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啪!” 一聲脆響,路傅儲的右臉上多了紅色的手掌印。 “啪!” 左臉上也多了掌印。 “我今天是不是說過要看你的態度?!”路傅儲的父親很少紅臉,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家里,更是很少親自動手,這次他是動了真怒了,揪著路傅儲的領子一個接著一個扇。 辦公室的老師們好像被凝在椅子上了似的,每個人都目不斜視,裝作聽不見看不見。路傅儲的母親也是如此,還是跟剛剛來的時候一樣端端地坐在那兒。 “叔叔!”溫敞沖上前去拉住路父的手,一個瘦弱的男孩兒力氣不大,被路父一個揚手丟到了一旁。 路傅儲轉臉看向溫敞的方向,又一個巴掌扇過來,牙齒磕破了口腔嫩rou,血絲用嘴角滴落。 “這位同學,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管不了,也休想管。”路父彎腰,把路傅儲拖起來,頭也不回地對溫敞說。 “憑什么不能管。”溫敞拍拍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他是我的人,我可以管。” “同學,我們沒有答應。”一直沒反應的路母慢悠悠地說:“一個出身貧困的男孩兒,想進我們家門是不行的。” “我還以為是哪個封建大家族的主母在說話呢。”溫敞哼笑一聲:“教授,取其精華去其糟粕這個道理,文化人里面還有不知道的?” 路母眼睛一橫,沒說話。 “嘴巴伶俐也沒用,這種丟人的事想讓我們承認是不可能的。”路父看了看自己手上兒子的涎水和血水,嫌棄地擦到路傅儲白色的校服襯衫上,隨手把人丟在地上。 “路傅儲,以后我們不會再管你了,反正你馬上就要滿十八歲了。過兩天我叫人幫忙打斷絕關系的官司,你自己滾吧。”路父跟路母走之前扔下了這句話。 倒在地上的路傅儲,忽然開始笑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地,伴隨著一些咳嗽聲,還有一些眼淚。 溫敞蹲到他面前,路傅儲用力坐起來,把腦袋埋進溫敞的膝蓋。 “你救了我這么多次,這次換我來救你。”溫敞說。 “我現在除了你什么都沒有了。”路傅儲梗咽著說:“千萬不要丟下我。” “我知道了二百五。”溫敞嘖嘴。 “......你還罵我。”路傅儲委屈。 “乖,跟我回常寧巷。” “好。” 兩個少年相互依偎著,背著挎包,影子黏黏糊糊地纏在一起,越過人海,越過剛剛開始蘇醒的城市,回到了常寧巷。 在客廳打著呵欠,睡眼惺忪的阿麗看到這兩個不省心的孩子差點被口水嗆到,拍著桌子站起來,插著腰就要罵。 “阿麗,我被退學了。”溫敞說。 這火是徹底熄了,阿麗變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那怎么辦?你為了上大學攢了那么多錢呢。” 溫敞聳聳肩:“走一步看一步了。” 路傅儲腫著個豬頭臉,委委屈屈地喊:“阿姨......” “艸!叫誰阿姨呢?!”阿麗可算找到個出氣筒:“我可不是女的!” “啊?”路傅儲傻眼了。 “我沒告訴過你吧,他跟我一樣。”溫敞努嘴。 “誰叫我阿姨我跟誰急,喊我阿麗!”阿麗說。 “阿麗......”路傅儲趕緊改口:“我被處分了。” “你們倆是怎么回事?!”阿麗無語:“兩個好好學生一天天的在干啥?!還讀不讀書了?!” “你少說兩句吧,他被逐出家門了。”溫敞說。 “呃......”阿麗語塞。 路傅儲無處可去,也只能在這兒厚著臉皮住下來了。兩個少年碰到就容易擦槍走火,阿麗白天困晚上急。 “艸!又沒錢賺,搞個屁啊!”阿麗一邊敲門一邊喊:“你們這對臭情侶還要不要人睡覺?!” 路傅儲咬著溫敞的嘴唇,把呻吟聲吞進肚子里,身下的卵蛋不斷拍打著溫敞的rou臀,精水混著yin液讓床單干了又濕。 “都怪你。”溫敞咬了一口路傅儲的下巴。 “嗯,怪我。”路傅儲笑了一下,很勉強。 溫敞知道他其實心事重重的,他的身體有了歸宿,心還是缺了一塊。溫敞或玩笑、或認真地勾他zuoai,路傅儲從來不拒絕,可眉頭是皺著的,嘴角是繃著的,他不會看不出來。 學生的生物鐘總是很準時,溫敞從路傅儲的懷里爬起來,揉著后頸,走到廁所里面做擴胸運動,活動活動酸軟的筋骨。 剛剛擠好牙膏,含了一口水,路傅儲就瞬移到他身邊,雙手環抱著溫敞的腰,牙齒輕輕咬了一口鼓起來的腮幫子。 “干嘛,你胡子又長出來了,癢死了。”溫敞嫌棄地伸長脖子躲避。 路傅儲哼了一聲,抱著溫敞的腦袋使勁蹭了兩下,白嫩的皮膚瞬間多了一片紅印。 “你個二百五,我給你刮了,免得你扎得我難受。”溫敞說著就要放下牙刷去外面找刮胡刀。 忽然一個騰空,路傅儲把他抱起,一屁股坐到洗手臺沿上,兩雙眼對視。 溫敞雙臂自然地搭到路傅儲的脖子上,路傅儲也變魔術似的拿出了泡沫和刀片。 溫敞一點一點仔細地給他抹著泡沫,路傅儲的眼神很溫柔,可眉間和嘴角還是有抹不去的郁氣,看了很是違和。 “你是不是還難過呢?那天你爸媽這么對你。”溫敞捏著路傅儲的下巴,從鬢角開始刮起。 路傅儲聽到這句話就想往后退,被溫敞雙腿一夾一搭,攔住了。 “別動,一會兒破相了。”溫敞稍微用了點力掐了一把下巴:“你該去跟他們談談,不管怎么說,他們是你的父母,能有妥善的解決方式最好。” “萬一解決方法就是離開你呢?”路傅儲問。 溫敞心里咯噔一下:“你是真笨么?你還有幾個月就成年了,喜歡的人還不能自己選哪?再說了,我可不準你離開我,你是我的人。” 路傅儲的表情終于舒展開來,沒管臉上的泡沫,上手摟住溫敞的腰,嘬著溫敞的上唇不松口。 溫敞含含糊糊地罵了幾句,雙臂在他背后收緊,深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