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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在監(jiān)獄做大佬性nu的日子在線閱讀 - 7、出頭(劇情)

7、出頭(劇情)

    周一到周五是監(jiān)獄的勞動日。

    齊興所在的監(jiān)獄附近有一片巨大的露天采礦場,但經過百年來的開采,礦物資源早已不如當年豐富,所以監(jiān)獄接了大量的服裝訂單,以輕工業(yè)來代替繁重危險的體力活,而采礦則成了一種懲罰措施,只有犯了錯的犯人才會被派到那里,日以繼夜的勞動。

    車間大概是個大型倉庫改造的,墻壁斑駁,地面潮濕,呼吸間都有一股霉味兒。每人面前都有一臺縫紉機,工作期間不能說話,不完成生產指標不能離開。

    經過cao作指導的齊興來到最角落的一個位置,屁股剛接觸板凳,就疼得幾乎冷汗直流。傷痕累累的屁股腫得像之前兩個大,一碰就是鉆心的疼。他不愿讓被人看出端倪,硬著頭皮慢慢坐了下去。

    他逼迫自己將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布料上,身后卻傳來一聲慘厲的尖叫。

    一個白白凈凈的男孩跌倒在地,臉色發(fā)白,眼睛通紅。

    他旁邊站了個獄警。那獄警個子不高,頭發(fā)梳得油光锃亮,手中轉著警帽,明明一臉猖狂,卻道:“哎呀,怎么這么不小心啊,板凳都能坐空。”

    男孩咬牙道:”明明是你抽走的!“

    “小伙子,說話要講證據(jù),這里這么多雙眼睛都看到是你自己摔倒了,還想碰我瓷?算了,我看看摔得重不重,屁股有沒有摔破?!蔼z警用戲謔的語調著重了”屁股摔破“四個字,扯著男孩的胳膊往上拽。

    男孩被拖起來,兩腿打著顫勉強站直了身體。齊興眼尖地瞧見他褲襠被血染紅了一片,想必是有著見不得人的傷口。

    “上次一個小男孩下面縫了好幾針,人家也沒像你這樣?!彼肫鹬霸S醫(yī)生對他說的話。

    他說的,不會就是這個孩子吧?

    齊興自認為不是個好人,做混混那幾年違法亂紀的事也沒少干,按照他的性格,是絕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強出頭的。

    可他看著這個男孩,就想到屈于人下的自己。同是天涯淪落人,不,他們在這殘酷的囚籠中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

    “走,隊長帶你去許醫(yī)生那里看看去,今天的勞動就免了吧。”獄警一把勾住男孩的肩膀,不顧他的掙扎,摟著他就往前走。

    男孩嘴唇蒼白,冷汗涔涔,虛弱地流著淚哀求道:”不...隊長我不去..你放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住了!“

    “少廢話,快走!”獄警不耐煩地拖著他的胳膊朝獄警休息室走去。整個車間一百多個犯人,竟沒有一個敢出聲阻攔,其他獄警更是一言不發(fā)熟視無睹。

    這樣的冷漠更似是雪上霜,澆得齊興心口一寒。

    “報告!”齊興舉著手大喊。

    那獄警走到一半,轉頭一臉不屑地看著齊興:“有話快說?!彼恍旁诒O(jiān)獄也有犯人敢挑戰(zhàn)獄警的權威,就算有,他也有本事教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低等人悔不當初。

    齊興扶著桌子站起來,指著他行進的反方向,聲如洪鐘:“隊長,醫(yī)療室是那個方向,您走反了!“

    那獄警臉色一冷,帶上警帽,沖著齊興疾步走來,一個大耳刮子抽在他臉上:“要你廢什么話?”他揪著齊興衣襟,拽得他背過身去,看著衣服背面印的囚號,吊兒郎當?shù)卣f:“4、7、8、1是吧,看來沒進來幾天,不懂規(guī)矩也正常,老子今天就好好教教你?!?/br>
    齊興挨了一巴掌,表情卻絲毫沒變。這巴掌跟昆布抽的比起來就跟撓癢癢似的,他受得住。

