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上集:鬼船外的愛情故事
宴會廳的‘鬼’果然像八道說的那樣,按照他們固有的劇本在演繹,而八道和橫行似乎就是兩個看客,如此巨大的章魚在他們眼前也視而不見。 橫行見他們沒有像想象的鬼那樣出來嚇唬或者追自己,才安了一顆心:“小八,他們要演到什么時候?我有點害怕,我們可以走嗎?”橫行有些后悔進來了。 “得等他們演完,你就當重新看了一遍泰坦尼克號。” 橫行:不看行不行? 宴會還在進行,十分熱鬧,但是橫行已經沒有觀看的心情了,兩人慢慢的退了出來,原本衰敗的船艙一派奢華,燈光璀璨。這才是原本船的本貌。 轟隆隆!船體劇烈的搖動,橫行嚇得鉆進八道的懷中,彷徨的問道:“怎么了?” “撞船了。”八道淡定的說。 “那不是假的么?”橫行這回真哭了。 “我們陷入了那些冤魂的記憶中,會跟著他們一起面臨死亡。”八道將橫行緊緊的裹了起來,猛得往外沖。他有些后悔帶橫行進來這里探險了,這只船上的死人太多了,幾千個亡魂的力量連他也不敢亂來,弄不好就永遠困在幻想里。 “沉船也不是啥大事,我們會游泳啊。” 八道冷靜下來,覺得橫行說的沒錯,沉就沉唄,他們又不是誤入這里的人類,還怕被水淹么?于是八道淡定的摟著橫行,在劇烈的搖晃中尋找出去的路。 船上的人類不停的逃竄,橫行感受到了他們的恐慌,有的人逃命還要帶著身外之物,橫行搖搖頭為他們著急,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命都沒了要那些死物有何用呢? “哼哼,他們已經死了。”八道安慰著橫行,怕他看得太投入。 “嗯。”橫行抽抽鼻子小聲的應了句,只是他的眼圈已然紅紅的,看得八道很心疼。 整艘船上大概兩千余人,死前的恐懼慢慢凝聚在一起,橫行漸漸承受不住,心里很壓抑,耳邊全是人類的哭泣和哀嚎,一場人間地獄,被橫行從頭看到尾,脆弱的小心肝開始發顫。 橫行似乎太入戲了,抓著八道的觸手微微的發抖,呼吸有些困難,和那些被水淹沒的人類很像。 “哼哼,醒醒,不要亂想,你是螃蟹,你不怕水的,不要怕!這是別人的記憶,你不要理會。”八道有些焦急,橫行的神力太弱了,區區幻影就讓他神志不清了。觸手圈住橫行不停的抖動,八道想要將人搖醒。 “別搖了!中午吃的東西都要吐出來了。”橫行捂著嘴艱難的說著,八道這家伙搖得他好難受。 兩個多小時以后,沉船事件漸漸接近尾聲,大船已經快要全部沉沒,人們都在爭搶著爬上救生艇。 橫行一直躲在八道的懷中不敢出來,那些人類死前痛苦的掙扎和一個個生離死別的場面讓他有些走火入魔,他強迫自己冷靜。 單純的橫行從來沒有經歷過傷痛,一直在橫刀的保護下無憂無慮的生活,這一次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是痛苦,人類的感情太復雜,橫行覺得他有些懂,又似乎根本沒懂。但多多少少還是開竅了,他歪著頭看著八道,眼睛一閃閃的很亮。 接下來橫行徹底幻滅了,感覺不會再愛了。這場災難和電影里演繹的有些差別,他沒有找到杰克和羅絲,也沒看到最后那感人的一幕。 “小八,他們為什么擠來擠去,那個男的為什么把他老婆丟下了,自己去搶救生艇?這不對啊,跟電影里演的不一樣。”橫行心里悶悶的很不舒服,愛情在死亡面前似乎變得不堪一擊,電影里的一幕他沒有看到。 不過橫行一直在對自己說,這不是全部,只不過他沒有找到杰克和羅絲而已。 那部電影還是橫行的老媽,一百多年前的珍藏呢!當時橫行看了一遍又一遍,感動的不得了,兩人最后的生離死別,那凝視著對方的眼神,讓橫行很是羨慕。 “哼哼,別不開心了。找不到杰克和羅絲,我們兩個演一遍就好啦。”