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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甜心攻略在線閱讀 - part1

part1

    鐘意鐘意的男孩出柜了。

    當(dāng)著她的面。

    當(dāng)著她表白的面。

    當(dāng)著她勝券在握的表白的面。

    田辛抱著手臂一臉生人勿進:“直說了,老子喜歡男人,聽懂了嗎鐘意,以后少他媽來煩老子!”

    鐘意懵了,這劇情的展開完全不在她的預(yù)料范圍內(nèi)。

    “田辛你是傻逼嗎,這種話都說得出?”鐘意還在嘴硬,“3歲到現(xiàn)在我們認識十三年了,天天形影不離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這個興趣愛好啊!”

    她的身體語言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令人厭惡,現(xiàn)在鐘意的高馬尾像生氣的貓尾巴一樣來回掃蕩,內(nèi)心肯定已經(jīng)慌得一批了。這恰巧是田辛想要看到的效果。

    從小到大,田辛就一直活在鐘意的陰影中,他們的梁子3歲的時候就結(jié)下了,哦,鐘意管這梁子叫“妙不可言的緣”。

    我呸!

    田辛發(fā)育晚鐘意一步,結(jié)果三歲抓鬮那天鐘意死死抓著田辛的手不放,也不管田辛哭到鼻涕泡兒老大一個,在大人們開心的笑聲中把他拖走了。

    她演白娘子,田辛就要扮小青;她當(dāng)還珠格格,田辛就只能當(dāng)紫薇格格,田辛試過反抗,“為什么都是同性!我要演異性!”

    鐘意略加思索后……她演韋小寶,讓他演建寧公主。

    田辛也嘗試過找其他小伙伴玩耍,可小伙伴每次都被鐘意拿著他被迫拍攝的“劇照”嚇走,久而久之“人妖”“娘娘腔”的外號逐漸興起。

    田辛被迫繼續(xù)和鐘意為伍。

    他們四年級的時候,鐘意一個初中表姐不知道從哪兒搞來幾張昏昏暗暗的碟片,一臉興奮和諱莫如深地帶著他倆在父母房間的DVD機里,打開了全新的世界。

    這個新世界是赤裸的,直接的;粉紅和暗黃交替迭代,赤裸的身體交疊,反復(fù),女人的嬌喘,男人的低吼……這粗暴且不健康的性啟蒙把鐘意看呆了,旁邊的田辛也驚訝地合不攏嘴。

    “很好看是不是,那個女主角。”看完后鐘意意猶未盡。

    “啊,我…我看不懂。”田辛心虛。

    “沒看懂嗎?”鐘意輕易信了田辛的話,一如往常,“但我覺得你比她們好看多了。”

    “他,他們?”

    “嗯,你的皮膚比她們白多了,要是全裸的話效果肯定更出彩……咦,我有了一個主意……”鐘意突然開始上下打量田辛。

    是的,田辛當(dāng)了潘金蓮。

    “官,官人,奴家相公剛走不遠,使不得,使不得。”田辛艱難地模仿著剛剛看完的情節(jié)。

    “小娘子,你家那病秧子早就不足掛齒,爺看上的女人沒一個不拜倒在爺?shù)拇髍ou下,爺這就帶小娘子去極樂世界,哈哈哈哈哈!”鐘意夸張地表演,盡職盡責(zé),還模仿電影的情節(jié)將田辛的衣服剝個精光。

    衣服剝個精光,在床上。

    好巧不巧,是父母值班不在家的夜晚。

    田辛赤裸著上身被鐘意壓在身下,白皙的皮膚接近透明,淺褐色的眸子仿佛琉璃珠,窗外偶爾呼嘯而過的車燈照得他的眼睛流光溢彩,昏黃的路燈映照著他的嘴唇,竟有點兒水晶之戀果凍的意思。

    那一刻,鐘意,鐘意了。

    潘多拉的魔盒在這個平凡的夜晚悄然打開。

    田辛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發(fā)現(xiàn)鐘意過分接近的五官,而嘴上是柔軟的觸感。

    電影里的男女嘴對嘴會生孩子的!

    把田辛嚇得捂住了嘴巴,果不其然看到鐘意不快的樣子。

    “你為什么要捂嘴。”鐘意的自尊心受挫又不敢表現(xiàn),只能梗著脖子仿佛一只戰(zhàn)損的公雞。

    “我們這樣是不對的!”

