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羞(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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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羞 韓臨在宋家蹭了兩天的飯,臨走的那天,可算等到宋懸親自下廚。 也不知是聽誰說的,眠曉曉這天也到了宋家來蹭這頓臨行飯。不過她來也算得上常事,宋老夫人只是讓人加了一副碗筷。 眠曉曉體型白胖,圓白如蠶,瑩瑩的和氣可愛。 見面時,白夢同她輕輕點了點頭。他們兩個曾在荊州見過面,眠曉曉對這個鬧騰得過分的表弟也沒什么辦法,又因這份血緣關系,她沒法插手幫宋懸,這才麻煩宋戀千里迢迢去找來韓臨。 飯還沒上齊,白夢半道跑去伙房找宋懸,飯堂中的幾人才都松下陣來,坐著閑談。 那天又是要殺人,又是要剜眼,又是要自刎,事后,宋戀被大哥數落,說此前專門交代讓她別找太厲害的,她倒好,找來個刀圣。 宋戀也沒想到韓臨那么年輕就這么厲害,這天正巧找到機會,問了韓臨:“你真是刀圣?” “他們以前叫我小刀圣,我上頭還有個老刀圣。” 宋戀來了興致:“那你是打贏了老刀圣,所以就被人叫做刀圣啦?” “不是,”韓臨歪了下頭:“因為去年老刀圣死了。” 宋戀:“……” 宋戀以前就很喜歡聽大哥和那些武林中的人聊天,這些故事可比話本有趣多了。因故這才也站在一邊聽他們聊,從話中發覺曉曉姐與韓臨也認識,聽韓臨閑聊的意思,像是曉曉姐給他看過病。 她好奇,于是便去悄聲問韓臨以前什么病,眠曉曉說沒什么,他以前進過大牢。 宋戀又問:“那他手腕上的紅繩是他心上人送的嗎?” 眠曉曉笑著望了望她,道:“挽明月要是聽見你這么說他那根紅繩,真不知道該怎么想。” “明月大哥?竟然是他?”宋戀認得無蟬門門主挽明月,他也常隨曉曉姐來家里吃飯,是個說話很有趣,很讓人舒服的男人。她原本想去無蟬門求他幫忙解決白夢這事,可是得知他那些日子在大理,她這才去了洛陽。 估摸著還是不太放心白夢的事,宋老夫人想留韓臨再住兩天,甚至悄聲讓眠曉曉也留一下他。 眠曉曉忙推掉了,轉過頭來對宋戀說:“我留他干什么啊,我可還想多活兩年。” 宋戀沒聽明白,卻又被曉曉姐擰了擰臉,被叮囑道:“你可別對他有什么心思,記住了。” 宋戀點點頭,她本就只是好奇罷了,他哥這幾年那么鬧,家里來來往往的江湖客她也見多了,她早就想好了,絕對不嫁行走江湖的人。 宋愈中途也被摻來了,他因為隱晦地方的傷這些日子都郁郁寡歡,可到了人群里頭,也就漸漸放開來。 韓臨說到臨溪師祖和柳家祖輩的那件巧取豪奪未遂的事,說起那位師祖和柳家那位傳人同樣都是女子時,宋愈突地有了興致,樂呵呵插口說:“要是這兩個姑娘真成了,那柳家勾魄術的傳承不就斷了嗎,也就沒有今天這種麻煩事了。” “是啊,真是個好猜想。”帶著冰碴的語聲突然響起。 屋中幾人都望過去,便見捧著盤糕點的白夢緩步走進來。他身后跟著兩手端著硬菜的宋懸,用口型對宋愈反復說兩個字—— 閉嘴。 宋愈也憷白夢,聽話的閉了嘴,乖乖吃飯一句話都不說。 當然,這也有他很久沒吃大哥做的飯的緣故。 白夢在飯桌上倒是很活躍,甚至貼心地給韓臨夾了菜。 韓臨受寵若驚似的:“謝謝。” 等他碗里的飯都見底了,白夢突然說:“我幫廚做的菜,你竟然敢吃。” 韓臨嘴里的菜嚼也不是,吐也不是,一雙眼求救似的望向宋懸。 宋懸對白夢這樣的壞心眼都沒別的話說了,只是朝韓臨賠罪似的承諾:“下次碰見了,我請你吃飯。” 一頓飯就這么潦潦草草的吃完,送走韓臨眠曉曉后,宋懸轉身看見在他身后跟著的白夢,上前去握著他的手,牽他回去。 路上說起白家,白夢語氣淡淡的,說我不回去。宋懸見他態度堅決,想著暫且擱置也好。