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新的遇難者
如今的情況有些嚴峻,他們在酒店躲避大概有兩三天,從那天夜里開始,樓下慢慢開始聚集起了喪尸。 游蕩的喪尸多穿著樂園工作服,裸露在外的皮膚已是干癟腐爛,Cici登高勘察附近情況的時候,發現就在酒店后方的花園處,草皮被翻得亂七八糟。 這些喪尸儼然是還是人的時候被埋葬在了此處。 雖然不清楚當時的情況,但只要一想到如果樂園正常開園,你的腳下、你住宿的地下都埋著人。 壓根都不想來第二次。 從喪尸愈加增多的數量看,酒店遲早會被這些從地底爬出來的家伙給團團包圍。 “三個金槍魚罐頭、半包火腿腸、兩顆咸鴨蛋、壓縮餅干若干、一小袋米以及半瓶水。” 徐折同白石一起清點物資,來之前為了拍攝配備了大量食材,然而大多數都存放在樓下的小巴車中。 然而車輛停靠的位置過于微妙,恰恰停在門廳的右側,當初慌不擇路只拿著背包就上了樓,現下食物緊缺的時候才想了起來。 門廳的旋轉門前早就有五六個喪尸徘徊,他們穿著服務員的制服,依舊恪盡職守地不斷用腦門撞擊玻璃企圖闖入。 從朝南的屋子往下望,能清楚看到門口的情形,車輛距離大門處20米的距離,前后皆有喪尸游蕩。 緊著這些所剩無幾的口糧不是辦法,樂園終究各處存在險惡,早日離開此地才行。 白石這幾日同家里人聯系過,沒有人對他的家人下手H市也依舊正常。 行車過橋走不通,那乘船呢? 自封鎖島嶼后,入島的渡口再沒有船舶停靠,要想找到經過小島的漁船也難。 他們把注意打到了小島的南邊,那里有著樂園所有的大型水上設施,游艇、快船什么的絕不會少,如果能夠找到一艘可以駕駛的船,繞道而行,從H市緊鄰的沿海岸上陸,也是可行之法。 為了吸引門口喪尸的注意力,徐折的手機主動上繳充公,音量調至最大,扔到樓下循環播放手機音樂。 很快,原本漫無目的站立的喪尸被音樂聲吸引去了注意力,他們只知道音樂是從玻璃門后方發出,摩肩擦踵地各個擠著使勁撞門。 見時機差不多,觀察到車輛附近的喪尸朝著門口擁去后,三人順著床單結成的繩子一個一個按照順序爬下。 “噓——” 三個人里,白石是常年久坐的近視宅男,徐折是不愛出門的家里蹲青年,Cici個子小年紀又輕反倒成了戰術主力。 正是年輕氣盛坐不住的小孩年紀,崴了個腳沒幾天又活蹦亂跳,更別說他那大的出奇的力道。平時格斗游戲沒少打,線下真人CS鍛煉出的經驗,讓Cici當仁不讓作為三人組的先鋒打頭陣。 酒店里頭的消防斧一人一把當做防身,徐折試著砍了一名撲向他的喪尸,斧子才劈進頭顱就被骨頭卡住,Cici暗罵一句菜雞,腳下猛踹將喪尸踢了個跟頭,直接一斧子將他的腦袋從脖子中劈落。 Cici臭著臉躲避喪尸身上噴濺出的液體:“跟緊了。” 白石發動巴士車,轟鳴的發動機聲果不其然將原本堵在門口的喪尸引了過來。 用力一踩油門,直接將那群活死人拋在了后頭。 喪尸走路搖搖晃晃和平常人一般,跑起路來,沒幾步就跌撞倒在地上。 或許只因為這些埋在地里的尸體早就開始腐爛,胳膊、腿或多或多少都沒有了肌rou覆蓋,裸露出的白骨森森,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咳出的聲音讓徐折后腦勺發麻。 供觀光車行駛的柏油路不寬,蜿蜒的長龍盤踞在各式游樂設施之中,間或分岔左右各延伸向不同的地點。 其實越往深處走,沿途的景象已全然不似入門處的規整模樣。 樂園大門處至多不過是年久失修沒有人維護,雜草叢生,反觀途經之地隨意停著三四輛私家車和觀光車,風吹落葉裸露出的地上,也有被雨沖刷即將消失的淡淡血痕。 喪尸的低吼喘息聲似遠似近,更是讓徐折心里覺得不妙。 “我們還有多遠?”徐折問。 “再過這個山,就到了。” 水上樂園緊鄰海岸線,越過山坡就能看到下方大型水滑梯和各類水上設施。 日懸高照,從山頂上下望,所望之處一覽無余。說是山,更像是一座小坡,十米八步就有石凳和木亭做休息區。 