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炮友的雞
4. 旭日東升,鳥語fa香。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到我臉上時,我醒了。 沒有在一億平方米的鑲鉆豪華大床上醒來,也沒有蓋著草泥馬絨的手工黃金棉被,更沒有腳踏的七彩祥云織就的床欄桿……就連左手摟著的隔壁211的貌美如花高材生校草都不知道什么時候開溜了。 我遺憾地從被子間翻身而起,抬抬翅膀,抖抖羽毛,順便伸了個懶腰。 ……橋豆麻袋!翅膀! 啊。 我遺憾地啾了一聲。 又變回來了嗎。 我現在面臨一個嚴峻的鳥生難題——jump or not jump? 咳,跳還是不跳呢? 看著從床上到地下如天壤之別一般的距離,我最終選擇了…… “啾啾啾啾——” 晏柳邊你他娘快來接著老子啊! 傻逼才往下跳呢! 最后應聲而來的柳邊把我抱出了房間。 他穿了件最簡單的白襯衫,襯得那張臉更是白凈柔和,像個還未畢業的中學生,看得我不禁想起我倆初遇的那段時間,一顆春心蠢蠢欲動。 糟了,是心動的感覺。 哦可惜我現在是只鳥。 我在心底長嘆一聲,然后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窩著。 嗯,我家男人真香。 他在看電視,紀錄頻道。 一部關于鸚鵡的紀錄片。 看著上面滾圈圈撒嬌賣萌求撫摸的各式鳥子,我一時間對于自己的不近人情充滿了驕傲。 你看,老子才不會這么丟下限地撒嬌求撫摸呢! 哼哼哼。 ……哎,說起來還有點想念小禾擼鳥的手藝呢。 我突然唏噓了起來。 也不知道我妹,還有爹媽他們怎么樣了。 紀錄片播放到一個片段,鏡頭里出現了一只與我……哦不,與小禾的那只咪咪長得很像的鸚鵡,正對著鏡頭搔首弄姿……哦我是指它在主人的手上蹭來蹭去,整個腦袋上的毛都爽得張開了,黏糊糊得像塊牛皮糖。 然后柳邊的目光就聚焦在了我身上。 我其實一開始是拒絕的,但他的美顏攻擊太過巨大,那雙眼睛亮晶晶地像落了星子,我血條短,一下子就給擊空了。 ……糟糕,敵方攻擊力太高而且過于狡猾,我軍要撐不住了! 我最后還是沒忍住,在他手上蹭了幾下臉頰。看著抱著我的那個男孩子笑瞇瞇的樣子,一下子就沒了脾氣。 我大概是中了他的毒,無論換了多少個身體,以什么樣子的形態,都無法解除掉了。 我想。 然后紀錄片放完了,我們開始看足球。 當然是回放。 外圍賽基本沒什么好看的,我看電視里倆小隊爭來爭去,無數假摔各種無辜比奧斯卡精選影片合集還精彩,漸漸就起了睡意,靠在他身上睡眼朦朧了。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趴在別人身上睡覺呢。 我突然迷迷糊糊地想。 他似乎發現我的困意,很體貼地把手附上來,蓋住我軟乎乎的身體,大拇指按住后頸,輕輕地揉起來。 不愧是高材生,學以致用的概念還真是融會貫通啊……這手法比起小禾來都不遑多讓了。 我快要在他手下融化了,羽毛蓬松開來,眼睛半睜半閉,然后抬起上喙,向前伸了一點兒——打了個小哈欠。 “睡吧,鳥。”他拍拍我的頭,皂角味干凈而柔和。 我沉沉睡去。 我做了個夢。 我夢見了一個少女。 她留著齊肩的短發,身上穿的似乎是改良的漢服,裙子是柔軟的青色棉布,上面繡著青鳥的花紋。 她轉過頭看向我,發間的艷紅珠翠叮當作響,我這才看清了她的全貌——那姑娘沒有雙手,取而代之的是一雙羽毛華麗的翅膀! “咯咯咯咯咯咯——” 我一下子從柳邊身上蹦起來,嚇得他手里的薯片袋子都掉了,番茄雞汁味薯片撒了一地。 “鳥,怎么了嗎?”他把我摟過來,輕輕拍了幾下我的頭。 “啾啾啾啾!”我想向他道歉順便解釋一下事情的具體情況,但叫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只鳥,跟身為人的柳邊語言不通,只能頹廢地蹲下來,背過身不去看他。 媽的丟人。 “啊,是餓了嗎!”他一拍頭,恍然大悟似地說道:“我今天好像確實沒有給過你東西吃……對了你們這種鸚鵡一般吃什么啊?” “啾啾啾!”瓜子,我說。 然后他把冰箱里一點剩余的面包揪給了我,一邊頗為奇怪地推測:“我記得昨晚不是還剩了一點的嗎……難道是我記錯了?” 我瞥了那玩意兒一眼,一爪子把它踢開了。 呵呵,這些都是老子昨晚干完活后吃剩下的。 眼看著要到飯點了,于是他點開了外賣頁面,把我抱到腿上,一邊刷一邊問我:“你要吃什么?” 我正對著那個小豬佩奇馬克杯里面的東西望穿秋水,聽見他的話隨意湊過去看了一眼,頓時被震驚了。 ——原來他是個喜歡吃椰子雞的養生系青年嗎! 