總之白夢在他們家,白家也不敢貿然來搶人。待過幾年,他從中周旋,看著能不能緩和緩和關系,畢竟日子一天天過去,誰知道白鋒的身體能撐多久,白家又該多急迫地需要白夢這個繼承人。真要撕破臉,對兩家人也不好。 路上遇見走過的傭人,宋懸一個一個喊停他們,向白夢介紹他們的名姓,籍貫哪里。 前幾日那樣一個威脅,他也漸漸明白了,諾達一個宋家,白夢只聽自己的話,他若不用自己做誘餌抑或威脅,白夢這樣任性的人,很難管教。 因為先前勾魄術的事,那些人都很怕白夢,離開時大多都是小跑著的。白夢也見了,眼神暗了暗。 宋懸握了握他的手,說他們都是平頭老百姓,你若是個常人,別人對你用勾魄術,你不也會很不舒服嗎? 白夢嗯了一聲,說知道了,我不對他們用就是了。 出乎宋懸意料,白夢很喜歡錦城。他猜是因為這里多雨,陰天也多,他很多時候出去都不用撐傘披戴幕離。又也許是因為民風開放些,即便露了相貌,也不會有人喊他鬼怪。 每到這時候,他就想著,白夢要是見識到錦城的冬天,該會怎么想。 但也剛剛見識到錦城冬天的開頭,宋懸便帶白夢,與宋戀去了京城過年。 因為宋老夫人的干預,宋懸和爹娘上次見面還是他上一次成親的時候,之后就再沒有見過面。其實這次去,見面也是次等的事,不敢真拿到奶奶面前說的是,他爹讓他和宋戀過去熟悉賭坊接手的事。他娘外出快二十年,實在想家了,他爹也過了賭氣的年紀,想著落葉歸根。 白夢的事還沒有跟爹娘說過,宋懸想著這次去也是個機會。原本他爹娘也讓宋愈跟著去的,但他那恥于見人的傷沒法長途跋涉,便留在了錦城。 宋老夫人見著自己這小孫子病秧秧的,舊事重提,又數落起了他們爹娘開賭場的事,說都是他們造的孽啊。對宋懸,宋老夫人是沒什么指望了,眼瞧著他和白夢終于安穩下來不鬧了,也沒旁的奢求了,連去要宋弦秀帶走的孩子都不提了,現在唯一能盼的就是自己的外孫女招個上門女婿了。 宋戀哪能不懂奶奶的心思,為此,從錦城到京城埋怨了一路。結果到了京師第二天,爹娘就開始張落起女婿和相親的事,她更是生不如死。 因為白夢的事,在爹娘面前,宋懸本便低了一頭,事事賣乖不敢忤逆他們,對于宋戀,只能祝她自求多福。 白夢被宋懸一連教了好幾個月,宋懸不敢說他秉性如何改了,但那些拿給別人看的,白夢已能做得很周全。白夢見宋懸很為他高興,就一直照著做下來,包括見宋父宋母,無非多說兩句話,多做幾句動作。 宋父宋母見多識廣,對于這樣有些異樣的相貌,看多了也就習慣了。相貌這種事天生的,怨不得他人。 不過說到底,日子都是給自己過的,做父母的,也只想看子女過得舒心。宋父宋母當年狠狠地被阻撓過,對于宋懸白夢這樣的,有幾分同情在心里頭,見兩個人情投意合的,總共也沒數落宋懸幾句,便也接受了白夢。 白夢見宋懸夜里連睡覺都帶著笑,心情便好。他也漸漸嘗到了和氣的好處,接人待物溫聲溫語,很難有人拒絕他。 宋懸有時候在旁看,見人走遠了,總要刮他鼻子:“你真是學壞了。” 白夢睞著眼瞧他,像只灰藍眼的白貓:“那是哪個大壞蛋教我的?” 宋戀見大哥事事順心,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趁白夢不在的時候,出口說:“你可別得意忘形太早。” 白夢面前她當然不敢,那勾魄術的滋味她可不想嘗第二遍…… 他們運氣不算好,剛到京城,正逢上官樓主被刺傷,暗雨樓大亂,外頭人心惶惶的。都勸沒事就別往外頭跑,結果白夢權當耳旁風,天天拉著宋懸出門看。宋戀被困在家里相親,又眼饞,又惱火,對宋懸就沒好脾氣。 宋懸也不跟她計較,只說:“你別急,我跟爹娘說了,明兒個帶上你,去探看上官樓主。” 背靠大樹好乘涼,無論在哪個地界,賭坊青樓都得同地頭蛇處好關系。暗雨樓從洛陽挪到天子腳下,同兵部刑部牽連著,無疑是株根深茂密的大樹。暗雨樓樓主上官闕臥病在床至今未醒,他們宋家自然要有所表示。 去的路上,宋戀在馬車里問宋懸:“那為什么要現在才去探望呀?