八道看不得橫行那哀怨的小模樣,挖空了心思討好對方。 “小八,你好聰明!”橫行高興了,兩只眼睛亮晶晶的,興奮的揮舞著小手,“小八,我們怎么演?我演羅絲,你演杰克!”(你丫就是一受命。) “好。”八道的回答充滿了笑意。 兩人這會已經來到了夾板上,八道用觸手拆了一塊船板,(船長:毀壞公物!)將橫行放在上面,觸手頂著板子將他推高,然后扮演杰克的角色,身子在船板之下,只露出一雙眼睛深情的看著橫行。 雖然是演戲,但是橫行莫名其妙的就臉紅了,丑丑的大章魚一直凝視著他,他想起電影里的場面,橫行皺皺鼻子眼睛紅紅的。 “你一定會脫險的,你要活下去,生很多孩子,看著他們長大,你會安享晚年,安息在溫暖的床上,而不是今晚在這里,不是像這樣死去。” “贏得船票……是我一生最幸福的事,讓我可以認識你,認識你真榮幸,萬分榮幸,你一定要答應我,答應我活下去,答應我,你不會放棄……無論發生什么事,無論環境怎樣,羅絲,答應我,千萬別忘了。” “我永不食言,永不食言,杰克……后面那句是啥?”橫行撓撓頭,覺得十分可惜,為啥他就忘詞了呢,那些電影的對白,他就記住了這么一句,明明氣氛好得不得了。還是小八厲害,記住那么多句。 “后面那句是我愛你。”八道淡定的說道。 “不對!后面你該沉底了!” “……” “小八,你對我真好。”橫行趴在木板上,只露出兩只眼睛,盯著八道看,看著他慢慢的往下沉,心中說不出的滋味,有恐懼、有感動,甜甜的酸酸的還有些苦澀,他伸出手拉住八道的一根觸手,“小八,如果真有這么一天,你還會把木板讓給我么?” “會。” “小八,你真好。” “我是章魚,我不需要木板。” “你去死啦!”橫行氣的伸手將八道推入了‘大海深處’。 故事結束了,此文完結了,那是不可能的。鬼船一切恢復如初,沉埋大海的船只還是那樣孤寂,橫行沒有了來時的興奮,拉著八道往外走,這次他們很順利的離開大船。 “歡迎再來!”大船內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 “堂兄!”美德斯突然冒了出來,嚇了兩人一跳。 剛剛還沉溺在沉船事件的橫行還沒有緩過勁來,便看到一只人魚,童話故事里的人魚。詫異的看著眼前漂亮的不像人的大魚,這魚尾巴好漂亮,鱗片一閃一閃的好耀眼,對方臉上竟然還長著魚鰓,一開一合的呼吸著,手指并不纖細,好像是蹼一樣,手指間的縫隙被連在一起,而指甲也超級長,看著就很恐怖,這要是被撓到一準破相。 橫行激動的指著對方長大嘴巴:“人魚!小八,給我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八道:“……”難道小家伙是想吃堂弟?我是捉來給他吃呢,還是捉來給他吃呢? 美德斯:“……”我沒跑!堂哥你不能這樣! 八道給橫行介紹了堂弟美德斯。橫行眨巴著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剛剛鄉巴佬一樣的舉動似乎有些丟人,他只是很好奇而已,怕美德斯跑了,想讓八道將他抓住給他好好研究下。 “你好,我是橫行。”橫行臉紅紅的和對方打招呼,眼睛里全是對人魚的好奇。 “我是美德斯。”美德斯往后縮了縮,忍不住抖了一下,這只小螃蟹的眼神好可怕。 “美德斯你怎么跑來了?”八道看著美德斯有些詫異,小人魚堂弟是住在神國的,他很少跑出來,怎么會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我是來找你的,我擔心你的傷……”美德斯害羞的看著八道,俊俏的小臉紅撲撲的,小眼神飄啊飄的,語氣有些急切的說著,話還沒說完便被八道打斷了。 “不用擔心,美德斯,我沒事。”