    “哪里不對嘛!”

    “男女嘴碰嘴,女的會生小孩……”田辛驚恐地看著鐘意,悄悄瞟了幾眼她的肚子。

    “哈哈哈!”鐘意差點笑翻過去,“要是親個嘴就會懷孕,怎么還有這么多不孕不育的廣告。”

    “那怎么樣才會懷寶寶呢?”田辛訥訥地問道。

    鐘意翻了一個白眼,要不說同齡男孩子就是比同齡女孩子晚熟呢。

    “就我們今天看的小電影那樣!敗給你了真的是。”鐘意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玲瓏可餐的同齡正太完全就是個土豆腦子。

    “啊?”

    “就是……”鐘意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邪惡地笑了起來,她突然把手往田辛的背后探了探“就是以后用田辛的這里,做電影里的那些事情,田辛就會懷寶寶了。”

    “男的怎么會懷寶寶?”田辛雖然不諳世事但還保有一點基本的常識。

    “哦~?”鐘意故意拉長音,決定睜眼說瞎話到底“那些小嬰兒不就是從產(chǎn)道里出來的嗎?你這就是產(chǎn)道啊,其他的男的都沒這個的。”

    “真的嗎,我能懷寶寶?”田辛突然有點激動了,以為自己是萬里挑一的可以懷寶寶的男生。

    鐘意故作玄虛地點了點頭。

    田辛甜甜的笑了。

    在這個夜晚,她有些明白了為什么她這么愛捉弄田辛,欺負田辛。

    那是喜歡。

    為了深度品味小電影,他們基本做完了里面的所有香艷情節(jié)

    田辛從表面模仿,到逐漸和深山里落單的商人之女、被其他人欺負的美貌宮女、嫁入大宅門的小妾表里合一。

    有時被紗巾綁著手腕舉在頭頂,眼睛蒙著紅布全身赤裸,演的是被老爺肆意凌辱的小妾。

    有時被勒住嘴,雙手反綁緊緊貼在陽臺上,心隨著斜對面那個曬被子的大媽一下一下地拍打到戰(zhàn)戰(zhàn)兢兢。

    有時也只是純粹接吻,鐘意壓在田辛身上認真地唇舌糾纏,還不忘用手摳弄田辛的rutou。

    只是他們并沒有覺得這些事情有電影里面的人看起來那么舒服。

    “奇怪,”鐘意一邊認真地和田辛互吞口水,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這樣有很shuangma。”

    她從田辛身上起來擦了擦嘴口水,嫌棄道:“嘴都酸了。”

    被壓在身下的田辛一直沒來得及吸上一口滿滿的氧氣,臉被憋得通紅,細細地喘著氣道“我也……覺得……沒有特別舒服的感覺。”

    “那肯定是我們漏了哪個環(huán)節(jié)。”鐘意深思。

    “哦!我知道了,”鐘意靈光一閃“我們的臺詞功力不夠。”

    “臺詞功力?”

    “對呀,電影里面的人一直都有在對話的。”鐘意拿起手邊的紗巾,準備繼續(xù)小妾的情節(jié)。“我們來試試,看看這樣會不會覺得舒服。”

    “噢……”田辛乖乖聽話。

    “說,你是爺?shù)氖裁矗牛俊辩娨獬吨镄恋念^皮往后,將他的嘴唇抬高,靠近。

    “嗯……奴家是……奴家是……爺?shù)摹℃俊?/br>
    “當(dāng)爺傻子呢,這會不知道嗎。”鐘意往田辛的屁股上啪地一聲拍了一掌。嫩豆腐似的屁股馬上紅了。

    “啊!嗯……那奴家……奴家是……爺?shù)摹耍俊碧镄灵_始有點害怕了。

    “當(dāng)爺瞎了嗎?”又一記巴掌拍在田辛的屁股上,對上鐘意冷意的眼神,“回答不對,爺就把你的屁股打開花!”

