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棉棉的反擊
20 阮棉在沖于中陵喊完那一通話后,憤然離開了于家,沿著路也不知該往哪里走。 于沔跟在他身后,不吭聲地離他五步遠。 “你又在這里干什么?”阮棉早就看見了他,只是憋著沒發作。他以前還會怕于沔,因為他總是對自己冷眼相待,現在只覺得他的一切都令人厭惡。確實,于沔幫他打破了一個肥皂泡一般的美夢,讓他沒有再繼續沉迷,可曾經二人之間不愉快的相處暗示,這個人或許只是想看他難受,并以此取樂。 “棉棉,你之后打算去哪里?”于沔裝作沒看到阮棉眼中的厭煩,以自己最溫柔的聲音問道。 “關你什么事呢?”他越溫柔,阮棉就越覺得他別有所圖,“我知道你瞧不起我這種人——膽小,自卑,還蠢笨。是啊,你們于家人怎么可能真正看得起我?在于渚心里,我大概就是他無聊大學生活的調味劑,一個他想上就可以上的男婊子,天天說他多么愛我,事實上隨隨便便就可以離開,到了國外也完全不聯系;在于中陵心里,我和他交往的年輕學生估計沒什么不同,只是我更傻,喊個兒子就趕著倒貼,連錢都不問他要,還以為他真的喜歡我,上床叫得比娼妓更yin蕩。你呢?于沔,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樣的?” 阮棉從小性格溫順和善,很少抱怨,尤其害怕自己的抱怨讓老天爺本來就賜予得不多的好運離他遠去,故而即使傷心,也只是自己悶著哭。連續兩次感情傷害累積到一起,讓他委屈至極,一肚子怨言像倒垃圾一樣源源不斷地撒在地上。但他沒有大學時候那么愛哭了,說出這么一大段自我貶損的話,只是眼眶微紅,雙眸在恨意中比玫瑰上的晨露更閃亮。 于沔根本無法把視線從他臉上移開——棉棉長得好看,這是毋庸置疑的,可現在的他,不僅好看,更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引人注目,像一直躲在云后的灼日,在金紅的云層被大風撕開后,迸射出炫目的光。 “你說啊!”他帶著足以烤干鮮血的熱度一步步逼近于沔,兩片嘴唇在激動中顫抖,比花瓣還紅艷。 “棉棉……”于沔覺得,自己快被這個人逼瘋了。大學四年,他幾乎陷在對他的性幻想和渴慕中,但因為他和自己哥哥的關系不能表達,現在,他又像一個晃蕩已久的餓殍,嘗過一次珍饈后就不停回味,念念不忘。 他無法克制這些雜亂的感情,上前一步,摟住阮棉,吻住他輕顫的唇,頂開牙關,不停地搜刮著他瓊漿玉露般的津液,嗅聞著那淺淡又勾人的氣味。 “棉棉,我說過,我愛你,比他們加起來都更愛你。”他再次講出了自己醞釀已久的愛意。 阮棉被吻個措手不及,沒機會換氣,喘息著靠在他懷里,閉著眼不知聽沒聽到。 “在我心里,你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21 “你說的是真的?”阮棉望著他,像望著一朵縹緲的云。 于沔心滿意足,因為棉棉沒立刻離開他的懷抱。他又吻了吻那光潔的額頭,肯定道:“當然是真的,我從出生到現在,只喜歡過你一個人,上次我們……也是我第一次。都給了你。” “那你以前為什么對我那么兇?”大學的于沔不僅表情不友好,還經常用一種刻薄的語氣對他說話,搞得像他是讓他哥哥于渚誤入歧路的罪人。 “我……我也不知道,”于沔自己也納悶,一和棉棉面對面,他就會表情管理失控。現在道歉還來得及嗎? “不知道?”阮棉輕輕推推他的胸膛,后退一步,“我不信。”