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從此,他的眼底有了畏懼
陳桉拿著銀行卡回到家中,將錢還給討債的人,然后開始進房間收拾東西。他沉默不語,母親躊躇地看著他,他沒有理會。要收的東西并不多,他很快提著小小的行李箱,打開門,對他們說:“我將自己買了個好價錢,就當還了你們這么多年的養育之恩,從今以后……你們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吧……” 他孑然一身地離開,又赤裸裸地走進林南的家門。接受她所謂的“驗貨”。皮膚生起戰栗的顆粒,他緊繃著任由她上下打量,以及來回的撫摸。他并不瘦弱,也不健壯,有并不特別明顯的腹肌,腿部結實且修長,臀部微翹。林南拍了他的屁股一巴掌,滿意地點點頭。 陳桉克制著強烈的羞恥心,試圖抽離掉靈魂,做一個冷眼的旁觀者。 “我呢,并不會給你什么條條框框約束你。比如有的主人,會要求奴隸進了這個房子就只能跪著……”成功看到陳桉一閃而過的驚詫,她笑笑:“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看我的心情。我心情好的時候你做什么我都接受,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你做什么都是錯。你必須時時刻刻感知我的情緒,比如我希望你跪的時候,你最好別站著;但如果你碰到我心情好的時候,你站著我也沒意見。”她頓了頓,“現在,你猜,我心情是好是壞?我想不想你跪著?” 陳桉看著她,猶豫片刻,然后跪下了。 林南摸了摸他的頭:“你很聰明,在不確定我情緒的時候,你需要做的就是順從我、討好我、取悅我。”她拿出一沓厚厚的A4紙,遞給他:“這個,是我讓原來的管家總結的,還有部分我自己加的,給你一晚,全部記住,明天我考你,記不住的話會被罰哦。不過……你這么聰明,一定能全部記住的對不對?” 陳桉看著手中那幾十張紙,抿了抿嘴:“太多了……” 林南敲了他腦袋一下:“提醒你一下,主人給的任務,沒有借口,只有服從。” 他低著頭,“是。” 當晚,陳桉一夜沒睡,坐在客廳,不停地默記那些關于她喜好的條例。他恍惚得想,這與他最初的心理準備并不相符,林南給他看的那段視頻沖擊太大,以至于他總覺得過來后,一定是充斥著暴力、性、屈辱各種場景。他看著手里的紙,只覺荒唐,又有一絲難以啟齒的放松。是的,他原本心生恐懼。 第二天,陳桉頂著黑眼圈,跪在林南面前,按要求雙手手心向上,高抬至額頭處。林南縮在沙發里,一手拿著那些紙張,一手舉著戒尺。 “我最喜歡吃是什么?”她問。 “火鍋,炸雞,土豆,還有牛rou。”他答的迅速。 “我最喜歡的顏色是什么?” “紅色。” “我最喜歡的口紅色號是什么?” “……”陳桉頓住了,“我不記得了。” “啪。”手心被打了一下,陳桉縮了縮手指,并不是很痛,但有些羞恥。他是從小到大的優等生,從來沒有被打過手掌心。 “我最喜歡你自稱什么?” “……狗狗,或者賤狗。”他答,“啪”的又被打了一下,“你記得,卻沒有這么自稱,還在我面前‘我我我’的,是不是找打?”陳桉垂著頭,依然沒有這么自稱,林南卻也沒繼續為難他。 一連問了兩個小時的問題,陳桉的手已經酸得快舉不動了,手心紅腫,膝蓋也針扎般刺痛。她忽然又問:“你剛剛被打了多少下?” 陳桉愣住:“我沒有數。” 林南狡黠一笑,“那就懲罰你咯。趴下。” 陳桉照著要求趴下,她又說:“頭貼地,屁股撅起來。” 陳桉調整好姿勢后,攥緊了手心,他難堪地將頭埋在雙臂間,一動不動。 “啪”,屁股被打了一巴掌,“報數。” 他閉著眼睛,片刻后吐出低沉的一聲:“一。” “啪”,又是一下,“聽不清,不算。” “一。”他提高音量。 五十下,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等到林南說:“好了,跪起來。”他額頭已出了薄薄一層汗,臉和屁股一樣紅。 “今天你的任務就是繼續背好,我要你倒背如流,我會不定期choucha,要是記不住,就繼續罰。以后我不會再把我的喜好告訴你,我的喜好隨時會變,你只能自己注意咯。要是記錯了或者不知道。”她勾起唇角:“我會把你罰得下不了床。” 那一沓紙被放在茶幾下,陳桉每晚都會翻一遍,順便會拿起筆在一旁更新。林南是一個極其喜新厭舊的人,她可能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就喜歡那個。很快,那些紙張上充滿了各色標注,密密麻麻好像是什么學習筆記一般。 記清楚她的喜好以后,陳桉迎來了他的第二個任務,學做菜。