八道有些緊張的阻止了堂弟的話,生怕被橫行聽到。 “受傷?你哪里受傷了?”橫行拍拍八道的大腦袋。 “沒事,上次去太爺爺那里吃魚被魚刺卡著了。”八道睜眼說瞎話,美德斯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對方,他偉大的堂兄怎么能說謊呢! 美德斯還是接受了八道的威脅,最終也沒敢將他斷手的事情說出來,他郁悶極了,仔細打量坐在堂兄頭頂的男孩,這個男孩還挺漂亮的,很是嬌小,看起來比自己還要綿軟。美德斯心里不平衡了,這人搶走了他的英俊無比的堂兄。 “堂兄,你們剛剛為什么去那幽靈船?”美德斯轉移了話題,指指他們身后的大船,貌似剛剛他們是從那里出來的,他有些不解的問道,“那里不好玩的,你們怎么跑去那里了?” “小魚,你知道這船怎么回事?”橫行一聽對方的話便來了興致,伸手拉住美德斯的爪子(!),眼里充滿了八卦。 美德斯皺著眉頭想要把手抽出來,奈何八卦之神給了橫行力量,美德斯愣是沒抽出來,最后咬著后槽牙忍耐了。 “這是叔公克拉肯托斯從洋面那里移過來的,聽說這是人類一艘很有名的船,因為上面的亡靈很多,所以這船很厲害,叔公是用它來守衛他的小神國,這事我還是聽太爺爺說的呢!” 美德斯昂著頭得意洋洋的給橫行解釋,看看他是多么的博學多才!這事連堂兄都不清楚呢,看著八道也投來了好奇的目光,美德斯高興極了。 橫行看著兩人的互動,頓時沒有了興奮之感,心頭有些不自在。小人魚那是什么眼神?怎么老是瞄著八道呢!還有沒事臉紅個屁啊!動不動就拋媚眼,你眼抽筋了么!滾開了,臭金魚!小八是我的! 橫行對小人魚美德斯的好感瞬間化為零,片刻間由原本的好奇加驚艷,變成了十分不順眼!恨不能將他美麗的鱗片都給掀了!讓他沒事發sao搖尾巴! 美德斯:“……”堂兄,救命啊! 浪漫的兩人游,最終變成了三人行,美德斯算是賴上了兩人,死活要跟他們一起去岸邊,理由則是他沒有在近海游玩過,這次有堂兄在可以保護他! 八道倒不是很介意,美德斯不能變幻雙腿,他是無法上岸的,到了岸邊自然會分開的。可是橫行卻不開心了,被八道寵壞了的小人,占有欲十足,此時十分嫉妒恨,小人魚又漂亮、又可愛,擁有一條美麗的大尾巴。 反觀他的獸形,橫行有那么一咪咪的自卑,就算不比獸形,橫行也覺得美德斯比他漂亮,這種對比毫無道理,卻偏偏成了橫行的心魔,他撓頭揪發,就是想不通,干嘛要嫉妒美德斯。 八道被美德斯纏住了,堂兄長、堂兄短的不停的糾纏。連好吃的小魚都要分給對方,而且那只該死的金魚,總是用那種愛慕的眼神看著八道,弄得橫行十分煩躁。每次八道和美德斯說話的時候,橫行都故意弄出聲響打擾兩人,要不就插在兩人中間,不許八道和美德斯說話。 美德斯和橫行的戰爭很是低調,低調到八道根本沒發現端倪,兩人總是在八道的背后互相瞪眼,橫行瞪著烏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美德斯,就怕斗輸了讓對方恥笑。美德斯也是同樣,湛藍色的美目瞪得酸痛,只要輕輕合上眼睛,眼淚一準留下來。 “你們在玩什么游戲?”八道轉頭就看到兩個人偶似的小人,努力的長大眼睛對視著,他好奇的游到兩人身邊。 “沒事!”橫行扭過頭眨巴下眼睛,眼淚頓時流了出來,然后融入大海。八道頓時一愣,呆呆的望著橫行,剛剛那一刻的橫行美極了。 “哼!”美德斯拉過八道,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一顆顆眼淚流了下來,“堂兄,我也會哭,你干嘛只看他!” 八道:這有什么可比的……不是我不明白,是你們太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