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懷誠看向剛在副座上坐好的余方方，“走吧。去哪兒？”

    “剛才不是說了去南河西路么？”余方方整理衣服的手停下，笑道：“還是說你想找個地方繼續(xù)？”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沒想起來。”齊懷誠轉(zhuǎn)過頭發(fā)動車子，認真地看著后視鏡倒車。

    余方方看著他專注的側(cè)臉，湊上前道：“齊懷誠，你在害羞嗎？”

    “……沒有。”

    “你就是在害羞吧狂龍傲天。”余方方肯定道。

    “我只是……只是很開心。”齊懷誠不再抿著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

    “為什么？開心我們發(fā)生關(guān)系了？開心跟齊懷瑞追平了？”余方方猜測著。

    “開心你還是喜歡我的。”齊懷誠回答得很自然，自然到余方方差點沒聽出來他平靜語氣下翻涌的情緒。

    他在擔(dān)心自己可能不喜歡他了？余方方忽然聯(lián)想到剛才齊懷誠說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覺得比齊懷瑞慢了一步……

    “齊懷誠。”余方方認真地盯著他。

    “嗯？”

    “你是不是覺得，比起你，我會更喜歡齊懷瑞？”余方方問道。

    齊懷誠頓了一秒，輕輕“嗯”了一聲，心事直接被點穿反倒比之前坦然了不少。

    余方方無奈又好笑地嘆了口氣，莫名覺得眼前人這副樣子有點可愛。

    “齊懷誠，你覺不覺得你這樣很像戀愛番的主角？明明外表看起來應(yīng)該是個有話直說，對待感情理性且開放的成熟男人，但實際上內(nèi)心想法太多導(dǎo)致過度思考。”

    “而且還相信了齊懷奕的鬼話，跟你說我是你男朋友……”齊懷誠補充道。

    兩人相視一眼，不由地同時大笑起來。

    余方方一邊笑一邊自嘲道：“當然我也沒有什么立場說你啦。如果不是今天想勸阿意，可能我自己還在傻傻地糾結(jié)怎么面對你和齊懷瑞。”

    “那現(xiàn)在不糾結(jié)了？”齊懷誠明知故問。

    “對，沒什么可糾結(jié)的。我喜歡你，也喜歡齊懷瑞。”余方方看向他，笑彎了的眼睛眼神清澈，“反正咱們誰都不吃虧，我是不會對你們兄弟倆負責(zé)的哦。”

    “好。不用負責(zé)。”齊懷誠回答。他明白方方的意思，而且他和齊懷瑞都沒有任何希望方方盡快作出決定的想法。

    從醫(yī)院到南河西路要穿過大半個城市，車開到沿江路上，陽光越過江面和沿岸的柳樹，斜斜地照進車里。齊懷誠看向正在看江水的余方方，問道：“方方，要不要叫上老二一起？”

    “嗯？”余方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你們那天不是約好了要一起去嗎？”

    “先前說沒去成很遺憾，是故意逗你的。”余方方一時不知道該說齊懷誠是過分體貼，還是太講公平。當然他一直也猜不準齊懷誠心里都在想什么。

    “不過可以啊，如果你同意的話。”余方方說道。

    “我和他說好了公平競爭，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起點相同了，就通知他一下吧。”在齊懷誠眼里這本來已經(jīng)是個充滿劣勢的博弈，沒想到方方主動將局面扳平。

    齊懷瑞也知道余方方今天出院，齊懷奕這個大嘴巴告訴他的。所以他在看到大哥大清早穿戴整齊趕去公司的時候，就猜到了他可能會去醫(yī)院，因為他上班從來不會噴這款只有心情特別好的時候才用的香水。

    齊懷瑞也并未因此覺得大哥先自己一步，反倒對于齊懷誠沒有忍讓卻步感到開心。在面對方方的時候，齊懷誠是作為獨立的個人，而不是誰的哥哥，說明是真的很喜歡方方。

    不過在喜歡這件事情商，他也不會退讓。所以在接到齊懷誠電話說一起去吃早餐時，齊懷瑞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

    剛一上車，齊懷瑞便皺起了眉，很敏感地捕捉到了空氣中若有似無的味道。

    “Stefano，你是故意在方方鎖骨上留下痕跡的嗎？”齊懷瑞說完，果不其然看見他大哥立刻緊張地向方方看去，而方方則是有些慌張地把衣服領(lǐng)子扣到最頂上。

    “我瞎說的。”齊懷瑞笑了起來，對于兩人慌張的反應(yīng)有種惡作劇得到滿足的快樂，“你們也太不顧及我的感受了，都沒想到先給車通通風(fēng)再來接我嗎？”

    齊懷瑞坐在駕駛位后方，單手搭在誠椅背上，側(cè)頭看著余方方。

    余方方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睡完弟弟又騎了哥哥，還立刻就被弟弟知道了……明明不覺得有什么不對，但莫名就有些心虛。

    這是他第一次與他們兩人同時相處。開車的那人一絲不茍梳在腦后的黑發(fā)由于剛才的糾纏而凌亂，有幾絲落下來遮住了深色的眼睛；笑著看向自己的人，神情和他深棕卷曲的頭發(fā)一樣肆意。看著五官幾乎一樣但感覺卻截然不同的兩張臉，余方方腦海中閃過片刻的骨科幻想，緊接著一個更令他悸動的想法充斥腦海——這樣的兩個人，他都想擁有。

    “方方？你在發(fā)呆嗎？”齊懷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差點被你們的美貌蒙蔽了心智。”余方方用玩笑掩蓋住輕微的慌張，他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其實自己也是個貪心的人？

    齊懷瑞輕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