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懷瑞怔忪，摟著余方方的腰慢慢將人轉過來，等他從高潮的余韻中平復下來，才開口問道：“你剛才，叫了我的名字？”

    “對啊。”余方方仰起頭，在齊懷瑞的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你再叫一聲……”雖然剛才聽得清清楚楚，齊懷瑞此刻卻十分希望是他聽錯了。

    “齊懷誠。”余方方摟住齊懷瑞的腰，“我好喜歡你呀。”

    他將把臉埋在齊懷瑞胸前悶悶道，“一直沒找到機會說，今天終于借著朋友的酒壯膽。說實話，我打電話給你前心里忐忑死了，萬一你不來接我呢…… ”

    齊懷瑞狀似淡定地摸著懷里人的頭發，心里已然天翻地覆。終于等到余方方休息夠了去浴室，他才起身去拿扔在旁邊衣褲的手機。

    這個充滿意外的巧合，讓本該感到十分饜足的夜晚充滿了暴風雨前的寧靜。

    齊懷瑞毫不意外地看到手機屏幕上滿滿都是來自大哥的未接來電。

    回撥時，齊懷瑞還在猜測兩人關系。從方方的表現來看，他們應該還沒有做過。是剛在一起？還是還沒確定關系？也可能只是方方單方面喜歡大哥？

    最后一個可能性在電話接通時被排除，齊懷瑞從來沒有聽過齊懷誠如此陰沉地問他：“你在哪兒？”

    ……

    齊懷誠趕到那家酒吧之后，撥打余方方的電話無人接聽。齊懷誠只好進去找人。走到最里面剛好碰上一桌人，一齊訝異地問他怎么換了一身衣服又過來了，方方去哪兒了？

    簡單的幾句話讓齊懷誠很快搞清眼前的狀況，這幾位是方方的朋友，而方方，剛才已經被“自己”接走了。

    這家酒吧里燈光還算明亮，方方的朋友不至于全都認錯人。所以接走方方的人……

    齊懷成當下就給齊懷瑞打電話，同樣無人接聽。

    兩人的電話都打不通，齊懷誠隱約猜測到可能會發生什么。他想盡量不往那方面考慮……可如果余方方處于醉酒狀態，真的很難分辨出他和齊懷瑞。何況老二還不認識方方，大概只會當做這是一次平常的一夜情。

    一晚上的忐忑和揣測在接到齊懷瑞的電話時得到坐實，那一瞬間齊懷誠是怒不可遏的，但他很快又克制住自己，因為他知道在這個充滿巧合的意外里，自己的怒氣沒有道理。

    齊懷瑞聽到電話那邊，大哥明顯壓抑的呼吸聲，無奈道：“你都猜到了吧……”

    “嗯。”齊懷誠緊緊攥著手機，“你是什么時候發現他認錯人的？”

    “你不會想要聽細節。”齊懷瑞嘆了口氣，“我應該告訴他，對嗎？”

    “你先回來再說。”

    “可他不能被蒙在鼓里。現在不說清楚的話，以后他知道了，會理解還是會怨恨我們第一時間沒有告訴他？”

    齊懷誠沒有說話。

    余方方洗好澡出來時，就見齊懷瑞已經穿著整齊地坐著。他有些訝異地問：“你有事要走了嗎？還是不習慣在酒店過夜？”

    “方方……”齊懷瑞深吸一口氣。

    “嗯？”

    “你能把今晚當成一次平常的約炮嗎？”

    “什么？”

    余方方愣住，他甚至還來不及思考，又聽齊懷瑞道：“我叫齊懷瑞，跟齊懷誠是雙胞胎。在酒吧里我以為你在故意用那種方式約我，并沒有意識到你是認錯人了，直到你剛才喊了我大哥的名字。”

    余方方難以置信地看向齊懷瑞，他想確定這到底是不是一個玩笑。直到齊懷瑞苦笑著拿出他剛才訂房用的證件，余方方無力地跌坐在床上，對于眼前的情況已經無法作出任何回應。

    “方方，我認識你是因為老三在追徐果時，給我看過許多照片，有的照片里有你。老三告訴我你是徐果的好朋友，叫余方方。所以在酒吧里我完全沒多想就跟你出來了……”

    “別說了。”余方方搖了搖頭，“你走吧，你現在是要走了對嗎？你回去吧，讓我自己靜靜。”

    “這是一次意外。”

    “我知道。”

    齊懷瑞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有再說什么，把空間留給了余方方。

    ……

    齊懷瑞回到家時，齊懷誠正坐在客廳等他。

    齊懷誠就那么坐著，以他一直以來的大哥模樣，冷靜到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若不是他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沒有挪開，齊懷瑞甚至要以為大哥可能只是要教育他不要晚歸而已。

    “其實你現在很想揍我吧。你永遠都這么隱忍自制，連這種情況都是。”齊懷瑞陳述著一直以來的事實。他知道大哥從小接受的都是被作為接班人培養的教育，可此刻他莫名為感到方方不平，連這樣的事情發生，都不足以讓齊懷誠的怒意打破他的自制力嗎？

    “他說他喜歡你。”齊懷瑞又道，“在床上都會害羞到手足無措，他看起來是真的很喜歡你。”

    “你閉嘴。”齊懷誠站了起來。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這么克制，早點告訴他你也喜歡他，今天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齊懷瑞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為上錯床的余方方抱不平，還是忽然厭倦了大哥的過分理性。

    聽見爭吵聲的齊懷奕匆匆下樓，看見的就是齊懷誠高高揚起的手……他下意識沖過去想要阻攔兩人的矛盾，可惜慢了一步。

    齊懷奕本以為大哥那一拳會揮向二哥，然而齊懷誠終究只是抓起了茶幾上的玻璃杯，狠狠地摜在了地上。清脆的聲響在地板上砸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