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艾麗直到現在一百多歲也沒有找伴侶，一顆心空蕩蕩的。他想也許那只鮫人已經死去了。他應該不會丟下自己，既然沒有回來，應該是遇到了危險吧。或者，他其實只是因為某些事情耽擱了，回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不在，肯定會很憤怒吧？

    而那只小鮫人，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應該會沒事的吧？艾麗在心里祈禱，可是越是想這些，他就越內疚，他總是做惡夢，夢到小鮫人被鯊魚咬死了。

    艾麗不知道自己到底愛不愛那只鮫人，他想不明白，但是他知道，那只鮫人印在了他的心里，久久不能忘記。

    小神子奧紮爾外出探險去了一年多，前些日子終於回來了，帶回來兩只鮫人。他聽人魚繪聲繪色的描繪著那只鮫人的外貌，他的心就開始慌亂。和記憶中的特徵很像，也許是那只鮫人和他的兒子？

    艾麗最終還是去了深淵，獨自一人，即使很怕，但他還是去了。

    是他。一定是他。越是靠近那只人魚，強就越是激動，好熟悉的感覺，那只抱了他三年的人魚給他的感覺就是溫暖，即使他們身上都是鱗片，即使他已經不記得他的長相，但是這種感覺卻深深的印在他的心里。

    鮫人是敏感的生物，記憶力很好，對於很多味道、感覺都記得很深，所以他憑藉著感覺認出了艾麗。

    艾麗被大力的拉扯，嚇得他叫了一聲，腰間被禁錮著，他被拉入一個強悍的懷抱中。

    喬

    艾麗回過頭，熟悉的一張臉，縱使他以為已經忘卻了，但是他在面前的這一刻，他還是認出了對方。

    艾麗抬起手，摸著強的臉。

    喬

    又一次喊了對方的名字，喬還是和以往一樣不喜歡回答他，只是一雙眼睛緊緊得盯著他不放。

    強皺著眉頭，聽著他心心念念的人魚喊著父親的名字。原來他心里只有父親，根本沒有想過自己，當初他丟下自己就走了，竟然一點都不想念他，虧他大老遠的跑來找他。

    當初他走了以後，強也到處找過，父親沒有回來，他的地盤被人占據。強靠著自己的力量活了下來，當然每一只鮫人都是如此活下來的。

    長大後，強慢慢的不再尋找艾麗，幾十年過去了，他有過很多個交配對象，生了很多只小鮫人，但是直到他遇到了奧紮爾，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欲望被引了出來。

    看到兒子和一只人魚在一起，還生了寶寶，兒子沒有丟棄人魚也沒有吃掉他，天天和他黏在一起，就像當初的父親和那只人魚一樣。

    強在圍觀了兒子和人魚的生活直到人魚生下寶寶之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他要去尋找那只人魚。奧紮爾是人魚，他一定知道人魚的生存地，當初他離開了肯定是回家去了，所以跟著奧紮爾一定可以找到他。

