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囚禁的第一個夜晚過去了。按照之前的猜測,次日應該是周一,唐韞暉確實出去了一趟,不過他一會兒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手里還提著新鮮的rou和菜,看來是打算在家做飯。李昭明醒來后倚靠在床頭,觀察唐韞暉的舉動,他此刻不知從哪翻出來一個電磁爐,小心翼翼地擦掉灰塵后又找出一個鍋,開始燒水。那種淡然悠閑的模樣,無法讓人把他和強暴犯聯系在一起。 水燒開了。李昭明盯著沸騰的水鍋,聯想到食物的味道,舔了舔嘴唇,卻舔到古怪的咸味。他才想起來昨晚唐韞暉射在他臉上,頓時一陣強烈的惡心翻滾在喉頭。 “去洗臉刷牙。”唐韞暉說,“對了,你的牙刷沒了。不介意就用我的。” 李昭明默然去了洗手間,他當然不會用他的牙刷,但他想讓他試試自己的味道。他握著唐韞暉的牙刷,在臉上擦了擦,然后當作無事發生,將牙刷放回原位。 洗臉臺只有一管牙膏,一瓶潔面乳。潔面乳還剩下小半瓶,握在手里輕飄飄的,廉價的塑料感,遇水揉搓后的泡沫粗糙,香味也不怎么好聞,一看就是超市隨處可見的低檔貨。印象里,他記得唐韞暉的家境不錯,本想著這里是特意為了他布置的簡陋囚籠,似乎又不是這樣。他用食指接了一截牙膏,伸進口里清潔。薄荷的味道令人頭腦慢慢清晰,唐韞暉在第二次侵犯他之前曾說,拜他所賜,家人拋棄了他,難道是真的? 不可能有這種事情發生。他心想。 人類是主張投資回報的生物。他們在他身上耗費了大量心血和金錢,怎么可能因為性取向就隨隨便便棄之不顧。資源優渥的家庭多半由頭腦清醒的父母構成,性取向只是一個小小的敗筆,精心培養的孩子偶然誤入歧途,那么,重新將他拉回來不就好了。以前看新聞,國內有很多通過電擊等等外部刺激的方式治療性少數群體的機構,把小孩交給他們稍微電一電,變回正常人,繼續結婚生子,幸福的延續下半生。 若實在無法忍受,生完小孩之后再離婚也行,搞不好那個小孩還能因此得到比原本多一倍的零花錢。人生由細碎多樣的忍耐構成,只要能忍耐,生命也得以延續。想到這里,他不禁再次感嘆唐韞暉的愚蠢程度,竟然任由下半身的欲望驅使,在天臺偷吻他。如果他沒干出這種蠢事,他們或許還能做彼此最好的朋友。 不得不承認,當時他的確動了心。就像是推開窗,就能聞到外界清新的空氣,唐韞暉是一個窗口,令他站在房間狹小的一隅,伸直脖頸朝外探視,被美麗的風景所震撼,短暫忘卻身后散發異味的過去。 如果當時自己也能忍耐,一直緊閉雙眼,佯裝熟睡就好了。 “吃飯了。”男人在客廳喊道。 他仔仔細細把牙齒搓了幾遍,找了條浴巾環在腰上才走出去。狹窄的餐桌,唐韞暉坐在另一頭,正小口喝一碗面湯。他把鍋子擺在他面前,鍋里有菜有rou,還有幾條小魚。他皺著眉頭用筷子碰了碰,魚很小,而且是完整的一條,并沒有做基本的清理。 他瞥了一眼,唐韞暉的碗里沒有魚。除了魚,他們吃的幾乎是一樣的食物,所以他不擔心對方下毒。除非這魚是河豚…… “吃啊。”男人催促道。 他忽然想起來,唐韞暉不愛吃魚。以前家里燉了魚湯,他就偷偷用保溫杯帶來學校,最后魚湯都進了李昭明的肚子。他吃相難看,不是被燙到舌頭就是喉嚨卡魚刺,每次唐韞暉都戰戰兢兢地看著他,給他吃怕他傷了自己,不給又怕他營養不夠。 面湯散發出濃郁的魚腥味,魚rou很少,rou嘗起來有股古怪的土腥味。但是對他來說,冒著熱氣的食物誘惑力驚人,他一開始用筷子挑著吃,后來越吃越餓,連湯都喝了個底朝天。 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模樣,唐韞暉表情愉悅,手肘撐在桌上,專注地注視著他。 “好吃嗎?” “……嗯。” “魚呢?”他說,“我不會清理,就直接丟進去了。” “不吃內臟就行。” 除了內臟,魚身幾乎沒多少rou,看著唐韞暉玩味的眼神,他忍不住問道: “這是什么魚?” “放心吧,可以吃的。” “那你怎么不吃?” 唐韞暉低聲說,“你忘了嗎?我不喜歡吃魚。” “以前的事我哪記得。” 硬邦邦的回答,他也渾然不在意,拿了紙巾幫他擦拭嘴角的油漬。天氣很熱,汗水從發絲間滴落。 “清道夫。” 他的臉上還帶著懷舊的笑容。 “路過水族店時買的,這種魚專門吃水里的垃圾,其他魚生病了,它就會吸附在魚身上啃食它們的傷口……我想你應該很喜歡。” 聽了這個回答,李昭明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面前的鍋發呆。他幫他擦了臉,又去擦發梢的汗液,吸飽了汗水的紙巾變得軟綿綿的,他的笑容忽然凝固,把紙巾塞進他口里。 “……唔!” 被他觸碰的時候,牙關咬得很緊,因此紙巾被擋在牙齒外面,又掉落在地。 