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繼離開
經此一事,陳年對司修齊的了解更深刻了。 他身份敏感,是好事也是壞事,能輕而易舉擺平麻煩,也同樣會毫不猶豫的甩掉威脅。 窗口的民警打起精神接待。 “發生什么事了?” “我被強暴了。” 每一次說出這幾個字,陳年的心就會被狠狠地攥一下,似乎在提醒她保持羞愧,別做與身份不符的事。往事都成了羞愧的來源,一件件加重她的心理負擔,讓她舉步維艱。 筆錄驗傷和提取體液,任涵都全程陪著她,深怕她有什么想不開的,只要有可以陪同的場合,他都亦步亦趨。 下了樓梯,陳年輕輕推了他一下,他收回扶著的手,陳年抬頭看他,撞到了他眼中蓄滿的心疼。 只不過是場一夜情…… 陳年內心苦笑一聲,說要去衛生間。 所有檢查都做完了,憋了很久的尿終于可以放掉。 沒有往日的輕松,陳年坐在馬桶上,聽著一滴一滴砸進水里的聲音,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好疼好疼,蟄痛伴隨著難以言喻的痛苦被釋放出來。 屈辱的感覺持續了十分鐘,十分鐘后她虛脫的靠在隔板上,慶幸終于尿完了。 從進警局說出每一個細節到在檢驗室被翻遍全身,五味雜陳的經歷讓陳年終身難忘。 所以在檢驗的時候她沒伸出沾了司修齊jingye的手掌是違心的,她恨不得把他一腳踩進泥里。 跟他說“司修齊,我們扯平了”也是違心的,她恨他,不可能扯平的。 結果如陳年所料,她筆錄里提到的第一個侵犯她的“陌生人”從始至終沒有沾上一丁點泥水,其他人一個不落乖乖伏法。 這讓陳年不禁懷疑司修齊是不是利用自己把他們送進監獄,或者他們有什么天大的把柄落在了司修齊手里所以才甘心入獄。 ——— “謝總在里面睡著了。”剛從謝承安辦公室開完會出來的同事叮囑看起來要沖進去的秘書,并向她做了個“噓”的手勢。 “可是……” “客戶有急事?” 女秘書思索我一秒,搖搖頭,對方只說了個名字,不是他們的客戶。 “那就等謝總醒了再說吧,好幾天沒睡好覺了,放心吧他睡不久,頂多半小時。” 女秘書在猶豫中松開了門把手。 謝承安先是靠在椅背上瞇著眼的,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中途換了姿勢趴在了辦公桌上。 有多久沒有睡過這么沉了? 謝承安感覺回到了學生時代,無憂無慮,短短的課間十分鐘都能做一場完整的夢。 不知道多久之后,他揉著兩條發麻的胳膊從桌上抬起了頭來。 莫名其妙的,他腦海里忽然涌出陳年的名字。 自從跟她提過做合約夫妻后她的名字似乎成了個高頻詞匯,不時就蹦出來。 想不分晝夜給她打個電話,摸了一圈才想起手機隨手放到了秘書桌上。 他打內線叫人進來。 剛畢業的小秘書在對他的臉露出一瞬驚訝后立馬低下了頭。 “怎么了?” 他沒意識到自己剛睡醒的聲音溫柔沙啞,讓人害了羞才切換到工作狀態。摸摸臉重新問了一遍。 秘書不好意思的指了指他的右臉。 這時候他感覺出異樣了。 手伸到那個位置,摸到了一條印痕。 他笑了一聲,把剛才硌著他的筆拿起來把玩。 一系列動作讓氣氛溫馨了許多,也差點讓秘書忘了要說的事。 謝承安問她要手機,她才反應過來。 “對了,謝總,你開會的時候有一個女的打電話來,說讓你去……”秘書想了一下,接著說:“恒美酒店。” 謝承安插話:“說是誰了嗎?” “姓陳,叫陳年。” 聽到這兒,謝承安就有要起身趕過去的意思了。 秘書在后面補道:“她情緒挺激動的。”怕被怪罪傳話不及時,秘書避重就輕:“她還說之前你提的要求她答應。” 謝承安把筆甩掉,立刻離開了位置。 ——— 塵埃落定已經是后來的事了,處理完自己的部分后陳年裝做什么都沒發生一樣回了公司。 實際上除了任涵也沒人知道她的遭遇。 而本該代替任涵出現在她身邊的謝承安,陳年拉黑了他所有聯系方式。 她受不了自己的艱難妥協被不屑一顧。 那天他有沒有收到消息,和到底去沒去都不重要了。 失去宋意致是陳年意料之外的事。 陳年回家第二天,他打來電話,陳年本來想從他那兒得到點溫暖,結果他直奔主題,說要戀愛了。 這個消息對這個時候的陳年來說算是個很大的打擊了。要談戀愛的意思就是要和她分開,也就是說…… 陳年說完好就掛了電話,不出十分鐘她忍不住打過去問,問他是不是一邊跟自己曖昧一邊跟別的女孩正經發展戀情。 他否認,說是父母介紹的相親對象,只見過一面。 陳年聽完并沒有得到安慰,和只見過一面的女人比起來她自己竟也一文不值,輕易被放棄了。 她不想進一步發展,所以現在的結果是意料之中的,但她就是覺得委屈,甚至是傷心。 他再也不是她的宋宋了…… 從他的聲音中陳年能感覺到他也舍不得,可終歸不是一路人,他早早的意識到了這一點,及時抽身及時止損,可陳年就不一樣了,她容易產生依賴,宋意致走了,她難過了好長一段時間。 給憨憨也換了寵物店,避免再見到宋意致。 出租出去的那套房房客搬家,房子很快空了下來,陳年不想躲了,可第二天就收拾東西搬了進去,她住一間,另外一間繼續招租。一個人住久了,難免想要點煙火氣,想有人說說話。 這個時候,任涵作為租客搬了進來,帶著一身煙火走進了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