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尾聲
六月一畢業,方糖拿了畢業證,找了個中美合作的雜志社,拿了美國的offer就訂了機票飛奔過去。 陸巖發表的論文已經有兩篇被SCI期刊收錄,他拒絕所有采訪,直到方糖出現在他的實驗室里,拿著DV,錄下他眉眼溫柔的一幕。 采訪出來的時候,幾乎整個網絡都快癱瘓。 陸巖的高顏值一度登上熱搜,加上他身后的國家腫瘤研究中心,以及他所做的各項研究和成就,讓他整個人光芒萬丈遙不可及。 可偏偏有人挖掘出他不一樣的一面,他在家里坐在沙發上安靜看書,他會笑著用寵溺的語氣說別鬧,他會對著方糖的鏡頭說,“嗨大家好,我是方糖的老公。” 在所有的標簽面前,他只告訴大家,他是方糖的老公。 方糖慢慢適應美國的生活,剛過來時,她發音都不是特別標準,呆了三年后,她甚至能隔著電話讓對方分不清她是美國人還是華人。 日子忙碌,她時常會想念爸媽,過年時,她前腳剛跟爸媽發完語音祝福,下一秒就在家里發現爸媽的身影。 她以為是在做夢,愣在玄關站了許久。 還是方父方母走過來,拉著她進來,她才哇地一聲哭出來,“爸!媽!你們怎么來了嗚嗚嗚……” “小陸這孩子說你想我們了,就干脆把我跟你爸全接來了。”方母抱著方糖,摸用手給她擦了擦眼淚,“哎喲,閨女胖了,是不是?我看看。” “沒有!是衣服太厚!我里面穿大衣還有毛衣。”方糖脫了大衣,這才重新抱住爸媽,“我好想你們。” 一家人在門口說了好一會話才進來。 陸巖正在廚房里熬湯,他鮮少下廚,因為占用時間,但是方糖下班晚,他就會主動下廚為她熬她喜歡喝的玉米排骨湯。 方糖走進廚房,從后摟住他,“你都沒跟我說。” 陸巖轉身,看到她通紅的眼睛時,俯身親了親,聲音低低的,“我可不想提前看你哭。” 方糖撅起嘴,“我才沒哭,我就是外面太冷,凍的。” 陸巖笑著攬住她,低頭親了親她的唇,“我給你暖暖。” 他下腹已經硬了,抵著她輕輕頂了頂。 方糖紅著臉推開他,沖他警告似地瞪了一眼,那一眼又純又欲,勾得陸巖喉口一滾,心火燒得更旺了。 一家人吃了團圓飯,陸巖提前就買了餃子,快晚上十點的時候,陸父才敲門進來,他穿著正裝,一身風塵仆仆的樣子,身后司機提著不少禮物進來。 吃完飯,陸父也就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又起身走了。 他手機電話一直不斷,像他這種生意人,越到年關,越是酒席多,每一分鐘都要應酬。 陸巖把他送到樓下,父子倆說了會話,陸巖才上來。 夜里睡覺時,方糖摟著陸巖的腰問,“你爸爸看著好忙,你不讓他休息休息嗎?” “他自己不想休息。”陸巖說。 “為什么?” “人停下來,是會很寂寞的。”陸巖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有事做,總比沒事做強。” 方糖懂了,卻有些心酸。 陸巖親了親她的唇,“他今天問我,預備什么時候要孩子。” 方糖臉一紅,“你怎么說的?” “我說過兩年。”陸巖手指撫著她的嘴唇,“等我回國,我們再要孩子。” “我都沒答應要生呢。”她嬌嗔著看他。 “沒答應?”陸巖挑眉,“看來是忘了。” 他一手扯開她的衣服,整個人覆在她上方,低頭吻住她,唇齒相纏,只剩他低啞的聲音落在耳邊。 “我來讓你好好回憶一下。” 在美國又呆了半年,方糖和陸巖才回去。 正值酷暑,季節炎熱,方糖一回來就開空調躺在沙發上,陸巖則是電話不斷,他剛回來,國內的國家腫瘤臨床醫學研究中心給他配了助理,從他下飛機那一刻,就在跟他做對接。 他作為剛來的博士,在國外已經了解了國內現階段重點疾病防治的發展現狀和趨勢,但是并不清楚國內研究出來的本領域的重點研究任務和方案,因而,助理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知他,又問需要為他做什么準備。 