唐韞暉嘩地一聲站起來,高大的身影籠罩在他頭頂。 “怎么不吃呢……垃圾。” 無法確認他在說什么,罵自己是垃圾還是……面前的男人穿著黑色的T恤,這是重逢后第一次在室光下看到他完整的身材。站起來之后明顯比自己還要高大的身材,胸膛厚實,手臂粗壯有力,下巴隱約殘留胡渣的痕跡,眼睛底下缺乏睡眠的青印,瞳孔卻亮得驚人。他的眼神里著有某種真實的冷漠,那是屢次失望后反被點燃的瘋狂感。光是被那樣注視,他就感到全身都在灼燒。 不得不說,李昭明始終保留著一個頑強的想法——唐韞暉可能還愛著他。愛和欲望一樣雖然毫無意義,但只要善加利用,就能生產出其他有意義的事。他想起很久以前,他們一起從圖書館借書。某些外國書籍被打上名著的標簽,未刪減的色情內容才是少年人的真實目的。那時看的一本書,情節他已經記不清了,有句話卻突然浮現出來: 愛可以通過一條捷徑逆轉為恨,而恨呢,恨頑強得多,恨是無法想象出來的。 晃神之際,男人抓起他的胳膊,把他扔到床上。 “干、干什么?!” 在敵人面前展現恐懼是不利于生存的愚蠢做法,果然唐韞暉陰沉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動作利落的把他的浴巾扒了下來。 “這么小的玩意兒,沒必要遮啊。”他看著腿間瑟縮成團的軟物,嗤笑道。 勃起后尚只有五公分,不勃起的時候簡直和睪丸沒區別。恥毛倒是很茂盛,從肚臍眼延伸出一道毛痕。薄肌,沒有多余的脂肪,再瘦一點就會太瘦,剛剛好卡在完美的標尺上……美麗的身體。 他重新將他拷起來,與之前不同,這次將他的四肢分別拷在床柱上,整個人如同大字型分開。 這期間他仍未放棄掙扎,被扇了幾個耳光后才終于平靜,只有胸口還劇烈起伏著。唐韞暉從洗手間取了些東西,跨坐在床上,膝蓋壓在他腰側,俯身觀察他的rutou。 “你這里,真的不敏感?” 他握在手里的東西,令李昭明的心跳幾乎停止——一枚剃須刀。 “真奇怪,怎么會沒有感覺呢……” 他喃喃自語,捏著剃須刀里取出的刀片,輕劃過rutou周邊的皮膚,雞皮疙瘩迅速涌現。 “不要、求你不要!” 手銬由于掙扎,叮咚作響。恐懼像跌落在水里的墨漬,朝四肢百骸彌漫。動不了,大聲求饒之后,男人沒有反應,而是像研究著什么似的低頭思考。 “沒有感覺,說明切掉也不會痛吧。” 男人笑著說。 “我一直認為每個男人都思考過同一個的問題,rutou長來究竟有什么用?又不像女人用來哺乳,或者提供視覺上的性刺激。這些男人都沒有。聽說,我只是聽說,男人的rutou沒有脂肪起阻隔作用,一般而言會更敏感……” “等一下!……我、我有感覺!” 他胡亂搖著頭,眼淚迅速從臉頰滾落。 “有感覺……我有感覺……” “真的?” “太用力只會覺得痛,如果輕一點,就有一種酸麻的感覺……” 他很詳細也很認真地發表著自己的感想,“被舔的時候,感覺會很舒服……” “我沒有舔過你。”唐韞暉皺眉道。 他眼珠轉了轉,然后很堅定地回答:“有。” 唐韞暉快被他逗笑了,“你被女人舔過rutou?” “……” “說話啊。” 他捏住刀片,在rutou旁兩厘米的位置割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發狂般的叫聲。 方向稍微偏了一點,力度也沒有把握好,光潔的胸口出現一道慘白的劃痕,過了幾秒,劃痕中央滲出鮮紅的血珠,比預想的傷口更深……都是因為他亂動。 他疼得齜牙咧嘴,急遽喘息,從呼出的氣息里,唐韞暉聞到一股淡淡的魚腥味。 他用食指沾了血液,凝視著一會兒,伸出舌頭舔。比起使用過的創可貼,這是他第一次舔到新鮮血液的味道。 “回答我,你被女人舔過?” “是、是的!”他拼命點頭,“因為……因為我硬不起來,她說男人的rutou也會興奮,就幫我舔了。只有一次!只被舔了那一次……” “哈哈,我管你幾次。” “那你為什么……” “什么?” “你看起來很……”他小心翼翼地別開臉,聲音小得幾乎聽不清,“很……很生氣。” “我沒有。” 奇妙的沉默降臨在二人之間。 見他沒說話,李昭明不安的抖動鏈條,怯生生地問:“還在嗎?” “我在啊。”唐韞暉說。 “不……”李昭明的表情比哭還難看,“我問的是,那個rutou還在嗎?” “也在。” 他像回過神來似的,慢慢下床。李昭明死死盯著他,直到看見他拿著毛巾回來才稍微放心。 “傷口有點深,”他用毛巾擦拭凝固的血液,“等下幫你消毒。” 為什么不現在消毒?李昭明剛想問,就聽見唐韞暉驚訝的聲音。 “你勃起了。” 什么? 他拼命直起上身,由于害怕,視線故意撇開了rutou的部分。平坦的腹部一覽無遺,yinjing確實硬邦邦的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