    而今天，他終於找到了。但是他卻喊得是父親的名字。

    強托住艾麗的腦袋，吻了上去。一手圈住他的腰，大尾巴一甩抱著他回了居處。

    強的家不大，很簡潔。進了門，強便將艾麗推倒壓了上去。和記憶中的強勢很像，似乎記憶中的喬便是如此。

    他們的第一次就是這樣，喬捉了他帶回洞中，然後便強暴他，用那根粗粗的棒子捅他那里，很痛。

    啊啊……艾麗發出了慘叫。

    強沒有像聽到別的人魚喊叫那樣，嫌棄的丟下對方，而是選擇了無視，他的家夥已經挺進了艾麗的洞口，沒有任何的挑逗和調情，直接捅了進去。

    鮫人之間的交配也不是完全粗暴的，多多少少還是會調情的，可是現在強很憤怒，所以很粗暴的強jian艾麗。

    艾麗疼得哭了出來，雙手推拒著喬，他知道喬會很憤怒，他不應該不告而別，但是他當時很想家，而且他那時不懂得愛情，他不懂喬是愛他的。

    不哭

    最終，強還是軟了下來，不是下面軟了，而是心軟了。

    因為，他哭了。

    強捧著艾麗的臉，親吻他的臉頰，身下也溫柔了許多。艾麗的那里很緊，似乎很久沒有使用了，他很青澀，強很開心。

    對不起，我當時很害怕，我想回家，對不起。

    我不應該丟下強的，他還那麼小，我好後悔，對不起。我應該等你回來。

    強他怎麼樣了？和奧紮爾在一起的孩子是不是強？是不是？他是不是活著？你告訴我！

    聽著艾麗一聲聲的喊著他的名字，強終於開心了。他為了自己傷心成這樣，強決定原諒他了。

    給我生寶寶。

    強抱起艾麗，快速的抽動，似乎是適應了，艾麗好像不是那麼疼了，扭動纖細的腰開始迎合。強很開心，這是他活到現在，最舒服的一次交配。

    這就是兒媳婦天天和兒子說的愛情嗎？感覺很不錯。

    強一直沒有告訴艾麗他是誰，心里有些發虛，他什麼都沒有怕過，卻怕艾麗聽到他不是喬，而是強的時候會失望。

    幸好父親死了。強在心里想著，但是他并不懂，死人有時候更難擊敗。

    強將一股股精水噴灑在艾麗的體內，艾麗聽到對方說的話，他要自己給他生寶寶。艾麗臉很紅，他想起當年他和喬在一起三年也沒有懷孕，不知道他能不能生，也許他的孕囊并不健康吧，不然三年的時候，被喬那樣了那麼多次，也沒有懷上，不知道喬會不會失望呢？

    艾麗住在了強的家，他的父母早已經過世，普通的人魚壽命也就三百多歲，而他父母二百多歲才生了他，他失蹤的那三年，父母傷心過度，身體很不好，不到三百歲便死去了。

    艾麗現在孤身一人，神國里的人魚不是沒有追求他的，雖然他長得不是很美，可以說有些平凡，但是巴掌大的小臉還是很清秀的，只是并不顯眼，但是他的尾巴很美，所以還是有很多人魚或者其他種族甚至是神族追求。

    但是艾麗都拒絕了，有的人魚說他太高傲，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被那對鮫人父子占據了。

    強一直沒有表明身份，艾麗一直把他當做了喬。強和喬長得很像，不像德那樣和強只是有三分像，德長得很像他的母親，他的母親是只母鮫人，很漂亮。

    強很多次都想告訴艾麗，他不是喬，但是每次看著艾麗那雙眼睛，他就說不出口。他很煩躁，經常跑去深淵找免費沙包，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傷害艾麗。

    艾麗是不是愛父親？這是強很想問的問題，可是現在陪在艾麗身邊的人不是喬而是自己。喬已經死了，死了很多年，死在了去給艾麗捕獵的路上，也許父親是愛艾麗的，但是現在守候在艾麗身邊的鮫人是自己。

    這幾日強總是壓著艾麗交配，強度大得艾麗有些吃不消。但是因為感情不同，心境不同，此時的艾麗心情很好，他認為那是喬對他的愛，分離了幾十年，喬很想他，所以才會如此纏著他。

    直到艾麗身體出現異樣，并且小腹開始流血，強才停止了交配。艾麗懷孕了。

    女巫幫艾麗看過了，艾麗確實懷孕了。強很高興，他有過很多孩子，但是這個不同，是艾麗給他生的。

    艾麗也很高興，那三年的時間他都沒有給喬生過孩子，這次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懷上了。他想也許是自己長大了，那個時候他剛成年，才十八歲，他還很稚嫩，所以他的孕囊估計沒有長好，才不能給喬生寶寶。

