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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菩提玫瑰在線閱讀 - Chapter 26

Chapter 26

    梁以庭有個好用的腦子,學(xué)什么都很容易上手。

    這兩年,他清心寡欲,連流連花叢的心思都偃旗息鼓了。多出來的時間找了點新愛好,沒事做時便倒騰那一圈樂器,吹拉彈唱的學(xué)會了好幾樣。

    小山來找他時,他正擺架勢拉二胡,姿勢不是個正經(jīng)姿勢,拉的是不倫不類的一曲流行樂,然而修長有勁的一雙手捏弦拉弓大開大合,曲子被他拉得行云流水,別具一格,異常的動聽。

    直至小山顫著嗓音開了口,那樂聲突兀地戛然而止。

    小山的聲音仍舊是顫的,又朝他走了幾步,重復(fù)道:“梁……先生,他、他可能沒有死。”

    梁以庭寂靜無聲地看著他。

    小山情緒激動,幾乎不知是該興奮還是該忐忑,顛三倒四地道:“李文嘉,我說的是李文嘉!梁先生,你、你看三級片嗎?”

    梁以庭蹙起眉,傾身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子:“別問亂七八糟的!把話說清楚!”

    小山手忙腳亂地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張影碟,“我哥們住在老街,喜歡買些盜版碟看,這個是最近很火的一部三級片,網(wǎng)絡(luò)上也有很多人討論。我沒見過李文嘉真人,只看過那些素描,感覺……主角和畫上的他很像,您看,要不要調(diào)查一下?……”

    梁以庭不待全部消化掉他這一番話,揪住他領(lǐng)子的手已然僵硬。

    他低頭只掃了那封面殼子一眼。

    粗制濫造的印刷,下九流的畫面裝幀,實在上不了臺面,更上不了梁以庭的臺面——他旗下娛樂公司首屈一指,投拍過多少國際大片,捧出過多少一線明星影帝影后,那一條道從來都是頂尖,灑滿熠熠星輝。

    可偏偏那樣荒謬,最珍視的人,要以這樣下九流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這樣一張低俗到了塵埃里的封面上,那么諷刺地,重新躍入了他的視野。

    梁以庭松了手,去接他手上的這張碟。

    最初的驚怔逐漸退卻,他的手指撫摩過封面人像,很快將那一面合了過去。

    他幽黑的眼睛里閃過某種驚痛,平復(fù)著情緒一時無話。

    小山不安地看著他,看他就如被當(dāng)胸捅了一刀的人,在生死線上掙扎,卻發(fā)不出來聲音。

    許久,他慢慢站起身,聲音很沉,話語卻簡短:“立刻去查,一定要找到他。”

    小山答應(yīng)一聲,下去了。

    ……只要活著就好。

    激烈混雜的情緒在沉淀,最終這個念想清晰浮現(xiàn)。

    梁以庭重新抽出那張碟,想要確認(rèn)一般,將它塞進了藍光機。

    看了不過十分鐘,他關(guān)閉電視,已經(jīng)能夠肯定。

    太陽xue在突突激跳,他緊握著拳頭閉眼冷靜了一會兒,隨即拎起電話,又將一通事情吩咐了下去:“去查一下這部片子在海外哪幾家院線上映,幫我聯(lián)系院線負(fù)責(zé)人;網(wǎng)絡(luò)上涉及到這片子的全部封口,你去處理,該給錢給錢;另外把市面上流通在賣的這張影碟全部買下來,能買多少是多少。”

    …………

    ……

    高平孝順風(fēng)順?biāo)藘赡辏谶@一年秋末,好運耗盡,迎來了煞星。

    海濱小鎮(zhèn)落寞的秋季,院內(nèi)洋紫荊開始落葉。

    他的新片還沒開拍,所掙來的錢被海掃去一大半,而海這次不僅逃了個無影無蹤讓他無從找起,還留了個性病給他。

    “賤人除非一輩子別讓我逮到,不然老子親手弄死你!”

