兒辦了。

    【大王】:老二是得有個自己的家和孩子了。

    一直盯著【老王家】群里亂嘈嘈聊天的王芊冷嗤,說得她好像不是王初的孩子似的?她和他爸的家就不是家?

    她爸是她的!

    王初蹲在墻邊整理手信,不時拿起手機瞄一眼,群里的聊天應他該都覷見了?一會就要送手信過去奶奶那邊了……

    “我可能不報S大了,我要去讀職校?!彼l了條語音給謝梓。

    相距不過幾步,他當然聽見這特地說給他聽的話,他毫無反應,連手上的動作也沒停滯一秒。

    走過去,蹲在他跟前,“怎么說?”她單刀直入的問。

    沒頭沒尾,王初就是聽得明白!他把手信分裝入袋,緩緩抬頭看她,“你說我能怎么說?”

    能說讓我過兩年自由的日子嗎?

    能說知道S市區基本沒有廠區?適合他的崗位基本都要頻頻出差嗎?他怎么放心她一人住城中村出租屋?

    怎么跟爺爺奶奶伯伯提?他們會怎么想?

    說了會聽?他用無奈看她的眼神代替敘說……

    當然不會聽他的,她志在必得。

    他苦口婆心,“你先住校,我……”

    “不行!”不待他把話說完,她打斷了他。她不在這,沒法搞黃他的相親!他年底就會結婚!“一起走!一起!”

    他看著她,她唇瓣緊抿、鐵青臉倔倔瞪他!

    像頭小獅子、小斗士,“你不用說任何,求我也沒用!”

    “對,求你也沒用!”他冷嗤。

    父女倆的冷嗤,都是同一個清冷寡漠的路數。

    ——不是沒有求過她。研二,他蹲在她跟前握著她的小手:柔嫩的手腕上一個用大頭針扎成的血痂手表……

    他疲憊的攬著她哭,“芊芊,再給爸爸兩年?不考博,工作兩年攢點錢,爸爸就接你出去?!?/br>
    那時,她也是這樣,鐵青著小臉,倔倔、恨恨瞪他!

    “芊芊,乖一點,就兩年,爸爸發誓,接你出去!”但凡這里有個像樣點的工廠、公司……

    皮皮媽大伯母說,你爸好像要去實習了?畢業后讀博嘛最少又是個四年?又是放假才回來,工作嘛就沒個盡頭了,春運買不到票還回不來了,小芊兒,哎,你比我們家歡歡皮皮確實苦命多,父母都不要你,嘿呵……

    “不!”她怒吼:“啊!”她沖他的肩膀就是一口,血銹味滲進她緊咬的牙關,她咬緊不放!

    她握著小拳頭嗚嗚嘶吼?!軌蛄?!受夠他放假才回來,開學又走!為什么每個人的爸爸都在身邊,就他!絕不能讓他畢業了不回來!那年,小學二年級,她一次次的交白卷,老師和她談心,她只說老師你喊我家長來……

    他摟著她的小腦袋瓜子,淚眼迷蒙呆滯的前望,老師同學都沖他喝彩,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前程擔著個小孩、一片灰茫茫。

    他的畢業像一條生死時間線,嫂子生了雙胞胎,父母、哥嫂、女兒都在盯著。

    “不!”她再次低聲嘶吼,“一起!要不我就報讀職校!”

    “芊芊!”

    報讀職校威脅不了他?她怒喘幾下,平復了下語氣,“王初!”小臉湊靠近他,幽幽瞪視他,“你不過去陪讀,我、在大學找個男生,搞、個小孩出來!”像你一樣……

    “你敢?!”他倏的捏住她的小下巴,渾身兜頭一陣冰冷,氣得薄唇輕顫,斂緊的眸瞳里有幽火熊燃,他怒喘著重復:“你敢?!王芊!”——另一只手團成拳用力得震抖,似乎下一秒就會揮出來?

    頹沉的他散發出從沒有過的危險氣息!

    父女倆近得呼吸噴在彼此唇鼻間,詭異的身體反應、情愫在各自身心深處涌動,只不過,誰都沒空細究,表面劍拔弩張。

    她輕喘迎視他,要打人嗎?努了半天嘴,她被迫抬著小下巴、卻毫不畏懼瞪他:“家暴男!”