作為一個每天……哦不是每周一頓開封菜的男人,我感覺有點,莫名的慌。 然后他點了一份椰子雞。 再然后,我們繼續看電視。 再然后的然后,外賣來了。 柳邊穿上拖鞋,去開了門。 于是有些企鵝……哦不有些鸚鵡決定走上犯罪的道路。 ……我罪惡的雙眼盯上了那個放在茶幾上的小豬佩奇馬克杯。 當柳邊拎著份外賣回來的時候,我正以一種十分滑稽的姿勢,頭朝下,翅膀張開,堪堪卡在馬克杯的杯口。 我的頭悶在杯子里,再往下一點點就能碰到水——當然維持這個姿勢是非常費勁的。 我聽見外面傳來他的笑聲,隱隱約約,但也足夠讓我氣急敗壞撲上去咬人的了。 然后他把我拎出了杯子。 我百分之一百肯定!我最開始!真的!是想撲上去咬死他的! 但看見那張俊秀的臉,我突然喪失了動力。 不單單是因為顏狗的基因作祟,還因為眼前這個青年,將是我不知道多久的衣食父母。 ……對,我昨晚試過了,變回人的老子出不去這破門。 也就是說,我接下來不知道多久都要在他家蹭吃蹭喝直到這個不科學現象有了解決的一天。 真是無比cao蛋的事情呢。 我緊盯著他手里的那份外賣,啾了一聲。 他把香氣四溢的椰子雞拿出來,還附了一小份臘rou飯。 我在一邊垂涎著,要是鳥流口水的話大概已經飛流直下三千尺了。 當然這份榮耀不屬于我。 我看著面前裝滿礦泉水的瓶蓋,發出了心酸的啾聲。 他吃了兩口飯,然后抱出一整個椰子,打開了上面的小蓋子。 天地良心,離得十萬八千里的一只小鸚鵡我,都能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熱浪。 我不禁瑟瑟發抖。 ——有個喜歡養♂生的炮友該怎么辦?急,在線等。 他從椰子里面夾出一塊雞rou,那種帶骨頭清香四溢的一看就燉的很香很香的雞rou。 但身為一只鸚鵡的我,卻只感到菊花一涼。 在一只鸚鵡面前吃雞真的不會有罪孽感嗎啊喂! 愛譴責協會強烈鸚鵡! 雖然我也挺想吃雞的。 正在他大快朵頤,我狂咽口水的時刻。 ——一個電話鈴突然響起。 “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黑,我要人們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誰~” 臥槽。 我虎軀一震。 這不是老子網〇云歌單里唯一的特別喜歡嗎! 柳邊這小子的用心很值得商榷啊! 他去接電話了。 只留下我一只小鸚鵡在那兒獨守空房。 我一腳踢開那個紅瓶蓋。 哼,討厭。 老子要吃rou!!!吃rou啊!!! 我吧嗒吧嗒跳到椰子雞邊上,那一大個椰子在我一只小鸚鵡面前顯得碩大無比,反襯得我弱小,可憐又無助。 感受著它自內而外散發出的滾滾熱浪,我菊花一緊,還是跳開了。 小命要緊小命要緊。 于是我來到了他動了一半的臘rou飯邊上,深吸一口四周的空氣。 嗯,真香。 于是我開吃了。 臘rou,棄之;香菜,棄之……然后食塑料包裝盒。 開玩笑的。 我吃米飯。 有著臘rou的rou香和香菜的菜香的油光閃閃的米飯。 果然米飯才是人間正道。 我感慨道。 正在吃飯的我,絕對不會想到,一個大難即將臨頭。 ——柳邊他回來了。 我被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拎起來,他凝視著我嘴角還未吃干凈的米粒,發出一聲長嘆。 “我怎么就沒想到呢……鳥也可以吃米飯的啊。” 然后他和我一起分而食盡了那盒臘rou飯——他吃rou和香菜豌豆我吃米飯那種。 ……好像怎么看都覺得是我虧了。 那邊有同學問為什么晏柳邊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要忍辱負重跟一只鳥分東西吃。 這答案他媽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因為他窮啊!!! 然后他當著我的面,挑出里面的香氣撲鼻的雞rou吃了個干凈,再一口一口喝完了剩下的椰子雞湯。 對此,我沒有任何的不開心。 因為我把他丟掉不吃的所有骨頭都啃了一遍。 真香。 反正我現在是只鳥。 還是只從來就沒有要過節cao的鸚鵡。 從來沒有要過節cao的鸚鵡非常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兒。 然后我躺在柳邊身上,不想動了。 對,你沒看錯,躺。 ……所以他現在在找紙巾試圖控制鼻血的流勢。 呵,愚蠢的人類。 我啃著jio和jio上的腳環,在心底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