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昕戴著口罩，位居人后，默默盯著李雅芳看了許久，實在回憶不起來書里有關她的情節。

    他明明記得在醫學交流大會之后，是其他醫學前輩與方衡與私下會面，然后被他治愈，從此真正邁入醫學大門的蘇爽情節。

    這位李雅芳難道是被他蝴蝶來的人物么？？

    李雅芳顯然油鹽不進，常年的掌權者身份讓她比別的女性多了幾分迫人的氣勢，林釗和李雅芳走了幾個回合，根本沒有獲得什么有用信息。

    李雅芳神色淡淡，好像根本沒把林釗的警察身份放到心上，她甚至還有閑心，當著大家的面給自己的助理打了個電話：“小張，幫我聯系一下那位方大夫，對，方衡與，和他說，我要見他一面。就今晚，現在。”

    林釗：“……”

    張昕：“……”

    沒有什么能描述張昕此刻的心情，他現在就是非常后悔，后悔當年怎么學了個心里催眠，他應該學暗器，學擒拿，學近身搏斗。

    然后偷偷做掉這個討人厭的女人。

    “李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弟弟現在手上有十幾條人名，你一點都不覺得內疚嗎？”宋青禾不可置信，眼前的這個女人是有多冷血？

    明明她是造成李亞明現狀的罪魁禍首，結果竟然這么悠閑悠哉。

    李雅芳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全國有幾百萬貧困人口，難道就需要那些有錢人去負責么？我弟弟是一個獨立的成年人，他做了什么，我不應該被連坐吧。”

    宋青禾：“可是你明明——”

    “宋小姐，我覺得你應該明白一個道理，我對他不好，可是我并沒有犯法，我也沒有逼迫他去犯罪，有多少人童年不幸福，原生家庭不靠譜，最后不還是健健康康的長大了？”李雅芳笑道，“我爸媽從小重男輕女，可是我現在不是依然做了明輝的掌權人？”

    “至于你們指控我對李亞明做的事情，有證據再說吧。”李雅芳滿不在乎，篤定了他們找不到證據。

    身為明輝的女主人，她有這個和警方叫囂的資本。

    誰讓這個社會，就是有權有錢的腰板硬呢。

    宋青禾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氣得咬牙切齒。

    林釗盯著她看了一會，反而笑了笑，“李小姐似乎信心滿滿。那我們拭目以待。”

    李雅芳端起手邊的紅酒杯，遙遙相祝，“祝你們早日破案。”

    走出李雅芳的房間后，宋青禾憤怒的跺地板，“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她擺明了就是蔑視法律蔑視我們，就是仗著自己有錢！”

    黎生跟著嘆了口氣，“林隊，這下我們怎么辦啊。”

    林釗插著兜，嘴角上揚，“我林釗的名號在隊里響亮吧，橫沖直撞林隊長，敢于挑戰強權，敢于直面黑暗，嘿，雖然傳得有點中二，但確實是這么回事。”

    “你還說呢，多少次你都差點被革職了。”宋青禾沒好氣的瞪他。

    “這不都是差一點么，差一點，就是關鍵，這永遠都差一點啊，就代表我永遠不會被革職。”林釗看著李雅芳在的房間，緊閉的房門正像那牢不可破的權勢階層，“因為我的一切行動，都是有人在支持的。”

    林釗淡淡的看向其他三個人，“法律和正義，永遠存在。你們記住，有些事情，國家不能擺到明面上來，所以他們需要一個執行人，一個代表他們去執行的人。”

    而他正式這樣一個人。

    在全國各地，還有很多很多這樣的人。

    橫沖直撞，不畏強權，只為正義。

    似乎是與權貴金錢單打獨斗，其實背后一直有人在支持，替他們掃平一切障礙。

    張昕聽得很認真，說實話，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的警方。

    在現實社會的時候，他也有一個朋友，一個專門給警方做心里顧問的朋友，只是那個人太煩了，總是對他要求這要求那，管著他。

    甚至還管到他的吃喝拉撒上了。

    那個人最常說的話就是：“警察，代表的是法律，是陽光，正義的一方。你不要總和那些犯罪分子共情啊，你這樣早晚會把自己帶進去的。”

    張昕不喜歡和警察打交道，因為他們總是忌憚自己，所以總會笑話他，“難道要我多和你共情么？”

    那個人笑笑，“也不是不行啊。”

    ……

    回到房間的時候，張昕腦海里還在想著那個人。

    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那個人了，結果因為林釗的一番話，回憶就像海浪一樣涌上來。

