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門引 五(國師魈主動勾引辛明燕求艸失敗)
國師魈牽著她的手去解自己的腰帶,他沒脫辛明燕的袍子,倒是拉著辛明燕把自己剝的一干二凈。 他剛剛那么一折騰,身上的傷口全裂開了,血止不住的往外沁。饒是辛明燕沒少見血rou模糊的場面,都看的頭皮發麻,起身想要給他重新包扎。 國師魈見她想走,拉著她不松手。 “你先松開我。”辛明燕拍了拍他的手背,“今天不行。” “為什么?”國師魈問。 辛明燕本來想說他傷的太重了,但國師魈現下正瘋在頭上,這么一說估計要強行拉著她浴血奮戰。辛明荊還坐在席上等她回去,國師魈真和她要真的干柴烈火做一場,估計今天席散了她都爬不起來。 辛明燕無奈,只得隨口胡諏:“我葵水來了。” “你之前不是說想上我嗎?”國師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的綠胭脂早就被辛明燕啃花了,氳到了臉上,倒也別有風情。 “今天讓你玩個痛快,好不好?” 他牽著她的手往自己胸上帶,觸及一片溫熱的血液,被辛明燕猛的抽開。 “你別拿色相糊弄我。”辛明燕皺了皺眉頭。 “本來我不想過問你的事,但你今天到底發的什么瘋。” “你去了哪,干了什么,怎么傷成這樣的?說清楚,要不然除夕年宴之前我都不找你了。” “你讓我怎么說?”國師魈的臉終于冷了下來,他上身只穿著一件中衣,外袍松松垮垮的堆在他腰上,臉色蒼白,卻恢復了他一貫陰篤的表情。 以往他見著辛明燕,臉色總要柔和幾分,偶爾才冷著臉唬她幾回。但辛明燕有凌光王這么一個好哥哥,她向來是不看人臉色的。 所以辛明燕見他這樣,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她自覺剛才語氣有些不太好,放軟了聲音對他循循善誘:“你看,你什么都不說,讓我怎么哄你?” 辛明燕扯過他的外袍,小心翼翼的給他披上,又拽著他的衣角,不依不饒的等他說話。國師魈垂著眼睛,安靜的看她的一舉一動。 兩人對視了一陣,他最終還是服了辛明燕的軟。 “我···”國師魈不知道從何說起,他的前塵往事又多又爛,他自己都不愿剝皮抽筋的理清楚。 “皇上讓我去儋州,殺義父。” “你義父?” “淮南王,我是他在路上撿的。” “那個時候鬧饑荒,街上都是餓死的小孩。淮南王撿了十八個回去,有三個活到了十四歲。” “他要這么多孩子干嘛?”辛明燕發問。 “煉丹、試藥、和他雙修。你更喜歡哪種答案?” “活著的三個孩子——我被他送給了皇上,剩下兩個,一個替他擋了刀,一個被他玩死了。” “我是孌童出身。”國師魈低頭自顧自地說,“這不是什么秘密。” “我以為你哥哥和你說過。” “辛明荊從來不和我講這種腌臢事,他希望我當個傻瓜。”辛明燕道。 國師魈見她這樣,咧嘴苦笑:“所以你不該問我這些。” “淮南王一直是想當皇上的,他當年運氣好,謝長友屠大殿的時候算漏了他。當今圣上位子坐穩了,他也沒什么好爭的。他就想著如今皇上沒個靠譜的兒子,把這個皇上熬死了,他可以名正言順的竄他侄子的位。” “我本來是他安插在皇上身邊的眼線,但素和重年都看穿了,他和皇上講,皇上什么都信他。皇上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嫌我不干凈,不如素和重年矜貴,不配上他的龍床。” “他給我兩條路,要么替他做事,要么回淮南王那去當作無事發生,他也不必殺我駁了淮南王的面子。” “我恨不得把淮南王那個老東西剁爛了喂狗,要是我回去了,我遲早要被他玩死。” “我不想死,我想活著。” 國師魈彎下身子,把臉埋在辛明燕的頸窩里。她比他矮半截,這個姿勢看起來像正在被擁抱一樣,事實上好像確實如此。