    “在這兒,你們是囚犯,我們是管理者。你們來這里,是要為你們犯的錯悔過,接受改造,重新做人,而不是在這里頂撞上級。像你這樣的情況,是要加刑的知道嗎?”他著重強調了加刑兩個字。

    幾乎沒有服刑人員是不怕這兩字的。他們寧愿忍受繁重的勞動,忍受其他犯人的侮辱、毆打,忍受品行低下的獄警的猥褻,也不愿在這熔爐般的煉獄多待一日,甚至有犯人得知自己被加刑一個月,最后咬舌自盡的慘案。

    回家,是他們活著的所有動力。

    但這嚇不到齊興——他早就沒有家了。

    “隊長,您迷了路,我給您指了路,現(xiàn)在卻要給我加刑,這是不是叫恩將仇報?”齊興笑了起來:“退一萬步,我語言頂撞長官頂多加刑一個星期,您要是被舉報無故毆打犯人,怕是兩年內都不得晉升。我看這位隊長還很年輕,應該不甘心止步于此吧?!?/br>
    赤裸裸的威脅叫獄警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硬著頭皮狡辯道:“誰,誰打你了?”

    “您打我了,這里所有人都可以作證?!饼R興回答。

    “對!”

    “我們作證!”

    其他犯人們紛紛應和,近半數(shù)的人都站了起來??磥磉@位獄警平時沒少得罪人。

    “你!”他氣急敗壞,掏出警棍就要往齊興頭上抽,一旁的瞇瞇眼獄警連忙握住他的手,在他耳邊低語:“使不得!這是昆布的人!”

    這獄警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瞪著齊興威脅道:“我記住你了。”隨后掉頭就走,還不忘把剛才的男孩用肩膀撞翻在地。

    “啊!”男孩又是一聲痛叫,染血的面積大了一圈。

    齊興脫下囚服外套圍在男孩腰上,托著他的腋窩將他扶起來:“我送你去醫(yī)療室。”

    到了醫(yī)療室,許醫(yī)生立刻給男孩做了手術。他之前縫的針線還沒拆,就又受到了二度創(chuàng)傷,現(xiàn)在需要把線拆了重新縫合傷口。

    一個小時后,許醫(yī)生擦著頭上的汗拉開了隔簾,對一直站在門口等待的齊興道:“已經好了,進來吧。”

    “這孩子才19,怪可憐的。上次來的時候后面居然塞了半個啤酒瓶,血流的滿地,要不是及時手術,怕是命都保不住?!痹S醫(yī)生搖了搖頭。

    齊興聽得嘆了口氣,卻突然聽見男孩開口問他叫什么名字。

    “齊興,良莠不齊的齊,興風作浪的興?!?/br>
    獨特的自我介紹聽得男孩笑了出來,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齊興哥哥,剛剛真是謝謝你了,要是沒有你,我怕是連今晚都活不過了。“

    話說完,他又耷拉下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許醫(yī)生勸道:“想開點,你還這么年輕,路還很長。以后出了這里,干點啥都比現(xiàn)在好?!?/br>
    誰知男孩突然掉下眼淚:“我被判了20年,再也沒有未來了。”

    齊興不解,看上去這么一個瘦瘦弱弱的小男孩,能干的出什么要做20年牢的重罪,疑惑的說:”什么罪,判20年?“

    “殺人..."

    齊興和許醫(yī)生面面相覷,沒想到看著弱不禁風,實際竟能干得出這么一番“大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察覺到他們二人的驚異和微妙的排斥感,男孩咬咬牙,把自己的故事像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

    男孩名叫沈高原,因為他出生在崎嶇的云貴高原,家中祖祖輩輩都以種茶葉為生。兩年前,沈高原的母親查出尿毒癥,當?shù)蒯t(yī)院醫(yī)療設備不足以治療,最后幾經輾轉來到A市。這里的醫(yī)生說情況已經很不好,必須換腎,而這筆錢對于偏遠地區(qū)的茶農來說,是一輩子都掙不到的巨大數(shù)目。