    他處在一個彷徨期,不知是該等那賤人回來再拍新片,還是該徹底放棄他,立刻投入工作——但這又不甘心。

    在彷徨無奈中,他無聊懶散起來,午覺過后的空閑時間里,想要翻張色情片看看,爽一爽,發(fā)泄一下子。

    然后,他從柜子里翻出了曾經(jīng)刻錄想要珍藏的“真人秀”。

    鏡頭里,海穿著絲襪戴了胸罩,面孔上涂脂抹粉地畫了紅唇,sao浪入骨地對著他張開雙腿求歡。

    那求歡的言辭下流直白,高平孝閉上眼睛,光是聽那三維立體音效的叫床聲便已硬得滴水。

    手指抓著yinjing猛烈擼動,他按下遙控器倒回去,反復(fù)去看兩人干得最激烈的那一場,即便是自慰,他都爽得神魂顛倒,意識迷離,連有人進了他家大門都沒覺察。

    房門被一腳踹開。

    幾個身穿黑衣的大漢魚貫而入,為身后人開道。

    而甫一進門,在場所有人全被眼前畫面震到。

    耳中是興奮到略帶痛苦的高亢呻吟,清晰的液晶屏幕上放映著兩人獸類般瘋狂交合的畫面。

    一種糜爛而鮮活的rou欲穿透屏幕,妖氣沖天,不堪入目。

    梁以庭的視線與心神一起被凝住。

    許久過后,他的眼睛里霧一般漫出了朦朧血色。

    隨手抄起一旁的玻璃擺設(shè),他不由分說朝著液晶屏猛砸了過去,一通暴力的打砸過后,周圍寂靜下來,他大喘著去看那個男人。

    高平孝被保鏢按在了地上,下身袒露,神色有些畏懼。

    他那裸露出來的部位生了癤,一看就知道是得了什么病,惡心到令人作嘔。

    梁以庭就那么俯身看著他,在只聽得見喘息的寂靜中,他感覺到自己的喉頭涌出了一股腥甜。

    “是、是我從海里救了他。”高平孝試圖掙扎。

    梁以庭伸手摁在了他的頭頂,輕聲問道:“……你知道,被你糟蹋的這個人是誰嗎?”

    “……”

    “你動他一根頭發(fā),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不!我要見海!是我救了他,幫他治病!你該讓我見他一面!他是自愿和我上床的,你沒看見嗎?他是——啊!”

    話未說完,他被保鏢一腳踹翻,碾在了地上。

    梁以庭面色青白,唯有一雙眼睛泛出血紅。

    他自以為近年來修身養(yǎng)性,心境與以往大不一樣,而這一刻殺氣騰涌而來,他幾欲將他碎尸萬段。

    “把他綁起來帶走。”他從唇齒間吐出這句話來。

    這就像是第二個陳北林,而這一次,他絕不會再漏給他一絲還魂的機會。

    …………

    ……

    華燈初上,一輛白色邁凱倫在夜幕下招搖穿行。

    身旁的青年穿一件休閑夾克,一邊開車,一邊與海談笑風(fēng)生:“……你又開玩笑,不懂也沒關(guān)系,我可以教你,改天有時間先一起去趟交易所看看?”

    海套著件煙灰色大外套,衣料細(xì)膩,柔軟質(zhì)地,好似整個人要化在如煙的夜色中。他揚起白皙精致的尖下巴,不置可否,只抿唇笑出了一輪皓潔齒廓:“謝謝你了,小季,到時再說吧!”

    他眼簾下垂,從后視鏡中依稀看到了自己的尊容。

    海并不認(rèn)為這副模樣屬于能勾搭上伴侶的范疇,右邊臉頰像古代受了墨刑的囚犯,是個巨大泛紅的叉,夜晚興許一個不留神就會嚇到人;既然如此,那么身旁的小季,會不會又是一個善于偽裝的騙子呢?

