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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美人多嬌(古,1v1高辣)在線閱讀 - 大屋被占,何穗氣得暈倒

大屋被占,何穗氣得暈倒

    何穗直接跑進堂屋,只見自己之前布置的文雅清淡風格,已經(jīng)全部被改變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喜慶的剪紙還有掛飾。

    而堂屋里圍著一個火爐坐了一圈的,竟然都是董家的人,還有幾個臉生的,想必是董氏的親戚。

    “你們怎么在我家?”何穗擰眉怒喝。

    董氏率先起身開口,“咿呀,你怎么來了?你不是被人拐賣到勾欄院里的去嗎?這是逃出來了?”

    這話一出,立刻勾起了何穗的記憶,當初將自己賣到勾欄院的,可不就是芙蘭和董氏?

    只是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何穗一把拽住董氏的袖子將她往外推,“你們從我家里滾出去!”

    董大富立刻就站了起來,將何穗狠狠一拽甩手將她推倒在地,“什么你家你家的,這里現(xiàn)在是我家,是董宅,你這個外姓的趕緊給我滾!再唧唧歪歪的我扇腫你的臉。”

    何穗氣得大罵:“你放屁,這里是我家,這里的一磚一瓦,都是我買的我建起來的,跟你們這一家子有什么關(guān)系?”

    這時,阿碧從外面跑了進來,見何穗摔倒在地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扶她,“夫人,你有沒有摔倒哪里?”

    董氏聽聞這個稱呼譏笑道:“喲,都被哪個老爺贖身當了夫人了?沒想到你還混得不錯啊,有張狐媚臉就是不一樣。”

    “你嘴巴放干凈點,不然讓你好看!”阿碧出言維護。

    董大富作為一家之主,再加上又有親戚在場,他自然不能讓自己的面子受到威脅,于是一抬手就要打阿碧。

    “住手!”

    “住手!”

    這一聲來自何穗,而另一聲,則來自從內(nèi)走出的董行舟口中。

    何穗壓根就不在意董行舟在不在此,她被阿碧扶了起來,怒視著董大富。

    “行舟,這?”董氏不解。

    董行舟道:“大過年的,何必搞得又罵又打,不吉利。”

    董大富聽了這話這才作罷,指著何穗道:“趕緊滾出我家,不然我就沒這么好說話了。”

    這里的所有東西,都是何穗瞧著一點點建造添置起來的,她住了一段時間,對哪里哪里都熟悉,對什么什么都有感情,原想著這里就是她一輩子的家了,卻沒想到京城一行后再回來,這房屋莫名其妙易了主,這占人大屋的強盜,竟然還指著自己的鼻子讓自己滾?

    何穗呆愣兩秒,大吼一聲:“我娘呢,你們把我爹娘弄到哪里去了?”

    何穗掃了一圈,沒人告訴她。

    變了,都變了。

    還有董大富,他氣焰比以前漲了不止一分,還真是把自己當成了這大宅子的主人了?

    呸!

    這時,董行舟對董氏開口:“娘,不如收拾一間客房,出來讓她們倆先住下。”

    董氏嘟噥著說:“你舅舅一家還在這里呢,這幾日都是擠著在睡,哪里還有多余的客房?”

    突然,何穗猛地撲上去扯住董行舟胸襟的衣裳,厲聲質(zhì)問:“我爹娘在哪里?”

    女子的身高相對于男人來說嬌小嫣然,她面色白皙,一張面容竟然還比之前看著還要引人注目。

    她一靠近,帶來淡淡的馨香和淺淺的暖意,如面臨一陣春風,即便隔了一段時間不見,這個女人還是能輕易的撩撥董行舟的心。

    董行舟突然一把握住了何穗的小拳頭,可盛怒中的何穗一點都未察覺,其他人也并未在意這些細節(jié)。

    “你爹娘在燕妮家。”

    何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抽回自己的手轉(zhuǎn)身就走,阿碧連忙跟了上去。

    董行舟的手心空了,心也似空了。

    出了宅子,何穗和阿碧上了馬車,直奔崖村。

    到了燕妮,阿碧敲了敲門。

    隔了會兒,門開了,正是燕妮開的門,見到何穗,燕妮吃了一驚。

    不待燕妮開口,何穗忙上前問:“燕妮,我娘呢?”

