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夫?小白臉
“啪”,耳光扇在臉上,聲音清脆。溫悅鐸白皙的臉頰上立刻腫起個手掌印,能感受到那人袖扣的冰涼。 “我再問一遍。”叢云皓俯身逼近,聲音壓得極低,緊咬的齒縫夾帶著憤懣的喘息,“白志宇那個人渣在哪?” “我,我真不知道。”溫悅鐸大口呼吸著,碎發混著汗水糊在額前,扣著地板才勉強支撐著自己。他已經被關兩天了,沒吃東西沒喝水,身子卻冷汗涔涔的。 穿著深色軍人制服的男人坐回沙發,旁邊屬下審時度勢,遞來杯半熱的普洱給主子敗火。 “呵,不知道?”叢云皓接過來抿了一口,冷峻的臉上漫過一絲嘲諷,一雙瑞鳳眼凌厲無比,“看來你的情夫并不看重你啊,跑都沒和你通氣?” 溫悅鐸衣衫凌亂,尤其領子附近全是血跡和褶皺,只是被扇了幾耳光就這樣了。他咳嗽兩聲,“我認識白志宇,僅限合作關系。您說的,我真......” 又是一耳光,扇到右臉。溫悅鐸霎時身形不穩,重心偏離在左邊,側撲在地。這一巴掌力度比之前都大,鼻孔的血細細密密濺落在地板上,連帶著的右嘴角都半紅半紫。 “放屁!合作關系,是rou體合作吧?”叢云皓微微俯身,半撐著膝蓋,看著眼前不知好歹的人,“你和白志宇廝混那么長時間?他的尾巴往那邊翹你能不清楚?”他越說氣越大,咬合肌緊繃,干脆把人提溜起來,“白志宇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這樣給他賣命?” 叢云皓的手勁不是一般人能比,卡在溫悅鐸的喉嚨上幾乎讓他窒息。溫悅鐸徒勞地掰著他的手,指尖如細蔥白,面對強大的力量無絲毫抵抗之力。 “咳咳,我,我不知......道。”他被掐的幾乎失去意識,只是徒勞地重復這幾個字。何況他真的無法知曉目前的狀況。 叢云皓卡著人脖子提到高處,手一松,溫悅鐸便如破敗脫線的木偶落在地上,發出鈍響。 硬質的軍靴踩到他脖子上,壓得溫悅鐸臉上變色,幾乎無法呼吸。 他聽到叢云皓的聲音,“再關一天。” 叢云皓出了門面色冷冽可怕,扯開領口的兩顆扣子,脖子上都是細汗。他對跟著的下屬道,“他明天還不松口,給我帶到刑訊室。” “是。”下屬唯唯諾諾的,從來沒見這位爺發這么大脾氣,這回可是點到死xue了。 叢云皓換上襯衫西褲,從九處走出去,他的眉目才稍顯平和,那股狠厲和殺伐之氣仿佛留在了里邊。 銀灣區軍屬腦科醫院,23層,ICU特護病房。 里邊躺著個和叢云皓眉眼相似的女人,是叢云祎。 叢云皓將舊花拿出來扔到門口的垃圾桶里,花瓶里的水倒掉重接,換上剛買的鮮花。 每三天換一次,他已經換了15次了。 叢云皓默然坐下,下午微弱的光打在俊逸又有些冷漠的臉上。他姐身上插著數根通往體腔內部的管子,確保身體機制正常運轉,氧氣罩蓋住了大半張臉。 營養液,氧氣,被動輸入,堪堪維持性命。 “白志宇。”叢云皓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個名字,后悔在這個人渣第一次出軌的時候沒把他打成篩子,反而給他姐留下無窮的禍患。 叢家父母都是帝都保密局的人,他們的父親屬于前線特戰部隊,母親在檔案部。 十年前變故突發,他爸在緬甸執行秘密任務,臥底失敗被捕,他媽堅持作為后備人員前去支援,結果兩人都一去無回。雖給子女留下了可繼承的功勛和光明的前路,卻讓他倆小小年紀沒了父母,只能相互依傍。 叢云皓走了父親的路進入特種兵營訓練,本身成績優異,還有父母功勛加持,回九處后級別連升,年紀輕輕就成了九處處長。叢云祎卻大學修讀了工商管理和金融數學,走了商路,剛畢業就結了婚,和丈夫創辦云白集團。 不曾想引狼入室,被出軌了一次還被謀財害命。 “姐,我只有你了。”叢云皓緩緩握住叢云祎的手腕,“你要醒,等我給你報復那個人渣。”。 心電圖發出冰冷的“滴,滴,滴”電子音,泛著平穩的波折,死水無瀾。 他遲早要宰了白志宇。 水,水...... 喉嚨如被火焰炙烤,泛出酸澀咸腥的鐵銹味,口干到連唾液都分泌不出,每當克制不住下咽的動作,喉嚨就是劇烈的疼。 斑駁的血跡干涸,粘在衣服上,溫悅鐸兩手分別吊在刑架的兩端,頭枕在其中一條胳膊上。 “嘩啦”,水潑在他臉上,嗆到鼻子里,讓他瞬間清醒。 叢云皓面無表情地站在他對面,觀察著刑架上人的眼睛像蝦米般瞇開條縫,把手里的水瓢扔到一邊。 “睡得挺香。” 溫悅鐸連呼吸都是干燥而痛苦的,如利刃劃到喉嚨上。 對面的人毫無憐憫之心,將手里的資料一沓沓扔到桌子上,真的像刑訊逼供時,用充足的證據作為壓死犯人的稻草。 有文字,有照片,有發票,還有病單...... 溫悅鐸看到病單的剎那視線緊縮,身上的疼痛幾乎忽略不計,低吼出聲,“你欺人太甚。” 叢云皓倒是沒為這句生氣,他該生的氣已經生夠了。他一字一句念出他搜集的資料,“26歲,小畫室老師,無父無母,父親身份不明,嘖八成是棄家了......”翻了一頁,繼續漫不經心道:“母親早逝,還拖著個年邁瞎眼得了尿毒癥的外婆。”他頓了頓,“怎么著?瞎眼外婆這幾天有飯吃嗎?” 溫悅鐸深深吸了口氣,“你......” “哦,還有更主要的。”叢云皓丟出里邊的幾張照片和票據,他可不是來討論一個無關的人家庭狀況的。他的目光變得狠厲,牢牢鎖定在溫悅鐸身上,“據調查,白志宇消失前一天,也就是我姐出事前夜,他見過的最后一個人就是你。”叢云皓喉結滾動繼續道,“他用公司的公卡給你刷了部分資金,這幾張照片是當時的監控錄像,顯示你那段時間經常去他們家。而最后一次,我姐不在。” “這些能說明什么?”溫悅鐸費力道,“我們畫室承接了云白公司的設計訂單。” “訂單?”叢云皓笑了笑,“你們一個小破畫室哪有嘴承接那么大的訂單?況且你的卡上顯示所有錢都入了你的賬戶,再沒有流出。” 溫悅鐸不說話了。 “能不能講講為什么?”叢云皓抓起個鉗子樣的東西把玩著,鉗子由硬鋼煉成,頂頭部分卻細而薄。 溫悅鐸細如蚊蠅的聲音飄出:“我接了私活,沒有和畫室說。” 叢云皓快被氣笑了,“你一個人就能侵吞二百萬的資金?”他姐公司是錢多還是眼光不好,非得找一個犄角旮旯的小畫室,再把錢砸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畫師頭上。 “我沒撒謊。”溫悅鐸咳嗽了兩聲,嗓音沙啞而疲憊。 “他們找你設計什么?” 溫悅鐸默然半晌,原本這些事情都是雇主要求保密的,“結婚五周年的畫冊。” “胡扯。”叢云皓瘋了般過來卡住他的下頜,他本就抱著撬不開他嘴的打算,卻沒想到這人瞎說都踩著他的雷點,“你說他倆定制了結婚紀念日禮物?” 白志宇那個人渣早就和他姐貌合神離,只不過礙于公司形象或者其他目的繼續生活在一起,他好多次都勸他姐離婚,叢云祎都沒同意。 結婚紀念日的禮物是場車禍還差不多。 “是真的。”溫悅鐸像吊在鉤子上的活魚竭力喘氣,“你,你姐知道的。” “呵,我姐,你他媽不知道我姐現在是植物人嗎?”叢云皓如同發怒的孤狼,眼睛血紅,“好我問你,公卡顯示最后一筆資金也打進了你的賬戶,但你的卡上卻沒有,這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溫悅鐸費力道,“就是這樣我才給你姐打電話詢問。” 叢云皓猛地拽住他的頭發往后扯,使細長的脖頸拉出條脆弱的弧度,“這是下一個問題。我姐出事的時候,上邊顯示著你的電話。” 一分一秒都不差。 他已經查過了,他姐出事前段時間,白志宇和這個小白臉出入甚密,整個公司的員工都能作證。 說是巧合也有點太過了。 最后肇事司機查出來是白志宇雇傭的,已經收監。依然缺很多線索,需要從這張小嘴慢慢撬出來。 叢云皓松開了他,拿出剛才把玩的鉗子,“知道這是什么嗎?” 溫悅鐸渙散的光線逐步集中到上邊,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叢云皓按住他一根手指,薄薄的鉗夾夾住了剛長出來的指甲,稍微用力往外掰了下。 “啊啊啊啊啊。”溫悅鐸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哭喊,指甲底部有血絲滲出。 叢云皓停手,他打了招呼,刑訊室的監控1分鐘之后恢復正常。這些刑具本身也是要進軍事博物館的,只不過臨時讓他拿出來當作了道具,教訓教訓不知好歹的家伙。 在極其短暫的時間內,溫悅鐸全身的膽汁仿若流盡,哀嚎的力氣也用光了,目光渙散,在鐐銬解開的剎那倒了下去。 外邊的人進來,叢云皓把鉗子扔到一邊,余光略過暈倒在地上的人,“換地方。” ———————— 虐文,先虐后甜。 天雷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