    似乎也不至于,小季看上去很有錢,不至于要再來騙他的錢。

    海和小季來往了一個多禮拜,享受著對方超乎友誼的溫存與熱情,同時在內(nèi)心謹(jǐn)慎探究著對方的實質(zhì)與目的。

    他最后顧自在內(nèi)心否定了一切,猜測對方之所以對自己這么好,既非騙錢,也不可能是想與自己成為伴侶,而應(yīng)該只是簡單明了地想與自己睡幾次覺,逍遙快活一場。

    如果是這樣,那么這段往來只怕是不會持久的。

    因為自己腎虛不舉,對上床這回事提不起任何興趣……

    他對自己的不舉也是很憂愁的。床上的風(fēng)流快活他不是沒體驗過,熱烈銷魂,是一件無聊時最打發(fā)時間的快樂之事,但如今有了某種障礙,他體驗不出那種快樂了。

    什么時候自己要再試一試,他在內(nèi)心作計劃。

    車子開到一個小巷口,海下了車:“晚上吃太多,我散步一段路回家。”

    小季對此沒異議,與他打過招呼便走了。

    海喝了一點酒,但不算醉,至多是身上有些發(fā)熱,吹著秋夜的風(fēng)也不感到冷。

    他現(xiàn)在從酒店搬出,換了一套公寓居住,穿過巷子,再走二十來分鐘就到。

    慢悠悠走著的時候,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煙抽,深吸了一口,煙霧便飄飄裊裊地從他口鼻噴出。

    大概是因為他手指瘦削,唇紅膚白,那姿勢熟練之中帶著種不堪一擊的凄頹,是一種單薄的優(yōu)美。

    路邊墻角縮著一個小乞丐,海夾著煙,從褲子口袋里摸出了一卷鈔票放進了他的小碗里。

    小乞丐睜著一雙大眼看著他。

    海吐著煙圈,有點無聊,還想找個人說說話,于是便倚靠了墻,與小乞丐吹了一會兒牛。

    他笑瞇瞇的:“等我錢都花光了,就也拿個碗,和你一起蹲這兒要飯。喂,你到時候記得要照應(yīng)照應(yīng)我啊。”

    小乞丐眨巴著眼睛問道:“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呢,你還有多少錢沒用完?”

    “我不告訴你,我誰也不告訴。”海搖頭,“……啊呀,沒辦法,誰叫這個世界壞人那么多呢。”

    抽完兩支煙,他又上路回家去了。

    海無所事事,每日的生活都是娛樂,要么去圖書館看些打發(fā)幾天,要么去娛樂場所賭一把或喝一杯,實在什么都不想干,就在家里睡大覺。

    當(dāng)初與小季相識,便是在市中心繁華街道的一家賭場內(nèi)。

    他之后又去了幾次,大體上是有贏有輸?shù)模罱淮屋數(shù)妮^多,讓他不大甘心。

    在家休息了幾天后,他重振旗鼓,再次踏入了這里。

    賭場與所有娛樂場所一樣,在傍晚時分才正式熱鬧起來。

    海將自己收拾得體面,東走西看地玩了幾次輪盤,等人漸漸多了,便陸陸續(xù)續(xù)有幾張熟悉面孔與他打招呼,隨后五六個人一起坐了下來,在一番眾星捧月的寒暄后,開了局玩德?lián)洹?/br>
    幾個玩家里有男有女,玩的數(shù)額都不算大。

    兩個小時后,六個人變成了三個。

    海手氣不錯,他笑容可掬,正待贏到差不多時收手,卻不料迎來了個新角色。

    那男人穿著件黑色休閑西裝,腿長腰窄,肩背寬闊,身材是個完美的倒三角。他替掉了一個正想散場的男人,坐到了海的對面。

    海的目光忍不住被他吸引,整個人都有點呆。

    那實在是個太過奪目的男人,身材很誘人,舉手投足間有著別具一格的氣質(zhì),而那雙眼睛簡直漂亮極了,眼角微挑,有一顆細(xì)小的淚痣,又冷又媚能把人的魂魄都勾進去。

    海與他對視片刻,沖他笑了。

    男人一直盯著他,嘴角動了動,似乎也笑了笑,語氣很平和:“重新開一局,來不來?”