陸巖要了幾份資料。 助理將他說的話全部記下來了,又問他什么時候過來,他開車來接,陸巖都拒絕了,只說,“我有司機。” 家里的司機去年病了,不能開車了,陸父重新找了個中年人,順便給陸巖也找了個,陸巖對司機要求不高,話少安靜開車就行。 行李收拾完之后,他趁方糖休息的時間,坐車去看望了之前的司機,給他留了一筆錢和禮物這才離開。 陸巖兩年前就敲定了一套房子,離方父方母的住處比較近,這樣,他們住過來之后,生活圈不會陌生,也比較容易適應。 倒是方父方母不愿意過來跟他們一起住,硬是要等他們生了孩子再來,說是能幫忙帶帶孩子。 方糖也沒辦法,只好說那就等她回國先適應一段時間再說。 她倒時差倒了一個下午,晚上才從床上爬起來。 方母正在廚房做飯,聽說他們回來之后,她想著過來幫忙收拾,哪知道陸巖早早收拾完了,她就只好買了點菜來給他們做頓飯。 方糖去洗了個澡,出來時,桌上已經放了五個菜了,方母還在熬湯,陸巖剛從外面回來。 “你去哪兒了?”方糖擦著頭發走到他面前。 陸巖看了眼廚房的方向,見方母沒看過來,這才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處理一點事。”他解了紐扣,沖她道,“我先洗個澡。” “嗯。”方糖去幫他拿衣服,出來后又進廚房幫忙裝飯,還撒嬌抱了抱方母,“謝謝我親愛的媽咪。” “少來了。”方母笑著趕她,“趕緊吃飯,看看好不好吃。” “好吃,光聞這個味兒就知道好吃。”方糖狂吹彩虹屁,“五星級酒店都做不出這個水平。” 看陸巖在洗澡沒出來,方母小聲問方糖,“沒動靜?” “嗯?”方糖茫然地夾了塊魚,“媽你說話大點聲啊,干嘛呢,跟賊一樣。” 方母:“……” “我說你,怎么肚子沒動靜。”方母看著她說,“你馬上二十七了,懷孕還有十個月呢,往三十數你就是大齡產婦了,現在這個時間剛好,你身體健康,生下來的孩子也健康。” 方糖把嘴里的魚囫圇吃了才說,“等忙完這陣再說,才剛回來,你急什么啊,陸巖說等過兩年呢。” “你是不是不想生?”方母問,“現在流行那個什么丁克家族,你們是不是也這么打算的?” “不是啊。”方糖忍不住跟她說了實話,“懷孕之后就不能那個了。” 方母:“……” 陸巖洗完澡出來時,方母已經走了,他擦著頭發走過來,問方糖,“媽怎么走了?” 方糖心虛地笑,“她剛問我怎么還沒懷上。” 陸巖坐在椅子上,挑眉等她繼續。 “我說你需求太大,懷孕就不能那個了。”方糖說話越來越小聲,最后干巴巴地笑了一聲,“然后她就走了。” 陸巖:“……” 當天晚上,方糖就被需求太大的陸巖cao到昏厥。 她第二天睡到十一點才醒,扶著酸痛的腰起床時,正好接到陶詩詩電話,她沙啞無力地說了聲等我半小時,隨后洗了個澡,出來簡單吃了點東西,恢復了點力氣,這才主動給陶詩詩撥過去。 陶詩詩成天泡在研究所,她發表的有關癌癥相關的數據都被各大醫學院拿去做探討交流了,而她本人則照舊成天做課題做實驗寫論文,每分每秒都在忙。 夏默陽的個人原創手游在前年冬季發布,因為國內不支持個人開發者上傳游戲,因而,他注冊了一個游戲公司,還招了幾個實習生一起開發游戲小程序。 他發布游戲的時候,并沒有通知方糖和陸巖,或許是想憑借自己的實力,因而,足足過了大半年,游戲使用者才逐漸廣泛。 方糖接觸這款游戲純粹是因為雜志社老板兒子當時玩這款游戲,而他因為在美國待太久,許多中國漢字不認識,因此就叫方糖教他漢字,方糖玩了幾天,后面和陶詩詩聊天說起正在玩的游戲,才知道這款游戲是夏默陽開發的。 她當時非常的驚訝和欣喜,幾乎是同一時間,就在自己的專欄上公布了這一消息,算是為夏默陽搞了一波宣傳。 但是,都沒陸巖的影響力大。 