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母的遺物
最開始被囚禁的時候,李暮寧身上什么都沒有,他是被剝光了抱進漱玉宮的,符咒,武器,暗器,乾坤袋,什么都沒有。雖然他修為盡失,靈元已毀,還在地牢被關過一年,陸江仍不能放心,畢竟他曾經那樣強大過,他曾經是陸江的師父。 天長日久,李暮寧只在漱玉宮內活動,每天除了被陸江按著做,就是對著窗外發呆,一待就是一整天。 某一天,陸江大概是怕他長此以往下去,變得癡傻,大發善心,問李暮寧想要什么消遣,他本以為是等不到李暮寧的回應,畢竟李暮寧惡心他,跟他多說一句話都惡心,他打算自己去挑些玩意,可李暮寧開口說想要那把古琴,那是他父母留給他的東西。 李暮寧主動說想要的東西,陸江不得不防。 那把琴他知道,在他們還是師徒的時候,那把琴被擺在李暮寧房間最不起眼的角落,他從未見過李暮寧彈過,也從未見過他擦拭保養過,就那么安靜的,像是被遺忘了一般。 陸江沒有答應他,但是親自去雜亂無章的庫房找出了那把落滿塵灰的古琴,用盡各種方法試探,得出這只是一把普通的古琴,不是武器,更不是通靈的法器。 隨后,他的目光落在墻上,那里掛著李暮寧曾經名動天下的武器聞心,是一把通體瑩白的寶劍,一生只認一個主人,與李暮寧那樣的高嶺之花簡直是絕配。 如今,李暮寧已成凡人,再也無法召喚它,它也就只能被收在這雜物房里,與其他的破銅爛鐵歸為一類,失去了往日的光芒,變得黯淡無光。 最后,陸江還是把那把古琴給了李暮寧,李暮寧表情平淡,但說了句:“多謝。”接著隨意撥了兩下,音不成調,陸江就再也沒見過他動過古琴,也就相信了那是李暮寧父母留給他的遺物的說辭。 李暮寧盤坐在地,將古琴端與腿間,雙手手掌覆在琴弦上,閉上眼,片刻之后,傳來輕微的一聲“啪”。 李暮寧睜開眼,只見琴身已經斷成兩截,琴弦耷拉在一旁。 他兩手握住琴身兩端一拉,一個跟古琴一模一樣通體漆黑,只是小了一號的琴出現在李暮寧膝上,這才是真正的,李暮寧父母留給他的遺物。 隨著小古琴一起出現的,還有一粒散發著瑩白光,大小只如螢火蟲般的光點,它漂浮于空中,慢慢懸在李暮寧的頭頂。 李暮寧沉心靜氣,抬手撥動琴弦,每撥動一下,懸在頭頂的白色光點就更加閃亮,而同時心口也傳來錐心之痛,這是必經之路,他強忍著一聲不吭。手指越來越快的掃在琴弦上,心口也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感,教人喘不過氣。 屋里的琴音傳不出去,屋外的腳步聲傳了進來。 琴音戛然而止,李暮寧寬袖一揮,光點已經立在小古琴上方,他快速將大古琴合上,之前斷掉的琴弦與琴身,竟又合成完整的一把琴,連一絲斷口都找不到。 他將琴放好,頓了片刻,微微拉開一點領口,露出一截修長潔白的脖子,和脖子直至胸口的斑駁,那些被陸江含在嘴里也好,手指抓的也好,留下的曖昧和情欲的證據。 其實陸江留下的這個結界,里面的人出不去是真的,外面卻有一個人能進來,這個人就是陸江明媒正娶的夫人陳佛清。 她原本是修仙界落日山莊的大小姐,很得家主的疼愛,又是最小的唯一的女兒,雖然悟性一般,連武器都不是自己靠能力得來,而是花錢買,全家大小幫著她馴服。 家人對她沒有太大的期望,只希望她過得開心快樂,至于光耀門楣,全權交給了她的三個哥哥。這個驕傲的大小姐,在一次無聊的修仙會上對陸江一見鐘情,從此再難忘懷,大著膽子,拋棄顏面,對陸江表達了愛意,被陸江可謂毫不留情的拒絕了,為此,她在家鬧了好一陣子,家宅無寧,雞飛狗跳。 后來還是她爹向她保證,陸江總有一天是她的夫君,她才消停下來。 事實證明,落日山莊莊主說到做到,當年極樂巔遭難,陸江想一口吞下,第一個就想到了落日山莊,以迎娶陳佛清為交換條件,得了落日山莊的支持,最終將極樂巔拿下,將自己的師父和師弟關押地牢,而陳佛清,也如愿成了極樂巔的女主人。 當時為表誠意,陸江送出一塊天麟玉佩,只要佩戴上,不管陸江設下什么結界,都能來去自如,絲毫阻攔不了。有了這個玉佩,老莊主才不擔心自己女兒靈力低下,受陸江的蒙蔽,也就安了心。 陳佛清是第二年嫁到極樂巔的,也就是李暮寧被關在地牢一年后,被陸江睡的第一年,那時候陸江剛嘗到師父的味道,食髓知味,幾乎每天都要壓著他做到昏過去,第一次最嚴重,做完之后,李暮寧高燒不止,像是隨時要撒手人寰。