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打糜子是個技術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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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白面通紅的青年呵斥道“沒、沒有下次了!” 他有心把聲調提高,板著臉讓懵懵懂懂的少年意識到他們的行為有多么荒唐。 可是美人嗔怪,臉頰通紅,磕磕巴巴地說話,看上去不僅沒有威懾力,反而更加勾人欲念。 這畫面讓剛剛舒服過的少年心底好像被貓抓了似的,既想順著他說的話討他歡心,但又想讓他更生氣一點,露出更多的不一樣的表情。 周水的下身一片狼藉,但他也沒管,把褲子提上了就下了炕,湊到蘇沐雨旁邊,可憐兮兮地問:“那下次我難受該怎么辦?蘇哥哥,你教教我,你…疼疼我。” 在父母還在世的時候,作為家中的幺子,周水很清楚的知道撒嬌就能換得更多的疼愛——但長大之后,他也知道這不是個漢子該做的事,于是在自家哥哥面前也不常撒嬌了。 “…小水,你不懂。這種事…”蘇沐雨下意識地退后了一步,看向旁邊,并不直視少年亮晶晶的眼:“是只有夫妻才做的。” “那蘇哥哥就當餓的媳婦吧,餓會對你好的!”周水看著美人,心下一熱,脫口而出道。 “荒謬!”蘇沐雨驚訝得好看的柳葉眉都豎了起來,說道“我們都是男人,怎么能…” 話剛說到一半,他又生生止住,手上又幻覺般地浮現出一種濕滑軟爛的觸感。 ——如果單從身體構造來說,這少年也并非傳統意義上的“男人”。 雖然不是自愿的,但事實是自己確實做了那種輕薄事…該怎么辦… 青年抿著缺少血色的唇,腦子里一片混亂。 他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做,因為在蘇沐雨心里他遲早有一天是要離開這片黃沙遍布的高原的。 而且看著體格健壯的狗狗少年,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實在說不出“負責”的話來。 見蘇沐雨沉默,周水表情糾結了一瞬,但還是開口道:“…要是實在不行,我給蘇哥哥當媳婦兒也成,反正我上頭還有兩個哥哥,傳香火這事兒還沒輪上我呢。” 聽到少年驚世駭俗的發言,蘇沐雨終于按耐不下心底的疑惑,問道:“小水,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天,你為什么…” ——想要和我做夫妻。蘇沐雨紅著臉,剩下的半句話根本不好意思說出口。 周水似乎理解了他的話,又似乎沒理解,坦然地說:“因為我就喜歡蘇哥哥!見到第一面就喜歡!生的好,又有文化,又溫柔——哪哪兒都好!如果咱們在一起了,白天我下地干活兒,晚上你教我念書…還有…”似乎是想到什么極為快活的事,陷入美好想象的周水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點憨憨的笑容,整個人仿佛飄飄然。 ——如果他身后有一條狗尾巴的話,那一定是在止不住地搖來搖去。 聽到少年有些孩子氣的話,蘇沐雨算是了解了——周水就是少年心性,根本不通男女之事,對他的喜愛應該只是崇拜和親近吧… 是自己把簡單的問題復雜化了。 想通了的蘇沐雨心下也安定了不少,打定主意以后要好好教導周水,就說道:“不要再說這種玩笑話了,以后小水要找個女孩子成家的。” “我沒在開玩笑…”少年不滿地嘟囔著,但是看到蘇沐雨表情認真,也知道蘇哥哥一時半會兒是不愿意讓他做媳婦的,就沒再往下說。 “現在好晚了,我去打盆熱水來給蘇哥哥收拾收拾!”少年意識到蘇沐雨剛剛被自己弄臟了,褲子也濕著需要清理,就趕快像個小旋風似的跑出了房門打水。 看著風風火火的少年,蘇沐雨無奈地嘆了口氣,從行李里找了條新褲子換上。 等到周水把水打來,青年又重新擦洗了一遍手腳之后就再次上炕。 少年可憐巴巴地想再上美人的炕,遭到了蘇沐雨堅定的拒絕,只得委委屈屈地帶上了門回自己的屋里了。 以后得讓小水好好注意,不能亂上別人的炕,也不能亂脫褲子…蘇沐雨在心底暗暗打下主意。 雖然剛剛看到那一雙圓圓的,蓄著水光的狗狗眼,他差點就要動搖了。 但是,炕上真的好冷。 蘇沐雨抱緊了被子,把身子蜷縮起來。卻想到剛剛睡著時,周水在身邊,好像靠著個火爐,暖洋洋的,很舒服。 果然說是少年火力壯么… 另一邊,把房門帶上的周水把可憐兮兮的眼神已經盡數收斂,眸中反倒是透露出些偏執的光,本來有些孩子氣的臉龐因為嚴肅的表情看上去竟顯示出了幾分成熟。 