    也許是聽到了外面的聲音,燕妮被人推開,露出了馮愛蓮那張枯瘦的臉,后面急匆匆跟上來的還有何秋生。

    何秋生一見何穗,喜得眼淚直掉。

    “娘,爹!”

    “穗兒,我的穗兒!”馮愛蓮顫顫巍巍地跑出來,何穗連忙松開何秋生的手,將她扶住。

    燕妮娘也聞聲出來,見狀忙說:“外邊冷,大家快進屋吧。”

    堂屋里有火爐,何穗瞧著馮愛蓮和何秋生,心酸地問:“娘,你怎么了?怎么短短不到一月的時間竟然瘦成這樣了?爹,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自從馮愛蓮從蔡秀家搬出來,眼見著一天一天的臉色紅潤起來,身上也豐腴不少,可怎么一下子變得比以前還要枯瘦了?整個人看著無精打采,病怏怏的。

    “你娘沒事,沒事,就是你突然不見了,愁得吃不下睡不著,所以瘦了一些。”何秋生連忙安慰。

    燕妮也道,“穗兒你現(xiàn)在回來了,你娘要慢慢長好的。”

    “穗兒,你快告訴娘你這段時間都去哪里了?他們都說你被賣到勾欄院去了,我和你爹到處去找過,卻怎么都找不到你,你到底去哪里了?”馮愛蓮問得迫不及待。

    可何穗心頭上掛著更重要的事情,她沒有回答馮愛蓮的話,急切地反問:“娘,我們的屋子怎么落到董氏的手里了?爹,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馮愛蓮一僵,繼而哭出了聲:“穗兒,都是娘糊涂,都是娘的錯啊!”

    何穗心里一個“咯噔”,隱隱覺得事情肯定有些棘手。

    聽著馮愛蓮哭著講述,燕妮一家的嘆息補充,何穗整個人天旋地轉(zhuǎn),怎么都想不到馮愛蓮居然這么蠢!

    原來何穗不見后,江子騫因著氣恨馮愛蓮,當夜就不知去向,馮愛蓮將尹曉雪和芙蘭趕出去后,漸漸覺得整個天都要塌了。

    她成日以淚洗面,聽到外面漸漸傳聞說何穗被人賣到了勾欄院,一條玉臂千人枕,一張紅唇萬人嘗,整個人更加崩潰,她讓何秋生到處找人,卻一次次無功而返。

    就在馮愛蓮漸漸消瘦的時候,董氏找上了門。

    董氏見到馮愛蓮就一陣后悔,當即便給馮愛蓮磕頭認錯,說自己自從上了芙蘭的當,助紂為虐后,整日都不安心,在恍惚之間打翻了火爐,將自己的家給燒了個精光。

    董氏不僅跟馮愛蓮懺悔,還告訴馮愛蓮,自己已經(jīng)托人去打聽何穗的下落了,相信不多時便可以找到何穗。

    最讓馮愛蓮動容的還是董氏最后的這話,兩人坐下說了好一會兒的話,董氏趁機跟馮愛蓮講了好多何穗在自己家生活的事情,以拉進兩人的關(guān)系,又感嘆其實自己與何穗相處的還不錯,只是因著一些誤會才漸漸有了間隙。

    生性善良的馮愛蓮聽到這里,見董氏哭得真切,又聽到她確實安排了人去尋何穗,自然是從心里徹底的原諒了董氏,她如今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何穗平安回來,有董氏這個知情人幫著找,她自然是放心的。