他的呼吸打在她的側頸,有些沉重,好像要在她身上汲取些什么一般,倉促且激烈,把辛明燕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皇上舍不得素和重年做的事情就讓我來做,我殺了那么多人,該殺的,不該殺的都殺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也都知道了。現在就連皇上也不能輕易弄死我,他封了我個國師,也算是以前的賬通通兩清。” “最近淮南王對太子動了心思,犯了皇上的忌諱。本來明面上的事應該素和將軍處理,但皇上想讓我親手處理掉我的前主子,我當然要領他這份情。” 他額頭抵住辛明燕,伸手去碰了碰她的臉,悶悶地說:“你不該知道這些腌臢事。辛明燕、辛世子,你覺得惡心才是對的。” “我不想騙你···但你剛才就不該那么輕易的和我說喜歡,你都不看看自己喜歡的是個什么東西。” 辛明燕聽完,小心翼翼的避開國師魈身上的傷,拍了拍他,示意他從她身上起來。 國師魈低頭,白色的虹膜盯著她看,他眼中帶著些紅血絲,樣子看著嚇人。 辛明燕歪著腦袋,嘆了口氣:“我原來以為惡心的只有凌光王府,沒想到和王字沾邊的都是這么的不堪。” 她這話說的有些唐突,看起來風輕云淡,卻又藏著一樁傷心事。國師魈同她說了他的秘密,她卻未和國師魈談及自己。在國師魈眼里,他大概是把她想的太好,從不細究什么樣的姑娘會去南風館和無名無姓的男人上床。 “等你傷好了讓我睡回來,我可以考慮原諒你。”辛明燕語氣變得輕快起來,把剛才陰翳的氣氛一掃而空,她笑的頗為真誠。 “你愛我愛得死去活來,我只是小小的喜歡你一下,我又不虧的呀。” 國師魈看她眉飛色舞的樣子,他沒有什么話可以反駁,只覺得自己像只在陽光下無處遁形的蛇。 這已經是意料之外的判決了,國師魈對自己說。他還可以和辛明燕zuoai、和她騎馬、和她嬉笑怒罵,那些卑劣的情緒他可以一個人慢慢消化,哪怕她往后待他真的有那么幾分鄙視和輕慢,他也可以假裝自己看不到。 原來之前所有活下去的欲望,都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死在愛人的床上。 辛明燕說要重新替他裹傷,問他房里有沒有金創藥。國師魈無聲地指了指五斗櫥上的瓶瓶罐罐,辛明燕對那些亮晶晶的小瓷瓶頗為感興趣,想要挨個拿起來嗅聞。 “有毒。”國師魈提醒她。 “啊。”辛明燕縮回手,“我以為是你涂脂抹粉用的玩意。” 她摸索著找到了藥,又近身去解國師魈貼身的紗布。紗布上的血半干涸,連著rou帶著皮,撕開就是一片血rou。 她想,她從來是不懂國師魈的。 辛明燕沒來得及哄他,國師魈自己倒是把自己哄的極好,乖乖的坐在那里任她擺弄,他的痛覺極其遲鈍,被辛明燕不知輕重的一通處理,也不吭一聲。 辛明燕自覺自己包扎的手藝不漂亮,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安慰的話她說不出口,若帶幾分憐憫的意思,又怕要惹國師魈不快。 想來想去,她撿了剛才的擦臉巾給他遞過去,示意他把臉擦干凈。 “我還要回席上轉一圈,到時候和王兄一起回去。” “我帶你過去。”國師魈似乎恢復了之前的神氣,下榻自己理了理外袍,全然不見剛才頹靡的樣子。他確認自己衣冠整齊,便向辛明燕招了招手。 辛明燕乖乖的上前去,國師魈指尖劃過她的額角,替她理了理冠帽,眼角覷見她衣領的白色里襯上沾了一小片淺淺的綠胭脂,本想開口提醒她,卻最終什么都沒有說。 他拉過辛明燕的手,用半干的帕子認真擦拭著她手上沾染的血漬,血跡在皮膚上呈現一種難以抹去的棕褐色,看起來很難看。 那是他自己的血,把她的手弄臟了。 他暗自嘲笑自己的卑劣,又化為了一個無聲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