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天。

    在收銀臺上昏睡過去的那個白天。

    睡夢中，她感覺到有人架著她，把她放到了硬邦邦的臥榻之上，雙腿垂在床下。

    一雙手顫抖著著想要解開她的衣服，卻不想衣服把馬甲的拉鏈攪住了，那人有些不甘心，打算強行撕開，卻又怕留下破綻，索性把馬甲從頭上掀了出來。

    為她細細整理好發絲，輕手輕腳地爬到了她的身上，深深嗅聞著脖頸間的氣息，像是品嘗珍饈，慢慢地開始享受。

    聞夠了，他將她的臉扶向了自己，重重地印了上去，輾轉研磨間，順著縫隙滲入，再輕輕扯起。

    睡夢中的她發出了一絲難受的哼唧聲，對方哼笑了一聲，更是擠壓的嚴絲合縫。

    手腳也不閑著，手指熟練的解開一顆顆白色的紐扣，像是練習了許久一般...膝蓋尖向上頂著，不斷地磨蹭著。

    顧念感覺自己像做了一場夢，醒來時還是趴臥在收銀臺前，只感覺全身酸痛。

    她睡得有些迷糊，現在又是什么時候了？她的同事張多好像失蹤了？

    睡眼惺忪地醒了過來，眼睛卻不愿睜開，摸索著床頭柜上的手機，手機屏幕在昏暗的房間里亮起。

    “怎么這么多未接來電？”顧念掙扎著解鎖手機，摁下號碼，回撥了過去。

    “嘟嘟...”等待的時間十分漫長。

    “你好，這里是市公安分局刑警支隊，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平穩的女聲從聽筒里傳了出來。

    顧念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公安那邊是不是有了什么新進展。

    “你好，我是顧念，就是昨天便利店報張多失蹤的那個。”

    “哦，顧小姐，我們打了你一上午電話，沒有人接聽，”那邊頓了頓，像是在斟酌接下來怎么說，“這邊有些關于你的事情可能要跟你說一下，你方便來一下警局嗎？”

    顧念有些猶疑，跟自己有關？

    “好，我現在就過去。”

    掛斷電話，顧念在床上愣了一會兒，然后起身開始尋找顧淮的身影。

    都中午了，他應該餓了，早上給他買的早餐不知道吃了沒。

    客廳里沒有淮淮的身影，不過洗手間內傳出了淅瀝瀝的流水聲，還有布料揉搓的聲音，像是...

    “淮淮，你在做什么？”顧念看著顧淮手里攥著的粉色蕾絲內褲，默然無語。

    顧淮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顧念，“jiejie，我想給你分擔點事情，你看，我能洗衣服。”

    顧念看著他這幅求表揚的樣子，到嘴邊的責怪變成了鼓勵。

    “淮淮真棒，已經知道心疼jiejie了，不過以后還是jiejie來洗好不好呀？”

    摸了摸淮淮的小腦袋，低頭看到他手里攥著的粉色蕾絲內褲有些微微的不自在。

    這好像是那天帶有透明水漬的，黏糊糊的那條...

    撇開眼睛，只聽顧淮可憐兮兮地說道：“jiejie，是不是淮淮洗的不干凈啊？所以jiejie才...”

    “不是，”顧念立馬接上，她可不想打擊到淮淮幼小脆弱的責任心。

    顧念彎下腰，　在他腦袋上親了一口，淮淮期待的看著她。

    “jiejie謝謝淮淮的體諒，以后淮淮要一直幫襯著jiejie好不好？”

    “好！”顧淮緊緊地抱住了顧念的大腿，“淮淮會的。”

    由于剛才在洗衣服，顧淮手上全是肥皂泡沫，搞得顧念現在也濕漉漉的，褲子上沾染了許多印記。

    顧念看著剛換的衣褲，不想說話。

    “哎...”自家的娃自己寵著吧。

    已經耽擱了點功夫了，顧念蹲下身，跟顧淮說道：“淮淮，等下jiejie送你去來奶奶家，jiejie有點事情要出去一下，你要乖哦。”

    顧淮的小臉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但還是答應到，“好吧...那jiejie你要早點回來哦，淮淮等你回來一起吃晚飯，淮淮中午只吃了一包餅干，晚上想吃jiejie做的飯菜了。”

    顧念心疼的看著半大的弟弟，感覺自己還有好多做的不夠到位的地方，還是把把便利店的兼職辭了吧。

    “好，jiejie給你做好吃的。”

    在顧淮依依不舍的眼神中，顧念離開了社區，來到了三條街外的市公安分局，公交車直達，也就三個公交站的距離。

    她看了一眼警察局的門面，有些感慨，從來沒想過自己一天之內第二次來了這里。

    抬腳走了進去。

    這時，一個比較面熟的民警將自己帶到了審訊室。

    然后出去拿了一個文件夾進來。

    女民警坐下，沖顧念笑了笑：“顧小姐，這邊把你叫過來，其實是因為張多在網上購買的一些物品，可能跟你有些關系...你看了就知道了。”

    顧念挑眉，掃了一眼還沒打開的文件夾，“跟我有關？”

    在女民警肯定的眼神下，她翻開了黑色的文件夾，里面的東西讓她有些震驚，她抬頭看向女民警。

    “這種東西為什么會和我有關系？”

    女民警表情無奈，趕緊解釋：“顧小姐，是這樣的，我們懷疑張多在那天晚上想對你實施迷jian行為，休息室里的迷藥也間接證明了這點，而且...”