捕捉鳥兒,要準備一大把精挑細選的好谷子還有一個大大的竹簍,但最重要的,是要有耐心,時時刻刻要把手里的細繩給攥緊。少年這么想著,手上又有點癢,有點迫不及待地想再做一個更漂亮更大的鳥籠子。 這種迫切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了。 在欲望的催化下,幼崽會以驚人的速度蛻變成野獸。 ———— “咯拉…喀拉…”清脆的金屬摩擦發出細小卻又連綿不斷的響聲。 躺在炕上的蘇沐雨被這聲音驚醒了,他往窗外看去,天空才剛剛翻出點魚肚白,現在應該是凌晨的時間。 可是他一向淺眠,被吵醒之后就再也睡不著了。 青年索性直起身體,坐在炕上看窗外的院子,想知道是什么發出了響聲。 可是視野卻有限,蘇沐雨索性就下了炕,用昨天剩下的水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走出了屋門。 剛剛跨出房門,迎面就看到了一道高大如山的身影。 他穿著白背心,清晨的寒氣在他裸露的強壯古銅色肩膊處凝成了水滴,沿著手臂肌rou的弧線滑落而下。 破曉之前,四野俱暗,唯天留一線白,風把院中那棵高大的白楊樹吹得沙沙作響。站在樹前的高大男人站的很直,卷來的早風把他半長到肩的頭發和樹葉吹拂,但他的身形極穩,沒有一絲顫動,格外有氣勢。 男人的手上提著一條莫約一米長的粗壯木柄,木桿頭用鎖鏈連接著一條鐵制的短敲桿。 ——原來剛剛聽到的鎖鏈響聲就是男人手上拖著的長柄發出來的。 “周大哥,早上好。”蘇沐雨不管什么時候都還是覺得這男人實在太有壓迫力了,他走到院中,深吸了一口氣,對背對著他的男人打了個招呼。 周巖轉過身來,便直直地對上一張如花似玉的白凈臉龐,他的呼吸微微一滯,但是面容依舊沉穩,他盯著青年看了幾秒鐘才開口:“…回去睡。” “沒事,我早上起來了就睡不著了,睡得夠的。”蘇沐雨連忙擺手道。 周巖皺了皺眉,似乎有點為難:“還沒做早飯。” 蘇沐雨說:“我不餓的,周大哥不用管我,該怎么做就怎么做就行了。” 男人的眼珠稍微轉了轉,并沒有再接話,兩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蘇沐雨覺得有些尷尬,笑了笑說:“周大哥,起這么早是有事要做吧,是不是我打擾了…” “沒有。”周巖很快回應,頓了一會,又補充“要打糜子。” 蘇沐雨看見在院中灑落著一大片攤開的糜子桿,有心想幫忙,但是自己又從來沒有干過農活,怕被嫌棄,但還是鼓足勇氣說道:“有什么我能做的嗎?” “先看著。”周巖還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好像沒什么特別的情緒,但蘇沐雨卻莫名的感受到一種包容的意味,心下有一些熨帖。 ——這是讓他先看著學的意思吧。蘇沐雨在心里默默感嘆道,雖然話少,但其實周大哥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呢。 此時天光乍破,第一絲曙光灑落下來。 周巖看著那日光射來的方向,把手放在衣擺上,一撩就把自己薄薄的白背心脫了下來,隨手丟在了石磨上。 男人強壯的上身直直暴露出來,露出了他的rou膀子和臂膊。 他古銅色的肌rou塊壘分明,雄性的荷爾蒙濃郁極了,散發出一種強大的壓迫力。但綴在兩塊大胸肌的rutou卻極為紅艷,連乳暈都是火紅的小辣椒色,看不見一點黑色素的沉積。 ——如此健壯危險的男體,卻有如此色情sao氣的rutou。 “!”突然直接面對赤裸著上身的男人,蘇沐雨直接嚇了一跳,心里不知為何有些不自在。 大概是看到強壯的同性,本能就會有一種危機感吧…青年微微低下了頭。 周巖赤裸著上身,拖著長柄走到了平鋪好的糜子旁,舒展肌rou,高舉手臂。 “啪!”長柄被揮起,敲桿狠狠地打在攤開的糜子上,鐵鏈擊打的聲音很響,糜子桿被打得跳了起來,有些還沾進了鎖鏈的縫隙里。 這種農具名為鏈枷,形似于雙節棍,用來擊打谷物脫粒,每一下都需要極大的力道,而周巖所使用的重鏈枷對所持之人的力量要求更高。 “啪!啪!啪!”赤膊的健壯男人甩動著鏈枷,仿佛不知疲倦,每一下都重重的打到糜子上,肌rou搏動,展現著全然的力量。 此時,日頭終于完全浮現出來,火紅的朝陽上升,給男人身體上渡了一層金光,他揮動著健壯的手臂,鏈枷擺動之間谷粒從殼里爆出。 周巖赤裸半身,半長的頭發也隨著身體的動作甩動著,發絲時不時遮住眼瞼,明明是一副不甚講究的模樣,卻有一種俠客般的落拓感。 蘇沐雨看著男人打糜子,明明動作很單調,但他竟也不覺得無聊,反而看得有些入迷。 那樣強壯的身體,是他渴望卻一輩子也不能擁有的… 好想變得像周大哥一樣有男人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