    “嗚嗚嗚……別打我,我不知道嘛!”田辛突然著急地哭了。

    “你越哭爺就越興奮,哈哈哈,小美人兒,讓爺爽一爽。”鐘意還在戲里毫無知覺。

    田辛氣到奮力反抗,鐘意以為田辛終于認真演上一回了,高興地從善如流,二人在床上扭打翻滾,還真有老爺強迫小妾那個意味了。

    田辛的嘴唇被啃咬到紅潤透亮,兩人完成了一次最激烈的劇情表演。

    那天晚上,田辛做夢。

    夢里的空氣不再是透明,而是不斷涌出的粉色云霧,他被鐘意壓在身下一如下午他們玩耍的那樣。但又不似下午二人的面對面,夢里的鐘意讓他跪趴在床上,他的屁股后面就是鐘意的,緊緊地抵著。

    他的重心在雙臂,艱難地支撐著,喘著氣,臉guntang。

    “你是爺?shù)氖裁矗牛俊北澈箸娨獾穆曇艉鲞h忽近,時而清透時而又模糊。

    “我不知道,嗯……我不知道”田辛依然茫然地搖頭。

    忽而感覺屁股一涼,褲子被人脫了,頭發(fā)被人扯了起來。

    “再來一次,你是爺?shù)氖裁矗俊薄$娨馇謇涞恼Z調(diào)仿佛就在他的耳邊低喃。

    驚得他一個哆嗦。

    “乖的,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鐘意扭過他的下巴,床邊一面巨大的鏡子無言映照著他們的動作。

    “這個姿勢是不是很熟悉?是不是很像街上發(fā)情求草的母狗呢,嗯?”鐘意往他屁股頂了一下。

    “所以,”鐘意從背后攬住他的腰,“最后的機會,抓住了。”

    “你是爺?shù)氖裁矗俊?/br>
    “唔……是母狗,是爺?shù)男∧腹贰!碧镄羻柩手f道。

    “真乖……”

    夢里,他們似乎真的體驗到了那美麗新世界的快樂。

    田辛驚醒,一摸床單,一片冷粘。

    他夢遺了。

    可田辛終歸不是種在B612星球上,與世隔絕的唯一的玫瑰。

    或許是老天有眼不忍看到田辛將錯就錯,初中兩人沒有分在一個班。田辛開始有了正常的社交。而初中生理知識課的第一節(jié)就徹底拆毀了田辛世界觀的根基。

    課本上畫的那節(jié)直腸圍觀了田辛三觀的崩塌。

    那節(jié)直腸,鐘意嘴里只有他有的男性產(chǎn)道,不過是人人都有的廢料通道。

    他意識到過去的幾年他被騙慘了,不僅如此,連兩性知識也與他過去的認知相去甚遠。憤怒,困惑,迷茫,反思,卻毫無結(jié)論。他想不通為什么鐘意要騙他,而他又為什么會這么容易被騙。連帶他們小學(xué)時候模仿電影的那些荒唐事,也成了每晚入睡前田辛一想起就羞憤到失眠的根源。

    可更糟糕的是,他的本能卻無法及時跟隨他的理智回歸主流。

    比起插入,他更渴望被插。

    非黑即白的初中,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不想被當(dāng)做異類。

    他無可選擇地成了“異類”。

    因此他無法原諒鐘意,青春期的字典里往往是沒有“原諒”二字的。

    恨更簡單。

    鐘意發(fā)現(xiàn)田辛突然有一天不怎么搭理她了。

    再也沒有放學(xué)的同路,更加不要再想著他幫忙帶街口大媽早餐攤的豆?jié){油條了,她似乎成了無色無味的氣體,毫無存在感。

    鐘意不明所以,但其他的事情占據(jù)了她的注意力——黏在田辛周圍的那些女生。

    于是初中三年,田辛過著自己自在的生活,而鐘意披上鎧甲奮戰(zhàn)在自己領(lǐng)地的前線,屏退了一波又一波試圖越界標記的女生的進攻。

    兩人生活毫無交集,卻又好像共享了一切。

    鐘意得意洋洋,初中三年以來,田辛周圍除了她再沒有其他的女生了。

    但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田辛更熱衷于混男生圈子,還更愛和班上的體育特長生撒嬌。