    就在這窮途末路之時,有人找上了他。他說自己失手傷了人,需要一個年齡差不多的人給他頂罪,作為酬勞,他會負責母親的所有治療費用。

    沈高原猶豫再三還是答應了。他不認識字,匆匆畫了押認了罪,可萬萬沒想到,這是一起性質惡劣的jian殺案,一判就是20年。

    沈高原只覺得天都塌了。但想起還在病床上等手術的mama,他還是為那人保守了秘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對他施暴的獄警。

    他姓馮,叫馮德文,平日不學無術、游手好閑、欺男霸女,是官二代圈子里出了名的惡霸。他父親將他調到此處,一是為了讓他在這里盯著沈高原,以防他將事實說出去;二是因為直接給他一個德不配位的官職難免落人口舌,而在這里鍍層金,再調上去就更加理所應當,也好堵住那些閑人的嘴巴。

    這也是齊興那番話能要挾住他的原因。真是顛倒黑白、詈夷為跖。

    “齊興哥哥,許醫(yī)生,這件事你千萬要替我保密,不然我mama...”沈高原抹了把眼淚。

    齊興聽完這字字泣血的控訴,對這男孩更是心疼不已。不等他感嘆世態(tài)炎涼,便聽許醫(yī)生問:“他給你mama換腎之類的,給你看病例發(fā)票單之類的證據(jù)了嗎?”

    沈高原搖了搖頭,不明所以。

    許醫(yī)生眉頭緊皺,心頭涌上一絲不安,隨意叮囑了幾句便轉身離去。

    沈高原拉過齊興,在他低聲道:“齊興哥哥,今天真的很謝謝你,我沒什么好東西報答你?!八麖目诖锾统鲆桓氠樂旁邶R興手上:“這是我從廢棄縫紉機上拆下來的,沒有人發(fā)現(xiàn),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br>
    他收下銀針,小心的別在了衣領下面。

    齊興一回到號子 ,就聽見麻子臉添油加醋的跟昆布告他的狀,著重強調了這一行為會對他們A214號房如何如何不利。

    昆布依舊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看得齊興心里直打突突。

    眼見齊興回來,昆布立即問道:”怎么傷得這么重還去上工?“

    只要能遠離你,別說踩縫紉機,踩刀子我都愿意去。齊興默默地想。

    “我沒事?!饼R興不愿多理他,昆布卻不依不饒:“他剛剛說的事,是真的嗎?”

    眼前的人眼里閃過一絲驚慌,往后退了兩步,低著頭不敢看看他。

    “問你話?!崩ゲ及櫰鹈碱^。

    齊興咬咬牙,干脆破罐子破摔:”對,你還想怎么打我?“他瞪著昆布,不甘和憤懣都寫在臉上。

    麻子臉一群人盤著腿坐在通鋪上交頭接耳,等著看好戲。

    令人沒想到的是,昆布居然揉了揉齊興腦袋,微笑鼓勵道:“做得很好。”

    齊興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人笑。

    昆布的嘴角天生向下,哪怕面無表情都散發(fā)著陰沉的氣息。而他一笑,眉間的積郁之氣瞬間散開,濃眉舒展,琉璃般的眸子波光流轉,嘴唇上翹的弧線柔和了硬朗的五官,整個人瞬間就有了溫度。

    “這是獎勵?!北吃谏砗蟮氖稚斓烬R興面前,一聽可樂躺在他的掌心:“聽說現(xiàn)在年輕人都喜歡這個,不知道你..."

    "我喜歡!“齊興驚喜萬分,注意力都在可樂上,甚至沒去想這句話聽起來有多奇怪??蓸吩诒O(jiān)獄里并不是這么容易弄到的東西,加上這所監(jiān)獄大部分人年齡都在40歲左右,就算有人愿意做這生意,也沒市場。

    齊興拉開拉環(huán),套進食指里,握住易拉罐小心翼翼的呷了一口,舒適的眼睛都瞇了起來。

    這個小細節(jié)被昆布看在眼里。他想起,曾經那個人開罐頭,也總是喜歡將拉環(huán)套在食指上。

    他直直地看著眼前的青年,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