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路遇校花被欺負,顏狗拔刀相助
“喲,大明,擱這兒等老婆呢?” 付野明抬頭循著聲望去,是王禿頂。他立刻拍拍屁股上久坐校門口臺階沾上的塵灰,笑出一排亮白牙齒走近:“您別打趣兒我,啊,王老師,我這五大三粗的糙老爺們兒,哪家姑娘瞎了眼能看上我不是?” “為人師表沒正形兒。”王禿頂破涕為笑,指著付野明鼻子笑罵。隨即習慣性摸了摸自己光滑油亮的頭頂:“欸對了,明兒下午你那節體育課不用上了,眼看著期末,我得讓學生們連堂做個測試。才拿到的卷,都是去年的真題。” 付野明一聽,樂了。心說想占課占去啊,甭找我商量,不上班照領工資,多美的差兒。急連點頭直說王老師您對學生那可真沒得說,不評市優干都沒天理了,摸出根荷花煙散過去,王禿頂四下張望一番咳了咳裝兜里,寒暄兩句便算打發走了。 付野明是個體育老師。王禿頂本名不叫王禿頂。付野明剛來宜城九中那會兒,認人總臉對不上名兒,記這么多老師純靠特征,比如二班教數學的那個是王禿頂,十八班教英語的那個是劉大方臉,七班教物理那個是吳金針菇……上廁所時無意見過一回,彼時匆匆一瞥,記憶猶新到現在。 付野明目送王禿頂走遠了,搓了搓手又坐回石板臺階上。王禿頂說他等老婆,猜對一半兒。付野明算是天生彎,還只做Bottom,他是在等家里那個下班,眼看這都幾點了不見人影,電話也沒人接。就在他這暴脾氣急得在連續聽了三遍系統忙音后準備砸手機的檔口,對方發來了一條“堵車了,馬上就到”的短信,立刻就把張牙舞爪齜牙咧嘴的大灰熊給隔空順毛順成了乖巧熊崽。 付野明收了手機,虛著眸遠遠看見香樟樹林里的惹眼一幕,中學常見的小摩擦,準確說不是雙方摩擦,而是單方碾壓。 ——錫紙燙一手揣著兜,背后一幫趾高氣昂的小弟,對面的meimei頭抱著書包,面無表情望著錫紙燙。 錫紙燙抬起下巴,挑釁道:“怎么樣?考慮清楚沒,三好學生?別不識抬舉,你大可隨意出去打聽打聽,在這所學校跟我作對的,有幾個還敢灰溜溜賴這兒沒轉學的。” 語落,雙方僵持一陣,沉默。看似電光火石針鋒相對間,meimei頭歪了歪腦袋,頭頂上跳出個小問號,眨了眨眼:“不要。” “嘿,臭小子,你敢拒絕我們老大?”為首的一個胖子小弟挽了袖子作勢就要開干:“跟你好好說話你給臉不要臉,別怪你爸爸我下手不知輕重了!” 錫紙燙咋舌,一個反向肘擊,打得胖子小弟猝不及防,胖子小弟干嘔著匆恍抬頭,憤憤不平:“老大!是他不知好歹,我幫你干他啊!” 錫紙燙惡狠狠剜了胖子小弟一記眼刀:“邊兒去。干誰呢你!” 胖子小弟撇撇嘴,跟個xiele氣的大皮球退回小弟堆里面隱了形,錫紙燙對著meimei頭勾起一邊唇角:“手底下人不懂事兒,別見怪。那個,你再想想,這事兒你又不吃虧不是?你要答應了,以后我罩著你,你在九中橫著走不算事兒,我還可以讓我爸幫你打聲招呼,以后省里的獎學金都有你一個名額,況且……” “不要。” meimei頭啟唇,打斷。可謂斬釘截鐵,滴水不露,表情還人畜無害。讓錫紙燙感受不到被強硬拒絕的挫敗,卻像一把絕世寶劍揮力一斬,只斬斷了一根頭發絲兒,反而無力極了。 錫紙燙頓時也氣不打一出來,你說你這端什么架子啊,我提這條件有那么為難你嗎!遂大腦空白,親自上陣抬腿一掃踢過去:“去你媽的復讀機啊你!這倆字你說幾遍了都?!” 就在鞋尖離meimei頭只有毫厘之距時,付野明看熱鬧看夠了,反應過來趕緊眼疾手快把錫紙燙胳膊一個反抬壓制,及時阻止了這場在他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的校園暴力。 “誰他媽敢動老……付大明兒?”錫紙燙人都懵了,自己幾乎一瞬間就被收拾了,全無還手之力,他吃力地轉過脖子看去,短而齊整的圓寸,露在運動套衫下的古銅色皮膚,魁梧高大的身形,背心下隱約可見一塊不少的健壯腹肌胸肌……不是付野明是誰。 “江靳語,又被我逮到你欺負同學,你說你損不損吶,啊?”付野明游刃有余架著錫紙燙的胳膊,劍眉緊皺:“人這細皮嫩rou的,就你剛才這一腳往臉上砸,想過人回了家爸媽看見得多難受不?” 江靳語被這么當著一眾弟兄下了面子,臉青一陣白一陣的,恨得牙癢癢,但看看付野明那相當于兩個自己疊加起來的體格,縱自詡九中校霸也只能作罷。費力掙扎開束縛后,江靳語朝地上吐了攤口水,又瞪了meimei頭一眼才帶著見到付野明就秒慫的慫包弟兄們從后門繞回去離開。 江靳語一行人走遠后,付野明回頭拍了拍meimei頭肩膀,覺得這娃面熟,應該也是自己的學生。學生有難,當老師的更不能坐視不管。 “同學,哪個班的啊?怎么惹上江靳語那二世祖混子了?你叫啥名兒,我回頭得給你們班主任聊聊這事兒。” meimei頭將懷里的書包繞了圈背到背上:“謝謝付老師。我叫于寶,五班的。” 付野明定晴于寶,這才發現這meimei頭雖然細胳膊細腿兒,個頭卻像柳根兒抽了條似的竟跟自己不分高下,皮膚白得像在發光,五官跟姑娘似的,還是校花級別的姑娘。也難怪付野明覺得自己有印象,他對好看的生物向來過目不忘。 “你這啥破名兒,倒挺好記。”付野明哈哈大笑道:“你們家肯定就你一個獨生的吧,聽你這名兒就知道你爸媽特寶貝你。” 于寶垂睫,睫毛像把蝴蝶小扇子,答道:“我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 付野明奇道:“那你爸媽給你兄弟都起啥名兒?” “哥哥叫于心,弟弟叫于貝。” “不對啊,那于肝呢,心肝寶貝這沒有肝啊!”付野明撥高音量復問。 于寶頓了頓,兩只手握著書包肩帶,低首:“我以前叫于肝,mama說太難聽了會被同學笑話,爸爸才在我上小學之前給我改了名。” 付野明直給他逗樂呵了,捧腹大笑:“小魚干兒,那你工作了可得好好孝敬你媽,知道嗎?話繞回來啊,江靳語剛才讓你答應他什么條件……那小子威脅你往后給他做作業?” 于寶搖搖頭,直勾勾望向付野明。 “他說要我每天放了學,就在這里等他。” 付野明一聽蹙眉,滿肚子火:“等著給他當沙包袋子呢?” “不是。”于寶道:“他叫我cao他。每天都要cao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