    艾麗每天都很開心，笑瞇瞇的摸著肚皮。很多人魚也來看望他，即使他們很害怕深淵，很害怕強，但是艾麗都不怕，他們也不好太慫了。

    特里同也來看過艾麗，當時強有些緊張，他怕特里同突然喊他的名字，但是又希望他喊自己，通過特里同的嘴告訴艾麗，他到底是誰。

    其他人魚并不知道強的名字，只知道他和奧紮爾的伴侶是父子，所以他們都以為強叫做喬，也跟著這麼喊他。

    誤會似乎越來越大了。

    特里同根本沒記住強叫什麼，他對於不相干的人的名字沒什麼興趣，即便是他的情人有時候都會叫錯了，何況是長得不太入眼的親家，所以他也以為強叫做喬。何況強和喬的音有些貼近，他也沒有懷疑。

    於是，強沒有機會將他的秘密告訴艾麗，直到他肚子很大快要生了，德和奧紮爾回了神國為止。

    德和奧紮爾回來便聽說了強和艾麗的事情，奧紮爾想的是強終於找到了他的愛人，沒想到是那個平凡的艾麗，不過那人很開朗，特里同和艾麗的關系不錯，奧紮爾也很喜歡艾麗，艾麗很喜歡孩子，小時候很照顧他。

    以前艾麗拒絕過很多人，沒想到艾麗是因為愛上了鮫人才不戀愛的。似乎一切都得到了答案。

    「那個喬不聲不響的還挺厲害，把咱們神國最不容易搞的艾麗都搞到了。」特里同開玩笑的說著。

    「喬？父親，他叫強，您記錯了。」奧紮爾不以為意的解釋。

    「不對，艾麗叫他喬。」

    「也許是愛稱？」

    父子倆兒并沒有太多的關注強的名字。第二天奧紮爾便和德去看望他的公公婆婆。奧紮爾抱著兒子美德斯，一進門便看到了大肚子的艾麗。

    艾麗一眼便看到了德，激動的兩眼含淚。

    強，是你嗎？

    只這一聲，大家都愣住了，包括跟著一同過來的特里同。很明顯，艾麗喊的是德，可是名字卻是強。

    奧紮爾頓時感覺事有蹊蹺，他詫異的看著一臉嚴肅的強。德可沒有那麼多想法，他皺著眉頭看著眼含淚水的金色人魚。

    我是德，強是我父親，就在您的旁邊。

    艾麗震驚的看著他，轉頭睜大了雙眼看著那個讓他懷孕的鮫人。

    你是強？

    嗯

    艾麗似乎是傻了，完全沒有反應，他腦子里很混亂。他能確定自己很喜歡面前的鮫人，幾十年前的喬其實已經變成了一種執念，很多東西其實都是因為時間的淬煉而變得深邃，對於喬的感情也是，他以為再也見不到了，再一次見到的時候，感情變得很澎湃。

    而現在艾麗很茫然，他愛眼前的人，可是他卻想讓他是喬，而不是強。

    不會的，不會的，你騙我，你是喬！艾麗瘋狂的大喊著。

    喬呢，喬呢！

    他死了，我的父親死了！

    艾麗猛地抬頭。死了嗎？原來真的死了。

    他清晰得記得那天喬去干什麼了。他那天心情不好，發脾氣，丟掉了喬為他準備的食物，他說不喜歡吃這些，他要吃一種銀魚的rou，那種魚很稀有，幾乎沒有骨頭，rou質松軟，但是卻很不好捕捉，因為他們有毒，并且這種銀魚的周圍必定會有一種很兇猛的群居大型食rou魚類生活，它們是一種寄生的關系。

    艾麗其實是想為難喬，因為那幾天喬總是和他干那事，他很疼。而且他很想家，很想念父母，他想回家，可是喬不放他走。

    所以，艾麗當時惡毒的想著，如果他去捉銀魚被那些魚咬死就好了，因為那種魚是群居，族群很龐大，一沖上來就是成群結隊，戰斗力很強。

    當時喬只是沉默了片刻，便摸摸他的頭，轉身離去了，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艾麗哭得很傷心，撕心裂肺的哭著，他把喬害死了，是他害死的，可是他現在為別的鮫人生孩子，他很難受，很難受。