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懷中一下變得空蕩蕩的,忙跟著棉棉上前。 “阿沔。” “什么?”聽到自己的名字從棉棉口中說出,于沔緊張地盯著他。 “你跟我說這些,又有什么目的呢?”阮棉避開他的目光,走到樹下的長椅旁。 “沒……沒有目的。”于沔支支吾吾地撒謊。 “我每次做實驗,做到手都抬不起來時,就會覺得好累啊,堅持不了了,”阮棉坐下,靠在椅背上,“其實仔細一想,談感情比實驗累多了。” 于沔猶豫地在原地踏兩步,不知該不該也坐上椅子。 “實驗數據冷冰冰的,不支持我的假設就是不支持,不像感情,”木質的椅背很堅硬,他靠得不舒服地皺皺眉,“還要靠猜。” 于沔敏銳地捕捉到這絲小情緒,內心泛起漣漪,不再和阮棉保持距離,跨一步坐在他身邊,攬過他,讓他斜靠在自己肩膀。 “棉棉,以后我會對你好。”他承諾道。 “怎么對我好?”已經有兩個人信誓旦旦地說過這話了,阮棉再次聽到有些膩。他只是對很多事情懷著不切實際的期望,又不是真傻。 “我不會像于中陵一樣到處跟其他人瞎混,也不會像于渚一樣離開你去國外,”于沔愛不釋手地摸著他細軟的發絲,“給我個機會好嗎?” 阮棉側過臉看了看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于沔,又默默回到原來的位置,沒有回復。 “我知道你才和我爸分手,這要求有點突兀,”于沔認真道,“如果以后……” “沒事。” “嗯?” “也不突兀。”阮棉握住他的手,涼涼的皮膚觸感讓他一激靈。 “棉棉……”于沔有瞬間怔愣。 “阿沔,”阮棉對著他甜軟地笑了。 他被這笑浸沒,喉嚨發緊,恍如身在夢中。 “你真的喜歡我嗎?” “嗯……真……真的……”于沔此刻甚至有股沖動——棉棉讓他去死他都愿意。 “但是我不想再談感情了。”他一句話又把于沔打回現實。 “那……” “每次都是我一個人這么傷心,”阮棉喃喃道,“不公平。” “你……你想報復于中陵嗎?”于沔低聲問。對這個爸,他并沒有什么感情,如果做一些小手腳能讓棉棉開心,他倒是十分樂意。 “阿沔?”阮棉也不是沒想過,可于沔說得這么直白,他反而有了退意。 “棉棉別怕,”于沔鼓勵他,“于中陵禍害了多少和你差不多大的學生,能讓他鬧鬧心也是善事一件,我有辦法。” 22 中午,于沔帶著阮棉到了別墅區外的酒店,打算在餐廳吃午餐。 “棉棉,你還記得他看到我們倆在一起的時候有多生氣嗎?”他點好菜,給棉棉倒了杯茶。 阮棉沒有接,他低著頭,一言不發。 “我不是說……”于沔覺察到他的警惕,趕緊解釋,“你只用裝著喊幾聲,到時候我配合你。只需要讓他誤會。” 阮棉這才端起茶杯,啜一小口。 “這只是個小小的報復,要是你覺得不夠,我可以接著從其他方面捉弄他,直到你開心。”于沔討好地說。未來他和于渚都不會對于中陵有多好,這樣做不過是借著棉棉提供的機會提前實施罷了,還可以給自己喜歡的人留一個“深情”的好印象。 “你……對于叔叔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 于沔挑挑眉,不在意地說:“他都沒怎么對我們兄弟好過,我憑什么供著他?” “嗯,行,”阮棉把茶杯放下,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一會兒,“阿沔,我同意你的計劃。” 這頓午餐吃得很快,完全沒有于沔想象中的溫馨。棉棉總是拒絕他給他夾的菜,自顧自地吃著自己的,也不怎么跟他聊天。 