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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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霽在這個晝短夜長的倦懶冬天里逐漸養(yǎng)成了賴床的習(xí)慣。天光來得遲,他特意選了不透光的窗簾,每天早上舒舒服服地一覺睡醒,房間里還是一團慵懶的昏暗。 他會伸個懶腰下床給自己泡牛奶,心情好的話就自己下廚煮面或者煎吐司,犯懶了就跑趟腿下樓去買包子和豆?jié){當(dāng)早餐。 小區(qū)門口的阿姨開了十幾年店,包子做得皮薄餡厚,一口咬下去還有鮮嫩rou汁。去的次數(shù)多了,阿姨甚至記得他,有時會從蒸籠上熱騰騰的霧氣中遞出附贈的茶葉蛋或者油條,長者特有的樸實關(guān)愛。 他租的房子并不屬于高檔小區(qū),但勝在環(huán)境優(yōu)美,地理位置也還算便利。阮霽看中的是每棟樓的一層,都會附贈一個小院,他辟出一塊園地,很隨意地撒了點郁金香的種子。 陽光雨露會給它們滋養(yǎng),和給他的一樣。 新生活,似乎并沒有天翻地覆的變化,但阮霽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 從舊的生活方式里全身而退,遠離偶有的紙醉金迷,只覺得好像連呼吸的空氣都是新的,有大把的東西等著他去體驗,不再局限于廚房和廳堂,他自信有無限可能。 他們有過婚前協(xié)議,也許是作為彌補,宮擇給他的帳上匯來一筆錢,數(shù)目不小,足夠阮霽好好生活很長一段時間。 宮擇在這一方面,的確慷慨。 他自己以前做家教時薪就很不錯,一段時間下來也積累了不少,并不很為生計發(fā)愁。 阮霽有意識和過去揮手作別,不僅僅是離開了那座宅子,離開照料六年的玫瑰,或許更應(yīng)該離開從前的生活。 于是他換了手機號,也干脆地辭掉了郁樂的家教工作,做決定的時候甚至覺得有點不舍,這個孩子實在很可愛,又很黏他,但和中間人說起這件事時,中間人的驚訝倒是讓他很迷茫。 “郁樂好像已經(jīng)被他哥哥接出國去了呀,怎么,阮先生您不知道嗎?” 他愣愣地握著電話說自己確實不清楚,掛了電話又忍不住想,郁歡沒有和他說。 不只是這樣,音樂會那晚明明說有話要講,到最后也沒有講出口。 他有點生氣,同時也下意識里逃避去談?wù)摳星?,和郁歡的聯(lián)系似乎停止在音樂會的那一晚,有的時候會有點恍然,很疑惑什么才算的上真正的愛。 失敗的婚姻已經(jīng)宣告結(jié)束,這段感情告訴他的好像不僅僅是不要在愛里迷失自我,或許還有點別的什么東西,他尚且沒有抓住頭緒,但總認為它已顯露蹤跡。 出國前關(guān)閉的手機到現(xiàn)在都沒有打開,他有點怕。 怕什么呢?無非是怕郁歡聯(lián)系他,又怕郁歡不聯(lián)系他。 說到底,是根本還沒有想好用怎么樣的一種表情,什么樣的身份去面對他。 唉。阮霽晚上抱著自己軟軟的玩偶,很有點沮喪地蜷縮起來。 “好,好,我在樓下,很快就到了?!?/br> 阮霽一邊接電話一邊往電梯口快步走去,他現(xiàn)在在一家藝術(shù)機構(gòu)教授鋼琴,也幫合唱伴奏,學(xué)生很喜歡他,會來上課的大多是十七八歲的孩子,頂多二十出頭的大學(xué)生,有的會笑嘻嘻跑來問他問題,甚至?xí)心猩t著耳朵來跟他搭話。他拿哄郁樂的精神來對待這些年輕小孩,時常感覺自己也完全融入他們,回到十八九歲的青蔥歲月。 偶爾阮霽也會答應(yīng)老師去參加一些小的演奏會,他往往在中間上場,精致的側(cè)臉和熟練的彈奏給場內(nèi)帶來一點小小的sao亂。有幾張他的照片被發(fā)在微博上,垂首看鋼琴的,鞠躬謝幕的,漂亮得像月神,被轉(zhuǎn)出圈小火了一把。 有人打聽到他在這家機構(gòu)上課,機構(gòu)生意好到老板特意給他加了獎金。 走到一半,阮霽被樓下新開的店吸引了視線。是一家皮卡丘主題的咖啡店。 很可愛的黃色萌物憨態(tài)可掬地趴在玻璃櫥窗里面,阮霽走進去感覺被皮卡丘的海洋包圍了。店里的墻紙,立牌裝飾物,甚至包裝盒上,都印著皮卡丘。阮霽買完咖啡走出去,才發(fā)現(xiàn)店門口也立著一個抓娃娃機,里面的皮卡丘趴著擠在一起,和他大眼瞪小眼。 皮卡丘,郁歡床上那個皮卡丘大小款式和這個一模一樣,他有時胡鬧到晚了,會賴在床上不下樓,摟著郁歡那個玩偶軟軟撒嬌,等郁歡把宵夜端到樓上來,再喂給他吃。 喂著喂著,往往到嘴里的,就不是宵夜,反而是郁歡的舌頭鉆進來,滑溜溜地同他糾纏。 阮霽盯著夾娃娃機里皮卡丘紅撲撲的臉蛋坨子出神,身后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阮老師,你喜歡皮卡丘???”阮霽被嚇了一大跳,慌里慌張轉(zhuǎn)過頭去,是他工作的機構(gòu)里吉他課的助教,大學(xué)剛畢業(yè),一次課間給大家分過奶茶,特意幫他拿了愛喝的芝士茶。 助教偏著腦袋指指娃娃機,問他:“老師喜歡嗎?我抓娃娃很厲害的,幫您抓一個吧?” 年輕人笑起來熱情爽朗,阮霽自己慌慌張張地反而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回過神來說了聲不用,道了謝就拎著咖啡走了。 一周后的晚上,咖啡店的年輕老板清點完今天的帳目,收拾東西準備招呼員工下班的時候,店門口突然冒出一個毛茸茸的黑色腦袋,是那個常來光顧的,很漂亮的鋼琴老師。 他早注意到這個人了,背著雙肩包,看起來像個年輕的大學(xué)生。最近每天他都要在門口的娃娃機前逗留將近兩個小時,每次掃完碼機器啟動都很專注地盯著機器爪子,再小心翼翼地點擊開始,愣是沒有一次成功把娃娃夾上來過。 老板盯著這個堅持不懈的奇人,等他開口。 阮霽一臉垂頭喪氣,不自在地撓了撓臉,開口問老板, “那個,你們娃娃機里的皮卡丘,可以賣給我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