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德里安生氣了(微h)
黑暗的河流重新開始流動,特里斯揮動著船槳將沉在河底的光點撈進小船里,光點包裹著脆弱的靈魂,只有手掌般大小,瑟瑟抖抖聚集在角落。 “這就是亞德里安了。”特里斯溫柔的將那團白光放在她的掌心,“你得輕點,嗓門稍微大一點都會驚嚇到他。” “我會的。”塞爾斯眼睛樂的發(fā)亮,將靈魂裝進早就準備好的長頸玻璃瓶中,拿塞子堵住出口。 她拿手指敲了敲,玻璃瓶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又惡作劇似的在空中甩了甩玻璃瓶,里面的靈魂被嚇到了,先是輕輕的晃了晃,隨后四處沖撞,每次都撞在瓶面,又哐當一聲彈了回去,宛如一只無助的螞蚱。 “求您別這樣大人!您嚇到他了!”特里斯感到一陣眩暈,絕望的看著塞爾斯,“靈魂剛從混沌中蘇醒,現(xiàn)在的他們就像個寶寶一樣脆弱。” “哪有這么脆弱。”她一臉無辜的嘟囔著,還是慢慢停下手中的動作。 他呆滯的盯著她,總算知道這個銀色腦袋的女神是誰了,復(fù)仇女神不茍言笑,從不會戲弄靈魂。 “我只是想和他玩玩。”她拍拍玻璃瓶,表示他別擔心,“你去忙你的事吧,不用管我啦。” 特里斯不安的看了一眼她身旁的厄休恩,厄休恩靜靜望著女神,對他求助的目光熟視無睹,似乎無論她做什么事都不會反對拒絕。 他嘆了口氣,就不該奢望黑暗之神能像克拉倫斯大人一樣約束頑劣的豐收女神。 不過特里斯也害怕黑暗神說話,他尊貴俊美,可一開口就讓人心生恐懼。 他垂頭喪氣的朝陰暗的河道深處劃去,一盞煤油燈放在船頭,長長的影子在湖中拖曳的老長。 此時光點漸漸安靜下來,它漂浮在玻璃瓶中央,慢慢湊近塞爾斯,周身的光芒逐漸加深。 塞爾斯把玻璃瓶捧到了眼前:“亞德里安?” 光點飄動了一會,沉到了瓶底。 塞爾斯并未泄氣,她傻笑一聲,對著玻璃瓶說道:“別裝了,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能放過你了嗎?現(xiàn)在克拉倫斯不在,沒人能管住我。” 她看了一眼荒蕪黑暗的四周,嫌棄的搖了搖頭:“我一直都看不慣這個破爛地方,簡直.......反正我要是住在這會瘋掉的,我猜你也是。” 她突然轉(zhuǎn)過頭對厄休恩興奮比劃著:“你不介意我把這個地方稍微改造一下吧,我給你種上漂亮的花朵。” 他能怎么說,坦白自己厭綠意盎然的大地嗎?越美麗的景象越令他心頭充滿憎惡,他覺得這個地方簡直完美極了,甚至比虛空之境的黑夜還要暗。 他渴望將死者的陰影蔓延至生者之所。 但他只是點點頭:“你隨意。” 將一切的主動權(quán)都交給她。 她似乎忘記了剛剛不愉快,厄休恩也想不明白她會因為自己的能力而嫉妒他,挖苦他,連眼神都冒著酸酸的氣泡,即使他對冥界毫無任何興趣。 他想撫摸她柔順的銀發(fā),也被她毫不留情的揮開,若是以往他能隨隨便便哄的女孩子開心起來,但一對著塞爾斯,總是回到失憶的模樣,呆呆愣愣,什么都說不出口。 他感到煩悶,卻只能保持沉默。 如果這樣能夠令她放下對自己的芥蒂的話,他不介意讓一步。 塞爾斯許愿似的閉上眼睛,輕聲吟唱著,腳下的土地開始松動,柔韌的綠葉鉆出冷硬的地面,大地上突然就長出眾多巨大的綠葉植物和蕨類,它們自帶著熒光,閃爍著,如明燈一般,將冥界照耀的閃閃發(fā)亮。 還有一個小型湖泊,卻是nongnong的褐色,像極了煮化了黑巧克力。 一股甜膩的香氣從枝葉上散發(fā)出來,厄休恩湊近了嗅,不由瞪大了眼睛,那是糖果的味道。 高聳的樹干掛著彩色的果實和盛開的繁花,仔細一看,全是五彩斑斕的糖果變成的,所有的色彩因此而更加鮮明。 他本屬于黑暗,可此時卻沉溺在她彩色香甜的世界里。 塞爾斯不經(jīng)意的朝厄休恩這里看了一眼,手指敲打著粉白的嘴唇,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已經(jīng)完成了自己想要的場景。 這一眼讓他的心臟突然狂跳起來,牙根難受的發(fā)癢,恨不得馬上咬她一口,看看她的臉是不是和糖果一樣甜。 他微微垂下眼,掩蓋住血亮的眼睛,那是一種熟悉的興奮,只有在青春期才有的悸動,混雜著對rou欲的渴望。 “你覺得怎么樣?”塞爾斯問道。 她每說一個字,厄休恩燥熱的血液就往上涌。 “為什么不是真的植物?” 他聽見了自己微微沙啞的嗓音,像被糖黏住了喉嚨的孩子。 “要變出真的種子太耗費神力了。”她指了指左邊的蛋糕樹,“但是這樣也很好看,我以前就想這樣干了,可是克拉倫斯不喜歡吃糖,而且他說冥界不是糖果王國。” 