    田辛清秀出眾,加上纖瘦的身形。在和異性接觸幾乎為零的環(huán)境里,他不由被很多男生當(dāng)成了某種慰藉,對他意外的寬厚和慷慨。

    比起鐘意或其他女生,他更貪戀被男生照顧的感覺。

    有時候看到鐘意為了他和其他女生起沖突的樣子,他就像馬戲團的觀眾一樣饒有興趣地看著一群猴子互掐。

    沒錯,在他眼里,她們和動物無異。

    可在夢里,他又會成為鐘意的動物,聽她的指令,任她擺弄。

    他嘗試過很多辦法,試圖讓本能和理智握手言和。看島國A片,粗魯?shù)模ぞ叩模瑴厝岬模己翢o反應(yīng);轉(zhuǎn)而他開始看G片,本以為會血脈噴張卻也沒有,他對肌rou似乎并不感冒。

    理智上越不承認,夢里他便成為壓在身下被cao干的男優(yōu)。

    上面的人總是鐘意。

    或者看不清人臉但有著鐘意的聲線,要他把屁股抬高一點,或者讓他叫的再大聲一點。

    夢醒后的酣暢淋漓,被窩里的熱氣和床單上的液體,一次又一次地譏笑著他理智的無能。

    因此,他將這一切無法還原的荒誕都歸罪在鐘意的頭上。

    夢里有多sao,現(xiàn)實生活里他對鐘意就有多恨。

    直到上了高中,鐘意確認田辛周圍方圓幾里都沒有異性,準備表白再宣布田辛保衛(wèi)戰(zhàn)的最終勝利時,萬萬沒想到田辛直接出柜了。

    鐘意才發(fā)現(xiàn),過去她的假想敵從來都構(gòu)不成敵人。

    她沒有哭,只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個熙熙攘攘的現(xiàn)場。

    田辛不僅是對她出柜,也是對全校出柜。

    可謂是一記漂亮的出其不意。

    從來不帶任何思想包袱過夜的鐘意失眠了整整一星期,她絞盡腦汁才從回憶里提取出一些蛛絲馬跡。她狐假虎威用田辛準女友的身份勸退了無數(shù)個女生,還沾沾自喜他從來沒有否認過。她以為這就是他們青梅竹馬必將相愛的證據(jù),原來她所有的占有欲都不過是無根的浮萍。

    她無意間還成全了田辛沒有任何異性打擾的愉快的初中生活。

    只是她想不通為什么。明明小時候玩過家家他也沒有這么排斥女性啊。

    輾轉(zhuǎn)難眠了幾天,鐘意頂著黑眼圈攔住了田辛。

    “讓開。”田辛不耐煩地看著鐘意。

    “我想不通,”鐘意盯著田辛“你說我讓你厭惡所有女性,我做了什么讓你有這種想法?”

    田辛一臉不可置信,可鐘意誠心誠意的態(tài)度又不似在做戲。

    “你做過什么自己不知道嗎?”

    “我做什么了我?”鐘意難免又回歸到過去和田辛的相處模式,恢復(fù)了些傲氣。“我認為你并不喜歡男生,只是不想高中就談戀愛,那我們可以畢業(yè)了再……”

    “鐘意,我已經(jīng)說的很明白了,下次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田辛被她臉上掌控者的神情深深激怒,她的樣子隱隱和夢中重疊。“還有,不要總是一副很懂我的樣子,咱們不熟。”

    “不熟?”鐘意有些不快了,她感覺這次是田辛在單方面鬧別扭,“再怎么鬧別扭也別拿咱倆交情開玩笑……”

    “只是恰好住了幾年的對門,這樣的鄰里關(guān)系我家上下左右還有很多戶。是你不要搞錯了,我們只是普通的鄰居關(guān)系。”田辛說完轉(zhuǎn)身就走,懶得理會鐘意的反應(yīng)。