陸江急得團團轉,把刀架在大夫的脖子上,治不好就陪葬。 大夫們知曉這位與其稱為仙君還不如叫魔鬼的男人的心狠手辣,不敢掉以輕心,最終還是將李暮寧救了回來,修養了十多天,人看著也精神了些。同時,陸江也忍了十多天,當天就又壓著他狠狠地cao。 那段時日,李暮寧是一邊被灌藥,一邊被cao著過來的。 而這些,陳佛清嫁過來之后才知曉,他的夫君,居然還養著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還是他的師父,那個在修仙會上光彩奪目,白衣飄飄,就像是神仙般的男人。 極樂巔的弟子都以為原尊主,也就是李暮寧,早在五年前那場大亂中身死,尸骨無存,是他們的大師兄肩負起了極樂巔,不然,極樂巔就要被毀于一旦,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的好師兄,好尊主,不僅關押著的李暮寧,還把李暮寧給睡了。 陳佛清在新婚之夜時,含羞帶怯的與夫君圓了房,將自己獻了出去,在夢中展望美好的婚后生活時,她的夫君,卻睡在別人的床上。 她半夜醒來,發現身邊沒人,不知怎么的,心里極其不安,帶著丫鬟就差把整個極樂巔翻過來,最后的最后,天將蒙蒙亮時,在遠離極樂巔的懸崖邊上,找到了陸江,他光著上身,皺著眉頭,看著羞憤交加的陳佛清。 她的質問還未問出口,就看到陸江身后慢慢出現的人影,那個,傳說已經死了的李暮寧,一臉倦容,衣衫不整,木然的看著她。 陸江回身看了下李暮寧,道:“怎么起來了,沒事,回去睡。”說完撫了下他的背,將人往里推了下,把門關上了。 陳佛清只覺自己要裂開了,眼前發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認知,他嘴巴張合了好幾次,硬是沒發出一點聲音。 陸江的眉頭皺成一團,眼神凌厲,“你發什么瘋!” 陳佛清指著陸江的,發著抖,“你,你們……” 陸江卻只是淡然地回了一句:“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受不了就滾回家去。” 她怎么可能就這樣回家,這么灰敗的,像條落水狗一般夾著尾巴跑回家,她不會回家,她好不容易才得到這個男人,不會就這么認輸。 陸江告訴她,只要不去招惹李暮寧,那她就是極樂巔的女主人,該她的東西一樣都不會少,該有的榮譽和地位,身為極樂巔女主人的榮譽和地位,不會少。 是啊,她什么都有,除了睡在別人身邊的夫君。 有一次她實在憋屈得受不了了,趁著陸江不在家,沖到漱玉宮去,當著面狠狠地謾罵羞辱了一番李暮寧,用她知道的,最惡毒的言語來辱罵。李暮寧雖然面上難看,但是一句都沒回,靜靜聽她罵完。 事后,她有些后怕,整天都惴惴不安,如果李暮寧向陸江告狀,那她就要被趕回家。可李暮寧最終沒有向陸江告狀,提都沒提,以至于陳佛清膽子越來越大,最后形成每次只要陸江外出,她就要上門謾罵李暮寧,罵得也越來越難聽。 這件事簡直成了她憋屈生活里的一個發泄口,如果不發泄,她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逼瘋了去。 陳佛清一進門,就看到端坐著的李暮寧,雙眼微合,像是閉目養神。下一秒,她就看到李暮寧脖子一直延伸到衣襟里的皮膚,上面縱橫交錯,盡是歡愛留下的印記,有新的也有顏色微沉的舊印記。 一個獨守空房,深閨寂寞的女人,看到這一幕,雙眼就差噴火了,連每次來的的開場白,冷笑都沒有了,直接指著李暮寧破口大罵:“下賤,下賤男娼,不要臉!不要臉!!!” 最終氣不過,只聽她念了句咒語,然后喊道:“破天,出!” 手上赫然握著一根長達兩米的鞭子,上面泛著瑩瑩的綠光。是那個全家人幫她一起馴服的武器。 陳佛清什么都想不了了,一鞭子抽向李暮寧。 李暮寧沒躲,生生受了這鞭,在他胸口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由上至下,似要將人破成兩半。 他雖然沒了靈力,但陳佛清靈力低下,出手并不快,李暮寧不靠靈力也能躲得過,但是他沒躲。只皺著眉頭看著陳佛清,低低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