    因著董氏的家被燒光了,董氏在和馮愛蓮談話之間,只要說到自己如今借住在鄰居家看人眼色,便泣不成聲。

    馮愛蓮也受過寄人籬下的苦,于是一時心軟,為了避免何秋生不同意,趁著他出去找何穗時,邀請董氏先搬進來住些時日,等到她的新屋落成了董氏一家再搬走。

    董氏感天謝地的,對著馮愛蓮恨不得再次磕頭,當天晚上一家人就搬了進來,而晚上回來的何秋生見此情況,雖生氣不已,可人家早就住進來了,他面皮薄,哪里好意思將人趕出去?

    沒精力跟馮愛蓮生氣,也不想面對著董氏一家徒增煩惱,只得日日天不亮便出去尋何穗。

    而前幾日,兩家人相處的還算和睦,可馮愛蓮因著何穗失蹤,這件事情日漸消瘦,身體也很不好,而何秋生又因她私自做主讓董氏一家搬進來,跟自己在慪氣,早出晚歸不理睬自己,她原本在這里不愁吃不愁喝,也根本就不需要錢花,故手上并沒有多少銀子,這會兒銀子也花的差不多了,也不想去找日日對自己冷臉的何秋生。

    這時董氏主動掏出了錢給馮愛蓮買藥,馮愛蓮更加感激,瞧見董氏一家,漸漸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也沒有想法了,畢竟董氏對她是雪中送炭一般,她不能太小心眼。

    只是后來,董氏一家突然變臉,說馮愛蓮一共欠了她兩百兩銀子,讓馮愛蓮立馬還清,他們一家才能有錢過年。

    從馮愛蓮第一次開始找董氏借錢到現(xiàn)在,一共才借了不到二兩銀子,怎么幾天的時間突然變成了兩百兩?

    馮愛蓮嚇得不行,可面對翻臉的董氏一家,她根本就束手無策,后來更是被董氏一家趕了出來。

    馮愛蓮對這一變故沒法,只得等著晚上何秋生回來后,這才哭著將瞞著何秋生借錢一事說了一遍,何秋生聽聞后大驚,拍門去找董氏,董氏卻說利滾利的,就是還兩百兩銀子,且馮愛蓮已經(jīng)答應,將房子押給他們家抵債了,紅口白牙的,說話要算話。

    何秋生趕緊問馮愛蓮,馮愛蓮這才承認,自己被董氏一家圍著催債,一時頭腦發(fā)暈了,才糊涂答應了押出房子。

    何秋生氣得根本說不出話來,他也沒辦法,去古縣報官,那知縣卻以馮愛蓮親口承諾為由,宣判告狀無效,何秋生當場氣得發(fā)昏,可他也無可奈何,畢竟董氏一家,都說親口聽著馮愛蓮應承的抵押房屋。

    馮愛蓮聽了結(jié)果,直接暈厥過去。

    緊接著還有讓馮愛蓮更像暈厥的事情。

    董氏和董大富將房子旁邊的,那兩池螃蟹和龍蝦全部挖出來賣了,一只都不剩,且賣的錢也都占為己有!

    更過分的是董氏想將何穗的鹵煮秘方占有己有,于是她將干活的燕妮等人全部趕走,且連工錢也不給人,然后自己對著那一鍋鹵煮的料,研究了好幾日,自己也買來材料熬制了,卻怎么都做不出何穗的味道。

