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一層一層下去，發現負三樓的樓梯與先前上面的環境相差甚遠。

    破碎的墻皮，地上很多水坑，垃圾，十分臟亂。直白色的墻上因潮濕布滿灰黑色的霉，像黑影吞噬白晝，視覺刺激加上嗆人的氣味，程新感覺胸口一壓。

    怎么沒有人清掃這里，程新心里疑惑著，他慢慢向里走著，光線越來越少，他摸索著，指尖探到一絲冰涼，才知道前方有堵墻。他扶著墻，打量著四周。

    眼睛適應了黑暗，對光線也更加敏感，他感覺到左邊不遠處有紅光閃爍，于是開始向那邊移動。

    “啪嗒”

    程新一愣，才舒一口氣，原來是腳踩進了水坑里。

    他走近了紅光。

    借著不時閃現的紅光，程新打量起這個裝著紅色閃光燈的裝置。

    他用手指摸著上面的凸起，斷定這是一個密碼鎖。

    “竟然沒帶手電。”程新小聲懊悔道，他只能靠手感知，他向密碼鎖左右方摸著，發現右側有一道縫，應該是門縫了。

    “我在負三，有一扇帶密碼鎖的門。”程新捂嘴低聲向通訊器另一頭闡述著。

    “密碼8433。”對方毫不猶豫。

    程新遲疑：“你怎么知道密碼？”

    對方不再回答，只拋下一句話：“先做好你的事。”

    程新有迷惑，但他除了相信對方，也沒有別的辦法，還是輸入了8433。

    沒有什么響應。

    “你是不是錯了，沒有反應。”

    “沒錯。”對方語氣篤定，倒更讓程新感到奇怪。

    大約二十秒左右，門緩緩開啟。

    程新不管那么多了，直接走進去。

    是一段通道，程新往里走著，不久聽到了門自動關閉的聲音。

    通道狹長閉塞，好在很快就能感受到光亮。

    豁然開朗，從通道盡頭出來，是一個裝修奢華的大廳。

    程新保持著高度警惕，向大廳內部走去。

    到底陳勵會在哪里？

    程新打量著方棱的大廳，被保養的很好的油光發亮的實木桌子，金邊書柜，垂著琉璃的吊燈……

    最后，程新目光鎖定了那個小巧的書柜。

    書柜貼墻而放，并不起眼，可書柜下的淺色木磚有很多很淡的劃痕。

    程新試圖挪動書柜，可是書柜仿佛焊死一般，一動不動。

    程新垂眸正欲思考，而目光停止了滑動。

    這書柜下的抽屜并沒有合嚴。

    程新把抽屜推進去，書柜開始移動。

    一扇門呈現出來。

    程新摸了摸褲兜里的手槍，先掏出匕首緊緊握在右手心，他左手撫上門把手，用勁一旋，從門縫中立即傳來了女人悶聲的驚叫。

    接著未等程新把門推開，里面的人用力拉開了門，待熟悉的面孔盡現眼底，對方冰冷的槍口率先抵上程新的前額。

    “你來這做什么。”

    “誰讓你來的？”

    “是吳深文那男的？”

    在一連串的逼問下，程新倒吸著冷氣，眼里的波濤恢復平靜，他看著陳勵的眼睛，緩緩動作，推開陳勵舉著槍的手臂，道：“別著急，陳先生。是他。”

    程新順勢把話接下，盡管他對陳勵的話一頭霧水，擔仍隱約覺得吳深文就是那位神秘人。

    吳深文似乎在陳勵心中占據了不少地方，不管此刻陳勵面容上是驚愕還是憤怒，這個名字都讓他遲疑了。

    程新順著陳勵被推開的手臂，輕輕撬開他握著槍的略發僵硬的手。

    “當”地一聲，光亮的槍掉在地上，墻角邊的女人衣服有些凌亂，被銬住雙手雙腳，粘住嘴巴，看到此番場面，害怕得瞳孔緊縮。

    程新猜測，陳勵和那男人一定有著什么故事，于是步步緊逼：“就是他，他讓我過來，讓我找你。”

    陳勵抬頭，不可思議地望著他，身子卻不停后退，陳勵在慌張中絆到女人的腿，半靠在桌子上，手下壓著的各種文件都被握得發皺。

    見此狀，程新湊近他，迅速掏出匕首，用鋒利的尖端抵這他的喉。

    “陳勵，你到底做過多少齷齪的事？害過多少人？”

    陳勵臉上浮現出怒意，但無奈于自己已經被牽制住了，不敢有大動作。

    “我mama、樂樂、還有那個男人。”

    陳勵似乎對后兩位已經不大感興趣了，注意放在了前面：“你mama？”

    “這么快就忘了嗎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