    海點點頭,稀里糊涂就跟他下了注。

    等下完注回過神來,他背上猛地驚出一身汗——這局玩大了!

    另一個玩家撇了撇嘴,笑道:“我棄牌。”

    海捏著牌心中一陣緊張,對面男人卻氣定神閑,還有心思與他閑聊:“請問你怎么稱呼?”

    “我叫海。”

    “海?”

    “是的,你呢?”

    “……我?”男人目光始終落在他的身上,笑了笑:“我姓梁。”

    “哦,梁先生。”

    海集中了精神選牌,梁以庭則一直是幅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是啊,我三年前受過傷,撞到了頭,所以失憶了什么都想不起來。”

    一時寂靜,片刻后海才抬起頭,一臉困惑地看著他。

    梁以庭也看著他,隨后他忽的垂下了眼簾,閉上眼睛。

    他的睫毛纖長細(xì)密,在眼瞼垂下倒影。海感覺自己的掌心有些灼熱,臉?biāo)坪跻灿行幔劬σ徽2徽5乜粗合壬缓笏龅囊惑@,看到了一顆小水滴從他眼睫間迅速墜落……

    “梁先生,你怎么了?”他驚訝地問。

    沒看錯的話,那是眼淚嗎?

    梁以庭重新抬起臉,神色卻是如常,說道:“沒什么。”

    海懷疑自己是看錯了,等待對方選牌,隨口又問道:“梁先生,你以前見過我嗎?”

    梁以庭不置可否,“有位故人……和你長得很像。”

    “喔……”

    海不再理會他的話題,因為牌局到了關(guān)鍵時刻,兩人要開始出牌。

    如果輸?shù)舻脑挕瓚?yīng)該也不至于真的去要飯吧……

    海安慰著自己。

    而等梁以庭把自己的牌翻了過來,他的眼睛瞬間睜大了!

    那男人輸?shù)煤茈S便,總之是不太在乎,他笑道:“你贏了。”

    海當(dāng)然與他不同,先不說贏了一大筆錢有多開心,原本一直是絕望地以為自己會輸,沒想到贏了,心態(tài)也不一樣。就好像中彩票了似的。

    不過贏過這一筆,他也不敢和他再來。

    梁以庭手指撫著腮,沒有繼續(xù)和他玩牌,卻也沒有走,就那么注視著他,像看得走了神。

    海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隨后又笑瞇瞇地走到了他身邊,將一只手拍到了他肩上:“梁先生。”

    卻不料梁以庭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指。

    海的手被他握在手心,一時竟心跳如擂,換成他走了神。

    等有些清醒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兩人不知是怎么已經(jīng)靠的那么近……

    像觸發(fā)了某個開關(guān),海知道自己正在被他看著,身體因此而發(fā)熱。他不敢抬頭看他,可又忍不住。

    他慢慢地迎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兩人視線交匯的剎那,他咬住唇,忽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有了奇妙的感覺……

    或許自己的陽痿可以找他試一試,說不定這次就會好了呢?

    因為,就是這種感覺。

    這么想著,他拿捏著措辭輕聲開了口:“梁先生,我好熱……”

    “嗯?”梁以庭仿佛也不在狀態(tài)。

    “梁先生,我一看到你就覺得,覺得好熱。”他靠近他,手都有些戰(zhàn)栗,是真的戰(zhàn)栗,在他耳邊囁嚅:“梁先生要我嗎?我、我覺得自己……自己好想要你……”

    梁以庭明顯一怔。

    而海骨頭發(fā)輕地說完這些話,才忽的想起自己的臉此刻有疤,非常的不好看,不足以具備吸引配偶的條件。

    不知道梁以庭對著他這么張臉,聽他說完這些話,會是個什么感想。

    想到這里,他渾身血液倒轉(zhuǎn)方向,開始往臉上沖,他忽然害羞到不能自已,幾乎手足無措了。

    兩人旁若無人地曖昧著,周圍賭徒來來往往,大概是都沉浸在賭局輸贏的狂熱中,倒沒幾個人會特地盯著他們看。

    海略微尷尬,幾乎后悔當(dāng)初毀了自己的容。掩飾似的往一旁偏了偏頭,想要離他遠一些,后腦勺上卻忽的一熱,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道引著他向前,直到下巴抵上他的肩頭。