    不夠她不甘心就此作罷,于是瞞著寶月樓來拿貨的人,將自己做出來的東西搬上了車,并要求以后的錢每日現(xiàn)結(jié)。

    羅子舟聽到這個要求,又見拿來的貨味道,和以前差了千百倍,于是讓人過來一瞧,才知道何穗家的變故,他除了派出人馬尋找何穗,還當即斷了董氏假裝何穗給出的貨。

    董氏氣了個半死,還跑到寶月樓來吵了一架。

    如今不僅是何穗的房屋被董氏占據(jù),她努力了這么久的心血,全部瓦解回歸于零,而馮愛蓮每日只能在燕妮這里,以淚洗面唉聲嘆氣。

    可事已至此,馮愛蓮縱然把眼淚哭干也無事于補,只是從前疼愛馮愛蓮的何秋生經(jīng)此一遭,又氣又急,頭發(fā)也白了一半,可比起這些身外物,他更在意自己丟失的女兒,故也根本沒心思安慰馮愛蓮,不管刮風下雨,日日天都不亮便出去打聽何穗的下落。

    好在燕妮一家心善,收留了他們兩人,而本就漸漸消瘦的馮愛蓮,更是為此郁郁寡歡,所以才變成現(xiàn)在的模樣。

    何穗聽完,血液猛地往上沖,她蹭的一下站起來,朝著馮愛蓮大聲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曾經(jīng)怎么跟你說來著?讓你遠離董氏遠離董氏,你竟然還引狼入室!你知道我有多辛苦才把那宅子建起來嗎?你知道我有多辛苦才把這生意做起來?你怎么能這樣害我,你怎么能這樣害我啊!”

    何穗從未如此絕望過,她聲聲凄厲,撕心裂肺,大顆的眼淚往下掉,氣得差點暈過去。

    是啊,這是何穗所有的希望和期待啊,她曾經(jīng)那么辛苦,連晚上做夢都在想著,房子和生意的事情,可如今因著馮愛蓮,她所有的心血被毀于一旦。

    豆大的眼淚從何穗眼里流出,她沒想到啊,沒想到,沒想到竟是自己最親的人,毀了自己的全部希望!

    何穗哭著卻又慘笑起來,將幾人都嚇了一跳,何秋生忙將人穩(wěn)住,生怕她有個好歹。

    見何穗如此,馮愛蓮后悔不迭,想說什么,卻又劇烈咳嗽起來。

    都怪她,都怪她沒用啊……

    “我在董氏那里吃了那么多虧,我不是沒有跟你說過,董氏若是對我好,當初怎么會將我和江子騫趕出來?你知不知當初就是因著董行舟摸進我的房間,想要對我不軌,江子騫傷了董行舟的腦袋,我們才被趕出來的!你以為她董氏是什么好人?她在你面前擠幾滴鱷魚淚你就心軟了,那我吃了這么大的虧,你怎么不對我心軟?”

    馮愛蓮呆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原來還有這一出。

    “你馮愛蓮永遠是一副好心腸,永遠是一副好人樣,一句人言可畏,便總是做出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苦口婆心地跟你說了這么多你不聽,人家演著戲三言兩語的,便把你哄騙住了!呵呵,我還在說尹曉雪是個蓮花圣母,她哪里是蓮花圣母?她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罷了,真正可恨可氣的是你馮愛蓮,你不把我害死你就不甘心,你怎么不去死,不去死了算了!”何穗真的是氣得恨不得吐血,也一時有些口不擇言,她直白地指責馮愛蓮,讓馮愛蓮心痛不已,眼淚如斷線的珠子。

    燕妮娘皺眉,“何穗,再怎么說她也是你母親,她怎么會想要害你?你這樣說就是在割她的心啊!”

    “呵,割她的心?我千里迢迢趕回來,不是因著放心不下她?可她又是怎么對我的?你問問她,我跟她說我和董氏的恩怨,沒有說一百遍,那有沒有說九十九遍?她的心被割了,那我呢?我現(xiàn)在家也沒了生意也沒了,我要怎么辦,我是不是要直接去死了算了!”

    馮愛蓮哭得都快坐不穩(wěn)了,嘴里不斷斷斷續(xù)續(xù)地念叨著:“穗兒,娘也不是故意的啊,娘只是想著凡事以和為貴……”

    何穗不想再聽她廢話,用袖子抹著眼淚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

    阿碧聽完了一切,也是氣得要死,她掃了一眼哭得撕心裂肺的馮愛蓮,心想你這會兒知道后悔了,當初干什么去了?尹曉雪都未曾將夫人逼成這樣過!