她說:“你應該不想讓阿姨看到你跪在這里吧,那你就必須做家務,其他的不用說,我吃飯很挑剔,你最好學會做飯。”她讓原來的阿姨教他做飯,那個阿姨面容嚴肅甚至略顯刻薄,看他的每一眼都透露著看不起他的意味,陳桉只想盡快學會做飯,避免和她有更多接觸。 “現在可以把菜倒進去了。”阿姨在一旁指揮。 陳桉將盤子里的菜倒進去,熱油一下子炸開濺到他手背上,她像看著廢物一般:“要想討小姐歡心,你就最好用點心。” 陳桉垂下眼睛,沒有說話。終于,他學會了大部分的菜,接受林南的考核。阿姨教完了他就離開了,林南卻并不滿意。“這就是你學這么久的成果?做得狗都不吃。” 陳桉跪下:“對不起,我會再練習的。” 林南說:“可是我現在不高興,我得罰你。不過……要想我不罰你也行,你向我證明,你的菜并沒有難吃到狗都不吃。”她將餐盤放在地上。陳桉掐著手心,終究還是彎下去,像狗一樣低頭吃著盤子里的東西。 一周過去了,林南成功地將陳桉按自己的喜好打造出初步的樣子了,他的一切都以她為中心,以她的喜惡為準則。但他還缺乏畏懼,林南決定給他一個下馬威。 她將陳桉帶到二樓的一個房間,陳桉沒有來過,見到房間,他面上不顯,腳步卻頓了下。那是林南的調教室,地上鋪設著紅色的毛絨地毯,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搖椅,上面搭著一件白色的毛毯,墻壁上掛著各種鞭子,還有各種陳桉不認識的器具。整個房間透露著nongnong的情欲味道。 陳桉默默跪下,他跟著林南的腳步爬進去,隨即雙手被束縛,一路拉拽直至他腳尖踮起。他勉強維持著身體不再晃動。林南在墻壁前踱步,終于取下一根長鞭,手柄烏黑油亮。她沒有說話,只奮力抽了他一鞭,陳桉身子晃蕩,腹部顯出一道紅痕。 他再次穩住身體,林南又是一鞭,隨即發泄一般沒有章法地狂抽,陳桉咬牙將要溢出的痛呼咽回去,身體來回晃動,他已顧不及穩住身心。渾身都是紅痕,有的地方被多次反復抽打已腫起,有的溢出了血。他喘著氣,頭發凌亂地覆在額前,碎發擋住眼睛,他抬起頭,問她:“我做錯什么了嗎?” 林南笑,用鞭子的手柄摁了摁他的rutou,滿意地看著他瑟縮的身體,“你好像還沒有清楚地認識到,我們之間的關系。我玩弄你,并不需要理由,你做錯了,自然要罰,做對了我卻并不會賞。除此以外,我早就告訴過你,一切看我的心情。” 他自嘲地笑笑:“原來如此。”他以為,只要順著她就可以了,就不會有更難堪的事情發生,所以他努力地滿足她的要求,硬著頭皮做這一切,卻直到此刻,他才更深刻地認識到他們之間的關系。他該感謝林南的,這么早打破他的幻想。 被放下來,他狼狽地跪在地上,林南轉身出去,沒多久,端著半杯微黃的水走進來。她把水放在地上,然后坐在搖椅上。“陳桉,你說你的條件是‘不許插入’,你是不是覺得這就是最讓你不能接受的事情了?”她笑起來,“你可能不太了解,你只提出這么一個條件就和我達成協議,顯得極其的……”她歪著頭,“我該怎么說呢,天真?還是愚蠢?你知不知道,除了插入以外,我有幾百種方式讓你寧愿被插啊。“ 她的腳在空中晃動,“比如說,圣水啦,黃金啦,諸如此類比較重口的了。對了,你知道什么是圣水嗎?”她看著陳桉,陳桉盯著地面那半杯水,隱隱有著猜測,心底泛著不安,他嘴唇泛白,他沒有說話。林南隔空甩了他一鞭:“再給你一個提醒,請你有問必答,不然的話,我會不高興哦。”陳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回答她:“不知道。” “就是尿啊!”她跳到地上,走到水杯旁,“來,賞你喝一點。” 陳桉握緊拳頭,抬頭看她,眼神如刀一般刺向她。林南冷下臉:“這才剛開始,你就要違反約定嗎?陳桉,我可是遵守了你的‘不許插入’。”陳桉垂下頭,拼命掐著手心,他伸出右手,緩慢地、緩慢地伸向水杯,端起,他顫抖地遞至嘴邊,又頹然放下,他面露乞求地看向林南,林南只冷漠地看著他。 他猛地抬起杯子,往嘴里灌,喝下一半。他灌得太急,被嗆到了,手撐著地不住地咳嗽,然后就是止不住地干嘔。其實沒有什么味道,但他就是停不下來。林南蹲下,拍了拍他的背:“有這么惡心嗎?”她抬起水杯喝了一口:“就是普通的水啊,加了點色素而已。” 陳桉停下,抬頭看他,他嘴唇因沾了水變得紅潤,眼底濕漉漉的,林南喜歡他這副被欺負慘了的樣子。她摸摸他的頭:“笨蛋,我可是小仙女欸,仙女怎么可能玩這么惡心的東西。”她順手將杯子里殘留的水從他頭頂倒下,“不過下次可不一定咯。” “恭喜你,正式成為我的狗狗了。”林南笑著對他說。 陳桉終于明白了,做她的狗意味著什么。從此,他的眼里有了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