    梁以庭的手指陷在他那一頭茂密的黑發(fā)中,無法自控地微微屈起指節(jié),撫摸他。

    海愣過之后,心中有了數(shù),便心安理得地枕著他的肩,笑著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天色已經(jīng)不早,他尋思著要拐梁先生去開間房。

    梁以庭隨后松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往后看了一眼。隨即一名年輕男子畢恭畢敬地站到了他身邊:“梁先生,有什么吩咐?”

    梁以庭低聲與他耳語幾句,那人一點頭,又轉(zhuǎn)身離去。

    海勾著唇角,因為知道自己此刻丑陋,所以盡量笑得甜蜜,“梁先生,我們……”

    梁以庭緊緊盯著他,聲音帶著莫名沙啞:“你真的確定?”

    海手掌覆在他腰上游移了一段,而后輕輕拍了拍:“我確定。”他說完,又頓了頓,感覺對方眼神似乎太過炙熱,讓他有些怕了,笑著補充說道:“只是……梁先生要溫柔一點,我怕疼。”

    既是怕,卻又期待著。

    他的右手是使不上勁的,隔著垂順細(xì)膩的一層料子軟軟地搭著他的腰,跟著他走出賭場,穿過了一個不大的歐風(fēng)庭院。

    庭院后就是與賭場同屬于一個娛樂中心的豪華酒店。

    兩人沒有再過前臺,梁以庭從先前那名跟隨他的年輕男人手中取過房卡,便徑直帶著海進了電梯。

    海的腿有點軟,身體前所未有地亢奮起來——

    說是亢奮,也不盡然,他已經(jīng)不舉太久了,下身的反應(yīng)很緩慢,并未真正意義上地勃起,但身體里有一把火在燃燒,燒得他春心蕩漾,仿佛吸進的空氣都帶著甜味。

    不待走出電梯,兩人便凌亂地糾纏在了一起。

    海喘著熱氣,在他頸間蹭了蹭,撒嬌般呢喃:“梁先生,你身上真好聞。”

    他的手從他西服里伸進去,那里面是一層柔滑的絲光襯衣,他隔著襯衣攀到肩背,因嫌西裝外的一顆紐扣礙事,又摸索著去解他的紐扣,然后他被整個人抱了起來。

    梁以庭抱著他走在昏暗的長廊上,他像小孩子被父親抱著,面對面地被托住了臀,雙腿纏在他腰胯,埋著頭在他發(fā)間蹭,不時地親一親他。

    一打開房間的門,他便迫不及待要去脫他衣服,那件西裝外套很快被隨意扔在了地上。

    他里面是一件黑色質(zhì)感極佳的襯衣,泛著絲緞般的光澤,玳瑁袖扣上刻有精致花紋,領(lǐng)口休閑寬松的設(shè)計顯露出他修長的脖頸、鎖骨以及一截胸膛,每一寸剪裁都無比貼合,仿佛量身定制。

    海試圖解他衣扣的手指驀然停在,歪頭看著他,猶豫要不要脫去他這件衣服,因為實在是賞心悅目。

    下一刻,梁以庭上前一把將他抱進懷里。

    海與他相擁片刻,手不老實地往他下身摸,笑著道:“梁先生,你明明早就硬了。”

    他抬頭主動親吻他,解他的褲子,把手伸進去撫摸他。

    梁以庭卻似乎在克制著什么,與他廝磨纏綿又喘息著避開了他的吻。

    “梁先生……”

    “文嘉。”兩人同時出聲,而他的聲音似乎帶上某種痛苦。

    海不解地看著他,輕聲道:“你有喜歡的人了?”