    等兩人跑出去后,馮愛蓮哭倒在燕妮娘懷里,問:“她嬸子,我真的是看董氏有誠意悔改,想著我要是將人趕出去了,肯定又會招人說閑話,我真的是想著凡事以和為貴啊,何穗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怎么會做出害她的事情呢?她現(xiàn)在這樣的憤怒,竟是連一聲娘都不喚我了,還讓我去死,我到底哪里做錯了啊?”

    燕妮娘長嘆一聲,其實她早就覺得馮愛蓮做錯了,只是馮愛蓮太心善太軟弱了,她又是一個外人,不敢對她說重話啊……

    另一邊,何穗跑出去后,看著墻邊堆積著未化的雪,心里空洞迷茫。

    阿碧扶住她,問:“夫人,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呀?”

    何穗臉上還掛著眼淚,茫然地回答:“怎么辦……她親口承諾了人家,拿我的房子去抵債,我還能怎么辦……”

    “要不咱們寫信給將軍吧,讓將軍回來幫忙把那個董氏趕走!”

    “他初二便開始忙得腳不沾地,那日送我到城門都是抽空的,我不想拿這些事情煩他,他是個男人,是個將軍,是跟著皇上做大事的人。”

    阿碧嘆了口氣,又道:“那夫人,咱們要不要先回京城?到時候等將軍忙完了,咱們再跟將軍一起回來,到時候再讓將軍收拾董氏一家!”

    何穗默了默,說:“太久了,到時候時過境遷的,誰知道又是個什么模樣呢?”

    現(xiàn)在已是下午,冬天天黑的早,兩人必須找到過夜的地方,不然再晚一些下寒氣后就要挨凍了。

    這時,燕妮從屋里跑了出來,她嘆息一聲,道:“穗兒,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責怪嬸子也無用,她這樣的性子你比誰都了解啊……”

    何穗皮笑rou不笑了一聲,沒搭話。

    “要不你們先住在我家,我們再一起想辦法看怎么把房子要回來。”燕妮提議。

    何穗?yún)s冷聲道:“我不想看到她,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以后都與她無關(guān)。”

    這樣的狠話代表何穗是真的生氣了,也對馮愛蓮產(chǎn)生了前所未有的失望。

    她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馮愛蓮明知道自己在董氏那里吃了這么多虧,竟然還善心大發(fā)的邀請董氏去家里住。

    想到這里,她又記起了當初尹曉雪和芙蘭,她多次說尹曉雪留下可以,但是要將芙蘭趕走,馮愛蓮也是多次阻攔,說做人不能這樣絕情,然后自己做主將芙蘭留下來。

    若不是馮愛蓮,她又怎會被芙蘭和董氏下藥賣掉?她的家和生意,又怎么會被董氏毀于一旦?

    何穗眼里一冷,扭頭上了馬車。

    阿碧趕緊跟上,扯著韁繩走了。

    馬車走出一段距離后,阿碧問何穗:“夫人,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

    沉默一會兒,何穗有氣無力而又沮喪地道:“快天黑了,我們?nèi)ス趴h找一家客棧過一夜吧。”

    等兩人進了一家客棧時,外面的天已經(jīng)擦黑了。

    何穗回來時手上帶著五百兩銀子,其中一半是食鋪賺的整錢,還有一半是江子騫上繳的私房錢。

    為了方便趕路,銀子換成了銀票,何穗貼身放著,另外兩人身上都有些碎銀子,所以壓根就不愁沒有銀子花。

    阿碧正欲開口說要兩間房,可何穗?yún)s道:“一間上房。”說罷又對阿碧道,“我們今晚睡一塊兒吧,暖和一些。”