濕熱的海風吹拂,徐折被安排生火燒飯,燃料罐罐用得差不多,火力微弱,等了十來分鐘才將水煮開。 生rou、蔬菜在車內憋了這些天已經壞了不能吃,徐折只能在路上將它們扔了,留下還能夠入口的只剩下腌制品和有真空包裝的食物。 鵝卵石子間螞蟻馱著比身體大了一圈的米粒,觸角搖動著朝著來時的方向爬,路上遇到了同行的伙伴,三兩工蟻圍著食物共同發力。 忽然,在螞蟻的上空,巨大的黑影籠罩并且愈來愈大,它招呼著伙伴逃離,卻依舊無法躲過黑影壓下的速度—— “你踩著了。” Cici來時板著臉,這么一說嚇得連連后退:“踩著你手了?不好意思——” 回過神才發現是被徐折騙了,他離徐折還有半身的距離,連衣角都沒碰上。 Cici對徐折睜眼說瞎話駭到,瞪著他道:“你耍我!” 徐折不管小孩到底是生氣還是發脾氣,總之他現在一點都沒有和他鬧騰的心,敷衍著嗯嗯啊啊想要打發人走。 Cici可沒這意識,面對面一屁股坐下。 徐折納悶,這人坐下也不說話,就和徐折一樣干坐著兩眼發直盯著米飯,愣是把米都盯熟了。 Cici面上依舊是一幅不想太搭理的模樣:“……貝辛死了,你傷心嘛?不過他這算是活該,有對象了居然還——” 傷心?徐折頭回覺得這個詞如此好笑。 路邊的螞蟻死了,徐折可能還會在心里嘆口氣,貝辛這種人死有余辜,難道還要浪費徐折自己的心神在這種不值當的人身上? 徐折和貝辛的交情,就和Cici、白石、盧克他們一樣,見了面打過招呼,網上從未見過面的粉絲感情都會來得更深。 Cici這幾日,看他的眼神都比之前更狠了些,徐折想著或許真是之前和貝辛的事情給他帶來了沖擊。 也對,才17歲的孩子,都還沒有成年,突然收到如此大的信息量難免會對原先世界觀有所震驚。 他不打算在各自回歸正常生活后,自己還對Cici有所影響:“還好……我們這算是還沒有開始,只能算自己識人不清,想開點,總比之后知道好。” 徐折反倒是對Cici先道歉:“其實你不用擔心我的性向,雖然我是同性戀,但我有些朋友也是正常的男性,和我相處你不用拘束。” 他開起了玩笑:“畢竟你也是個孩子,我總不可能還對著個未成年下手。” Cici針對他的話挑明:“不對未成年下手,所以才會轉向貝辛嗎?” “算了。”Cici煩躁地抓了把頭發:“飯好了,我去叫白石過來吃飯。” 吃飯的時候,白石甚是欣喜,他將自己發現的好消息告訴大家。 海邊浴場的2號渡口,不出所料找到了一排快艇,還有好幾艘艘12人的小游船。 找到游船了還等什么,Cici一點都不想在這沒網沒電沒吃的的地方待下去,扒拉幾口飯催促著快點出發。 徐折低頭收拾廚具,從灌木叢后冷不丁躥出一個黑影直撲他身后。 只覺得背脊一重,徐折被整個人壓在了地上,鐵質的碗筷戳到他的肋骨生疼,這時候總不可能是Cici或者白石惡作劇,而 背后傳來的粗重喘息和腥風正對著了徐折的想法。 徐折根本來不及呼叫,深吸一口氣,拿去鋼筷就往身后插! 正正好,捅入喪尸的眼眶中,爆漿淋了徐折一手! 顧不得喘息,右手在地上隨意亂摸,摸到爐子的把柄cao起家伙狠狠拍到喪尸的臉上。 “咣咣”兩下拍得喪尸面部骨骼凹陷,上排牙都沒了三四顆。 好惡心……黏糊糊的血糊了他一手。 白石、Cici離不遠,聽到聲響匆忙趕回來,看到的就是徐折滿頭是汗坐在地上。 在他腳邊不遠處,是被砸得頭部深陷土中、腦漿一地的喪尸。 地上散落的餐具爐子也不管了,查看徐折沒有被喪尸咬傷后,趕緊上車離開此地。 “救命……” “救救我……誰能來救救我。” “嗚嗚嗚嗚……有人在嗎?” 徐折的腦袋嗡嗡想,以為還在方才的驚嚇中沒有緩過神:“我好想聽到,有人在呼救?” 白石有了上次盧克的前車之鑒,吞咽著口水訥訥說:“好像是有的樣子……” Cici正色臉:“我也聽到了。” 這次不像是手機發出的響聲,他們四周找了找,在呼救聲越來越弱即將停止的時候,終于在一處小路坡下看到了跌落還剩一口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