他失望地結完賬,走到前臺開了一個房間。 棉棉任由他牽進房門,乖順得像他們本來就是關系很好的情侶。 “你準備好了嗎?還是歇一會兒?”于沔坐在床邊,環住他的腰,把他圈在懷中。棉棉很瘦弱,這樣和他一對比,更顯得小小一團。他想起了鐘曉誠畫的那些畫——棉棉本人比藝術品更好看,更有價值,更易碎,真想把他永遠藏起來,變成他的專屬收藏。 “嗯……都行。” “棉棉。”于沔上下唇相碰,輕輕地發出兩個音節。 “怎么啦?”阮棉疑惑地問。 “我爸,真的能讓你滿意嗎?”于沔對這個問題很好奇,因為按照棉棉上次的表現,明顯是差得遠的。 阮棉的臉慢慢地紅了,于沔看著他,眼也舍不得眨。 “我哥比我爸年輕,你跟他交往過后……”他沒把話說完,但之后的意思已經昭然。 “阿沔……”阮棉把臉埋在他胸口,淺淺的呼吸讓他思緒混亂。 “棉棉,我是不是也比他強?”于沔輕輕地把他壓到床上,捏捏他的臉。 “別……別說了……” “要不要再試試?昨天晚上的感覺?”他貼著阮棉的耳朵,還用舌尖順著耳廓舔了一遍。 空曠的房間中,只有他口水的“嘖嘖”聲。 “所以,我看起來真的很容易被上?”于沔正含著那小巧的耳垂吮吸,就被一只手阻止。 現在的阮棉,雙目清亮,眉間藏著一點冷意,哪兒還有剛才乖順且情迷意亂的樣子。 “你的喜歡,就是把我當rou便器?”他厲聲問道。 “我……”于沔猛然清醒,像被一桶冰水從頭澆到腳。棉棉的態度讓他捉摸不透,有那么幾分鐘,他幾乎以為棉棉也喜歡他了。 阮棉推開他,坐起身,沒有脫鞋,踩在他腿間隆起的地方,左右碾動,嗤笑一聲: “不過如此嘛。” “對不起……”于沔知道自己齷齪的心思被他全部看透,也沒有躲避,愧疚地道歉。 阮棉脫下鞋,赤腳走上潔白的大床,又解開腰帶,脫下褲子,露出兩條白生生的腿。 “阿沔,”他走到床中央躺下,懶懶地喚道,“你有多喜歡我?” 于沔像被他吸走了魂魄,癡傻地看向他。 “我給阿渚舔過一會兒,沒堅持太久,它實在太難看了,不過阿渚說很舒服……還沒有人給我舔過,你可以嗎?”阮棉指指自己兩腿間,目似含情地回望。 “我……我可以……”于沔結結巴巴地肯定道。他以前幻想過棉棉給他做這種事,但根本沒想過會是反過來的…… “給于叔叔打個電話吧。”阮棉握住那里開始自顧自地擼動,順便建議。 “好……”于沔差點握不住手機,哆嗦著點開通訊錄。 “給我,你現在只用做一件事。”他停下剛才的動作,朝他伸手。 于沔爬上床,把手機遞給他。他的手肘沒撐得太穩,上半身跌落,鼻尖剛好對著那柱頭。 棉棉很愛干凈,就連這里也和一般男性不同,沒一點兒sao臭味。他的東西比自己的漂亮太多,沒什么毛,顯得可愛又精巧——可這畢竟也屬于一個男人……但是,這是棉棉的一部分…… 他小心翼翼地把這物含在嘴里,它還沒蘇醒,很柔軟,在他的逗弄中逐漸變硬。 “嗯……”棉棉一邊享受地呻吟著,一邊撥通電話。 “喂,小沔,你跟棉棉在一起?”他開了免提,那頭的于中陵大聲問道,焦急不已。 “啊……阿沔……重……重一點……”阮棉加大音量,像喝了糖漿一樣,黏糊糊地叫著。 于中陵不說話了,越來越重的喘息聲展示著他此刻的怒氣。 “啊……你……你比于叔叔大,也比他粗,插得我……好……好滿足……好喜歡……”他持續高聲喊叫,言語愈發露骨。 “啪。”對方忍無可忍地掛斷了電話。 阮棉嘴角掛起一絲淺笑,加重了在于沔口中的抽送,直到濁液噴薄而出,嗆得他不斷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