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矯情
欲望一旦放任自流,它就會瘋狂滋長,把理智吞噬,荼毒思想。 時央覺得自己墮落透了,好幾晚都抵抗不了誘惑,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把手伸進內(nèi)褲里,一邊回想著杜溱弄他的畫面,一邊咬著被子用手指慰藉自己。內(nèi)褲到了最后總是濕噠噠的一片,可那種讓人頭皮發(fā)麻全身過電的感覺卻怎么也找不回。 雖然很想否認,但自己的身體確確實實有點食髓知味。 上課心不在焉,下課神不守舍。盯著前幾天剛輸進新手機里的電話號碼,時央無比掙扎。狗東西看似把主動權(quán)交給了他,實際上還是在拿捏他,如果時央不主動,那他們以后就不會再有故事了。 真要打電話,就跟上趕著求cao一樣,顯得特別跌份;不打吧,以他那副招蜂引蝶的皮相,只要心血來潮隨時都能拈花惹草,到時候就沒自己什么事了。 而且杜溱這個電話號碼關(guān)聯(lián)不到任何社交賬號,不知道是沒綁定還是隱私保護,這讓電話恐懼癥的時央差點病發(fā)。 「央央,有點骨氣行不行。」某人的激將法言猶在耳。 他把心一橫戳那個號碼撥號,手機貼在耳邊,快步走出陽臺,頭腦空白,心跳極快。 然而一把女聲直接把他擊潰——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 關(guān)了機的用戶此刻正戴著監(jiān)聽耳機在錄音棚的控制室里眉頭緊鎖,他疲憊按cue,對著話筒嚴肅地道:“最后那句還是不行,休息十分鐘再錄吧。” 說罷,摘了耳機,懶腰一伸打了個浮夸的哈欠,起身往吸煙室走。 一口回魂煙,快活似神仙。杜溱斜倚在墻上,落拓不羈,含著濾嘴吸吮,呼出一縷倦意。尼古丁入肺,換來稍縱即逝的快慰。昨晚通宵到現(xiàn)在,他磕了磕空空如也的煙盒,舌尖輕滾著腮,嘴巴犯癮,唇舌寂寞。 手在臉上搓了一把,媽的,好想找個人打啵。 *****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連續(xù)被擊沉了兩次,又過了幾天,時央在午飯后尋了校內(nèi)一處安靜的地方,倚在遮陽的大樹下鼓起最后一點勇氣撥電話。這次還是關(guān)機的話,他都要懷疑對方究竟是隨便給個假號糊弄他,還是欠費了。 嘟——嘟—— 終于,這次不用再聽提示音了。 可每響一下就煎熬一分,響到第六聲,對面的人接了,呼吸粗重,嗓子喑啞地喂了一聲。 時央手比腦子快,匆匆掛了線。 心亂如麻。 沒想到才一周多一點,姓杜的這么快就另覓新歡了。 下唇咬得泛白,時央難過得原地蹲下,佝僂著背卷成小小一團。他不甘心地想,要是電話再早點打就好了,那現(xiàn)在在他身下聽他喘的就是自己了。 失落的情緒燒著胃,他皺著臉,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多不情愿看杜溱被人搶走。 這時候,facetime的邀請彈了出來,看到名字,他的心顫了一下。 “……喂” “央央……”鏡頭里的杜溱穿著黑色運動背心,還在半喘著調(diào)整呼吸,汗滴沿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往下流,滑落到脖子,鎖骨上,在皮膚上泛著光,有種別樣的性感。 時央抿了抿嘴,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問:“你怎么知道是我?” 杜溱有意擠兌人:“不知道啊,所以才看看是哪位嘛。”見時央撇下了嘴角,他狡黠一笑,“我號碼只留了給你一個人好吧?” “騙人。”時央心情多云轉(zhuǎn)晴,沒能繃住嘴角。看見他背后的健身器材,問他是不是去了健身房。 “嗯,剛剛跑了12公里,累死了。找我什么事?” 還能有什么事,時央噘了一下嘴,“想謝謝你,新手機已經(jīng)用好幾天了,酒店的長腳蟹很好吃,還有其他……” “哦~其他。那你要怎么謝?” 時央單手抱著膝蓋,下巴抵在手臂上,學著他的口吻:“那你想我怎么謝?” “我無所謂啊,不謝也可以的。”杜溱一臉真誠地說。 給桿子故意不爬,時央無計可施,也不懂撩人,只能說:“要不請你吃飯?” 杜溱挑了挑眉,“吃飯就算了,我想吃點別的。” “你想吃什么?”時央乖乖地看他,目光灼灼。 對面的人故作輕佻,“你說呢?” 時央倏地垂眸,半張臉埋進臂彎里,像要應(yīng)允什么鐵石誓言,他鄭重地說:“好呀。” “……” 兩人相顧無言一陣,杜溱聲音微沉:“什么時候吃?” 時央埋得更低,“隨時都可以吃。” 杜溱忍不住笑了,笑得爽朗俊逸,第一次看他露齒笑,時央莫名覺得他真的有點像犬科動物。 “隨時不行,”杜溱注視著屏幕,眼里仿佛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情,“明天傍晚吧,我去學校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