方糖拍攝他的日常時,就見他拿了手機在玩游戲,太罕見了,他除了看書做實驗,幾乎沒人見他打過游戲,等方糖拿著DV湊過去看時,就見他在玩夏默陽開發的那款游戲。 她登時笑了。 還在鏡頭里問他,“好玩嗎?” “適合情侶玩。”陸巖低聲說完,挑眉看向鏡頭,“一起?” 這段視頻被方糖發布到了網上,于是不少網友一邊尖叫一邊跑去下載游戲,當晚夏默陽的電話被打爆,而他本人十分無奈地打長途電話問方糖,“是你們干的吧?” 方糖裝傻,“我不知道啊,你問問詩詩。” “我已經看到了。”夏默陽說著自己笑了,“總之,謝了,也替我跟陸巖說一聲謝謝,今天一天的下載量破五萬了。” “這么多?”方糖笑著道了恭喜,“等我們回國,別忘了請我們吃飯。” “大魚大rou招待你。” “哈哈哈小心我們吃窮你!”方糖大笑。 “放馬過來。” 從去年到今年,夏默陽的那款游戲已經進了游戲排行榜前三十了,還開發了不少衍生,包括人物服裝和英雄手辦,因為當初開發時,都做了產品版權保護,所以一些企業想要做衍生都要從他手里買版權。 雖然并沒有火爆全網,但作為他親手設計的第一款原創手游,身后沒有任何團隊,全憑個人實力以及自身努力,達到游戲排行榜前三十,已經算得上極好的成績了。 方糖在美國辭職之前就聯系了夏默陽,把獨家采訪交給她。 陶詩詩今天打電話就是問她,是要他們回去,還是她過來。 “我過去吧。”方糖說完打了個哈欠。 “你還沒倒時差嗎?”陶詩詩問。 “不是。”方糖往沙發上躺,腦海里沒來由想起昨晚被陸巖壓在沙發上大開大合cao干的場景,她又移步到餐桌前坐下,“我明天過去吧,到時候等我電話。” “好。” 掛斷電話之后,方糖去洗手間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脖子上被種滿了草莓,她氣得拿起手機撥給陸巖,啞著嗓子大罵,“混蛋!我脖子被你啃得沒臉見人了!” 電話那頭傳來陸巖助理的聲音,弱弱的,“……Dr陸在實驗室。” 方糖:“……” 方糖原本計劃一個人去采訪,但陸巖知道后,請了假陪她一起過來了。 他任職的單位在鄰市,上班在路上就要花一個多小時,坐車半小時,加高鐵一小時,一來一回路上就要耗掉近三個小時。 因此,他早上很早就要出門,晚上則回來很晚。 方糖白天還罵他是個禽獸,晚上就心疼地去給人捏肩捶背了,見到陶詩詩的時候,她手腕都是酸的。 采訪的DV交到了陸巖手里。 方糖和陶詩詩兩人親密地抱了足足好幾分鐘,兩人互相挽著胳膊去了夏默陽的游戲公司。 公司規模一般,算不上大,卻也不算小,是夏默陽今年新租的,對比去年的小工作室一樣的公司環境,現在的公司已經非常像模像樣了。 他本人則比以往更謙虛了些,沒什么老板架子,仍然愛笑。 方糖見到他,先跟他握手,打趣地喊他,“夏總好。” 夏默陽趕緊抬手,“別,你別那么叫我。”又看向陸巖,“你沒拍吧?” “拍了。”陸巖一本正經地說瞎話,一邊打開DV。 夏默陽:“……” “隨意點,做你平時的工作,我采訪都是比較隨意的。”方糖拿了DV找了個位置放好,拍的是廣角,可以錄下整個辦公室。 夏默陽就去了辦公桌前打游戲,他一般在公司穿的比較隨性,一身運動裝配個運動鞋,下了班還會去體育館打打籃球,今天知道方糖要來采訪,專門穿了套西裝,頭發也修剪過,整個人顯得十分精神。 還有點緊張,時不時抬頭看一眼鏡頭的方向。 方糖正站在他辦公桌后,欣賞他成排的英雄手辦,看到他的動作,輕笑著說,“會把你拍得很帥的,后期我會給你精修的,放心。” 夏默陽酷酷地沖她比了個OK。 方糖欣賞完之后,站到他邊上,看他打游戲。 夏默陽的原創游戲是有劇情的,先是升級打怪,只要達到兩級,就可以進入夜市購買裝備,可以兩人組隊,也可以團隊十人以上組隊,等城門開啟,便可以進入最大的冰川之城。 冰川之城是全年下雪的一座城,傳說國王的女兒在冬季意外死亡,從此整座城被冰雪包圍,全年沒有陽光。 