他得躺了半個多月了吧。” 宋懸任白夢玩著手指,告訴她:“觀察風向,瞧哪邊的風更勝一籌。幾日前韓臨回來了。你不出門,不知道這幾天街上沒有以前亂了。韓臨是上官闕的師弟,上官醒與不醒,暗雨樓的血都不會大換。況且此前正好請他來幫忙,如今正好去再道一次謝。這是攀交情最好的時機。我忙著鏢局的事,賭坊以后爹娘多半要交給你,這些事,以后都要你來cao心,留點意。” 宋戀很不高興的哦了一聲。 白夢突然抬頭看了宋戀一眼。 宋戀忙閉住口,心想來京城管賭場離你們兩口子遠點也好。 他們兩個年紀相仿,在一起的時候總要鬧著吵嘴,不過宋戀服軟的多,她可不敢惹他。勾魄術是一回事,她那偏心的大哥又是另一回事。 這個少年,除了她大哥,簡直到了天底下沒有哪個人哪件事情能引他關心的地步。 到上官府門口,宋懸要扶白夢下來。 白夢擁著暖爐,一身白絨絨的,眼睛都沒睜:“為什么我要去謝差點剜了我眼睛的人。” 宋懸和宋戀這下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了,只好夾著尾巴,提著三百年的山參一路無言的進去探看。 管家見是京中最大賭坊的大公子和大小姐,直接帶他們到了上官闕病床前,說正巧副樓主剛回來。 宋戀心想省得再費勁跑兩個地方了,誰想到推開門進去把她心差點嚇出來,尖叫了一聲。 床前坐著的人一身鮮血,腳旁丟著沾滿了血的刀。 宋懸明顯也唬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他這是剛處刑完回來,小聲說了句沒事。 宋戀又聽見室中清脆細微的響聲,仔細看,發現一身血的韓臨。 他竟在給昏睡的上官闕剪指甲。 “打擾了。”宋懸替宋戀道不是。 韓臨一言不發,此時有人來,說水燒好了,他起身便離開了。 二人走近,對管家說了些盼望安康的場面話,宋戀嘴里說著,眼睛卻挪不開位置。她以為暗雨樓樓主會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沒想到,病榻上的青年相貌俊美得能讓人忘了原則,躺在床上,總使人害怕他如風似露,轉瞬回到天上做仙人去。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他的左眼眶被人重重砸了一拳,此刻烏青發紫。 宋戀回到車上都還在可惜,心想真是魯莽又不識美的歹徒,怎么下得去手。 此行也不止只有探望,不如說,此行對于宋懸而言,最大的事是后一件。 白夢很少同宋懸說自己的難處,宋懸教他要說,可他總是不愿意麻煩他。 白夢眼睛不好使這事,在錦城同住了兩個月,最終還是宋懸看出來的。 事后仔細問了,白夢才很不在意地說:“我從小就這樣,遠了看不清東西。不過沒有關系,看不清東西,我就看不清他們看我的眼神。” 宋懸聽了只有心疼,于是開始找矯正他眼睛的法子,四處打聽,得知如今最安穩的是戴鏡片,又聽說京城的大夫最好。這是他撂下鏢局成山的事,到京城來過年的一個非常重要的理由。 大夫扒開白夢眼皮東看西看的時候,大冬天,宋懸和宋戀在旁邊一起掉冷汗,生怕白夢一個不高興,就又使了勾魄術。 大夫轉身進門去拿鏡片時,宋懸忙叫人去買糖炒栗子。 那廂大夫又扒開白夢眼皮看,白夢隱隱有些不耐煩時,宋懸及時將剝凈的甜糯熱栗子塞進白夢口中。 白夢愣了一下,笑著咬住宋懸伸進來的手指,不讓他收回去,灰藍的眼珠笑著朝他看過去。 兩個人你喂我咬,大庭廣眾調情鬧夠了,那垂垂老矣的大夫終于選中了合適的鏡片,宋懸又給白夢選了鏡框,挑了三個框,配三副。交了定金,大夫說一個半月后來取。這店的框都得師傅們手工磨,很耗時。 白夢出門后擰眉,對宋懸問說:“這么久?太麻煩了吧,我又不是看不清路。” “很值得。”宋懸握了握他片稍沒擁暖爐便冰涼徹骨的手,“能讓你看清我的臉。” 白夢向來白皙的面龐突地發了燙,這燙持續到他們都回了家,又吃了飯,同進了屋。 