    可是白天面對鐘意有多剛,晚上夢里在鐘意身下就叫得有多慘。

    公開出柜的好處就是吸引同道中人。

    練田徑的體育生小峰紅著臉和田辛表白了。田辛本來猶豫了一下,但看到不遠處的鐘意,他同意了。

    他馬上牽著小峰的手朝遠處的鐘意得意地晃了晃。

    鐘意立馬朝他的方向走來。半道途中,田辛突然親上了小峰的臉,小峰臉紅,轉(zhuǎn)頭吻上了田辛的唇。

    夕陽下的兩個少年的剪影,邊緣是毛茸茸的金光。

    一吻結(jié)束,田辛喘著氣看向鐘意的方向。

    無人。

    這是懂事以來鐘意第一次哭。

    與其說啜泣,不過是時斷時續(xù)的吸鼻子聲音,在幽暗的房間里顯得空曠。

    隔壁的房間的田辛也失眠了。

    其實和小峰的吻并沒有讓他覺得開心。

    過去總是鐘意讓他干嘛就干嘛,現(xiàn)在人生劇本的主導(dǎo)權(quán)在他自己的手里,情節(jié)越能讓鐘意吃癟他就越出氣。

    他要親自唾棄她的喜歡。

    大家驚訝地發(fā)現(xiàn)過去的女瘋子鐘意竟然內(nèi)斂了很多,本來鐘意的心理年齡總是比同齡人小了2-3歲,托田辛的福一個晚上就趕上了大部隊。

    “喜歡的男生當(dāng)場出柜還能處變不驚,是個狠人。”周圍的同學(xué)懷著憐憫的眼神對著鐘意豎起了大拇指。

    她直覺田辛只是想氣她罷了。

    田辛的所有小動作,微表情只有她才知道。即使田辛牽著小峰的手,但鐘意從他的眼里并沒有看到開心。

    “孩子青春期來的晚了些。”鐘意總是這樣安慰自己。

    所以,看到田辛和小峰牽著手從她身旁擦肩而過的時候,她不生氣。

    看到小峰給田辛喂水果的時候,她不生氣。

    看到他倆在樓下旁若無人的接吻的時候,她深吸一口氣,不生氣。

    直到八卦的同學(xué)說看到田辛和小峰開房了。

    她不生氣的面具終于破裂了。

    那個黃昏,她徑直沖向田辛家,長驅(qū)直入奔向他的房間,門框被砸地微微震動。鐘意將書包隨意往地下一扔,抱著雙臂,一臉凝重地從頭到腳審視坐在椅子上的田辛。

    “今天下午你去哪兒了?”鐘意實在無法掠過腦子里的亂麻,“你知不知道同學(xué)們在傳什么啊?”

    田辛一挑眉,長長的睫毛跟著眉毛肌rou緩緩上翹,斜著眼看鐘意說道:“傳什么?”

    “你!”鐘意眼睛不由瞪大。

    “我?我和小峰去開房是事實啊,”田辛愜意地轉(zhuǎn)動椅子,眼睛卻緊緊地盯著鐘意,一字一句地說道:“鐘鄰居還想打聽別人的床上細節(jié)是嗎?那我也不介意和鐘大小姐分享一下,我啊,和小峰zuoai,你知道zuoai吧?那種兩個人都很舒服的事情,哦~~鐘鄰居很懂這些的,以前看的那些小電影,鐘鄰居不是還很愛和我一起演,不過……”田辛滿意地看到鐘意的表情從憤怒到無措,臉色忽青忽白,“還是友情提示一下鐘鄰居,你呀,以后和別人zuoai,別忘了和我一樣,”他突然傾身向上,靠近鐘意的耳邊,語調(diào)繾綣,“是下面挨cao的那一個。要是連這個常識都沒有,小心被人笑話哦。”

    “嘭”的一聲,門框又被砸到微微震動。

    留下田辛肆意的笑聲。

    鐘意一頭蒙在被子里,田辛提及的事情讓她又羞又恥。

    過去的日子只是讓她記得田辛這個人的存在,但他們相處的細節(jié)卻一片模糊。不能怪她,大多數(shù)人的童年回憶都是磨砂鏡一樣縹緲虛幻,加上她大喇喇的性格,活在當(dāng)下,及時行樂是人生標簽。

    鐘意也不過是一個16歲的高中女生,還有著天然的矜持;平常充其量也就是大咧咧說幾句臟話,和男生推搡幾下的水平。

    16歲,是連kiss,親嘴,接吻這樣的字眼都只會被隱藏在女生的繁雜日記深處的年紀,沒想到田辛說“zuoai”兩個字自然到像在談?wù)撘蝗杖汀?/br>
    鐘意的臉愈發(fā)燒的慌,牙關(guān)總是不自覺地緊緊咬住。

    那個記憶的潘多拉盒子被暴力撬開,她回想起了小時候和田辛相處的幾個畫面。

    他是小青,是紫薇,后來不知怎么搞的,成了小妾。

    他是小妾的時候,自己是什么呢?

