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錢。”白鹿說，“我沒有錢。”

    我疑惑地問，“沒錢你背什么書……不是，沒錢和你背書有什么關系？”

    白鹿嘬了口地瓜干，側過臉去，背影顯得格外悲涼，“事情是這樣的。因為特殊的工作性質，我并不擁有人身自由，也沒有錢購買任何書籍。但是為了能夠珍藏您的作品，每一次我都會利用在南冥殿藏書樓的時間，盡可能地背誦，回屋以后在休息時間進行默寫，再將紙張裝訂成冊。”

    “所以在那天看到您第二部手稿的時候，我條件反射就進行了背誦。”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出于打炮之后的基本禮節，我從背后抱住白鹿，客氣地對他甜言蜜語，“老婆，你既然跟了我，無論今后你想看什么書，我都幫你購買正版。”

    白鹿側過臉來與我禮貌地親吻。

    “老公，我不想看什么小凰文。我只想留在您的身邊，日夜伺候您就好……”

    我沒有想到白鹿居然是我的私生粉，真是想想就覺得十分變態。當然出于打炮的基本禮節，我還是勉強與他虛與委蛇，抱著他躺回床上，又耳鬢廝磨了一會兒。

    “那么，話又說回來。”我撥弄著他情趣內衣上的蕾絲花邊，“為什么你們南冥殿藏書樓里會有色情讀物，就不怕影響未成年員工的身心健康嗎？”

    白鹿詫異地望著我，“眾所周知，南冥殿藏書樓有完善的分級制度啊。”

    “咦？”我沒想到基友家藏書樓的管理居然如此先進，“那如果有未成年員工假裝自己成年，混入藏書樓成人區域可怎么辦？”

    白鹿驚訝極了，“……怎么會有這樣的事情！”

    “老公，你可能對南冥殿有一些偏見。”白鹿認真地向我解釋，“事實上在我從前的單位，員工都采用零零七的工作制，我也是作為殿主的貼身暗衛，平日里跟隨著殿主，才有出入藏書樓的機會。一般員工是沒有這種殊榮的。”

    我一愣，“……既然一般的員工并沒有機會出入藏書樓，那你們還要分級制度干嘛？”

    白鹿詫異道：“當然是為了保護未成年員工的身心健康啊。”

    “啊，確實是這樣沒錯。”我點點頭。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很快又發現了另一個盲點，“既然你如此貧窮，身上的情趣內衣又是哪里來的……？”

    白鹿認真地向我解釋，“事情是這樣的。云少君聽聞我如愿做妾，特意為我準備了一些嫁妝。當然因為他也并沒有任何財產，只能贈予我一些舊物。主要是胸圍過小的廢舊情趣內衣，下頭只開了一個洞的情趣內褲，不再需要的男用貞cao鎖，直徑沒有超過成年男性手臂所以被淘汰了的角先生……”

    我簡直嚇壞了，“……他們口味這么重？！”

    白鹿驚奇道：“老公你怎么了，這些不都是正常成年男性之間會發生的事情嗎？眾所周知在里，這些小道具通常只是章節前奏……”

    我顧不得糾正他扭曲的三觀，只覺得大事不好，連忙打斷他，“云繡還和你說了什么沒有？”

    “啊，云少君他還特別叮囑我，像我們這樣的賤受一定要謹守受德，日常生活中要時刻注意跪舔渣攻，強化賤受的身份。當然如果渣攻良心發現，我們還要注意及時表現出逆反心理，比如逃跑，比如當著渣攻朋友的面侮辱他朋友的著作，使得渣攻沒有面子，這樣才能放下同情心，毫無壓力地繼續家暴我們。”

    “除此以外，云少君他還送了我一幅書寫精美的對聯，囑咐我貼在門口。”

    “——日夜跪舔，遲早BE。”

    我當真是嚇得不輕，也顧不上什么打炮禮儀了，當場就從床上跳了起來，懷里胡亂塞了些藥品，披上外套就向基友家中趕去。

    我磕的CP不能BE！

    我不同意他們離婚！

    當我趕到基友家的時候夜色仍深，遠遠就看見基友家那座山頭火光沖天。我著急去見基友，半途卻被攔了下來。

    “今夜主子有家事處置，不便外揚，恐怕無暇陪伴先生，先生還是請明日再來吧。”攔路的搖光是個頗為俊朗的青年，劍眉星目，瞧著筆直不彎，卻常年沉溺于與云繡互掐，實在令人費解。

    不過他站在這里，就說明我的猜測沒錯，來的也還不算太遲。

    “我找你家主子有要事相商，今日必須見他。”

    搖光當然沒那么好忽悠。他非但沒退，反而來到我近前，“先生是為了云繡來的吧。搖光其實一直想不明白，先生為何一定要幫著云繡？云繡他到底給了先生什么好處，使得先生對他如此心心念念……？”

    我懶得和他廢話，“起開，惡毒配角受！”

    搖光表情嚴肅，“先生叫我什么都好。我聽說先生的在出第二部，若是云繡當下死了，先生寫個BE加緊出版，正好蹭個熱度，銷量固然不會差的。”

    “云繡不能死，我的文不能BE！”我估計我臉色已經不好看了，“我倒數三下，配角受你若再不讓開，我就要使用暴力了。”

    “啊，我好像明白了。”搖光望著遠處山巔上的大殿，眼睛里有跳躍的火光。他忽然笑了，“那么不如這樣吧。今天先生若是愿意原路返回，搖光便陪先生共度良宵，先生意下如何？”

    我簡直懷疑他的精神狀態，“你瘋了吧你拉著我給主角攻戴綠帽！”

    搖光的臉上顯露出詫異的神色，“先生何必惱怒？這種事情，先生與云繡，應當已經輕車熟路了吧？不然的話，先生為什么把他寫作主角受呢？”

    我：？？？

    當然是因為他長得最美混得最慘啊你個二愣子！

    我懶得和他掰扯，“我要開始計時了！”

    搖光卻毫不在意地搖了搖頭，“清剿叛逆的事情，明明辦得很順利，可搖光今日這眼皮卻一直在跳。思來想去多半是因為先生，所以特地在此處等候您。”

    “三——”

    搖光又道：“我從上頭下來的時候，主子正命幽獄里的囚人們侍奉云繡呢。那些囚人們幾年也沒有沐浴，云繡那么愛干凈的一個人……真是可憐。先生心疼嗎？”

    “二——”

    “這世上最好的兩個男人心里都有他。一個寵愛著他，捧他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一個遠遠守護著他，得不到就寫他的同人。可是現在呢，他還不是像爛泥一樣趴在那里——”

    搖光的聲音戛然而止。

    唉，他夸我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我真的不想毒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