組隊的搭檔需要破解公主死亡原因,搶先打開石墓之門,這才可以通往無門之路,拿到勇者徽章,進入戰斗小隊,開啟征戰之旅。 游戲里什么人物都有,畫面高清,特效逼真,據說是找了3D電影前輩幫忙搞了后期,為此花了半年多時間,好在呈現出來的成果非常完美。 方糖看了會,忽然出聲問,“這幾年,你覺得辛苦嗎?有想過放棄的時候嗎?又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夏默陽頓了會,視線看向辦公室外面,陶詩詩正在和陸巖討論著什么,兩人手里都拿了筆,在紙上寫寫畫畫,面容嚴肅又認真。 他松開鼠標,伸手擼了下前額的頭發,“辛苦肯定辛苦,放棄倒是沒想過。” 他沉默了許久,忽然伸手擼了把臉。 方糖微微錯愕。 夏默陽的眼眶紅了。 她正要開口跳過下一個話題,就聽他說,“我記得當時為了找一個辦公地點去注冊公司,因為沒錢,去拉關系陪一個總監喝了不少酒。” “是很冷的冬天,我喝醉了,起不來,在飯店門口的地上坐了很久,她里面穿著睡衣,外面就披了件羽絨,去馬路對面給我買醒酒藥,我看見她一邊付錢一邊擦眼淚。” “但她到我面前的時候,只是沖我笑。” “她說,夏默陽,我們回家。” 夏默陽隔著辦公室的玻璃看向陶詩詩,眼眶發紅,唇角卻揚著,“我不需要堅持,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一直都有人陪著我,所以這條路雖然辛苦,但是我最終做到了不是嗎?” 方糖避開攝像頭的位置擦掉眼淚,沖他豎起大拇指,“是的,你做到了。” 夏默陽這三年半來毫無疑問吃了很多苦。 但他能扛,也能忍。 他受過白眼,聽過嘲弄,喝到酒精中毒住過院,還為了宣傳游戲,奔波折返各大城市,累到坐過站,又在凌晨兩點等車等到坐在路邊睡著。 他從不抱怨自己的苦,也不覺得自己有多辛苦,只要一想到冬夜里,陶詩詩一邊付錢一邊流淚的場景,他的體內就會涌現出無限的能量和力氣。 直到此時此刻,他還記得,三年前的某個傍晚,陶詩詩過來等他下班回家時,同事陰陽怪氣地夸他牛逼,說他這輩子賺到了。 陶詩詩雖然沒聽見同事說什么,卻從他當時臉上的表情察覺到什么,回家之后就寬慰他。 在她眼里,他比任何人都要優秀,也無所不能。 “為什么?”他在床上緊緊摟住她,很低的聲音問,“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夏默陽。”她在他懷里悶笑,“明明是你對我很好啊。” “還有就是。”她主動親他的唇,有些害羞,卻又無比真誠地說,“我很愛你。” 那個晚上,他做得特別狠,陶詩詩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來,身上到處都是印子,喉嚨也干啞發不了聲音。 她第一次主動為他口。 他有些亢奮,所以失了控。 如果有人問夏默陽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是什么,他會毫不猶豫地說,感謝命運讓他遇到陶詩詩。 可以說,沒有陶詩詩,就沒有現在的他。 甚至這款手游當初的靈感也來自陶詩詩,來自那天晚上兩人一起并肩看到的初雪。 他還記得手游剛發布的那天,他請了很多朋友和同學慶賀,所有人都在說恭喜祝福的話,唯有陶詩詩,陪他回家的路上牽著他的手柔柔地說,“可以好好休息了,夏默陽。” 那一刻,他的心臟像是被什么狠狠擊中,五臟六腑瞬間酸澀沸騰起來。 他把人緊緊摟在懷里,很低的聲音說,“陶詩詩,這輩子,我會拿命好好疼你。” 最難的那段日子終于過去,他們的生活也逐漸好起來,他越來越忙,忙著宣傳,忙著衍生,忙著其他手游小程序的開發和公司其他事項。 