    鐘意剝離的神識仿佛上帝俯瞰大地,不斷在黑暗中逡巡,直到看到壓在田辛身上的自己。

    鮮活的回憶開始如浪花般一陣一陣反復(fù)拍打著她清晰的理智。

    “你真糟糕”、“小時候的你怎么這么惡心”、“直接從地球上消失吧”的念頭,是黃昏里盤桓在上空“呀呀”亂叫的烏鴉,在鐘意的腦子里肆意吹刮。

    女孩子自以為的純真和無辜被撕的粉碎。

    她亦無處可躲。

    她也終于有些明白田辛對她的討厭從何而來,也有些明了為什么說她讓他厭惡所有女性。

    可以定罪為猥褻的童年回憶。

    而她是那個實施猥褻的人。

    田辛滿意地看到了鐘意的黑眼圈。

    童年的惡果終于反向給了施惡的人,他暗道天道好輪回。

    心里舒暢多了,于是也爽快答應(yīng)了鐘意約他在實驗室見面。

    放學(xué)后的實驗室空無一人,他哼著小調(diào)進去就看到了緊張得一直在捏手腕的鐘意。

    鐘意看到他,一改過去的跋扈,臉上竟還多了幾分凝重。

    “田辛我正式向你道歉。”鐘意90度彎腰,“是我的錯,沒有想過以前的事情對你的傷害這么大,我上網(wǎng)查了,過去我對你的所作所為可以歸類到猥褻,如果需要,你可以報警,后果我愿意承擔(dān)。”

    田辛有些愣,沒想到鐘意竟然這么干脆果斷地包攬一切,“倒也沒有那么嚴重……”他尷尬地清了清喉嚨,旋又昂著頭,仿佛是接受信徒懺悔的神父,“我接受你的道歉,你自己意識到了就好,至于報警就算了。”

    我可真是個大度的好人,田辛心里滿意地自評。

    少女抬起頭,他正故意偏著頭看窗外,她盯著他修長的脖頸,欲望不再淺顯,而是被放進更深的心底。

    以退為進,是兵法。

    “另外謝謝你昨天分享的性愛經(jīng)驗,雖然我暫時還不太熟悉,zuoai,這個領(lǐng)域。”少女的聲音打破了本應(yīng)安謐的空氣,田辛驚訝地看著鐘意,眼前這個還穿著校服的少女,嘴里說著18禁詞匯卻宛如老手。

    鐘意捏著手腕的手早已放下,她像又回到自己的主場上一樣的游刃有余。

    鐘意歪著頭看田辛,馬尾在空氣中晃了一小圈,“但我相信性愛是沒有約束的,你可以挨cao,那我也可以cao人。”

    “前列腺高潮的G點很淺,手也能夠著,”鐘意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虛虛勾了幾圈。“實cao上來說,我也可以真實地,cao你。”

    “況且人的性向是流動的,情感也是自由的,你有不喜歡我的自由,我也有喜歡你的自由,總而言之呢田辛,過去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未來你的人生我還是不會缺席。”

    要說過去的鐘意還是愣著腦子撞墻的鐵憨憨,現(xiàn)在的她眼神里多了沉穩(wěn)、步步為營和對田辛的勢在必得。

    唯獨不變的是那個主導(dǎo)一切和不由分說的神情,瞬間引爆田辛的雷區(qū)。

    “過去的事情不追究那是我大度,你別得寸進尺!老子是gay還腆著臉來貼,這叫sao擾好嗎?!”田辛臉爆紅,他聲調(diào)拔高卻并沒有動搖鐘意的表情分毫。

    “我只是追逐自己的心意罷了,”鐘意看著田辛,又好像沒有在看他,“喜歡你一天,我就追逐你一天。這是我的本能。”隨后鐘意離開了實驗室。

    田辛氣到捶桌,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神展開。

    毫不意外地晚上的夢里,他撅著屁股一臉yin糜地求她再開金口。

    “嗯,嗯,哈,快說,你現(xiàn)在在cao誰,在和誰zuoai,嗯……”