    艾麗

    強想要抱艾麗，卻被他躲開了。艾麗看著他的眼神很冷，強似乎看到了恨。為什麼要恨他，父親不是他殺的，他也不想騙艾麗，他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喬，是艾麗認錯了，他只是不想打破艾麗的夢，更不想打破自己的夢。

    奧紮爾他們似乎明白了，強冒充了他的父親喬，騙了艾麗，并且讓他懷上了孩子。奧紮爾為難的看了看特里同，最後三人沉默地轉身離開了，將空間留給了艾麗和強。

    你走

    艾麗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甚至不能去看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內心的痛讓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他明明很愛眼前的人，可是他也愛記憶中的喬。

    啊……

    艾麗的肚子開始抽動，寶寶似乎很不高興，艾麗疼得喊了出來，強緊張的抱著對方。

    艾麗，你怎麼了？

    你走開！

    艾麗，你別這樣，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你走，你走！

    艾麗死都不肯看一眼強，捂著肚子喊叫，剛走不遠的奧紮爾他們便趕了回來，特里同則去找女巫。

    女巫還沒有來，艾麗卻開始生了，xue口張開孩子迫不及待的往外闖，他疼得差點暈厥。

    女巫趕到的時候，將一屋子人趕了出去，其實人魚生寶寶并不是很危險，大多數時候他們自己就能搞定，就像特里同和奧紮爾，但是艾麗卻不同。

    艾麗的孕囊確實沒有長好，所以和喬在一起三年也沒有懷上，後來他一直抑郁，對於身體也很不好，這次不知道是不是強的能力太過霸道，艾麗終於懷孕了，但是不健康的孕囊讓他的生育變得很危險。

    而此刻，艾麗難產了。

    這個孩子一天一夜才生出來。意外的是，這不是一只小鮫人，而是一只沒有任何鮫人特徵的小人魚，漂亮的小人魚。

    艾麗昏迷了幾天幾夜才蘇醒，蘇醒之後再也沒有說過話。

    強一直在照顧他，艾麗很抗拒。因為這樣的強既霸道又溫柔，讓他無法拒絕，他總是想要偷偷地看著強，分不清那是對喬的愛還是對強的愛，兩種感情的交織，讓艾麗很痛苦。

    被一次次拒絕和排斥，本就不懂得感情的強很暴躁，但是對艾麗還是很溫柔。只是深淵里的海怪和一些波塞頓特意放養在深淵的魚類，幾乎都被強打死了。波塞頓顧及著失戀鮫人的心情，沒有索賠，但是他表示很rou疼。

    強還記得那一次父親之所以出去是為了給艾麗尋找一種魚，聽說那是艾麗家鄉的特產，當然大海里也有。所以，強特意去打聽了下，神國里也有一種銀魚，和他所認知的那種魚相同，雖然很危險，但是卻很美味。

    艾麗其實只吃過一次那種魚，便無法忘記那個味道，所以當初他才會向喬提出想要吃那種魚，因為他記憶中最美味的東西就是它。他聽父母說過，大海里也有那種生物，而且獵捕的時候相當危險。

    神國里這種魚是有販賣的，雖然很貴、很稀少，但是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去獵捕，但是在大海里，想要吃飯，就要用生命去換取食物。

    在神國里，沒有人魚會跑去深淵獵捕銀魚，他們之所以能夠吃到，完全是神族的功勞，因為那種魚是波塞頓放養在那里的，他自然可以毫不費力的取回來，然後會分一些販賣給人魚，因為比較稀少，為了不讓人魚們養成不勞而獲的習慣，波塞頓給了他們生存的環境，不想再免費提供食物，雖然他并不在意。

    為了討艾麗歡心，并且以強簡單的思維，他認為父親是因為給艾麗去捉銀魚才會讓艾麗那麼喜歡他的，即使是死了，他也愿意，那樣艾麗也會為他哭。

    強離開後，艾麗才發現人不見了。他松了口氣，隨後便是郁結。他痛恨自己的反復無常，鮫人走了，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想讓他走。