    “……不。”靜謐之中,他撫過他的臉頰,低啞著嗓音又道:“讓我好好看看你。”

    那話語間夾帶了陌生的溫柔。

    海猶疑著還想說些什么,梁以庭卻抬手捂住了他的唇。他閉上眼睛平定著呼吸,而后在他額間落下了一個吻。

    海被他的氣息所包圍,前所未有地涌動出熾烈情潮,在他手指的侍弄下逐漸勃起。

    那男人確認(rèn)般地一寸寸親吻著他的身體,仿佛真的只是想“好好看看”他,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僅僅只是如此,海便已體驗到了久違的快感,延綿不絕,絢麗而甜美。

    既然這樣就已經(jīng)勃起了,那么或許不插入更好,畢竟彼此都不清楚對方底細(xì)。所以,海倒并不介意對方或是因為潔癖而不肯真正意義上地碰他,他甚至出言調(diào)笑:“梁先生怕我有病?”

    “……”

    “嗯……下次梁先生帶我去體檢,我們都體檢一下,等看過報告覺得沒問題了,再……”他的身體微微痙攣了一下,聲音陡然低了兩度,“哈……到時候你再干我,我們可以不用套,你直接插進來……射在我里面……”

    那男人一點也不懂敷衍:“那我們明天就去。”

    海失力地蹬他一腳,啞聲道:“其實我沒病。”

    “你受過重傷。”男人手指撫過他的皮膚,輕得如同云絮。

    海有點詫異,然而那點詫異很快便被快感蓋了過去,他笑了一聲:“都三年了。”

    他并不是疤痕體質(zhì),身上曾有縱橫傷疤,然而好過之后只留下淡淡的粉色,并不猙獰,要在激動得全身都泛紅時才會顯出比較明顯的顏色。

    他像一個被摔碎后重新拼起來的瓷娃娃,每一道裂痕都是刻骨銘心抹不去的痛,然而他自己感覺不到。

    梁以庭觸摸他身體每一寸,都在小心翼翼克制力道,他怕稍一用力,自己就會碾碎他。

    他的身體里有一頭野獸,禁錮了三年,幾乎為他瘋狂。

    他那么的渴求他,想要與他融為一體,徹底占有他,cao到他哭,要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一個男人。

    海渾身搐了一下,猛地喘了兩口氣,隨后顫著嗓子叫出了聲,一股濃稠濁液噴薄而出射了他一手。

    久違的高潮令他頭暈?zāi)垦#菰谌彳浀谋蝗炖锊辉钙鹕恚坪跻彩怯悬c困乏了。

    許久,有溫?zé)岬拿韼退辽恚瑥念^到腳擦過兩遍之后,掀開了被子,將他擺好姿勢塞進了被窩。

    又過了會兒,身邊床墊一沉,另一個人洗完澡帶著濕漉漉的馨香睡到了他身旁。

    海睡得有些迷糊了,感覺有點像在做夢。

    梁先生摩挲著他的面頰,那張面孔俊美并且深情,令他心頭莫名一軟。

    “梁先生……”他嘟囔著,朝他靠近了一點。

    “叫我梁以庭。”

    “梁以庭。”

    梁以庭朝他俯身,海本能地閉上眼睛。

    他的唇落在他面頰的傷疤上,而后是脖子……落下的卻是他微涼的手指。脖子里原本有顆紅色的痣,后來被人紋上了兩朵并蒂的紅梅,他的手指在那文身上摩挲。

    海因為犯困,任由他摸。

    而最后他右手掌心一熱,大概是驚動了潛意識里的恐懼,在半睡半醒中嗚咽著蜷縮了身體。

    梁以庭伸手抱住了他,在他耳旁低語:“我每天都在想你,你怎么可以不記得我……”

    他幾乎一夜沒睡,直到臨近天亮才困倦地睡著了一會兒。

    而海睡出了細(xì)小鼾聲,一夜都舒服踏實,清早也精神飽滿,早早就醒了。

    他晨起看著睡夢中的梁以庭,對方英俊而體貼,令他非常受用。

    他輕手輕腳地起了身,洗漱完畢之后想這算是自己嫖了他,還是他嫖了自己呢?畢竟想要嫖的人是自己,房費卻是對方出的。

    他思慮了一會兒,最后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了一大卷現(xiàn)鈔放到床頭,這才離去。

