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

    莫殤緩緩睜開眼，他面上還有些泛紅，他四處看了看，除了呼呼大睡的小狐貍外沒有任何差別。

    他覺著是個夢。可他怎么會夢到那種事——哭吟著向華柔求歡，被她抱在懷里……

    與華柔預計的不同，因著高深的修為莫殤記得的東西遠比她想的要多得多，只不過因著香丸的效用他下意識覺得那是場夢罷了。

    他沒再回想下去，把小狐貍拎回去幫它烘干皮毛，隨手招了法衣披在身上。

    而千里之外的飛舟上，少女同樣睜開了眼。

    “哥哥……快了。”華柔品味著方才那場纏綿云雨，以及兄長誘人的姿態，她心里難免動容，她險些就要不管不顧地要了兄長了。

    可她不想在兄長意識不清的時候要了他，更不想等他醒來后會看到他的厭惡或者其他的什么。

    等到兄長一無所有時，他就無法拒絕她了。

    血冥城位處魔域中南部，此處聽聞有散魔大能坐鎮，尋常魔修不敢造次。

    魔道統共三位煉虛修士，莫殤是其中一位，其余兩位一人是白骨門的太上長老冥荒，另一人則是合歡宮的大宮主長歡。

    此次聚首，煉虛之中只有冥荒前來。

    長歡宮主常年閉關，莫殤有事纏身未親自前來，唯一前來的煉虛修士冥荒性情古怪，怨不得莫殤會擔憂meimei。

    旁的修士畏懼華柔背后的莫殤不敢傷她，怕觸怒魔主，可冥荒卻沒有這個顧忌。

    何況魔宮與白骨門之間關系始終有摩擦，只是礙于并非莫殤對手，冥荒才會愿意退讓。

    入了城，被接引的修士領到暫居的府邸，華柔借口要閉關幾日，她發話鳳玦等人自是不會說什么，倒也無人察覺不對。

    帶著斗笠的男子匆匆走進了酒樓，他一把抓住正去上菜的小二，將手里的玉佩亮給小二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問：“可有人訂了天字三號？”

    小二打量了他一番，隨后笑著道：“那位正等著您呢。”

    少女斜倚在軟榻上，指尖夾著枚玉符，她聽見門扉響動的吱呀聲，側過頭去看。

    她本就生的極美，是如皎月般的美人，她一側頭，就叫那來人不由地沉浸于她的美貌。

    “林郎怎傻了？”美人輕笑著嗔道。

    林飛回過神，他咳了一聲掩飾尷尬，心里默念了幾遍清心咒。

    “華兒，你這次怎么會是自己來？魔主他是不是……”他有些擔心地出言道。他心知若不是魔主的庇護，如華柔這等的美人，是無法在魔域存活下去的。

    她是魔域的明月，便是閱美無數的林飛也尋不出比華柔更美的女子。所以他才在初見就為這輪明月而淪陷，甘愿供她驅使。

    “是，他怕是已經察覺了。”華柔美目稍沉，“便提前一些吧，左右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無人得知魔域公主與正道的丹道奇才林飛有所勾結，也沒有人知道，私下里連血冥城都有她的勢力。

    她從記起自己的身份時就在準備了，林飛的出現，無疑是推了她一把。

    林飛有些猶豫，“可是，你真的……華兒，你若下不了手，讓檸檸……”

    “不用。”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林飛的提議，“就下個月吧。”

    林飛本是擔心她顧念和莫殤的情誼下不去手，被她拒絕了倒也沒說什么，而是點頭道：“好。華兒你……小心些，畢竟那是位煉虛。”

    “連長歡宮主都能收入麾下，林郎難道還怕護不住我嗎？”華柔語氣輕柔，她是明知林飛對她的愛慕的，只要她勾勾手指，這位丹道奇才就會愿意為她所用。

    哪怕身伴無數佳人，華柔也是林飛心頭的那一抹白月光、一點朱砂痣，他確實不想讓她陷入危險。林飛沉默了一下，才笑著道：“當然護得住。”

    “你來這里沒讓她們察覺吧？”華柔轉而又問道。

    “沒有。”林飛搖搖頭，他神色有些急切，“華兒，如果你愿意……”

    華柔知道他想說什么，她笑了一聲，她笑起來自也是極美的，她向來擅長利用自己的美貌，“林郎可不要說了。若叫冰靈仙子和檸溪仙子知道，那可就是我的錯了。”

    正道林飛身邊有兩位仙子相伴，一人是玉女派冰靈仙子，另一人則是林飛小師妹檸溪仙子。

    林飛雖有許多紅顏知己，可唯獨這兩位，是長伴他身邊。他是覺得萬事太平，可華柔對女子心思也了解，冰靈仙子和檸溪仙子怕是私下里不知道有多厭惡彼此。

    不過她二人也是修真界齊名的美人，相比起彼此，她們肯定更不愿意林飛身邊出現第三個人，這才是只有這兩位長伴林飛的原因。

    “還是說，林郎想說，你愿意為了我，放棄那兩位仙子嗎？”少女的聲音是一種柔和的低啞，無端的令人品出一分媚色來。

    林飛剛要沉迷于眼前美人惑人的嬌媚之中，聽出她的意思，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兩道曼妙的身影，他終究還是嘆了口氣，將一個玉瓶放在桌上，“華兒，我會盡所能地幫你。”

    半句不提冰靈仙子與檸溪仙子。

    華柔自是知道他絕無可能放棄兩位愛侶，所以她才特意提及那兩位仙子。

    她又笑起來，音色柔軟輕啞：“林郎且先回去吧，別叫兩位仙子誤會了。”

    “那我就先走了。”林飛點頭道，他戴上斗笠，剛要離去，回頭看了一眼華柔。他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什么都沒有說，推門離去了。

    華柔倚回軟榻上，她拿起那個玉瓶，打開看了看，里面是一顆布滿玄妙紋路的丹藥。

    她毫不猶豫地將那顆丹藥放入口中，周遭氣息節節攀升。嬌美的面容上神色猙獰，她用力抓住自己的大臂，可她的雙手已經化為了狐爪。

    華柔再也撐不住人族的形態，變換成一只雪白的狐貍趴在地上，它痛苦地蜷縮成一團。

    并未注意到突然而至的來客。

    “居然是只九尾狐？”黑衣的少女站在小狐貍身前兩步外，她看了一會兒才道：“應是那時掉進了縫隙里，你倒是運氣好。”

    “那本座就幫你一把吧。”她輕笑一聲，一只黑蝶從她身上飛落到小狐貍的頭頂，隨即化為無數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