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日出
“jiejie,我……”凡陳的嗓子沙啞得不像話,疲憊和情緒壓垮了磁性的聲線,話說出口顯得他不堪一擊。 陳年在他面前停住腳步,她背著光,黑漆漆的,五官的輪廓很清晰卻依然分辨不出她的表情,她說完bad?boy后便沒再吭聲了,她的沉默讓凡陳猶如懸在了斷崖邊,隨時都可能掉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凡陳想去拉她,想解釋,喉嚨滾動卻發(fā)現他無可辯駁,她看到的都是事實。手上的煙還燃著,他此時不是那個jiejie眼中清澈見底的男生,也伸不出手去牽她。“對不起。” 陳年的心一扯一扯的,他擔驚受怕的樣子比那個咸豬手的家屬傷人的話還刺痛她,他明明沒有錯…… “是因為我你才承受這么大的壓力的嗎?”她自私的走進了一個喜歡她的男生的生活,也做好了讓他無功而返的準備,她知道自己必然會對他造成傷害但她還是這么做了,現在好像真有點后悔了。 如果要改變他的人生軌跡,讓他變得完全不像最真實的他,那她將罪無可恕。 “不……” “你少騙我了。”陳年打斷他,當初就是信了他說不喜歡的話才和他混到一起的,后來事實推翻了他說的不喜歡,他喜歡得要命,連命都快不要了。看到他眼窩微陷,一股強烈的自責感涌了上來,她伸過手去想摸摸他。 他怕手里的煙燙到她,手腕一翻,煙頭懟到了自己手心里。 陳年一把拍掉煙頭,大跨步過去翻開他的手心查看傷勢,一個黑點赫然出現,陳年低頭吹了吹灰,看著一圈紅色的灼傷印暗暗難受,她吸吸鼻子,忍住掉眼淚的沖動,低著頭問他疼不疼。 懸崖邊的凡陳一只腳踏上了陸地。他輕輕將陳年擁入懷中,另一只手扣在她的頭上將人壓進肩膀,用被風霜洗禮后的聲音回答她:“疼。” 一個字讓陳年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心酸加倍返回來,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jiejie。”凡陳抱緊她,生怕一陣風會把她離身邊,“我什么都聽你的,你別離開我。”她問是不是因為她才承受這樣的壓力時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她的退縮,如果他做的這一切都是把她推遠的元兇,那他寧愿什么都不要。 陳年的家具家電還沒買齊,房貸每個月都要還,喜歡的電視五萬塊一直舍不得買,卻不知道什么時候凡陳已經偷偷買好了,收到快遞電話的時候她以為中了彩票。 每個月凡陳給她的一萬塊并不能把他壓垮,而讓他如此消耗自己的原因是他想給陳年的不止固定嫖資,他想把她生活中的擔子全攬到自己身上,他叫她jiejie,卻希望想哥哥一樣給她依靠。 害怕聽到否定答案,他不顧手上的傷,雙手一起抱緊她,聲音急促:“你是心疼我的對不對?”換句話說,你也喜歡我對嗎? 陳年的確心疼他,心疼他這么卑微的喜歡著自己,也的確如他所察覺的那樣有過離開的打算。 但是有什么比陪伴一個男孩成長更重要的事呢,而且他值得。 陳年緩緩抬起胳膊回抱他,趴在他肩膀上悠悠吐出一句像是自言自語的話。 她說得很輕,但凡陳幸運的聽清了。 她說嗯,我很心疼你。 凡陳抱著她,閉上眼,想時間就這么停止。 天邊泛了白,光明正一點點破繭而出。 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陳年說想去看日出。 選在一個小公園里,小山包上有個長椅,兩人一起面朝東方依偎而坐。 陳年捏了捏凡陳僵硬的肩膀,哄他躺下休息會,他說睡不著,結果枕著陳年的腿一秒入睡。 陳年把外套小心翼翼的脫下來,蓋在了他身上。 小蛋黃從天際冒出來的時候陳年見他睡得熟就沒叫他,他自己打了個哈欠轉醒了,在陳年的腿上陪她見證了新一天的開始。 陳年不知道他醒了,手指輕輕梳著他的頭發(fā),注視著遠方的美好。 他摸到她的手的時候把陳年嚇了一跳。 “什么時候醒的?” 凡陳拉過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輕吻了一下,“在你糾結要不要叫我的時候。” 陳年疑問的哦了一聲,“你怎么知道我在糾結要不要叫你?” “不告訴你。” 陳年:“那你知道我腿麻了嗎?” 凡陳一下子從她腿上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