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拶指
地牢不深,屈奉站在入口處就能聽到凄慘至極的叫聲,不過也不過盞茶功夫,里面便再無聲息傳來。 他頓了頓,轉爾向索熒住的“攬風軒”走去。 太疼了,肖阮咽下一口血沫子,除了剛開始的幾鞭子他沒吃下疼叫出了聲,在那之后,他便咬牙硬挺。 嘴唇被他咬得破爛不堪,他借此把痛呼硬生生咽進喉嚨里,因為李淮的笑臉太惡心太猙獰了,他越喊,那人只會越興奮,他不愿意讓自己的痛苦成為那人取樂的工具。 時間前所未有的漫長,他有時甚至感覺停滯了,不然,為何疼痛總是無休無止。 鞭影掠過燭光,映在墻上的修長身影也跟著悠來晃去。 一百鞭,鞭鞭見血,鐵鏈上懸吊的人已成了一具血葫蘆,除了一張白皙的臉上寸痕未見,其他地方,已經不見一處好皮膚。 “嘖”,李淮把鞭子掛在墻上,揉了揉手腕,相當不滿意今天的成果,許是這營生數月不干了,都生疏了,按著以前的水準,這百鞭下去會給他身上織張繩網,一個時辰內不破皮不見血,這段時間是觀賞價值最高的時候。等那紅檁子腫脹到手指高的時候鞭痕處才會慢慢洇出血來,而這時也卻是最痛的時候。 可這還沒過半個時辰,這人已經成了這副模樣,最可氣的是,肖阮就叫了那么七八聲便再沒了聲音,他遠遠還沒聽過癮呢。 李淮忽爾咧嘴一笑,眼白處被燭火映得更加混濁,活像一具沒有生命的鬼尸。 他近乎癡迷地撫摸著那些溫熱的血跡低低地笑道,“寶貝兒別急,這長夜才剛剛開始呢。” 溫血下的肌膚是涼的,就像美玉沾了血,卻仍不改其滑潤的本質。 不知李淮給他吃了什么藥,肖阮一直沒暈,他垂著頭,冷汗和著鮮血在腳底積了個褐色的小血洼,里面倒映出自己慘白的臉。 他被掐著下巴與李淮直視,他知道對方特別中意自己的凄慘模樣,于是扯了扯鮮血淋漓的唇角,“你繼續,不過,我總有一天會殺了你。” 李淮先是一愣,隨即劈頭蓋臉一掌扇過來,獰笑道,“呵,就算你是頭狼,剝了皮斷了肢你也還不如一只兔子。” “咱們試試”,肖阮吐出這四個字,再無力說話。 李淮也不惱,他一向喜歡親自動手,上刑時看著獵物掙扎驚恐痛苦的快感簡直無與倫比,尤其折磨這么一個油光水滑的美人,不知何時,他胯下的陽物已蠢蠢欲動起來。 兩個手下被李淮指揮著把肖阮從懸吊的鐵鏈上放了下來,他站在一堆刑具面前有些無措,最后拿出一副拶指。 拶指一般是對付女人的,營里曾經抓住住個女探子,他就是用這副拶指把那女人的手指一根一根夾斷,骨斷筋斷的時候,那女人嚎得把屋頂都掀了,呼著喊著把主謀人說了出來。 說起來,肖阮的手指可比那個女人好看得多,指骨修長,骨節分明但絕不突兀,相反,像剛長出的嫩竹,一節一節的鮮嫩可愛,指甲圓而帶粉,薄透光亮。 肖阮的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一點反抗的力量也沒有,痛到極處反而神智是清醒的,還以為落在索熒手里必死無生,沒想到索熒居然不殺他。 索熒不讓他死,李淮就不敢弄死他。 這此從“蓬壺境”偷跑出來,一為報恩二為報仇,誠旗的恩他報了,如今只剩下仇,殺母弒父之仇。 他現在只盼著李淮別把他手指弄斷了。 李淮并不想把他的手指夾斷,索熒沒下令,他也不敢把肖阮弄得缺胳膊斷腿兒,更何況,據說這小美人是自家主子肖想了許久的。 十指襲來,肖阮本以為這指刑和鞭刑一樣,疼著疼著就麻木了,沒想到根本是兩回事,針扎般的疼痛綿綿密密無止無休,一浪蓋過一浪,他終于遏制不住地大喊出聲。 他雙目充血,猛然抬頭,咄咄地盯著面前惡鬼般的李淮,后者在他的目光中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須臾,他身子一軟,徹底暈了過去。 李淮被那一眼嚇了個夠嗆,“潑醒,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