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雞毛的日子
湯圓看著剛剛睡著的孩子,輕手輕腳的癱倒在一旁亂七八糟的被褥上,滿背的酸痛感在肌rou放松下來的一瞬間傳來,她不想再爬起來收拾衛(wèi)生。 這樣獨自帶娃的日子才剛剛過了兩年多,好像就耗光了這個26歲女孩哦不,女人的所有元氣。 用意念支撐著自己從床上爬起來做些孩子睡前沒做完的家務。正把洗衣機里洗好的衣服都晾開,無意間看到了旁邊鏡子里的自己,干枯的頭發(fā)毛毛躁躁的掛在有些蠟黃的臉前。湯圓有些麻木的掛完衣服,然后回到自己和娃的房間,重新躺下,剛閉上眼睛休息,手機發(fā)出一條系統提示的震動。“在一起七周年紀念日” “都第七年了啊”,湯圓脫口而出的聲音聽不出感情,就好像是隨口一句自言自語,只是因為怕吵醒孩子,輕飄飄的。 湯圓和丈夫韋鵬是大學里認識的,大一的新生聯歡會上湯圓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有說有笑的韋鵬,倒不是韋鵬帥氣的外表真的吸引了湯圓,而是韋鵬在和同學說話時不知道聊到什么,笑了,半邊彎彎的嘴角和硬朗的唇型像極了自己夢里的男主,初中同學、高中同桌,陳煜澤。所以在湯圓優(yōu)秀外表加上心機手段的加持下,吸引韋鵬倒追自己好像并不是什么難事。 湯圓身材高挑,氣質好,性格又外向,玩的開,這類女生在大學校園里簡直是香餑餑,可湯圓偏偏看上同樣外形條件優(yōu)秀,人際關系八面玲瓏的韋鵬,兩人簡直是海王遇渣女,看誰玩的過誰。但其實湯圓只是社交比較廣泛,她心里的偏執(zhí),可不是韋鵬的備胎能撼動的,她根本不在乎韋鵬有沒有備胎,她只想在接吻的時候捂上韋鵬的眼睛。 一來一去,韋鵬也感覺到了湯圓的不在乎,不吃醋不胡鬧,這簡直是太上頭了,海王的臉面讓他下不來臺,湯圓越是給他自由,韋鵬越是放飛自我,想要以此吸引她的目光。 不知道倆人是真較真還是假別扭,慢慢的竟然真的走了下來,從校園到婚紗,五年,這五年湯圓的心不止一次想要從這段關系中脫離,本來打算順著畢業(yè)就分手的魔咒來結束這段感情,但是大學畢業(yè)后,湯圓來到帝都找工作,韋鵬二話沒說跟著就來了,湯圓的專業(yè)工作很好找,而韋鵬卻沒那么順利,剛步入社會的韋鵬正處在低谷期,善良的湯圓不忍心再讓分手使他的狀況雪上加霜。她陪他一起度過北方最冷的日子,兩人住在沒有暖氣的出租屋里,一起吃泡面,在房租到期時,湯圓陪著笑臉請求房東再推兩天。湯圓的工作待遇不錯,又加上是個溝通交際能力強的女孩子,工資快要達到韋鵬的兩倍,處處都是湯圓在補貼家用,韋鵬不說,但是也是心知肚明,暗暗使勁。 后來,韋鵬的事業(yè)有了起色,對陪伴自己的湯圓也是加倍補償,于是兩人同居一年后,湯圓意外懷孕了,雙方父母見面后決定倉促結婚,留下這個孩子,湯圓一開始想要打掉寶寶,但是韋鵬滿臉的驚喜和小心翼翼的詢問她的意見時,湯圓還是動搖了,也許夢終究是夢,這么多年過去了,從高考完最后一面,她就再也沒見過她夢里的人,就算此時再見,怕也只是陌生人了吧。 湯圓辭職了,就在轉正的當天,女經理表示希望湯圓理解,女性在職場上生孩子意味著什么。湯圓又一次懷疑了一下自己,留下寶寶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時間不等湯圓想清楚,所有事情推著湯圓往前走,婚禮湯圓只叫了兩個要好的閨蜜,其中一個是陳煜澤的表妹,也是高中同學,一開始接近這個女孩確實帶有湯圓的目的,但是沒想到兩人的脾氣特別對路,一來一去,關系竟然比初中就認識的陳煜澤關系還好。來的閨蜜兩人都知道湯圓為什么和韋鵬在一起,但是沒想到會有一天參加他們的婚禮,湯圓什么也沒說,只是讓陳琪不要告訴她哥自己結婚了。 婚禮簡化,婚紗照都沒有好好拍幾張,只是在老家的街邊隨便找了攝影工作室。婚紗也是隨便租的,哪里有女孩子小時候幻想的那么浪漫美好,發(fā)黃的婚紗被修圖師一修,倒是也沒什么不一樣。整個婚禮事宜兵荒馬亂,就連父母找的鄉(xiāng)村風的婚禮搭臺也是各種簡化,缺憾,只因為湯圓當時正是懷孕前三個月,吐的很厲害,不能長時間站在臺上典禮。 婚后湯圓就在家里安心待產,家里收入全靠韋鵬一人,好在韋鵬自主創(chuàng)業(yè)的公司越來越順利,只是比較忙,沒那么多時間陪伴湯圓。 湯圓待到懷孕第四個月,某天彎腰剝芒果時不知道起快了還是怎么,突然大出血,進了急診,血流滿了急診床,醫(yī)生各種檢查后讓湯圓住了院,先兆性流產,需要臥床,韋鵬從公司趕來時還在一邊打電話一邊發(fā)消息。看著一臉疲憊的老公,湯圓心里突然就放空了一塊,不再那么害怕和焦慮。 好在寶寶沒有因為這次突發(fā)事件受到影響,醫(yī)生給出的結論也是臨床經常有不明原因因孕期胎位不穩(wěn)大出血現象。從大出血事件后到韋鵬就很自責自己沒有照顧好湯圓,而兩人從懷孕以后,就也再也沒有過性生活。 睡著的湯圓聽到叫喊聲捏了捏眉心,兩歲多的女兒正趴在枕頭上喊mama,要尿尿。重復的機械動作,脫褲子,把娃放在小馬桶上,抱起來,擦屁股,提褲子。湯圓手上熟練到已經不用睜眼都能做完的動作,間隙還抓了一把擋在眼前的頭發(fā)。被打斷的睡眠已經不能再續(xù)了,娃在旁邊已經開始嚎叫,并且手腳并用的爬上mama的后背,要騎大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