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她畢竟是你m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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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的早上,安池在他的總裁辦公室見到頂著黑眼圈的徐助理后,終于良心發現,給她批了一天的假回去補覺。 “華遠集團的小孫總昨天沒聯系到您,他今天可能會親自過來?!毙熘砼R走前對安池說。她看了眼打著哈欠過來送文件的顧朝昀,欲言又止,然后也打著哈欠離開了。 顧朝昀把文件放到桌上就打算走人,安池抓住他的手想和他接吻,他一臉正直地躲開,在一旁站得筆挺,勸安池要避嫌。 “我又不是永動機。”在安池柔軟又嬌媚的眼神掃過來時,顧朝昀痛心疾首地別過臉。這三天他都快被榨干了。 但還是被安池抱住,濕漉漉地吻了好一會兒才脫身。 心情復雜的徐助理剛走出公司就看見孫哲遠從一輛sao包跑車里出來,立刻發消息告訴安池,然后把人請了上去。 希望安總沒有在干奇怪的事。徐助理心里五味雜陳。年輕人吶,愛情來了藏都藏不住。徐穎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安池和顧朝昀平時會在辦公室做什么。安池很會偽裝,但顧朝昀還是嫩了點。 她敲了三下門,又在心里祈禱了三秒,推開一半,就見安池正在擦嘴,顧朝昀站在他的斜后方,也在抹嘴。 徐穎的身形自然遮不住孫哲遠的視線。孫哲遠玩味地輕笑一聲,側身走進辦公室,很隨意地坐到安池對面,翹起二郎腿。 徐穎默默關上門,覺得可以建議她的丈夫今天調休一天。 顧朝昀在得知孫哲遠到來的那一刻起就如臨大敵,見到本尊后更是繃緊了神經,表情嚴肅,氣勢洶洶地筆直站在安池旁邊,手搭在他肩上,默不作聲釋放信息素威壓,又很貼心地控制在讓安池舒服的程度。 “保鏢長得不錯啊,新雇的?”孫哲遠朝顧朝昀揚了揚下巴,故意打趣。和安池各自談清彼此的目的后,他便不再端著文質彬彬的模樣,看上去很痞很隨性,此刻坐姿也很不端正。 安池沒有理會,淡淡地開口要他直接切入正題,然后攥住顧朝昀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撫,又溫柔地看了他一眼。顧朝昀只好憋了一肚子氣暫時離開,沒有給孫哲遠一個眼神。 孫哲遠神色一轉,立刻和安池談起正事。他決定改變計劃,在出席周澤的訂婚宴之前就澄清他們二人的關系。頻繁約會是商榷生意,好事將近是即將有項目合作。孫哲遠負責全部的輿論cao控,安池則需要提前兌現他的承諾。 這對安氏來說是件好事,與華遠合作的風險會降低很多。 他們原本計劃假結婚騙過母親,拿到證件后再由孫哲遠“悔婚”。安池聽完后露出困惑的表情,不知道他的戶口本要怎么辦。 “我昨天和你父親見了一面。”孫哲遠轉著桌上的一支鋼筆,“他說,你母親那邊,他會去溝通?!彼麑哺傅脑捴厥隽艘槐椋擦髀读艘稽c詫異。“所以我們不需要繞那么多彎子,把目前的問題解決就行。” 安池怔了一會兒,問:“他為什么不直接和我說?” 孫哲遠故作苦惱地思索片刻,然后意味深長地笑著回答:“可能是因為你整整三天不見蹤影吧?!彼D了頓,又惡趣味地補充,“那小子行??!” 安池第一次被開這種黃色玩笑,紅了臉,抿緊了嘴唇瞪了孫哲遠老半天,又想不出什么有力的話來反駁,于是冷漠地下了逐客令。 孫哲遠不介意他的態度,嬉笑著起身離開,還順走了桌上的一塊黑巧克力。 安池在座椅上靜默許久,打開手機又猶豫了好長時間,才給父親發了一句“謝謝”。對話框上方很快顯示“正在輸入”,但安池等了五分鐘還是沒等到回復,便把手機放在一旁,開始工作。 父親想要彌補二十多年來的缺席,事實上安池現在并不太想要了。不過如果能讓他和顧朝昀更順利一點,于情于理他會感激一下父親。但也就這么一點點的客套,安池沒有更多其他感受。 [有空去看一下你母親吧,她住院了] 安池看著亮起的屏幕,一開始是漠然的,然后慢慢感到迷惘,最后是沉甸甸墜落的酸澀。 安池小時候有過幾次住院的經歷,一個人躺在偌大的單人病房,陪床是保姆阿姨。父母幾乎沒來看過他,來了也只是說幾句蒼白的安慰話,相對無言,又匆匆離開了。外公外婆并不太喜歡安池,更多的精力放在他的堂兄弟那兒。安佑崇那時候也并不太關心他。 