    女民警頓了頓，“雖然現場沒有發現這些物品，但后備箱里采集到的痕跡，證明那里有過一個筐子存在過的，我們有理由懷疑，張多想將這些東西用在你身上。”

    “而且，我們發現，事發前一天白天，也就是你們兩人上班期間，店內的監控有一個小時的空白期。據路人透露，那段時間店門口掛了歇業整頓的標識，店內卻沒有人。我們想知道，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顧念沉默下來。

    那天她的身體確實感覺很奇怪，張多也有很多異常的行為。

    但她看著女民警，表情沒有任何起伏。

    “你們是懷疑我殺了張多？”

    這時。

    門外走進來一個年輕的民警，看了顧念一眼，低頭附在女民警耳邊說了些什么。

    聽完后，女民警看向顧念，表情有些凝重。

    “張多死了...剛剛在下游找到了他的尸體，是被浪沖刷到的岸邊，據時間推測應該是從江門大橋的位置飄的過來。”

    “顧小姐，你沒有作案時間，但是...我們后續可能還需要你的配合。”

    “好。”聽到這個消息顧念并沒有什么意外，人總不會突然消失的。

    走出警局，顧念抬頭望著天空，神情有些古怪。

    她想起來了，迷藥并不能讓她失去所有感官，只是她下意識地將這件事遺忘了，不愿去想起。

    低頭看了看手機。

    “啊，快四點了，還得去菜場買菜，給淮淮做好吃的呢。”

    顧念就這么自在地走了出去。

    此時，二樓窗前，兩道人影正靜靜地站在那里，盯著顧念遠去。

    “吳局，你覺得這個顧念到底知不知道她被張多下過藥？”說話的正是那個女民警。

    “有些時候，裝作不知道總比被別人知道強，人們總是下意識的遺忘一些不想回想的事情。”

    女民警沒有再說話，換做是她，可能也會這么做，這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

    ...

    張多的案子就這么擱置了下來，法醫解剖后也沒有發現什么有用的線索，那天的一場暴雨，將有可能留下的痕跡沖刷的一干二凈，沒有絲毫殘留。

    兇手考慮的很周密，對周圍環境也很熟悉，極有可能是熟人作案，但是...排查完了所有人，案件還是沒有任何進展。

    ＊

    顧念買了些rou菜回去，淮淮需要好好補補了，現在還在長身體的階段，卻瘦了許多。

    她也是，這幾天接連發生的事情讓她神情有些憔悴。

    給來奶奶帶了些蔬菜，老人一般不怎么去菜場買新鮮蔬菜，沒有淮淮去的時候都是湊合著吃點。

    回到家，淮淮表情很是愉悅，整個人黏在顧念身上，像是只要在jiejie身邊就很開心。

    顧念笑了笑：“好了，jiejie要做菜了，你遠著點，油煙大，對小孩子皮膚不好。”

    “那jiejie，等淮淮長大點，淮淮來做菜，jiejie的皮膚也要一直滑滑的。”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好，謝謝淮淮。”顧念真的很開心。

    自從張多的那一個小時之后，她可能無法再接受其他男人的觸碰了，發自內心地感覺到厭惡。

    淮淮除外，他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她顧念唯一的精神依靠了。

    她低頭親了一口淮淮，粉嘟嘟的小臉很是可愛。

    “淮淮，jiejie最喜歡你了。”

    “淮淮也最最最最喜歡jiejie了。”顧淮亮晶晶地看著jiejie，內心卻不住地想著，“jiejie你可要永遠記住這句話啊，不然...”

    “不然淮淮可能會做一些傷害你的事呢...最好不要了，淮淮只想要最快樂的jiejie。”

    ...

    晚飯被姐弟兩個吃的一粒不剩，顧淮的肚子吃的滾圓，顧念正在幫他消食。

    “下次不要把自己吃的這么撐，你看你多難受。”顧淮在旁邊哼哼唧唧的，肚子卻一直挺著讓顧念揉。

    “淮淮也幫jiejie揉，jiejie也不要吃撐了。”摸著顧念依舊平坦的肚子，顧淮想起前世自己為了替jiejie報仇特地鍛煉的身體。

    jiejie會比較喜歡那種嗎？八塊腹肌？

    看著自己現在圓鼓鼓的肚子，顧淮有些欲哭無淚。

    顧念被他揉的很舒服，漸漸睡了過去，只是睡得并不安穩，微張的粉唇正在不停地喃喃自語，顯得有些慌張。

    “不要...不要...走開...”

    她又夢到了那天。

    那雙手將自己的褲子褪到腳踝，粉色的內褲撥到了一邊，溫軟的觸感讓她很是抗拒，但是她沒有力氣反抗，只能任由他在溝壑間不斷進出。

    顧淮的眼神里露出殘暴的兇光，“就不該讓那牲畜這么輕易的死了。”

    傾身上前抱住jiejie，不長的手臂努力拍著jiejie單薄的背部，想要將其安撫下來。

    但是并沒有什么作用。

    噩夢還是在繼續。

    溫軟漸漸遠離，一抹粗硬的熾熱卻襲了上來，只在不深處來回剮蹭，終于...到了一個頂點。

    灼熱的液體就這么留在了粉色布料上。

    顧淮手心狠狠掐著，瞳孔的紅色已經擴散到了一定地步，像是下一秒就要迸發出來。

    “該死，都該死。”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顧念已經安靜了下來，只是臉上遍布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