    阿碧高興地點頭。

    一下午沒吃東西,阿碧又叫了一些飯菜讓小二送到房間。

    可何穗心情低落,什么都吃不下。

    阿碧放下碗勸:“夫人,多少吃些東西才能暖和一些,再者吃飽了才有精神才能想出對策啊。”

    何穗擺擺頭,“沒有對策,哪里還有對策,就連縣太爺都說了,我娘是親口承諾人家的,誰都改不了。”

    “縣太爺算什么?咱們府里還有將軍呢,咱們將軍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更是二品官員,縣太爺說千萬句話,都抵不過咱們將軍一句!”阿碧道,“夫人,你先吃飽睡好,等明日啊,又是新的一天!”

    何穗現(xiàn)在是什么話都聽不進去了,長嘆一聲說:“我就是想不通我怎么會有這么一個娘!”

    阿碧給她盛了一碗湯,安慰道:“夫人,你至少還有娘,阿碧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我娘是什么樣呢。”

    見何穗看向她,阿碧又說:“我娘早在我出生沒多久就死了,我爹又娶了一個妻子,那個女人容不下我和我奶奶,慫恿我爹將我們趕出來了,那個時候我才四歲不到,也正好是這樣的大冬天,后來我奶奶凍死了,是江夫人見我在路邊撿吃的,可憐就將我?guī)Щ亓烁铩!?/br>
    何穗又長嘆一聲,終于捧起湯碗喝了起來。

    只是喝完一碗湯后她就放下了碗,再也沒心情動筷子。

    阿碧知道她心里對馮愛蓮埋怨有疙瘩,故不再多話,安靜吃完飯后又讓小二送來熱水,兩人簡單洗過后睡下了。

    躺在床上的何穗心煩意亂,卻又迷茫不堪。

    她原本滿心歡喜的回來準備擴大生意,可等待她的卻是這些。

    事到如今,她該怎么辦呢?

    翌日,阿碧起床后見何穗躺著一動不動,于是走過去喊她:“夫人,夫人要起床了。”

    何穗“唔”了一聲,沒有動。

    阿碧覺得奇怪,揭開被子一瞧,何穗雙頰通紅,她伸手一探,輕呼道:“哎呀夫人,你發(fā)燒啦!”

    何穗覺得腦袋沉重,聲音微微有些嘶啞說:“沒事,喝點熱水就好了。”

    都燒成這樣了,哪里是喝熱水能好的?

    阿碧給何穗蓋好被子,連忙跑了出去,等她請來大夫再回來的時候,卻瞧見房里空無一人。

    大夫問:“病人呢?”

    阿碧回答不上來,跑出去喊住一個送熱水給客人的小二:“小二哥,你有沒有看見跟我同行的那位女子?”

    “哦,那位姑娘一下樓就要了兩壺酒,抱著酒壺不知道去哪里了。”

    阿碧嚇了一大跳,連忙喊上大夫朝外跑去。

    幸好何穗沒有跑很遠,抱著兩壺酒正坐在湖面的橋上在喝酒,橋上人來人往的,也沒有人注意到何穗。

    阿碧趕緊跑過去,一把拽住何穗的胳膊,“大夫,麻煩你幫我將我們夫人弄下來。”

    何穗掙扎著不愿意從欄桿上下來,掙扎之間懷里的酒壺掉進了湖里,她像掉了錢一樣的發(fā)出慘叫,這才引得路人頻頻側(cè)目。

    她本就發(fā)燒,又喝了酒,這樣掙扎了幾下就受不了,一下子便暈倒了。

    兩人都沒招架住,何穗跌倒在地,阿碧連忙蹲下去想將她弄起來。

    就在此時,一只手伸了過來,那人蹲下,將何穗橫抱了起來。

    阿碧嚇了一跳,那人溫聲道:“別怕,我和何穗是好友。”

    ……

    何穗再醒來時,只感覺像是做了一個沉重冗長的噩夢,夢里她的家被人占了,生意被人毀了,她變得一無所有,只能坐在橋邊喝酒消愁。

    睜著眼睛安靜片刻,又苦笑起來。

    原來不是噩夢啊,這一切都是真的,噩夢變成了現(xiàn)實!