    家暴男?什么鬼?他瞬間有點破功,松開她的小下巴,上面已有一小圈紅腫,他蹙了蹙眉,指腹輕輕揉捻。

    她打開他的手,吸著鼻子咕囔:“你臭男人!我要去找我媽!”

    “去吧,讓你媽去陪讀,我臭男人,你媽是小仙女?!编?,養不熟,很好!他是真氣了,瞥了她一眼,起身,拿起煙包,走出院子吸煙。

    “我說到做到!你別后悔!”她帶著哭腔低吼。

    “我高興,當下最年輕的外公!”他站在門口,吐著煙霧。

    “你就是想去結婚!”她嘶斯底里癱在地上癟著嘴哭。

    “我為什么不能結婚?我也想老婆孩子熱炕頭,我也想有個家,回家有人說話?!彼恿藷燁^,又點了一根,“我就三十五了!王芊同學!”

    父女倆隔著半掩的門,話趕話的吵。

    她用手背不停的抹著淚,臉癟蹙得皺巴巴抽噎著,可憐極了……

    他背對著門,什么也沒看見,看著了又怎樣?他跟他們一樣,也是覺得結婚再生的孩子才是他真正的孩子!和她的家不算家!

    她抱著自己蜷癱在地上嗚嗚抽泣……

    他深吸一大口煙,緩緩呼出,心頭的雜悶并沒隨煙霧舒泄出來,心刺疼極,她很久沒哭鬧了吧?從他回來后。

    想起從前她的哭鬧法,真讓人瘆得慌:小拳頭團緊、全身發顫,先是尖叫、厲聲大哭到嗓子沙啞、從氣聲到無聲嚎啕,憋成紫白的小臉上全是涕淚……

    一次又一次,緊緊抱住即將開學、坐車離家的他,小手捏緊他頸側、肩膀上的rou,“不要、不要走!”

    他狠起心將她推給老媽,頭也不敢回……

    無數次聽她在電話里嚎啕:回來、你回來!

    哪怕嬰孩時,她也沒像其它小孩般裝哭賣萌,全是實打實放聲大哭,連真哭都沒法要到她想要的,惶論假哭?包括嬰孩時最渴盼、最需要的mama的味道,她從不曾哭要得來,可嗓子就這么壞了。

    提前交論文初稿的那天,正美滋滋的他,接到她班主任的電話,【留級】兩字直竄他的耳膜!

    聽不太清老師說了一堆什么,他呆呆望著校訓石,論文拿優又如何?考了博又如何?他女兒竟小學就得留級?她將來怎么辦?這債他似乎、欠不起?

    十年前那個王初,對導師鞠了一躬,無限留戀的望了眼留下他無數高光時刻的校園,頹然回老家,從五百強實習單位跌進一個半停產、靠轉讓專利和商標維持的老廠……

    十年后的王初,扔了煙頭,到沙袋旁水龍頭洗手,走回客廳,女兒蜷縮在地、滿臉淚痕、眼神呆滯滯的樣子、直直撞入他的心扉……

    那么無助、纖弱,執拗,像朵深冬里冒出蕊的小蔫花兒……

    從能記事起,她沒見過她媽吧?剛才那句【要去找mama】應該也就如當初哭著要找他一樣罷了,和養熟不熟無關……

    剛才她蜷縮在這想什么呢?想mama?

    抱起她,放到沙發上,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好不見過份灼燙,他扶起她靠進臂懷里,喂她喝潤喉沖劑,她咬緊牙就是不喝!

    “明天收拾行李?!彼粗?,緩緩道。

    泛紅絲的眸眼滯了一瞬,倏的抬起、定定看他!

    他點頭!

    “喝,晚上我去跟奶奶說?!?/br>
    她抱著杯子,咕嚕喝完,也沒接他遞過來的紙巾,用手背狠狠抹了下嘴。

    ——她贏了,但她并不開心,她悲傷、不爽!小時候,她靠哭鬧留不住他,長大了靠威脅他要和男生搞個孩子出來才逼得他和她一起走……

    她恨他!林林總總……

    可、可是!她又喜歡他呀!現在喜歡,就、就先沖?沖啊,王小芊……

    會、有一天,她不再喜歡了,到時她就狠狠拋棄他!踩著他的、大唧唧拋棄他!

    她靠在他懷里思緒跳躍奔騰,紅腫的眼眸閃爍不定,他垂眸、蹙緊眉看她,搞不清楚此刻這小家伙想什么想得這么神色斑駁?