    “真sao,”鐘意往他屁股上使勁一拍,瓷實彈性的肌膚上馬上起了紅紅的印記。“當(dāng)然是在cao我的小 甜 心 啊。”

    鐘意邊cao他邊重復(fù)了白天的臺詞,語氣里的不容置喙簡直讓田辛高潮連連。

    ……

    氣到田辛早上一睜開眼馬上跳起來砸墻,可身下的小帳篷卻還是控制不住的硬著。

    田辛決定必須在現(xiàn)實生活里正式解決掉鐘意這個大麻煩。

    田辛和小峰草草分手后開始接納除了鐘意的所有人。一中貼吧里甚至出了教程:經(jīng)群眾的不斷摸索和試探發(fā)現(xiàn),但凡在鐘意面前約田辛,成功率一定是100%,期間要是工具NPC鐘意越是靠近或過問,那么他可以接受的約會程度就越高。

    可以和他一起放學(xué)回家,鐘意多看一眼可以變成手牽手;可以約他周末看電影,鐘意多問一句還能約晚上的宵夜;要是鐘意暴跳如雷,那么恭喜你,田辛一定會接受你的告白。

    仿佛是現(xiàn)實版本的乙女游戲,田辛是攻略對象而鐘意是為玩家加buff的優(yōu)秀NPC。

    大眾們開始沸騰紛紛主動加入這場追逐。

    帶著田辛攻略tag的帖子紛至沓來。

    ……

    鐘意知道這是田辛在針對她。

    針對她說的那句“他未來的人生她不會缺席。”

    距離越近,阻隔越遠,田辛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你我本無緣”,他在逼她主動退出他的人生。他用人海戰(zhàn)術(shù)活活建造了一堵城墻,墻外的敵人唯鐘意一人。

    鐘意本想延續(xù)初中的作戰(zhàn)方針,可這次她陷入的是群眾的汪洋大海,甚至都不分性別;她反應(yīng)越大,情緒越激烈,田辛反而越大開城門迎客。她越表達自己的占有欲,田辛就越人盡可夫。鐘意不能控制自己每天刷新學(xué)校貼吧的手,每看到一個田辛的約會貼,她的心都忍不住揪住,發(fā)酸。

    大眾成了人rou監(jiān)視器,時刻監(jiān)視著鐘意的一舉一動。為了防止事態(tài)惡化,她只能自覺保持距離,保持冷靜,保持沉寂。不敢和田辛接觸,甚至不敢看他一眼。但也不妨礙貼吧里田辛攻略的帖子越來越多,

    那些帶著tag帖子整齊劃一,步調(diào)一致,隊伍龐大,仿佛非洲角馬遷徙過境一般將鐘意對田辛的喜歡踩踏地鮮血淋漓。

    小峰和鐘意擦肩而過的時候好幾次欲言又止。他是來添一把火還是再來插一把刀,鐘意無法細想,她只知道消除痛苦的最好辦法就是逃避痛苦。

    灰暗的日子延續(xù)到高考結(jié)束。依照傳統(tǒng),學(xué)校默許高考完當(dāng)晚考生們可以在歷來規(guī)矩繁多的校園里肆意妄為。一整晚,尖叫聲,歡呼聲,鼓掌聲,酒瓶砸碎聲,不絕于耳。鐘意和同學(xué)一起喝了人生第一場大酒。

    學(xué)生最不缺的就是希望以及閃閃發(fā)光的,無限種可能的未來。鐘意知道,高考后,大家都將有一個嶄新的人生了,而田辛選擇的未來一定沒有她。

    她的高中生活被田辛搞得一塌糊涂,但是回想一下田辛的高中生活也過得不舒心。

    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沒有了她,田辛的人生才會真正的開始吧,鐘意默默地想著,從三歲開始和田辛的生活交集或許要畫上一個不甘愿的句號了。她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酒,默默祭奠自己即將死去的愛情。

    是種子埋下去就開始發(fā)爛的愛情。

    陸續(xù)有喝醉的同學(xué)被其他人架著離開了學(xué)校,人流開始減少,鐘意也準備收拾好東西回家,突然,小峰架著喝大了的田辛找上門了。

    “他喝得很醉。”小峰終于和鐘意說上了他們之間的第一句話。

    鐘意愣愣地看著小峰,又看了看田辛,他臉色潮紅,嘴里還嘟嘟囔囔著什么。這是她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和田辛距離這么近。