但是陶詩詩也忙,他們的時間只有晚上,在那一刻,他們會拋下所有工作,在床上盡情地擁吻糾纏,將彼此揉進對方的身體里。 陶詩詩的爸媽來看過陶詩詩,夏默陽專門帶他們全家出去游玩一天,他性子開朗,笑容真誠,不過半天時間,就讓陶詩詩爸媽對他十分滿意。 陶母坐車離開之前,還拉著夏默陽說了很久的話。 陶詩詩回去的路上問夏默陽,“我媽跟你說什么了?” 他只是笑,“不告訴你。” 陶詩詩也笑,“你不說我也知道。” 夏默陽:“……” 有個學霸女友的體驗真的相當酸爽。 陶母在機場拉著他說了很多,“我聽詩詩說了,她這段時間都麻煩你照顧了,她性子比較內向,也是第一次在我們面前說有喜歡的人。這兩年,我說想見見你,她也不讓見,說不想占用你的時間,看得出來是真的非常喜歡你,我也希望你們倆能好好地一直走下去,小夏,我也看得出你對我們詩詩很好,謝謝你了,真的,非常謝謝你,看到她那樣高興,我們既放心又欣慰。” “你mama一直在感謝我。”他將陶詩詩攬進懷里,微微笑著說,“其實要感謝的人是我。” “陶詩詩,我不想對你說謝謝。” “我想告訴你,我非常,非常地愛你。” “夏默陽我看你瘋了,你剛剛明明可以給我擋一下的,我就不用死了……” 方糖氣急敗壞地坐在電競椅上,對著屏幕大罵,“你那么多血你不救我!良心呢?!” 夏默陽義正言辭地反駁,“我要是去救你,這一局我們就輸了。” “怎么可能!你救了我,我們就可以一窩端了他們!” “你是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對面?” “……” 方糖坐在游戲區和夏默陽組隊打了一下午的游戲,兩人嘰嘰喳喳吵了一下午,而會議室里,陸巖和陶詩詩討論了一下午的癌癥和腫瘤,聲音平和又冷靜地探討了一下午。 辦公室外的員工好奇地在外面討論他們: “怎么回事?老板怎么跟那個可愛的小jiejie在打游戲?” “老板娘為什么跟那個冷酷帥哥在聊天?” “不是聊天,應該是在討論什么,我剛路過,什么都沒聽懂。” “他們是高中同學,關系特別鐵。” “好像就是那個發視頻之后,讓老板的游戲一夜之間下載量突破五萬的那個同學。” “靠!這么猛?!” “何止,那個帥哥年紀輕輕已經是博士了,而且打游戲的那個又可愛又漂亮的小jiejie是他老婆!據說是有好幾十萬粉絲的大V記者,也是從國外回來的,我有看過她專欄,她甚至還去明星家里吃過飯。” “cao!碉堡了!” “陸巖!”方糖摘了耳機沖外面喊,“你快來幫我打!我要輸了!夏默陽根本不救我!氣死我了!” 陸巖就在隔壁透明會議室里,看見方糖沖他喊著什么,雖然聽不見,卻是放下手里的資料,長腿邁了出來。 “怎么了?”他俯身靠在她椅子前,看她的電腦屏幕。 “我打不過。”方糖把鼠標放下,作勢就要起來,“你來。” 陸巖坐下后,把人拉著坐在自己腿上,這才握著鼠標cao控人物,薄唇從側面親了親方糖的耳朵,低啞的聲音說,“小笨蛋。” 方糖臉一紅,輕輕“哼”了一聲。 邊上夏默陽看得低低“cao”了一聲,“秀恩愛?” 他朝陶詩詩看去,還沒等他開口,陶詩詩已經忍著笑走過來坐到他腿上,問他,“這樣行嗎?” 夏默陽耳根發紅,“……行。” “趕緊賣他!不要救他!他剛剛對我一直見死不救!”有陸巖在,方糖開始了狐假虎威模式,一邊喊話一邊沖夏默陽的方向喊,“哼,讓你見死不救!” “陸巖,是兄弟就來幫一把。”夏默陽被殺得只剩一口血了,無奈地沖陸巖喊話,“你來一下,打團了。” 陸巖等他死了,才切進場,一套技能收了倆殘血,這才不緊不慢地說,“老婆最大。” “cao!” “哈哈哈哈!” 方糖笑得眼睛都彎了。 旁邊陶詩詩也無奈地笑著。 游戲結束,剛好快到晚飯時間,一行人便敲定去吃自助。 方糖喜歡自助餐,陸巖不喜歡,覺得去拿東西浪費時間,陶詩詩想法跟他一樣,但是去了自助餐店里,四個人全都一起出動,端盤子拿食物,邊走邊聊,氣氛和睦又開心。 