    “我有八千塊零花錢,過年壓歲錢還有這次高考爺爺伯伯獎的?!彼蝗徽f,在他臂懷里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

    “嗯?”他不太自然的往后退了退,拿起軟墊放在她后背,將兩人隔開。

    “給你付房租。不要這個”,她扯走軟墊,直接靠進他懷里,“沒事,你慢慢找工作,我也找家教,我們在S城的小日子會很好的!

    小日子什么鬼?

    心頭酸楚,沒和她媽搞出事前,成績從沒下過年級前三、意氣風發的他,怎么都沒想到,有一天竟窩囊到女兒對他說找家教來補貼家用?

    “用不著!你四、六級趁早給我過了!”他扶起她躺平了,略駝背走回去整理早已整理好的手信。

    ——滿臉淚痕、我見猶憐的她,太特么撩了,香香、軟軟、美美在懷,他升旗了。

    “王初!你爹味這么濃,娶不到老婆的!”她嗷嗚。

    王初:……,“我就是你爹!少沒大沒?。 ?/br>
    ——————

    王芊不知道的是,包括王初也沒料到,這時分提出離家,老大并沒任何牢sao,只是擺了他一道。

    王初的大嫂朱瑤趁機提出三處面臨拆改院子的歸屬。

    “你們住的那個院子,小叔回來時已過了戶,當然是你的,當時我們住的這,面積較大,所以落的是爸爸和老大的名,這也合理?!彼L著張小圓臉,親和又討喜,多年從事美容服務行業,更練就不氣不亢脾性。

    王初悶悶聽著,當然明白合理這個詞,在她那有雙關意。

    “現在是新東區那邊,爺爺留下來的一個廢院子。”老大接話,夫妻倆唱起了雙簧,“當時,小芊兒那邊那么鬧,爺爺氣得腦溢血,要不是這事,爺爺也不會……,媽額角也被小芊兒的外婆砸了個包,后來阿瑤天天給抹蘆薈汁,疤才消退了些……”

    “你們直說怎么著吧。”王初眉頭緊蹙,那件事什么時候能徹底過去?

    “爺爺明說,他的東西不留給老二的吧?”老大轉向父親,后者悶悶喝了口酒。

    爺爺說的是不許給王芊任何,沒說不給他;但這話很沒意思,王初沒出聲。

    “小叔,你讀書那些年,都是老大照顧爸媽,當然,爸媽也幫你帶孩子,這幾年我忙著店鋪,都是你幫著看顧爸媽,老大這些年都沒帶過爹媽理療拿藥,現在你離開幾年由我們來照顧爸媽也是合理?!?/br>
    “雖然這拆遷也不知拖個幾年,先清確下來也好,你走之前,爺爺那個院子咱們幾個去公證下吧,歸爸、媽和我,爸媽的那份百年后你沒有繼承權……”

    “行!”王初打斷了他們夫妻紅臉白臉的唱戲,“但我住的那邊,已落我的名,全權由我處置,不得干涉我是否留給芊芊?!?/br>
    “老二,你別傻!你要留給自己的孩子?!崩蠇寭u頭長嘆。

    “當初不是有做親子鑒定了?”王初突然有些明白,那些年,孩子為什么那么盼他回來了。

    “你爺爺當時說的是家里任何不許給王芊!”老爸拍桌子。

    “算了算了,這話也沒落字?!崩蠇尦鰜泶蚝?。

    朱瑤笑得眉眼如勾月,看著王初,一派得意。

    人生,每一步,都算數!王初讀本科時,她在帝都學美妝美容,瞅準這里比大城市慢了半拍、美容美甲剛興起的商機,和同學來這開店,現在已有三家分店;

    她生雙胞胎,王初研究生將畢業,她竄誜王芊狠鬧王初回家,讓公婆全心給她帶孩子;

    王初回家時,她趁機提出,她的孩子太小,王芊實在太熊,把小院子給二叔他們住、順便落戶吧;解決了兩處院子的歸屬;

    現在,拆改關鍵時分,王初竟要離開?她再次拉老公出手……

    吃對行業風口、家產分配,她每一步都對!

    這個名校碩士,每一步都錯吧?

    她親自送王初出來,“小叔,你偷了六年多的逍遙,陪小芊兒去上大學也應該。我理解你?!?/br>
    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