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完就跑
這幾日的傅卿塵總有些昏沉。 先前遇到那樣的事,心里總有些不太舒服,腦內不斷回想,卻毫無收獲,只是徒增痛苦罷了。 直至一個電話的出現(xiàn),打破了傅卿塵先前的所有消沉。 “卿塵啊,我們研究這幾天有了重大突破!后日的學術研討會上,你就等著聽好吧!” 林教授的聲音十分激動,激起了傅卿塵心頭的漣漪,大概這是他這二十多年中的唯一希望吧。 傅卿塵關斷電話后,閉眼,耳間環(huán)繞的盡是家人的怨。 “呵,這孩子是個omega!” “給我滾!” “別讓我看見你!” …… 傅卿塵的思緒最后落在了一句,“你不配。” 這大概是母親留給他的最后一樣回憶了。 傅卿塵緩緩舒了口氣,安慰自己道,“沒事了,待到將來,我重塑了自己,怕什么流言蜚語啊。” 在傅卿塵的期待中,學術研討會如期舉行,傅卿塵未落座前就聽到不少恭維。 忽的,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朝他們走來,有一同僚介紹道,“這位恐怕傅教授不認識。顧凌琛,海歸博士,可謂是國內的新起之秀。” 傅卿塵附和著,“后生可畏。” 顧凌琛笑著回道,“傅教授您還是很年輕的,‘后生可畏’可真是不敢當。” 同僚打著圓場。 落了座,恰巧傅卿塵的位置隔壁就是顧凌琛,兩人都是氣場十分強的主兒,但似乎并不違和,格外的合拍。 這兩人挨在一塊兒,可就沒人敢湊上去了。 傅卿塵并不關心這些閑雜的事,心中唯有接下來的報告。 報告結束,傅卿塵可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但是心頭又系起了另一個疙瘩。 目前這擺脫omega性征的方法有兩種,一是藥物保守治療,可使人成為beta,但效果不甚明顯,且有一定程度的副作用,有可能使服用者不但拜托不掉omega,還會變成個亂放信息素的人,但不至于致死。 其二便是手術,通過人工的方式摘除頸后的腺體,使omega成為beta,這種方法有效,且一勞永逸,但手術風險不小,有可能致死。 其實很少會有人想過去變性,即使被家里人嫌棄自己的性別。但家里人難以想象的過激行為,至使傅卿塵性格偏頗。 林教授明白,以傅卿塵偏頗的性格,必定會選擇變性,且必定會選擇第二種風險性大的手術。 雖說林博士正想要一個自愿成為第一個進行手術的人,但畢竟傅卿塵是他自小看著長大的,無論如何也下不了那個狠心。 林博士走到傅卿塵身邊,傅卿塵的位置在走廊邊上,林博士正方便可以跟他交談。 林博士用著難以分辨情緒的語氣對傅卿塵問,“卿塵,你怎么想的。” 傅卿塵盯著林博士,回道,“既然有了技術,我必定是愿意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 林博士提醒道,“你知道的,這并不是好事。” 傅卿塵難得微笑,“對我來說,這就是好事,我信得過您和您的團隊。” 林博士正欲開口繼續(xù)說些什么,卻被傅卿塵打斷,“我希望能盡快安排,畢竟政府那邊可能會……” 林博士無奈的笑笑,“我知道你從小就是一個有主見的孩子,你既然鐵了心,我想我也阻止不了。” 兩人的對話沒有刻意避人,而真正聽到的其他人,只有一個,便是顧凌琛。 (其實,顧凌琛這時的心情很復雜。) 雖說顧凌琛喜怒不形于色,但明顯的是在顧凌琛領域范圍內的氣壓低了不少,呼吸都有些滯塞。 顧凌琛嘆了口氣,隨機又勾起唇角,暗道,既然如此,那我的攻勢激烈了些,就別怪我了。 顧凌琛轉頭望向那傅卿塵,見他正閉,目許是在養(yǎng)神,但用腳趾頭里的泥兒想都知道,他又在暗自傷心了。 顧凌琛露出他的笑,傅卿塵剛好也轉頭與他的目光對視,一時間四目相對,正是如此的巧。 昏天黑地間唯一明亮的便是顧凌琛的笑容,足以迷惑眾生,深深地埋進了傅教授的心間。 