    “他……他還好嗎。”鐘意的聲音有點干澀,“麻煩小峰同學(xué)了,把他送回家吧,地址我一會發(fā)你,哦不對,你知道。”她對著小峰微微一笑,準備轉(zhuǎn)身。

    “鐘,鐘意,”小峰喊住了鐘意,他有些著急,說話有點磕磕絆絆,“我覺得,覺得還是你來照顧他比較合適。”

    鐘意看了一眼被小峰架住才勉強不往下滑的田辛,“你知道的,我還是和他保持距離比較好,不然不知道他又會想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鐘意收拾好背包,回頭對小峰一笑,“辛苦啦小峰同學(xué),祝你前程似錦!”

    他不再說話,直接抿著唇拉住鐘意的手臂,不由分說將田辛甩入鐘意的懷里。

    “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想告訴你,只是找不到機會,”小峰的語調(diào)有一些落寞,“其實那一天,我和他什么都沒有做。”鐘意驚訝地看著小峰,他慘淡一笑: “直到最后那一步,他……都沒有硬起來,我就明白了,沒有勉強他。”他撓了撓頭,傷感的氛圍被他疏通了幾分,“總之,你們是鄰居,還是你送他回去吧。”

    “小峰……”鐘意勉強摟住田辛,騰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那我送他回去吧,你不用擔(dān)心。”

    “對了鐘意,田辛要報考X大你知道嗎?”小峰突然開口,“這兩年也難為你了,為了防止你繼續(xù)被他‘荼毒’,先告訴你一聲,‘避避雷’。”他咧嘴一笑。

    “啊?X大……我知道了,謝謝你啊小峰。”鐘意勉強穩(wěn)住,對他揮了揮手。

    小峰目送他倆離開的背影,眼里隱隱有些星星點點,小聲喃喃著:“我知道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一個人。但,我只能把話說到這了,畢竟我也愛過……”

    田辛雖然高出鐘意一個頭,但身形比較消瘦,拖他回家難度不算大。田辛身上熟悉的木質(zhì)調(diào)再次環(huán)繞在鐘意周圍,她貪婪地深深吸了幾口氣。

    好不容易將田辛安頓在床上,鐘意準備去沖一杯蜂蜜水,正準備離開,手腕突然被田辛抓住。

    一路上迷蒙的眼睛突然亮的嚇人,他定定地看著鐘意看到她心里發(fā)毛。

    “啊,你你你,你喝醉了,然后,然后,小峰讓我把你拖回來的,我不是故意離你這么近的也不是我主動要來的,你你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馬上走。”鐘意手忙腳亂為自己的無辜辯護,另一只沒被抓住的手馬上擺出對天發(fā)誓的手勢。

    “嗯~~”田辛的語調(diào)一改過去的清冷和距離感,下一步,他竟然將鐘意的手貼上自己的臉,慢慢摩挲著,成了一只饜足的貓。

    “鐘~意~”,他甜膩的嗓音,時隔這么久再次喊出鐘意的名字。

    她的心跳漏跳了幾拍,悸動,緊張,失而復(fù)得的喜悅交雜著涌現(xiàn)出來。田辛主動用她的手蹭臉,天哪,她簡直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好磨蹭……”田辛臉上表情變幻,出現(xiàn)一絲不耐煩。

    “我,我馬上去沖蜂蜜水。”

    “什么呀,什么呀!”他似乎更不耐煩了,“鐘~意!故意的對不對,故意磨磨蹭蹭的,是不是不想和我做了,你說!”

    “做??”做什么?做朋友?

    “當(dāng)然是做!愛!”他噘著嘴摟住她的脖子,眼里滿滿的嬌嗔和不滿足:“你膩了是不是,磨磨蹭蹭的,平常……嗝……平常這個時候,你早就……早就壓著我,cao我了,你說!嗝……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其他的小母狗了?”

    鐘意的腦內(nèi)在瘋狂爆炸,她完全迷失不知道身處何處,這是夢嗎?還是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直到田辛吻住她,熟練地研磨,試探,水rujiao融。

    輕車熟路,仿佛他們吻過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