方糖還托服務員給他們拍了合影。 他們四個人,人手拿了只大螃蟹,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 方糖和夏默陽是很活躍的人,不管什么話題都能聊,反觀陸巖和陶詩詩,除非聊到專業相關才會搭話,而且聊的話題太有深度,導致兩個學渣完全聽不懂。 他倆還時不時對看一眼,方糖問,“你聽懂了嗎?” 夏默陽搖頭,“沒有,你呢?” “我也沒。” “……” 然后方糖和夏默陽兩人就會毫無預兆地笑起來。 陶詩詩和陸巖不約而同地偏頭看過來,問,“怎么了?” “沒什么。”兩個學渣一起搖頭。 學渣的痛,學霸這輩子是不能體會的。 方糖把DV開了,正對著他們這一桌,她喜歡拍飯桌上的人,覺得鮮活有趣。 在辦公室里的時候,夏默陽始終端著,畢竟是老板,但是到飯桌上,他脫了外套,整個人又仿佛回到大學時代,那個青春熱血又朝氣蓬勃的大男孩。 陸巖很少參與聚餐,他為數不多的聚餐活動,方糖都有幸參加過,但他幾乎不和人閑聊,覺得浪費時間,因而,他的聚餐真的就只是去吃頓飯,十分無聊。 或許有她在的原因,他的話多了些,也時不時會被她逗笑,眉眼都溢出些許的溫柔來,薄唇總勾著,將他身上的那股子冷意消減了不少。 陶詩詩一直是安靜的性子,她這幾年變得愈發隨和從容,說話也慢條斯理,溫溫柔柔的,她不愛化妝,平日慣常素顏,但那張臉卻嫻靜溫婉,笑起來,更是讓人覺得溫暖。 方糖在國外見慣了各種煙熏妝和濃妝,回國看見她的時候,直接捧著她的臉親了一大口,把陶詩詩弄得臉色通紅不說,還摸了把陶詩詩的屁股。 “跟我表姐學的。”方糖甩鍋,“現在總算知道摸屁股的樂趣了。” 陶詩詩:“……” 四個人在桌上一起舉杯碰了碰,“干杯!” “以后你們就在這定居了吧?”方糖問。 陶詩詩點頭,“嗯。” “行,也不是特別遠,想你了,我就來找你玩。” “好啊。”陶詩詩笑。 他們四人不論哪個單單走出來都是吸引人的存在,如今四個人坐在一桌,兩個俊男兩個靚女,只是坐在那聊天吃飯,就吸引了邊上不少來吃飯的年輕男女。 就連服務員都來得比較殷勤。 方糖喜歡甜食,陸巖把端來的甜品放在一邊,盯著方糖吃完主食,這才把甜食放到她面前,并叮囑,“少吃點,免得積食難受。” “知道啦。”方糖摩拳擦掌地拿起勺子,正要叉下去,就見陸巖面無表情地拿起叉子叉走一大半。 “……” 方糖盯著剩下的一小口蛋糕怒了,“陸巖!” “你自制力太差。”陸巖面不改色地把蛋糕塞進嘴里吃掉,蹙著眉說,“太膩了,不好消化。” 對面陶詩詩邊吃邊笑,旁邊夏默陽幫她把飲料換成熱水,又拿了份紅棗銀耳湯放在她面前。 她過兩天就是生理期,他總是提前幾天就照看著不讓她碰冷飲,怕她痛經,但其實也就痛過一次,在她不小心喝了冷飲那次。 “哇哦~~”方糖已經暗戳戳地看到兩人之間默契又低調的恩愛了,笑得眼睛都瞇起來,隨口就贊了句,“羨慕了!” 邊上陸巖拿起飲料抿了口,什么都沒說。 兩人晚上沒回去,住的酒店。 方糖疲憊地洗完澡,還沒來得及躺到床上就被陸巖扯掉浴巾,按在了墻上。 他前戲做得足,逼得方糖底下不斷出水,可他偏偏不進去,只是拿火熱的性器不停地摩擦她汩汩流水的xue口。 “羨慕?”他咬著她的耳骨問,“羨慕什么?” “……” 蒼天為見,她就是隨口夸一句啊!現在不是都這樣夸嗎!她做錯什么了! “沒有……沒羨慕……”她嗚咽著用下體去蹭他,“陸巖……你進來……” 她要被磨瘋了。 他輾轉含住她的乳尖,薄唇輕吮,舌尖抵著一點點去舔,另一只手在她乳尖打著圈轉,底下的性器重重地從她yinchun碾過,將那豌豆大小的rou粒碾得顫抖發燙。 “陸巖……”她主動吻他,聲音軟軟的帶著顫,“進來……插進來……” “沒有?”他似是確認,手指擰了下她的乳尖。 