兩人在一起之后,傅卿塵也承認了,顧凌琛一笑自己就受不住了。顧凌琛便抓住了這點,做了不知道多少的好事兒。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顧凌琛見傅卿塵看著自己呆愣,主動開口,“傅教授是在濟同大學教書吧。”傅卿塵聞聲點頭。 “我家里人正想讓我在國內的同濟大學深造一段時間,不如我便拜入您的門下吧。”說著話顧凌琛一寸一寸地湊近傅卿塵。 傅卿塵沒注意到顧凌琛的動作,直到顧凌琛的臉與自己的挨得極近,一張放大版的俊臉出現(xiàn),傅卿塵有些不習慣,顧凌琛嘴里呼出的熱氣直往他的眼瞼上噴射,傅卿塵難耐地抖了抖睫毛,不禁在心里訓斥自己。見到傅卿塵的反應,顧凌琛覺得有些好笑。 “你……”傅卿塵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顧凌琛,但轉念一想,搞學術的人應該都不計較這些吧,“你是要讀博士吧,我的博士生名額滿了,我校仍有不少優(yōu)秀的教授供你選擇。” 顧凌琛聽到傅卿塵的話,湊得與他更近了:“我若是非選你不可呢。” 雖說與任何一個omega與alpha靠這么近都會不自在,但傅卿塵仍得做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若是我的學生里能愿意轉到別的導師名下,倒是能讓出名額。”傅卿塵的意思就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你小子別想了。 顧凌琛猛地起身,笑著說道,“我明白了,謝謝傅教授。” 臨走前一只手似乎是不經(jīng)意間擦過傅卿塵的脖頸,引得傅卿塵一陣顫瑟,傅卿塵只能當他是無意的。 傅卿塵本以為兩人的交集也就到此為止了,并沒有把什么放在心上,而真的疙瘩是那個引起自己發(fā)情的人。 已經(jīng)連續(xù)好幾個夜晚,傅卿塵不停地夢見那個場景,夢見自己癱軟在地上,無力且無助。每次醒來,房間里的奶香信息素的氣味就濃的要裝不下了。 但是今晚,傅卿塵睡得很好,一睜眼便到了天明時,這幾天的頹然消散,精神活絡的不少。簡單洗漱一下,便到了學校,早飯也沒吃。傅卿塵看著時間還早,便想去教職工食堂簡單吃個早飯,解決一下口唇之欲。 由于時間早得很,原本人流量就不多的教職工食堂更是人煙稀少,一進門便看見司沖一抹熟悉的身影交談。司沖也看見了傅卿塵,向他招手,“卿塵,來啊。”傅卿塵走過去,近看那人竟是顧凌琛。 顧凌琛勾起唇角,似乎很高興,向傅卿塵問候道,“傅教授,又見面了。” 司沖那餐巾紙擦了一下嘴,有些意外,“你們認識?” 司沖拉過傅卿塵的手,讓他做到自己身邊,往傅卿塵那邊湊了湊,“這是我們系新來的人才,別看他年紀輕輕,但已經(jīng)評上了副教授。” 傅卿塵心道,這人昨天還說要來當我的學生,明明已經(jīng)是生物科學的副教授了,物理和生物科學很像? 司沖還想繼續(xù)介紹顧凌琛的過人之處,“顧教授才二十五……”卻被一個電話叫走了。 諾大食堂只剩下這對。 傅卿塵沒有多言,只是盯著顧凌琛看,顧凌琛也看著傅卿塵,冷淡空氣中,顧凌琛不合時宜地挑了挑眉毛,深邃的眼眸更加犀利,對著傅卿塵問道,“有沒有人夸過傅教授的眼睛很好看?” 說著話顧凌琛離開了自己的位置,利索地坐到了傅卿塵身邊,就著這個姿勢,顧凌琛向下壓身體,與傅卿塵的臉愈靠愈近,兩人的呼吸交錯,看著眼前的人,傅卿塵有種馬上就要被吻到的錯覺。 顧凌琛壞心眼兒地放出一絲絲自己的信息素,壓制住了傅卿塵,一時間傅卿塵動彈不得,雖說明白是顧凌琛搞的鬼,卻無可奈何,只得眼睜睜看著自己失守。 顧凌琛伸出舌尖,輕輕地舔了一口傅卿塵的唇角。一系列動作完成,顧凌琛便起身離開了。 傅卿塵耳垂爆紅甚至連脖頸都帶上了粉色,眼睛也蒙上了一層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