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結束后，云瀾對他念叨了好幾次，關于辰陽。

    “八班那個叫陳月的男生，人真的很好，如果不是轉學走了，就能有機會當面感謝他。”

    “這個陳月，是不是很像你熟悉的某個人？”顧悅有意問她。

    “被你看出來了嗎？”云瀾笑笑，“是啊，很像他，像到我差點覺得他回來了。”

    “說到這個，晚上學校有一個激勵活動，請了學長回來。”顧悅頓了頓，緩慢地說出這句話。

    “嗯。”她纖細的手指顫抖一下，又迅速恢復了正常。

    下午開會時，辰陽走上臺，引得女生們一陣唏噓。

    “學長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每次都是學長回來做演講，我都敢想去A大了。”

    “學校激勵的手段總算是用對了地方。”

    ……

    顧悅轉到云瀾的方向，見她安靜地望著講臺。

    那樣目不轉睛地，溫柔如水地，看著臺上的那個人，仿佛時間都停止下來。

    “下一項，一模的卓越獎頒獎儀式，請云瀾同學上臺領獎。”

    她很早就在等待這一刻，等待和他并肩，只可惜這一刻真的到來時，她沒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

    “恭喜你。”

    辰陽把一個裝著少量錢的薄紙袋給了她，笑著說道。像陌生人，像哪個和藹的學長欣賞杰出的后輩，像某場滑稽的舞臺劇上表演的小丑。

    唯獨不像那昏黃的燈光下，和她接吻的那個人。

    云瀾不禁想著如果。

    如果她不曾甩開他，如果她能在他的陪伴下治病，如果她能堅持一年，和他考上同一個大學。

    她離在陽光下肆無忌憚地擁抱，原來只有一年。

    然后他們一同謝幕，途經場地寬敞的后臺。

    “學的什么專業？”云瀾率先發問。

    “臨床醫學。”辰陽馬上回答。

    “我以為會是理學。”她想不出別的話，只得笨拙地接著，“a大醫學院離本部挺遠的？”

    “在本部里。”他說，“選你喜歡的專業就好。”

    我喜歡你。

    云瀾攥緊拳頭，在不經意間劃傷自己后，才緩慢地松開手。

    “嗯，我會的，謝謝學長。”

    “我不是學長。”他認真地反駁。

    “好，不是學長。”她有點兒想笑，到嘴邊時又緩慢忍住。

    手在擺動中碰到一起，什么也沒有發生，但暗流涌動。

    “過年的那幾天，謝謝你。”云瀾突然開口。

    “嗯。”

    “你從來都不欠我的，所以也不必做到這個程度。”她小心地觀察他的表情。

    “你也不欠我的，所以我做什么是我的自由。”

    云瀾將頭轉過去，企圖將裹挾在口腔內壁的酸澀塞回去。

    所謂的不在乎他心中所想，所謂的發乎情，止乎禮，在真實的辰陽面前，都不過是笑話。情真意切，能讓她心口發疼的感情，又怎么可能止步于友人？

    除非他已經有了其他心愛的人，她不計成本，不求回報，只求回到他的身邊。

    “你什么時候回學校？”她停在出后臺的門前，似乎是想多同他待一會兒。

    “短期內不會回去，有三個寒假社會實踐都在這里。”

    心照不宣。

    “住在哪里呢？”

    如果是住在宿舍里，那她還可以多見他幾次吧？

    “不走。”

    云瀾重新坐到班級的座位區，緩緩地抬手，捂住自己克制不住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