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裝其實是早有苗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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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璟鷓失蹤后,身為對方心腹的王介就一直在追查洛璟鷓的蹤跡。 同時,也派人去抓捕那個在民眾示威游行時搞爆破的極端恐怖分子。 正在善后的王介聽到洛璟鷓最新的消息后,趕緊從別墅里出來,準備驅車往B市城墻那里去。 洛璟鷓的皮下芯片身份證還有反應,說明人還沒死,一切可能都還來得及。 然而剛出門,便見到別墅區安保人員的車開進了7棟的地界,后面還跟了一輛破爛的二手面包車,齊齊地停在7棟的鐵門前。 巡邏車停下后,副駕駛上的安保人員率先下了車,往大門撲去,緊迫地按響了門鈴。 王介早就有疑慮,轉了去停車場的步子,往大門而去,目光緊緊盯著裝著黑色玻璃窗看不到里面的面包車。 “什么事?” 見有人過來,還是洛璟鷓的得力助手,安保人員只沉沉吐出幾個字:“洛警監在面包車里。” 說完,他便趕緊轉身溜了,往巡邏車里鉆去,然后招呼著同事趕緊開車走人。 王介聞言心里一驚,盯著面包車的眼神更加沉重了一分,壓下心底的警惕刷臉打開了大門,不顧開走的巡邏車,往面包車走去。 洛璟鷓還算硬朗,這會兒依舊沒暈,透過擋風玻璃看著王介一步步走過來,頓時有些嫌棄這人娘們唧唧的走的太慢了。 呵,他老板都快死了! 穆青鳥轉頭看向洛璟鷓,問他:“他是你的手下嗎?” 洛璟鷓拖了一秒才“唔”了一聲。 如此,穆青鳥徹底放下了心,有人來救洛璟鷓了就好。 沒一分鐘,王介就過來輕輕敲了敲副駕駛的玻璃窗,他透過擋風玻璃大約看到了老板,對方傷的不輕! 不過看樣子也立馬死不了,白害他那么擔心了。 穆青鳥解開安全帶快速下了車去,恍然見到路燈,一時沒有防備的他眼睛被刺了一下,趕緊拿手遮了遮。 他已經很久沒接觸這些東西了。 王介也看到了穆青鳥,不過只瞥了一眼,便轉移了注意力,去開了車門。 “總警監!” 王介看清洛璟鷓身上斑駁臟污的血跡后,心頭緊了一下。 到了自己的地界,洛璟鷓緊繃的精神放松了許多,也不再那么警惕。 他不多說話,只冷靜地下令:“抱我回別墅,找私人醫生過來。” 王介也廢話不多說,伸手小心翼翼地把洛璟鷓抱了出來。 穆青鳥剛走過來,見到自己的活兒被人搶了,頓時愣了一下,心情漸漸沉了下來,面上不顯。 把洛璟鷓送了回來,洛璟鷓就不需要他了。 而洛璟鷓竟然還被別的男人抱了。 然而洛璟鷓急著治傷,王介急著給老板治傷,都沒有關注到穆青鳥。 被忽視的穆青鳥眉頭微皺,不過還是趕緊轉身跟了上去。 然而王介走的太快,鐵門被開啟后,王介進去了又迅速合上。 穆青鳥趕緊沖過去想擠進縫隙里去,然而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著鐵門合上,看著洛璟鷓被抱進了別墅里去。 穆青鳥看著那兩道離去的背影,冷冷地盯了數秒,也沒喊人過來開門,只是靜靜地轉身回了面包車去。 面包車上還有兩具尸體,事關洛璟鷓,他不能大意了。 暫且等一等洛璟鷓,等他治好傷后他親自出來接他。 穆青鳥坐進駕駛座,目光緊緊盯著洛璟鷓的別墅,趴在方向盤上想今天兩個人再次相遇的事情,自然,也免不了數落起洛璟鷓把他遺忘的事來。 等了那么久,今天就忽然等到了洛璟鷓,還真是不可思議。 當年對方為了保護他死后,他不惜一切也要留住對方,本以為兩人有緣無分,可最終還是讓他再次遇到了這個人。 最開始與洛璟鷓相遇,是對方把他撿回家去的,這次倒是讓他在巨之森撿到了洛璟鷓。 風水輪流轉,還真是緣分。 穆青鳥想著,忍不住笑了起來,眉眼甚是明媚,帶著少年人慣有的純粹。 正想著,穆青鳥便看到別墅里又有人走了出來,正是剛剛抱洛璟鷓進去的那個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 穆青鳥對待陌生人一向警惕,不似對待洛璟鷓一樣親近單純,他立時就冷了臉,緊緊地盯著人過來。 尤其這人剛剛還抱過洛璟鷓,更是讓他心生不悅。 王介走到面包車旁的時候,看到的便是與剛才一瞥到的截然不同的一個人。 這個滿身亂糟糟的少年對他充滿防備和警惕,那目光深沉的,仿若夜晚降臨的大海。 見此,王介也瞬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難怪老板會親自派他出來處理這個少年和這輛面包車,原來是因為很棘手。 穆青鳥主動下了車,在王介開口前先語氣沉穩地說道:“你好,我叫穆青鳥。” 