    躺在床上正一邊哭一邊笑的時候,有人推門進來,腳步聲近了,那人停在了床邊,居高臨下望著捂著自己臉邊哭邊笑的何穗問:“你瘋了嗎?”

    聽到聲音,何穗連忙拿開手,一瞧,居然是羅子舟!

    咦,她不是在客棧么?

    何穗連忙打量四周,發(fā)現(xiàn)這哪里是客棧啊。

    “這是你家?”

    羅子舟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嗯”了一聲。

    何穗疑惑,“我怎么在你家?你怎么找到我的?”

    “別的都不重要,先把藥喝了吧。” 羅子舟端著藥碗回答。

    “阿碧呢?就是跟我一起的姑娘呢?”

    “在廚房給你熬粥。”

    何穗放心了,借著羅子舟的力氣坐起來靠在枕頭上,說:“我自己來吧。”

    羅子舟也不強求,將碗遞給何穗,可何穗毫無力氣,手腕發(fā)軟,一碗藥差點灑出來,幸好羅子舟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還是我來吧。”

    喂何穗喝了一半的藥,何穗忽然感嘆一句:“你這樣好像我孝順的兒子。”

    羅子舟的手霎那間便一頓。

    何穗失笑一聲,“我開玩笑的,你別介意,我在京城認了個兒子,平時逗他玩逗習慣了。”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說明如今的事情,并沒有到要你尋死覓活的地步。”

    何穗的笑容垮下來,“是沒有到尋死覓活的地步,只是心里實在難以接受,比起董氏占我房屋毀我生意外,我更難以接受我娘的做法,她從來都為人著想,生怕別人說她閑話,又怕自己對別人不好,她心里過意不去,可是她從來不想自己的做法,會不會讓我難受,會不會對我不利,說起來她叫善良,可是在我看來她是自私,永遠只想著自己,永遠只按自己的意思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你母親如何我無法評價,但是你,我希望看到一個從前那個,什么困難都不怕的你。”

    “如今不止是我腦子一片混亂,還有這現(xiàn)狀也是一片混亂,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何穗長嘆一聲。

    “有什么不知道的,屋子被人搶了你再搶回來,生意毀了你再重新做,只要人不倒就有希望,你以為我做生意從來都是順風順水么?”

    何穗要說話,羅子舟又道:“不過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養(yǎng)病才是,等你身體好了我會幫你的。”

    何穗感動,喝了一半的藥也長了些力氣,伸手在羅子舟的手臂上輕輕拍了拍,“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隨著何穗的動作,還有半碗藥蕩了幾滴出來,濺到了何穗的手背上,她順帶著就用嘴將手背上的藥吸了,還自言自語道:“我現(xiàn)在沒屋沒田是窮人,不能浪費。”

    羅子舟:“……”

    何穗養(yǎng)了三天病才徹底好。

    到第四天的時候,她恢復了之前的元氣滿滿,阿碧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吃早飯的時候,何穗迫不及待地問羅子舟:“你說有個鋪子空了一段時日的,等下帶我去看看。”

    羅子舟點頭,“以前那里是做木材生意的,后來掌柜的去外地,將鋪子賣給了一個生意人,不過幾個月了,那個鋪子一直空著,也沒見那生意人打算做什么,我聽說對方是準備出手的,但是并未見外面有張貼出售店鋪的文字。”

    “那就先去問問。”

    這幾日何穗已經(jīng)想通了,她要按照自己在京城的打算,回來的第一步就是將飄香食鋪的分店先開起來!

