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開端
陳年不放心把憨憨放去寄養,它太乖了,乖到讓陳年懷疑它如果被寄養會留下什么心理上的問題,想了幾個策略最后還是打算把它送回老家讓父母幫忙照顧。 然而陳年沒想到自己這個決定會讓她經歷一場富有戲劇性的艷遇。 憨憨證件不全沒辦法上高鐵飛機,所以陳年租了個車回去,結果那司機在高速公路的服務區吃飯時和同桌的幾個司機聊嗨了,于是一拍即合喝起了酒,完全忘了還有陳年這個乘客要送。 陳年氣得七竅生煙,司機喝了酒肯定不能再上路了,她又不能在這等他一天,只好在服務區餐廳里問有沒有順路的司機。 正好有個卡車車隊和陳年方向一致,并答應捎上她。 下午上路后陳年老老實實的坐在隊長的副駕駛位置上,不敢跟旁邊的男人搭話,生怕讓他分了心,畢竟卡車對陳年來說是個危險的車種。 那位司機長得跟陳譯遠一個類型,都是第一眼就能看到的且越看越耐看的類型,像經久不衰的黑白電影的演員,話不多,身上透著一股和司機身份不搭的儒雅書卷氣,行事還有種沉穩的老干部風。 年紀大概在三十出頭,身材什么都像二十多歲的。 卡車很高,陳年笨手笨腳的被他拉著弄上去,之后他又下去找了幾張報紙讓陳年把包里的小貓放到后座玩,還買了些女孩子喜歡吃的酸梅薯片什么的給陳年打發時光。 剛出發那段時間兩人沒什么交流,后面路太漫長,對講機里傳來他的隊友的嘮嗑聲,還毫不避諱的提到了陳年。 “那妹子長得真嫩啊,這會兒在哪呢?” “在最后邊吧,隊長車上,隊長嘖嘖,天天跟個和尚似的清心寡欲,碰上個好看的就露餡了吧,還說什么看人家眼熟,俗套!” 陳年像個小學生一樣坐著,雙膝并攏,手擱在大腿上,有點不敢看發出刺啦刺啦響聲的對講機,主要是不好意思看男人的反應,他沒什么變化,沒聽見似的任由它響著,里面對她的討論還在繼續,車里的氣氛越來越凝固。 “這次回去跟你媳婦好好親熱親熱吧,別老想著人家小姑娘。” “我想想怎么了,我媳婦兒要是有她那身段我非——” 關鍵字眼冒出來時這邊終于有了動靜,陳年聽到旁邊的男人暗示性的咳了兩下,然后那邊急轉彎換了話題。 陳年尷尬的扭頭看向窗外,坐得高了視線真好啊。 “別理他們,粗漢子一群。” 陳年回頭,忙說:“沒事沒事,他們都挺好說話的。”不然在餐廳里也不會幫她說話讓隊長同意帶上她了。 因為這組對話兩人之間的話匣子被打開,男人的談吐很有學問,而且聽他的語氣好像對這份卡車司機的工作并不是敷衍應付而是真的喜歡,沒有為生活奔波的喪氣,而是把它當成越野車一樣開得瀟灑自由。 很快陳年就叫起了大哥,在征得他的允許后脫了鞋盤著腿側身對著他,腿酸了就抱膝并攏坐一會兒,坐姿有多輕松氣氛之有多輕松。 對講機里偶爾也會傳來幾句葷素不忌的玩笑話,枯燥的路程變得繽紛多彩,頭頂的云彩挪到了天邊,染上了落日的橘紅橙黃。 陳年說笑間無意瞥了一眼前擋玻璃,看到霞光映滿天際,心里驚嘆了一聲,腦子里冒出一句小孩子視角的詩句—— 我把月亮關在門外,她又跑到窗前求我放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