于是安池潛意識里讓自己少生病,不能生大病,小難受就自己忍著。因為即便他很早就被池婉清訓練得鎮定與高傲,在路過兒童病房,看到別人家的小孩都有父母陪伴的時候,他還是會感到一點難過。 安池不想去看望池婉清。這是他作出的第一反應。 她對安池說了很難聽的話,對顧朝昀做過很過分的事情。安池不想要了解她的苦衷,不想要理解她。 但安池并不恨她。因為他對母親所有的感情堆積起來,都遠遠達不到恨這么濃烈的程度。他只是覺得很荒唐,很無力。他想要找顧朝昀求助,可顧朝昀看上去像幾輩子都不會遇上這么棘手的問題,不會為家庭矛盾煩惱。 “可她畢竟是你mama。”安池還是問了,顧朝昀糾結地回答。有錢人的家庭秘事是他的知識盲區,雖然安佑崇帶他去旁觀過一些上流人士的聚會,顧朝昀仍然不太理解那些狗血的紛紛擾擾。 他不知道該怎樣幫安池解決家里的矛盾,只能做他堅實的后盾,讓他依靠,給予他安全感。 下班后,顧朝昀去老房子收拾這幾天的東西,他們要住回市中心,安池則讓司機送自己去醫院。 他按照父親給的房間號來到住院部的生育科,看到標志后反復確認了好幾遍,才疑慮重重地走進去。他推開門,看見父親正在喂池婉清吃飯,有那么一瞬間,安池覺得他們也許曾經相愛過。 池婉清看上去并不希望安池過來,閉上了眼睛和嘴巴,吃力地轉過身背對他。幾天不見,她本豐腴的身子明顯消瘦了,頭發散亂,雙頰凹陷,沒有護膚品和化妝品覆蓋的臉似乎一下子衰老了十多歲。 池婉清是很愛美的,安池很少能見到她狼狽的模樣。病床上仿佛躺著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安池出于常理感到一點辛酸,又很努力地想再挖掘一些更濃的感情。 來之前顧朝昀建議他回憶一些相對來說比較溫馨的畫面,但安池只能想到池婉清對他的控制欲,想到她高高揚起重重落下的巴掌,想到她看向顧朝昀時永遠鄙夷的目光。想到空蕩蕩的病房和家,喧嘩擁擠的聚會。并遲鈍地回憶起他確認分化為Omega的那一天,書房傳來的爭吵,和池婉清絕望的眼神。 安池在病床前呆站了幾分鐘,什么也沒想明白,池婉清也沒有要同他交談的意思,他便轉身離開了。父親等在門外,問他有沒有吃晚飯。安池已經和顧朝昀在公司食堂吃過了,但父親似乎有很多話要同他說,便搖了搖頭,隨他去了附近的餐廳。 住所離餐廳不遠,管家又剛把罐頭送回來,顧朝昀便溜著小狗步行去接安池。許久不見,小家伙圓潤了不少,見到顧朝昀很是興奮,一路鬧騰過去。 安池遠遠望見一人一狗跑近了,迅速收起沉郁的表情,同父親走出餐廳,驚喜地笑著看罐頭朝自己奔來。 但顧朝昀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父子間沉重的氛圍。分別時安父拍了拍顧朝昀的肩膀,擠出一個很無奈又抱歉的笑容,像無聲的托付。 “你mama身體還好嗎?”顧朝昀問安池。他收緊了牽引繩,不讓罐頭鉆草叢。 安池欲言又止,攥緊了顧朝昀的手,臉上露出和前幾天一般空洞無措的表情,只是程度輕了些。顧朝昀便沒有追問。 安池知道了過去的一些事。 比如父母為何結婚,比如池婉清違規服用的藥物使她在生下安池后,每一年都要承受后遺癥發作的痛苦。不是致命的副作用,但日積月累,足以在近幾年隨時將她壓垮。 父親說,最開始池婉清人如其名,大多數時候是溫婉的,偶爾的嬌縱也并不過分。因此在真相暴露前,安父選擇接受現實,盡可能地盡到丈夫的責任。在安池無法記事的那段時間,他其實短暫地擁有過美滿的家庭,過得很快樂。 安池三歲時,他們準備再要一個孩子。池婉清流產兩次,第二次險些沒能走出搶救室。 化驗單砸在池家父母腳邊,安佑崇大發雷霆,暫停了對池家公司的資助。安父知道安佑崇這是被踩到了傷疤。他曾經在安佑崇的促使下,與顧朝昀的母親交往過一小段時間,知道了上一代的糾葛。 [我們可不敢高攀。]顧朝昀的外公將一對玉鐲摔碎在安佑崇腳邊,帶著女兒離開安家的大別墅,回到他們自己的舊小區。 安父小時候聽安佑崇說過,如果他有女兒,那對祖傳的古董玉鐲是要給她當嫁妝的。但安父始終沒盼來親meimei。 安佑崇反感信息素至上的原則,也不喜門當戶對的規定。但他沒有做到,安父也沒能解開他的心結。 池婉清已被徹底標記,并生下一子,而且她的身體無法承受標記清除手術,安父于法律于道德,都不能同她離婚。 那時又撞上顧朝昀的外公病危,母親懷孕,顧家捉襟見肘,安佑崇便將重心完全轉移了過去,想要彌補。 于是從記事起,安池再也沒有快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