他走了過去,低下頭,幾乎是臉碰著臉,聲音越來越混濁:“我也不喜歡甜的,但你喜歡的話我可以試著接受。” 突然之間,他一聲不吭緊緊抱住她,嘴巴咬住了她的,將自己的身體纏了過去。 她慌亂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臉上,撩撥著他的心弦。 真是像極了迷途的小羊羔。 他身體熱的guntang,雙手沿著她的背脊粗重的撫摸,她的血液肌膚在掌心顫抖的越厲害,他越激動。 塞爾斯的大腿之間被擠入了一條腿,不停用大腿研磨她的腿心,可她現(xiàn)在還不想回應(yīng)他,她覺得此刻更應(yīng)該陪著自己的哥哥。 “現(xiàn)在不行。”塞爾斯雙手抓住他的衣襟,用力的推開他。 “別動。”厄休恩喘著粗氣,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又一次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掙扎,強吻上雪白的脖頸,舔吸她柔軟的肌膚。 “我不會在這里做什么,只是想更進一步靠近你。”他低低笑了起來,舔舐著白皙的肌膚,溫柔的話語宛如魅魔在引誘睡夢中的人。 塞爾斯才不管他的鬼話,劇烈掙扎起來,她的手中還握著玻璃瓶,亞德里安肯定看到了一切,心臟一直狂跳著,她敢肯定現(xiàn)在的自己裙子凌亂,整個人又羞又紅。 厄休恩咬著她的耳朵,留下深深淺淺的牙印,壓制住對她的反抗,頗有些神經(jīng)質(zhì)的舉動。 手里的玻璃瓶劇烈的抖動起來,力道之大讓它從塞爾斯的掌心滑了出去,光點的浮力讓玻璃瓶浮起來,對著厄休恩的后腦勺重重的打過去。 但瓶子還沒有碰到他的腦袋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制住,像是被雙手捏了起來。 厄休恩回過頭,將玻璃瓶握在掌心,瓶中的白光也浮了上來,似在與他對視。 “哐當”一聲,他捏碎了瓶子,拇指和食指捏住白光,rou眼可見白光在他的之間顫抖。 “厄休恩你放開我哥哥!”塞爾斯想把哥哥的靈魂搶回來,可他躲開了。 情急之下,她抽出一刀光劍,他倏地歪過頭躲避,光劍斜斜擦過他的臉頰,鮮血順著那道劃痕滲出來,將他的肌膚染紅。 他的臉色變了,一閃而過的陰狠令她懵怔,朝她皺了皺眉,緩緩說道:“你想要傷了我,是嗎?” “沒有,你嚇著亞德里安了。”她的臉色也變得僵硬,“如果你不欺負我,他也不會攻擊你。” 他一陣沉默,臉上的慍色也不見了,他將白光放在她的掌心,毫無笑容的說道:“我很抱歉。” 也不知這句話是對誰說的。 他彎下腰來,有那么一下子,塞爾斯以為他又要親自己,但他只是將一縷銀發(fā)從衣領(lǐng)里拽出來。 他向著遠處走去,黑色的衣袍拖曳在地,被觸碰到的糖果綠植瞬間冒出了白煙,被腐蝕成一灘五顏六色的糖漬。 厄休恩默默的站在冥河河畔,臉上的傷口已然愈合,但仍有些血凝固在臉上,湖中有一團白光正慢慢從水面漂浮上來,繼承了冥神的力量后,他能輕易看見這是幾百年前某個光明騎士的靈魂,死于一場神殿奪權(quán)的戰(zhàn)亂。 而這個靈魂則是那位發(fā)動叛亂的邪惡狡詐之輩。 他任由白光湊近了自己,在他的傷口附近小心翼翼的試探,他能感覺到靈魂在渴望他的鮮血,他從臉上抹了一點血漬,白光貪婪的裹住了他的手指,瞬間吸食的干干凈凈。 而此時白光的顏色也漸漸變得不同,它開始膨脹,似乎體內(nèi)有座火山要噴薄而出,不斷幻化成怪物的形狀,散發(fā)出腐臭的氣息,它的陰影籠罩著死亡。 他冷眼注視著一切,直到一團怪影出現(xiàn)在他的腳下,卑微的親吻他的靴子。 “真是想不到,光明神的仆從竟會屈服于黑暗的意志。”厄休恩發(fā)出一聲嘆息,聽不出是高興還是諷刺。 黑影發(fā)出嘶啞的叫喊,像是在肆意嘲笑他嘴里的光明。 它想要復(fù)仇。 出于一種本能,厄休恩無比了解這個怪物,這是他的血液和人類靈魂結(jié)合的產(chǎn)物,形體既暗淡又恐怖,它的意志來自于厄休恩,繼承了他的憤怒,能穿透堅固寒冷的地表、迷霧和茫茫大海;也能侵蝕萬物,化玄鐵為烏有;而它最擅長的則是蠱惑人心,找到人們的弱點。 他很樂意看見光明神的追隨者一個個墮入黑暗 他手臂一揮,劃出一道連接凡世的通道,對著怪影說道:“去吧,回到你所想念的地方。” 在一書中,黑暗與光明的爭斗由來已久,但都是不足為奇的小打小鬧,沒有哪一次被詳細記載下來,各種族對他們的爭斗知之甚少。 但在新世界1123年春天,黑暗神與光明神爭奪大陸主權(quán)的戰(zhàn)爭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