她渾身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喉口溢出哭腔似的顫音,“沒有……沒有羨慕……嗚……陸巖……進來……” “進來干什么?”他含住她的整個耳朵,guntang的氣息盡數噴灑進她耳廓。 方糖臉紅得滴血,閉著眼羞恥地說,“……進來……cao我……” 聽到那兩個字,他終于滿意了,扶著性器直接頂了進去。 “收到。” 方糖第二天連招呼都沒跟陶詩詩打一個就跑了。 在飛機上補覺,下了車還在補覺,回到家還在補,足足補到夜里陸巖下班回家。 方母過來做飯給他們吃,看她睡得厲害,還以為她懷孕了,喊她起來吃飯時,才看見她滿脖子都是吻痕。 “……” 方糖的新公司就在家附近,她不喜歡開車,也沒考駕照,平時就騎車上下班,因為新公司不比國外,也不比國內其他一線城市的待遇,因而,她沒有暴露自己國外的資歷,也沒有做記者,而是當了個后期,專門給公司剪輯視頻——畢竟,他們小城市沒什么大人物好采訪。 日子過得不慌不忙,唯一不同的是,陸巖搬到研究所住了。 他們最近在趕一個醫療方案,每天熬很晚,方糖就讓他做完了再回來,省得來回奔波太辛苦。 陸巖不在的日子,她就去爸媽家蹭飯,白天上班忙工作,下了班就拿了DV到處拍。 公司一群同事見她平時穿衣風格都是輕松休閑風,也看不出什么牌子,以為她家庭條件一般,時不時還找她拼團湊單什么的,方糖也樂呵呵地幫忙,她性子開朗又活潑,到了新環境,不需要花多久時間,就能讓人生出好感。 就在周末,他們AA制聚餐完畢出來到門口時,一群同事對著門口停著的豪車羨慕不已,“這我奮斗一輩子都買不起吧?” “別說一輩子,兩輩子都買不起。” 說話間,后車座的門被打開,男人微微低頭從車上下來,高定的西服將他整個人襯得修長挺拔,他淡漠的側臉轉過來,露出棱角分明的輪廓,衣領挺括,氣質矜貴。 那雙漆黑的眉眼在人群中掃視著,最后不知看見什么,眼底一柔,薄唇輕輕彎起一個弧度。 眾人倒吸一口氣。 這特么也太太太帥了吧?!!!! 下一秒,他們就看到平日里跟他們一起拼車拼團用各種省錢軟件的方糖,像一顆炮彈似地從臺階上跳下去,飛沖到男人懷里,抱著男人的臉就親了好幾口,“你怎么沒跟我說你回來了!” 眾同事:“……” 他們看了眼豪車,又看了眼男人,再看了眼方糖,隨后面面相覷幾秒,得出一個結論:小丑竟是他們自己。 陸巖托著方糖的腰,聲音帶著淺顯的笑意,“想我了嗎?” “想!”方糖摟住他不松手。 過了好一會,才想起身后都是同事,她倒也大方,松開陸巖就沖身后一群同事介紹說,“這是我老公。” 陸巖禮貌地頷首,眼睛卻始終注視著方糖。 兩人打了招呼就坐上車走了。 只留下一群傻眼的同事,艷羨地看著車子離開的方向說,“那個男的居然是她老公?她居然結婚了……她老公到底做什么的?為什么那么有錢?” “好像不止她老公有錢。”有個同事弱弱出聲,“你們沒覺得方糖長得很眼熟嗎?她就是那個方塊糖啊,那個大V記者啊,在國外很出名的。” 眾人愣了幾秒,統統打開手機去搜索,就看見方糖的私人賬號從幾年前就開始發布她和她老公的各種日常視頻。 最新一條則是他們剛剛聚餐的時候發的,底下還有定位。 方糖拍了張照片,是一個純白的瓷質碟子,上面用玉米擺出一個心形。 配文是:【桌上有玉米,而我在想你。】 眾人:“……” 一時不知道該羨慕還是該吐槽這毫不相干卻無比押韻的文字。 方糖是第二年開春后懷孕的,除了嗜睡以外,她還有些情緒化,方母為了照顧她,專門搬過來給她做飯吃,倒是不知怎么,說的話重了些,她就哭了。 陸巖結束上個課題的研討之后就請假回來陪她,以前是一周回一次家,現在變成一周去一次研究中心。 助理過來給他送資料時,一進玄關,先注意到整個客廳乃至地板,全部鋪了厚厚的羊絨地毯,邊邊角角都包了一層厚絨,那些裝飾客廳的花瓶和易碎品都被轉移了,只換上了一些干草類的假花。 