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智漸漸被抽離出軀殼，在虛空中飄蕩。朦朧的視線里，奕坤正用沾滿我愛液的手指，向身后探去。

    我猛地清醒過來。

    “你做什么？”

    “你不想疼死我吧？”他臉色有些發白，卻仍含笑凝視著我，“還記不記得我們的第一次？沒做潤滑，結果疼得我半條命都沒了，差點沒留下心理陰影。”

    看他突然抽出手指，溫暖的xue口貼上我亢奮的前端，我觸電般向后退去。

    “不……不要……不要這樣！”

    周圍突然安靜了。我心中的不安越擴越大，整個人都瑟瑟發抖。

    “為什么？”終于聽到他問，聲音說不出的酸澀。

    “是因為我已經臟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力地搖頭：“不，不是！”

    “小坤你不臟，你一點也不臟……” 臟的那個人是我，一直都是我！

    “那你為什么不肯碰我？”

    “我、我是你的……”

    “難道你真的希望做我的姐夫？真的希望見到我和美美的婚禮？”他捏住我的下顎逼我與他對視，目光像是要看到我心里去，“為什么？為什么你總要一次次推開我？”

    聲聲質問令我愈抖愈烈，我只聽到自己垂死掙扎般虛弱的聲音在說：“我不想再害你……”

    “傻瓜！”他怒喝道，“你這樣一聲不吭地離開我，才是真的害我！你害我傷心、痛苦、難受得快要發瘋了！你知不知道？”

    “……”

    “你知不知道那幾天你一直昏迷不醒，我有多么恐懼多么害怕？我好怕……好怕你再也醒不過來了……”他突然放開手，傾身將頭埋入我胸口，“哪怕像以前那樣皺眉那樣流淚也好啊，至少讓我知道你還活著……可是你卻只是靜靜地躺在那里，沒有任何表情任何情緒，只是那么……沒有一點生氣地躺著……連孟浩都說他無能為力，因為——你根本就不想醒過來……我從來沒有一刻像當時那樣恨過我自己！居然、居然把你逼到這個地步……”

    聲音越來越哽咽，他的肩膀也像承受不住重壓般不住地抖動。胸前些微濕意暈散開來，很快，便成了一片冰冷。

    我心下駭然，再也無法自已地回摟住他顫抖的身體。緊緊地，讓他能夠清楚感覺到我的存在。

    “幸好……你還活著，還在我身邊。”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抬起頭，目光無比堅定，“從那時起我就決定，這一生都再不會放開你了。不管你是我姐夫，還是該死的別的什么，都再也不會放開你。”

    我默默看著他紅腫的眼眶，突然想起很遙遠的過去，少年用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著我笑嘻嘻地反問：“我怎么可能哭？我為什么要哭？誰說我哭了？”

    模糊的視線里，影影綽綽地，少年的臉與他的臉重疊在一起。

    “讓我……把自己給你！”奕坤看著我，道出與過去相同的話語。他緩緩靠近我，將我整個身軀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好。”我點點頭，再也無力拒絕了。

    然后我看到他笑了。昏黃的燈光在他周身鑲上淡淡一層華暈，模糊了光與影的界限，夢幻迷離不似真實。惟有他臉上明艷的笑容，那么清晰那么耀眼，以至于多年之后再度回想，依然恍若昨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