    方衡與似乎剛洗完澡，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出來。

    “我待會要出去一趟。”方衡與說。

    “去找李雅芳么。”張昕還記著李雅芳含糊曖昧的語氣，“我勸你最好別去，那個女人，你吃不消的。”

    方衡與：“她似乎是有什么病癥，所以叫我過去看看。”

    “病癥？我看是欲求不滿病吧。”張昕冷笑。

    “你有病吧，非把人想那么齷齪干什么？”方衡與道，語氣非常不滿，剛剛張昕的話太不尊重那位李小姐了。

    “我告訴你，那李雅芳小時候帶人性侵了自己的弟弟，間接導致他弟弟在成年后的現在，一口氣殺了十幾個青春年紀的小姑娘。”張昕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據他弟弟交代，李雅芳的齷齪事還不止那些。怎么，還想去嗎？”

    “……”方衡與擦頭發的動作一頓，難以置信，“你……你從哪知道的。”

    他還記得今天第一次見到李雅芳的場景，明輝的女總裁，優雅大方，氣勢高貴，方衡與很難接受自己見到的李雅芳是張昕口中的李雅芳。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這些事兒應該都屬于警方密辛，按理是不可以告訴外人的，但張昕本身道德觀念就很低，對警察也沒多大的責任感，自然就直接說出來了。

    再加上方衡與是這本書的主角，縱觀全文的他很了解這人的性格品德，不怕他出去亂說。

    方衡與攏了攏浴袍，臉色僵硬，“那……那我不去了。”

    他自小生活的鄉村，見過的最惡的人也就是隔壁總偷村里的雞的大叔，李雅芳如果真是那樣的一個人，顯然已經超出了他的接受度。

    還是躲著為妙。

    只是大會還要進行一個星期，后面還有好幾個課題要研究，他能避開嗎？

    方衡與心里打突突的時候，張昕接到了林釗的電話：“喂喂，張醫生，我現在要回隊里，去找上面匯報一下，你是留在這兒玩玩還是跟我們回去啊？宋醫生和我一起，黎生留在這找他哥。你呢？”

    張昕摸了摸自己摘不下來的口罩，果斷選擇回去。

    他掛斷電話，笑瞇瞇的看著方衡與道：“小方大夫，我們要走了。你開心嗎？”

    方衡與翻了個白眼，“我開心什么，你走不走管我什么事。”

    張昕笑而不語。

    你應該要開心的，因為這個張昕走了，你的女朋友張昕就要來了。

    方衡與莫名打了個冷顫。

    翌日，方衡與揮別了自己的同居室友，繼續跟著黎陽他們參加交流會。

    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他的光彩，也注意到了他。

    他甚至接到了不少醫學前輩的邀請函，要帶他參加一些小范圍的私下會議。

    就這么睜眼開會，閉眼夢里開會，連軸轉的過了兩天，他總算空出一天休息。

    賴在床上，糾結的看著張昕的電話號碼，不知道要不要撥，也不知道如果撥通了要說什么。

    但繼續做鴕鳥肯定不行了。

    誰家男朋友會晾女朋友四天啊！

    再這么晾下去，他估計就要涼了！

    方衡與此時就像個要向女朋友認錯的愣頭青，仔細斟酌著語言，即便是打算和她分開，也不想留下壞印象。

    因為……假如以后如果還有機會……

    他……他還是想和張昕在一起?（?　???ω???　?）?。

    方衡與想到張昕，立刻把臉埋到枕頭里，感覺臉頰發燙。

    “嘟嘟嘟”門外傳來三聲敲門聲。

    “誰啊——”方衡與踩著拖鞋打開門，卻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張昕穿著一條淡紫色亮片魚尾裙，精致的黑色卷發落在搭配的小香風外套上，妝容美艷，臉頰紅通通。

    “凍死了，這里晚上好冷。”張昕故意搓了搓手，“怎么，不請我進去么？還是……你不想見我？”

    “不是，不是——”方衡與聽到聲音，仿若大夢初醒，連忙把人迎進屋。

    “你、你怎么來了。”方衡與緊張道。

    “我的男朋友不接電話，人也不在家，我自然要出來看看了。”張昕看著他，意味深長的說，“我還以為你要和我分手呢。”

    “沒……沒有的事。”不知道怎么，原本定下的話，方衡與現在是一句都講不出。

    只能幫著給張昕收拾行李，順便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現在外面鋪天蓋地都是這次的新聞，稍微一看就知道了。”張昕坐到床上，把長發攏起，兩腿交疊，露出修長滑膩的大腿，對著方衡與勾勾手指。

    方衡與紅著臉，乖乖坐過去。

    張昕輕輕咬上方衡與的耳朵，低聲道：“讓我好好看看，我闊別已久的男朋友有沒有在外面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