    是自己趕他走的，可是他怎麼能反悔了呢？沒有了強有力的臂彎，晚上沒有強抱著他入睡，艾麗覺得很寂寞。可是這幾十年他就是這樣度過的。都說從奢入簡難，幸福亦是如此。

    艾麗以為強是因為受不了他的苛責而離開，過了幾日之後，他從別的人魚口中知曉，強去了深淵最深的地方，去捕捉好吃的銀魚。

    艾麗只覺得腦中轟得一下便徹底崩潰了。又是銀魚，喬就是因為那魚死的，強也要死了嗎？

    他不能再失去強了，他只有強了。

    艾麗爬起來，虛弱的身體支撐不了多久便摔倒，尾巴沒有力氣搖擺，他根本游不動。他的兒子躺在小床上，小尾巴不停的搖擺。艾麗這才注意到被忽略的兒子，因為他的傷感，兒子根本沒有被他照顧過，甚至都沒有吃過他的奶。

    艾麗起身抱過兒子，再一次哭了起來。

    寶寶，爸爸去了很危險的地方，他丟下我們不管了。

    奧紮爾進門的時候便看到抱著兒子哭的艾麗。人魚在神國的生活都很安逸，奧紮爾從來沒有看到哭泣得如此傷心的人魚。他想，艾麗應該是愛強的。

    「奧紮爾，強他去哪里了？」

    奧紮爾有些懊惱，當初強非常固執的要去深淵尋找銀魚，和強能交流的人除了德就是他，德自然不會阻攔，他甚至為父親而自豪，讓奧紮爾氣得無話可說。

    而那種魚奧紮爾自然知道，神國是有售賣的，至於它的貨源，那就要問爺爺波塞頓了。它們生活在深淵最深的地方，那里很深，也很危險。奧紮爾曾經探險去過那里，他命好那趟旅行有驚無險。那里有非常兇猛的海怪，還有各種稀奇古怪的生物隱藏在深處。那種危險是你看不到的，也許在你沒有發覺的時候，就已經死去了。

    奧紮爾只去過一次，就差點被一種有毒的魚類毒死，回來後被特里同罵得狗血淋頭。他還記得特里同的話，他說不要以為你是波塞頓的孫子就有多了不起，那是波塞頓建立的深淵，那里有多危險沒人知道。

    強的武力值很高，他很厲害。但是奧紮爾還是很擔心，不過為了讓艾麗不擔心，他們打算隱瞞這件事，本來就只有他和德知道，而他和特里同商量的時候，正好被特里同的情人瑞貝卡聽到，於是一夜之間便成了全神國皆知的秘密。

    沒有不透風的墻，即使特里同嚴令不許談論鮫人的去向，但是大嘴巴瑞貝卡還是在無意之中將這件事情透給了艾麗。

    奧紮爾心有些亂，他不太會處理這種事情，猶豫了半天，在艾麗的注視下，還是說出了他的去向。

    艾麗在奧紮爾這里得到了答案，和瑞貝卡說的一樣。當時瑞貝卡十分羨慕的告訴他，他家鮫人為他去獵捕銀魚，他說很羨慕，纏著艾麗說了一下午，最後臨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來，貌似這事不能和艾麗說，於是他緊張的起身就跑了。

    艾麗還在哭，怎麼勸都不行。他不停的求著奧紮爾，求他將強找回來。

    最終，奧紮爾決定和德去尋找強。他無法拒絕可憐的艾麗，這只人魚最後一絲活下去的動力都在強的身上，如果他回不來了，艾麗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下去。

    沒有真正得到，只是朦朦朧朧的愛情，一輩子靠著想念也可以活下去。但是當他們再次相遇，那份朦朧變得清晰可見，艾麗解開了愛情的迷霧，他享受到了幾十年來一直渴望的東西，再次失去的痛，不是艾麗可以承受的。