    雖然房子也沒有,鹵煮的生意也斷了,可她越是頹廢,便越是讓董氏那群人嘲笑,她如果自己不振作起來,就算是羅子舟想幫她也沒辦法。

    大病了一場,有些事情很快便想明白過來。

    兩人吃過早飯就去了。

    鋪子在平安街,也是個鬧市,特別是夜市的時候是最熱鬧,和羅子舟的寶月樓隔了好幾條街,倒是有些距離。

    到了地方后,正巧有個六十歲左右的大爺從里面出來在鎖門。

    “哎,大爺。”何穗趕緊迎上去,“大爺,請問這里是不是要賣?”

    大爺轉(zhuǎn)過頭將何穗和羅子舟打量了一下,反問:“你們夫妻倆要買?”

    羅子舟心中一動,一種奇妙的感覺從胸腔飄過,何穗倒是臉皮厚,臉都不紅一下,解釋道:“我們是朋友,不是夫妻。”

    “哦,鋪子是要賣,不過這里很大,前面的鋪子后面還有個院子,幾廂房,還有個二樓,地段又好,價位自然是有些高的。”

    “那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嗎?”

    大爺說了聲可以,何穗和羅子舟微笑著對視了一眼。

    這里出售就好。

    大爺開鎖,推門而入,何穗走進去一瞧,發(fā)現(xiàn)這鋪子確實大得很,不過以前這里是做木材,要是不大也奇怪了。

    何穗將鋪子看了一圈,腦海里已經(jīng)開始構(gòu)思,這里放什么那里擺什么。

    走進后院,除了空曠的大院子,兩邊各有兩個房間,里面的東西都搬空了,看起來一切都顯得十分空蕩。

    上了樓,二樓有三間房,除了光禿禿的床以外,也是什么東西都沒有。

    大爺介紹道:“這里以前是做木材生意的,大柜子桌子什么的,只要是木頭做的這里都做,不過這里地段雖好,人多熱鬧,可卻不適合做木材生意,所以上一家的生意并不怎么好。”

    羅子舟疑惑,“那為何大爺你的主家買了這里空閑這么久都不做些買賣?”

    大爺嘿嘿一笑,“這就是自家事兒了。”

    說著大爺問何穗:“怎么樣?看也看完了,你們覺得符合你們的要求嗎?”

    何穗和羅子舟對視一眼,羅子舟朝她微微頷首。

    何穗扭頭問大爺:“不知道這里出價多少?”

    “主家報價三百兩。”

    何穗一聽便覺得rou疼。

    三百兩都可以在古縣一般的地段,買兩間大小適中的鋪子了。

    大爺見狀,點頭道:“貴是貴點,畢竟我這是二手賣出,原價賣出不可能,不過這條街走到底從早到晚都熱鬧,你們要是營生做的合適,根本就不愁賺錢,昨天也有兩人過來看了鋪子,都在考慮中,你們看看要不要吧,反正我這里是不愁人買的。”

    何穗也是這么想的,可她統(tǒng)共就帶了五百兩回來了,這一下就要用去三百兩可真是個大投資。

    其實還有一百兩的銀子在湖邊的家里,她被擄走的前一晚,剛好算了一下那段時間賺的錢,去掉所有開銷和人力,再減掉家里平時的日常開銷,純利潤是一百兩。

    當時她將那一百兩銀子,裝在木盒子里放在了床底下江子騫給她挖的一個小土坑里,木盒子正好放入土坑,里面她丟了些干燥物,上面用磚塊蓋好,跟平整的地面一樣。

    只是第二天她就被下藥擄走了。

    何穗琢磨著,也不知道她的房間如今是誰霸占著,他們又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小金庫。

    在心里嘆了口氣,何穗忽然感覺到,站在她身后的羅子舟悄悄在她背后寫了個:同意。

    既然羅子舟說同意了,那何穗就算rou痛也要拿下,畢竟羅子舟是生意人,一眼就能看出這里賺不賺錢,他可是毒眼睛。

    “行,三百兩,我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