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嗎”

    姜沅面無表情地敲下這兩個字，低頭抽了一口已經快燃盡的煙。

    晚上十一點，研究生教室里只剩下她一個，是整層樓所剩無幾的光亮。

    越釧點開消息提示的最新一條，是剛剛配對成功的女生發來的兩個字。

    他挑了挑眉，又點開了女生的主頁。

    只有一張照片，他拍。背景是某個游樂場的旋轉木馬，女生眼神對著鏡頭后的攝影師笑得很燦爛。下劃詳細信息，除了最基本的生日之外什么也沒有。

    比較特殊的是“你們曾經擦肩而過一次”的提示，而定位正好在學校門口的這條街上。

    “A大？”

    “嗯。”

    十分鐘后，姜沅回到宿舍，跟室友打過招呼后徑直開始收拾東西。

    “你要出去住嗎？”正在跟對象視頻的室友回過頭問她。

    “嗯，有個朋友突然過來了。”

    “那剛好可以出去逛一逛誒，看你這段時間搞作業都好久沒出過學校了。”室友興致沖沖地建議到。

    姜沅含糊應了幾句，轉身離開宿舍。

    出樓棟門的時候恰好遇見宿管，阿姨笑瞇瞇地問她：“小姑娘又要去畫室住一晚呀，要注意安全哦。”

    “知道啦，謝謝阿姨。”她難得地向宿管阿姨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短促的笑容。

    走到校門口，她打開軟件向對方發送了一句“我到門口了”。

    那邊很快顯示正在輸入中。

    “稍等一下噢，給你帶了杯奶茶（狗狗笑臉）。”

    姜沅怔了一下，回了個好。

    不一會，一個背著挎包穿著黑色短袖運動褲，手里拎著兩杯奶茶的男生走了過來。待走近，她才發現男生比她高了幾乎一個頭。

    “無糖和加糖的，你選吧。”男生笑瞇瞇地把手中的袋子遞到她面前。

    姜沅拿走了無糖的那杯。

    “我剛剛已經訂好酒店了，直接過去就好。”

    她低著頭，用力將吸管戳進去：“好。”

    接下來的一路，兩人幾乎沒怎么交流。

    封釧喝著奶茶，時不時用余光偷看旁邊的女生。

    長發披在身后，有兩縷落在臉頰邊，黑色的吊帶連衣裙外披了一件微透的襯衫，右手食指戴著戒指，沒有香水味。

    他剛剛已經得知女生的名字叫姜沅，生姜的姜，沅是三點水加一個上元節的元——不太常見的名字。

    姜沅好像不怎么愛說話，為數不多的幾次都是在回答他的問題，然后就一直低著頭走路。和照片上的開朗不太相似，畢竟是第一次見，他想。

    禮貌性聊了兩句之后，他也不再開口。

    又過了幾分鐘，他們到達酒店門口。

    姜沅這才注意到封釧沒有訂學校門口那幾家相對便宜的快捷酒店。

    辦理完入住后，兩人走進電梯，這時已經接近十二點。

    姜沅感覺自己的煙癮又泛了上來，一切有種似夢非夢的感覺。她略微糾結后，在電梯開門的時候順勢挽上了封釧的胳膊，后者頓了頓，邁出電梯門。

    進入房間后，封釧接過姜沅的包，一起放在桌上。他回頭，看見姜沅站在門口，盯著旁邊的鏡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要先洗澡嗎？”他打破一路的沉默。

    姜沅看向他，搖搖頭：“你先吧。”

    “好。”

    在封釧去洗澡的這幾分鐘，姜沅打開了電視，隨便挑了一部不用付費的電影。

    她注意到封釧剛剛隨手放在桌上的煙和打火機，于是也從自己包里拿出煙，借火點上一支。

    聽見浴室的水聲停住，她一手夾著煙，去拿要帶進去的洗護用品。

    封釧圍著浴巾走出來的第一眼，就看見姜沅手指夾著煙的背影。

    她這會已經脫掉了外套，彎腰拿東西的時候肩胛骨格外明顯，整個人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氣質。

    先前在軟件上他問過姜沅是不是第一次，她說不是，但是第一次約炮。當然，他也把最新的體檢報告發給了她。

    這會兒他突然開始好奇她的動機。

    姜沅拿好東西轉身，正巧望向封釧看著他的眼睛。

    目光下移，她發現封釧只在腰間圍著一條浴巾，上半身裸露，頭發半干，下巴上還懸著一滴水珠。他的身材很好，不是那種瘦出來的，而是鼓鼓的，看起來很結實的肌rou。

    姜沅莫名地感到口渴。

    這時，封釧走近她，拿過她手里的煙：“去洗吧。”他笑了笑，“吹風機在洗手池底下的抽屜里。”

    這是姜沅洗得最認真的一個澡。

    仿佛儀式前的沐浴焚香，她把身上每一處地方都洗了好幾遍，甚至刷了兩遍牙，直至十指都泛白起皺才關掉水。

    她披著浴巾，在抽屜里拿出吹風，半干時抹上精油，有微妙的香氣。最后吹干，梳順，她摸了摸頭發，將浴巾放到一遍的架上，低頭看了看重新變得平整的雙手，寸縷未掛地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電視的燈光，此時電影已經放至中段，封釧坐在床邊，背對著她玩手機。

    姜沅爬上床，在封釧轉身之前貼了上去。

    封釧感覺到有人過來，緊接著背后的床微微下陷，正準備轉身時，女性柔軟的胸脯貼上了他的背。

    氣氛一瞬間變得火熱。

    他抓住對方的手，低頭在指尖留下一吻，然后側過身，將姜沅按倒在床上，俯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