因為放縱,他這些日子在宋懸面前張牙舞爪任性夠了,如今這副害羞的模樣,宋懸已是很久都沒有見過了。 白夢臉上的燙只要稍有涼的跡象,宋懸便刻意又去逗,瞧白夢臉發著淡淡的紅,他飯都多吃了一碗。 睡前,宋懸放下枕邊鏢局的信件,要去吹燈,誰知剛一起身,一個輕盈的身影便牢牢壓在他的身上。 呼吸搔在耳邊發癢,宋懸忍笑:“別鬧,滅了燈再說。” 最終撓不過,亮著燈,半推半就做了這等惱人的事。 情事末尾,箭在弦上,白夢擰正宋懸的臉,眼睛像一壇灰藍的毒酒:“我很期待,看清你現在的模樣。” …… 自從宋懸那么說了,白夢便在每天都記,暗想還有幾日能去取眼鏡。 眼瞧著日期到了最后一日,卻中途又發生了很容易讓他不高興的事。 他們拜訪過后,沒幾日,上官闕便醒了。據說在病榻上便又開始著手暗雨樓的事,如今能下床辦事,便設宴款待他難時未變節的人家,想來是要許些好處。 宋家請帖上寫的是宋懸和宋戀的名字。甚至還周到的加了家眷二字。 為保證上官闕性命無虞,那天韓臨一定會在。 白夢很記仇,相當不愿意去,可又不想遲一天取眼鏡,只得一同前往。那天有雪,外面車里冷得很,宋懸嘴皮都磨破也說不動他,只得強硬地抱他下車,帶他到上官府別的屋中等著。 誰知道一進門,白夢一瞥眼就見韓臨遠遠站在二樓上,抱著把刀往下看。白夢拿肘頂了頂一旁的宋戀,噥了一聲。 宋戀嘀咕:“你眼睛不好怎么還看出得這么快。” 這次見面,韓臨平易近人很多,宋戀打了聲招呼,他在樓上笑著叫了聲:“宋meimei。” 宋懸發覺懷中的白夢聽這聲叫,笑得亂顫。 宋懸和宋戀不久后從席間出來,他見了白夢,瞧她往二樓望,還在笑這件事:“他剛剛被人叫回去了。” 見宋戀臉憋得通紅,宋懸捏了下白夢的手,示意他別再欺負自己meimei了。又轉開話題,說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上官闕喝了藥說上樓休息片刻,他就借故告辭了。 宋戀氣沖沖地走在他們前面,先一步上了車,埋著臉縮到最里頭。 白夢偏偏要再加一把火:“說好了,你要招上門女婿,可不許招他。” 宋戀突然大聲:“車夫,回府!” 車夫在外頭等得凍懵了,也不知后頭的動靜,聽了話,高興的一揚鞭,心想終于可以回去喝熱酒了。 宋懸看著馬車頃刻間便不見了影,嘆了兩聲:“你看看,你惹她做什么?” “就準她朝你說我的壞話啦?”白夢一挑眉。 宋懸不敢多說了,生怕說錯哪句讓他倆更不對付。 好在那鋪子離這里不遠,宋懸把身上的大氅披到白夢身上,撐傘拉著他踩著松軟的雪,步行朝那邊去。 半路遇見了打雪仗的小孩子,白夢看得興高采烈,竟掙脫了宋懸,也抓起雪球同他們鬧到了一起。 待看清了白夢,他們停了下來,說:你怎么長得和我們不一樣。 宋懸心中一緊,正要把小夢拉回來,便聽他們又道,“不過你長得真好看!” 白夢轉過身,朝宋懸露著牙齒開朗地笑了一下,便又加入了他們中。 宋懸在一邊站著,不斷叮囑他小心地滑,但看著他歡笑,想著他長這樣大,還從不曾這樣過,心中又疼又憐的。 半晌見白夢沒力氣了,宋懸把他拉出來,告別了這些孩子。 雪仍不見停,但兩個人興致都很高,白夢跑到宋懸身后,去一步一步地踩,雪地上宋懸留下的腳印。 走過了一條巷子,車馬多了起來,宋懸把他重新拉回傘下,拍掉他身上的雪,握著手牽著他。 可白夢不老實,如這些天在京城出外的日子一樣,很新奇的,總要四處跑著看,宋懸不得不一次次到處找他,把他抓回來。 這次再找回來,宋懸想起方才他與宋戀那樣的一鬧來,嘴唇一勾,計上心頭。 他湊到白夢耳邊,輕聲道:“方才,你好像長嫂。” 果不其然,白夢頓時安靜了,把頭低著,乖乖走到宋懸身邊。 宋懸看著他這樣,心中很愉快,忍著癢,想著待會到了哪個死角,一定要低下傘來,偷偷親一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