    …………

    ……

    海的生活漫無目的且毫無計劃,新的一天他不想賭錢,因此不再于娛樂場所逗留,而由于夜晚睡得很好,他也不想回家繼續(xù)休息。

    吃過酒店的自助早餐后,他拿定了主意,決定去圖書館混跡一天。

    他在街邊買了杯珍珠奶茶帶走,像個勤奮好學(xué)的學(xué)生,圖書館剛一開門就進去找了個位子坐了。

    大概不是周末,市圖書館內(nèi)人很少,他優(yōu)哉游哉拿了兩本慢慢看起來。

    所看的書籍之中除了還是,絕算不上是高端,然而他就是喜歡,不高端就不高端吧。

    他看書的速度比較慢,等半本書翻過,已是下午時光。

    一個人影在他對面落座,正是近來與他關(guān)系匪淺的小季。

    “來碰碰運氣,你果然又在這里。”小季說道。

    “找我有什么事嗎?”海懶懶地問。

    “沒事就不能找你?”

    “我這不是看書呢,你找我我也不能陪你玩啊。”

    “你還挺有耐心特地跑圖書館看這個,買套書自己在家看不更省力。”所幸周圍也沒什么人,小季和他閑扯開了。

    “我想要出門蹭點人味。”

    “……”

    小季是有一點看不懂海的,他眼中那人吃喝嫖賭抽一樣不少,入世很深,仿佛遠離人群一天都無比痛苦,然而他又與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我說,你這么無聊怎么不干脆去找份工作呢?”

    “我什么都不會。”海無所謂地說。

    “那就去學(xué)點什么咯。”

    “無從學(xué)起。”

    “我?guī)阕錾猓垂善薄!?/br>
    “哎,太麻煩了。”要知道,他一張正經(jīng)的身份證都沒有。

    “海,我真不明白,那你經(jīng)濟來源靠什么?是有家里資助嗎?”

    “一言難盡……”海實話實說,分外坦然:“等我錢花完了就去等死,政府會替我收尸的。”

    小季將此視為一個玩笑,干笑道:“你真幽默。”

    “老兄,你該祈禱我的錢永遠花不完。”

    他想真到那一天再說吧。

    自己這一副身體三天兩頭出毛病,時不時就這兒疼那兒痛,不能冷也不能熱著,大概遺傳基因也不好,父母家人都是短壽早逝的——不然不會這么久沒人找他。說不定等不到錢花完那天,他也就歸西了。

    晚上小季請他吃了頓飯又送他回家,車子開到了公寓門口,兩人說笑著打招呼道別。

    正拿了鑰匙要開門,忽然發(fā)現(xiàn)樓道邊站著個人。

    海心下一慌,那人已朝他走來,待看清他面容,海驚詫地張了嘴:“梁——”

    而這個名字還沒念完,那男人便已結(jié)結(jié)實實將他堵在了身體與一面墻之間,陌生而又熟悉的氣息朝他逼近,帶著秋夜冰涼冷冽的露水味道。

    “你跟蹤我?”他的聲音里有回不過神來的憤怒以及比較遲緩的后怕,瞪視著這個目的不明的男人。

    梁以庭眸色漆黑,里面反射著燈火與星光,下一刻猛地垂頭吻住了他的唇。

    海起先掙扎,然而隨著那親吻深入,他腳下發(fā)軟,有了難以言述的感覺。

    腦海中有一閃而逝的東西,那么熟悉,他捕捉不到,卻能夠感知,那是屬于他的記憶。

    梁先生讓他有熟悉的感覺,這樣的親吻似乎也不陌生。

    而自己對于他的氣息,有出自本能的迷戀,他不受控制地沉淪。

    喘息著分開了,兩人近距離地注視著彼此,梁以庭開了口:“那個男人是誰?”

    海終于回過神來,一把推開他,有些驚怒,半是調(diào)侃地道:“梁先生,難道是覺得我早上給你的錢不夠,所以特地打聽了我家地址來追討嫖資?”