印象中漠然冷傲的Dr陸系著圍裙站在廚房里,餐桌上還坐著個托腮看著他的可愛女人。 “……” 送完資料出來后,助理都感覺自己剛剛仿佛見了鬼一樣。 陸巖在研究中心是真的冷漠,他不說話時本來就一臉嚴肅,抿著嘴唇時氣勢便透出幾人漠然的冷酷,因此幾乎沒人敢跟他開玩笑,也沒人跟他閑聊,大家也幾乎沒見他笑過。 可剛剛,他見到的Dr陸從頭到尾都在笑,雖然不是特別明顯的大笑,但那雙眼睛還有說話的聲音都特別特別地溫柔。 簡直和他印象中的Dr陸判若兩人。 方糖這幾天生方母的氣,方母也不敢過來,平時要么送飯到門口,要么就是陸巖下廚,他廚藝一般,也就煲個湯能喝的程度。 但是方糖飯量不大,喝點湯也就飽了。 陸巖陪她吃完飯,在沙發上陪她看了會電影,又牽著她出去散散步,回來方糖犯困,他就把人抱在懷里,她睡覺,他看書。 等她醒來時,他正好看完書。 “還生媽的氣?”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鼻子,低醇的聲音落在耳里分外質感好聽。 方糖噘著嘴,有些不高興,眼眶猛地就紅了,“她一直讓我吃這個吃那個,為了孩子,為了孩子……她心里就想著孩子,根本不想想我,我根本不喜歡吃那些……” “不喜歡,我們就不吃。”陸巖安撫地摸她的頭發,“以后想吃什么,我們就吃什么。” “她不讓我吃,她說吃了對小孩不好。”方糖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我已經兩個月沒吃冰淇淋了,糖也不能吃,燒烤也不能吃,可樂也不能喝……” “對不起。”陸巖親她的臉,舔掉她眼角的淚,聲音低低的,“都怪我。” 方糖更委屈了,哽咽著哭道,“本來就怪你。” “晚上帶你去吃。”陸巖手掌輕輕撫著她的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方糖抽噎著說,“我不吃,我吃了對孩子不好。” 陸巖心疼極了,捧著她瘦了一圈的臉,親了親她的唇說,“對不起,老婆。” 方糖內心所有的委屈一下被撫平抹消,她窩在陸巖懷里,聽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眼睛眨啊眨的,又犯困睡著了。 陶詩詩沒能按照計劃內的28歲結婚,她在今年元旦結了婚,隨后就開啟了蜜月之旅,并于旅途歸來時發現懷有身孕,但她仍泡在研究所,只是沒再接觸高輻射機器。 陸巖第一次在郵件中沒有發腫瘤和癌癥相關的話題,只是請她來家里陪陪方糖。 陶詩詩便請了假過來了,夏默陽不放心她,陪著她一起過來。 同時過來的還有徐若凝,她也是孕婦一枚,比方糖和陶詩詩懷孕都要早一些,而她老公,方糖和陶詩詩攏共加起來,才見了他不到兩次面。 一次是結婚,第二次就是此時此刻。 他長著一張男人味十足的臉,留有口字胡,穿著西裝紳士又儒雅,跟人說話時,聲音不急不緩,讓人倍感舒適。 客廳里三個男人在聊天,房間里,三個孕婦躺在床上也在閑扯。 她們從男人聊到孩子,從孩子聊到身材,從身材聊到護膚,又從護膚聊到性生活,最后三個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表姐你太不要臉了!” “哦豁,詩詩,我告訴你,某人大半夜問我那個東西怎么量,是用手還是嘴……” “啊啊啊啊啊啊!”方糖捂住徐若凝的嘴,“你不要說了!我知道是用尺子量!” “哈哈哈哈哈!”陶詩詩笑得差點喘不開氣。 外面三個男人進來時,只看見床上三個女人手牽手并排躺著,熟睡的臉上都帶著明顯的笑意。 她們的另一只手都不約而同地護著微微凸起的肚子。 那兒是延續他們血脈的新生命。 三個男人相視一笑,眼里都有還未消散的動容和感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