    也許為了孩子，他會活下去，但是奧紮爾覺得他會很痛苦。

    德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他有些高興又能和奧紮爾一起去探險了，他似乎迷上了這項運動，當然前提是和奧紮爾一起。

    當奧紮爾和德找到強的時候，他傷得很重。德是循著血腥味找到的他，他遍體鱗傷，大大小小的傷口布滿了身體，有的傷口很重，深可見骨。

    強的一只手臂看上去似乎是折了，垂在身邊，彎曲的角度有些扭曲。他背後的魚鰭幾乎被撕扯掉了，右臉有一道深深的傷口。

    這里很危險，血腥味會引來其他大型魚類。奧紮爾緊張的推了推德，讓他迅速抱起強，趕快離開。

    途中他們遇到了一些麻煩，一群鯊魚將他們團團圍住，奧紮爾還算鎮靜，遇到鯊魚群已經是很值得慶幸的事情了，起碼德對於獵殺鯊魚比較在行。

    但德再厲害也抵不過源源不斷的鯊魚群體，它們今天似乎很固執，并且團隊數量很多，就好似海中的鯊魚都集中在這里了，奧紮爾他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煩。

    不過救兵還是在他們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趕來了，特里同帶著神族過來救援。奧紮爾和德來這里是沒有告訴特里同的，怕他不同意，所以偷偷過來，沒想到艾麗擔心他們，最終去找特里同，才有了這次救援。

    又一次有驚無險，只有傷沒有亡。奧紮爾將強帶了回來。

    看到重傷的強，艾麗又哭了。強的一只手緊緊的握著，被女巫掰開之後，發現他的手中捏著一只小小的銀魚。

    銀魚本身就很小，幾乎是沒有魚刺，rou質鮮美細嫩，它生存的環境很嚴苛，并且它的鄰居不好惹，而它本身并沒有什麼攻擊力。

    強就算是昏迷也捉著一只小小的銀魚不撒手，他知道一只小魚并不能讓艾麗吃飽，但是艾麗看到小銀魚應該會原諒他，強的想法很簡單，他騙了艾麗，他想讓艾麗原諒他。

    「傷得很重，流血過多，魚鰭估計長不上了，差不多都被撕下來了，右手骨折，問題不大，能長好。」女巫和烏拉婆婆給強看了，將他從頭包裹到腳，用海帶包成了粽子，強的傷口太多了。

    艾麗坐在床邊呆呆的望著強，他差點就失去了鮫人。都說鮫人無情無義，什麼都不懂，可是他認識的兩只鮫人都對他很好，甚至為他付出了生命。

    艾麗知道自己太過固執，并且鉆進了牛角尖，當時他無法接受強不是喬，其實是在逃避，逃避自己害死喬的事實。在這幾十年里，他最後悔的兩件事，一就是讓喬去為他捉魚，二就是丟下小小的強。

    艾麗希望兩個人都活著，可是最後卻發現，喬死了。他一時間無法接受。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我也許不能忘記他，也許一輩子都不知道我到底愛誰多一些，但是我不想失去了。

    我們有寶寶，我們都還活著，人類有句話叫做，人活著就要往前看。

    所以，強，快些好起來，不然我就嫁給別的人魚。

    沒有人回答艾麗的問話，因為強還在昏迷。

    一個月後，身體強悍的強終於可以下地了。奧紮爾詢問過很多次，在那里強到底遇到了什麼，可是強似乎并不想提。

    艾麗對強很溫柔，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強沒有問過艾麗，還會不會想念喬，對他來說雖然愛上了艾麗，但是卻不太明白這些情情愛愛的，他有時看著艾麗發呆，似乎在想著什麼，他覺得心口酸澀，但是他不知道那是種什麼感覺。

    揮去那些他不理解的情緒，強覺得他擁有了艾麗，最終陪著艾麗活下去，讓艾麗生寶寶的鮫人是自己。至於父親，就讓他活在艾麗的心中吧。

    【卷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