    他問出的話并未仔細(xì)去想,問出后自己也知道這不至于。

    然而這句話仿佛提醒了對方,梁以庭的面色一下子變得難看,有些滯澀地從嘴里擠出了幾個字:“我不需要你的錢。”

    “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無論對他的第一印象如何,兩人見面時間不長,算不上熟悉,被這樣找到家門口實在令人驚惶。

    梁以庭卻只是再次伸手,一把拉住了他,像要感知他存在似的,將他緊緊抱入懷中:“跟我走吧,文嘉。我那么的想你,以后我們再也不分開。”

    早晨醒來的一剎那,他幾乎以為這又是場夢,無論夢里多么親密無間,醒來都是一場空。他要確認(rèn)這不再是一場夢,如此迫切地想要再見到他,已不知在這里等候多久。

    海自然要掙扎:“我想……你是認(rèn)錯人了,請放開我!”

    “我沒有。”

    “文嘉,你叫我文嘉!我是海,梁先生,我是海。”

    “……”他的身體微微的有些僵。

    “梁先生,你愛文嘉?可我是海。”海在他懷里,肋骨仿佛要被勒碎,一時不再動作。他看到他弧線完美的下顎,眼中閃著耀眼星光,這樣的男人,有令人一見鐘情的資質(zhì)。

    海的內(nèi)心在這一刻隱隱期盼著什么,自己沒有過去,梁先生又有莫名熟稔,他們曾經(jīng)彼此相愛,刻骨銘心,所以才會有此刻突兀莽撞的相見,他妄想有一個深情甜美的故事,為自己漂泊無岸的生涯畫一個句號。

    梁以庭最終卻并未給他這樣一個故事。

    他遲疑了。

    他本可以借此機會,將過去一切全部告訴他,然而他遲疑著,不想再讓他想起來。

    海呼出一口氣,卻又忽的笑了起來。

    自己本性懶散,毫無追求,活得亂七八糟,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失憶之前大概也不會是多么出類拔萃,又怎么可能與這樣的人有深情羈絆,充其量不過是個替身故事罷了。

    不過比起之前的騙子,也算是有了新意。

    他刺探著這個替身故事的真實性,問道:“梁先生,文嘉是誰?”

    “叫我梁以庭。”

    “梁以庭。”

    他叫了,對方卻沒有回答,看上去非常黯然。

    “梁以庭,我和他長得很像?”

    “你和他……一模一樣。”

    海愈發(fā)篤定,同時心中隱隱的有些異樣,說不清是失落還是煩躁,他故意岔開話題,笑道:“梁先生,你還想找我玩?”

    那個“玩”字被他咬得曖昧不清,意味深長。

    接著他又道:“但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和你說清楚。由于本人的身體原因,我不宜縱欲,也是同一個原因,對于這種‘游戲’我并不是每次都會感興趣,比如現(xiàn)在……實在也是有心無力。”

    “我只是想見到你。”

    “哦,那么現(xiàn)在見到了。”海和顏悅色。對于這類所謂的情話他幾乎麻木,混跡娛樂場所之時耳朵里每天都要過好幾遍。

    梁以庭緊緊攥住了他的手:“我們……重新開始。”

    海彎著唇角,很乖地問道:“好啊。那么,我該叫海,還是文嘉?”

    “文嘉。”

    海笑了:“‘海’這個名字是我干爹幫我起的,現(xiàn)在,你又幫我起了一個新名字,你要做我第二個干爹?”

    梁以庭驀然握緊了他的手掌。

    海看著他,手心傳來刺骨疼痛,然而他沒有掙扎:“我對我干爹一直很孝敬,可他睡我,打我,最后還要閹了我,梁先生,你不要這樣對我。”

    海想自己的手在痛,梁以庭的心一定也在痛,大概和他的手一樣痛。

    是為誰而痛呢?他不去深想了。

    有個人和他一起痛,他就不孤單了;如果對方是為自己而痛,他的感覺則會更好,因為越是痛,就代表越在乎,沒人那么在乎過他。

    但做人要知足,他知足了,不去鉆這個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