他口吻成熟老練的不像個少年人。 穆青鳥覺得,自己若是再裝少年人,恐怕又要被看扁了,他明明是個成年人,再裝嫩也改變不了年齡的事實,他也不想再被當做小孩子看。 況且現在洛璟鷓的身邊,可不需要什么少年人的存在,他周圍都是些吃人rou不吐骨頭的敵人。 因為洛璟鷓沒給王介仔細說過穆青鳥的底細,只說讓他好好看著這個人,所以在聽到穆青鳥這般說話的語氣后,頓時吃了一驚。 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該有的樣子? 不過可能是少年老成吧,青春期的孩子都比較喜歡玩高深。 王介快速反應過來,微笑頷首:“你也好,我是王介,洛先生的助手,謝謝你救了洛先生。” 說完他又道:“我們先把車開進去?” 穆青鳥點點頭,不過卻是因為王介謝他而有一點點不開心,他救了洛璟鷓沒必要讓外人代替洛璟鷓謝他,他救洛璟鷓是天經地義。 至于后備箱里的尸體倒是得趕快處理,不過相信洛璟鷓會安排人處理好這件事的。 王介進了駕駛位,把車開進了別墅大門,穆青鳥在外面走著跟著他進去。 進了別墅門后,穆青鳥倒是想起了一段對于他來說也不算久遠的記憶。 N國的軍政高層里,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認識他,然后繼續追殺他。 當年那些人對他用完就扔的行徑,可是讓他積怨已久,他巴不得那些人早點兒死。 不過現在找到了洛璟鷓,對方現在也不是全然不經坑的那種,以后就讓洛璟鷓保護他吧。 總躲在巨之森也不是個事兒,他想他該回來給自己出口氣了。 王介在出來處理事情的空檔,就已經打電話給了善后的人過來。 把面包車開進車庫后,王介打開后備箱看了一眼,嫌惡地皺了下眉。 他打開手腕上的全息手機,掰過兩人的臉做了面部掃描后,便沒有再管這兩具尸體。 這輛黑車連車牌都是偽造的,也暫時提取不出什么信息。 王介離開車庫出去,穆青鳥正在外面等著他。 穆青鳥依舊是充滿防備的刺猬樣,不過倒是挺聽話,王介不由得對這個少年放松了一點兒警惕。 小孩子嘛,能翻出多大的風浪。 要是他二十出頭就結婚生子,娃娃也這么大了。 只可惜一拖再拖,沒人要了,成了跟老板一樣的光棍老男人。 淦! 他走過去,招呼著穆青鳥往別墅里走去,穆青鳥跟上他的步伐。 穆青鳥以前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但是在山林子里呆久了,見什么都覺得新奇。 他眼珠子忍不住往別墅周邊瞟,走在他前邊的王介也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 他訝異了一番,心里頓時覺得這少年的表現像極了鄉下人進城。 不過看對方的穿著,多少有些像貧民區出來的。 他倒不驚嘆或者是歧視對方的來歷,只是對這樣一個少年能救了老板感到不可思議,對方身形纖瘦,看起來弱不禁風,扶著老板都有些吃力吧。 快到進別墅門時,王介轉頭開口說話,語氣要比剛才要柔和一點兒:“洛先生說你身上有那兩個殺手的全息手機,你把它給我一下,我去提取信息。” 偷偷打量別墅的穆青鳥被王介的突然轉身嚇了一跳,有些心虛。 聞言趕緊收斂了情緒,一個字不說,把兜里的全息手機掏出來遞了過去,隨之拿出來的,還有那把槍。 看到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自己的瞬間,王介臉一冷,迅速閃到邊兒上去,警惕地盯著穆青鳥,身上肌rou繃緊,已經做好了進攻的準備去奪取這把手槍。 “你想干什么?” 他竟然大意了,沒有想到這少年身上還帶了武器。 繞是穆青鳥心中再有準備,看到王介這么大的反應,也是愣了一愣。 都來不及皺眉冷臉表達自己被誤會的不悅,他便茫然地脫口而出:“叔叔,我沒有惡意。” 話剛出口,穆青鳥就愣住了,他剛剛說了什么,喊了人叔叔?白白讓人占了他年齡輩分的便宜?! 穆青鳥頓時不高興了,臉色一瞬間冷了下來。 這喊人叔叔的習慣這么多年了他竟然還留著! 王介卻是被穆青鳥的反應弄懵了,一會兒呆愣愣地說自己沒惡意,一會兒又冷著臉死瞪著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但是他也確實沒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殺意,漸漸地也就信了對方沒惡意的話。 “你非法持槍,是要被抓的。”王介放松下身體,仿佛剛才的事沒發生過一樣,故作高深地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似威脅般地跟穆青鳥說道。 穆青鳥輕飄飄地瞥了王介一眼,不冷不淡地“哦”了一聲,然后把手里的全息手機和手槍往人面前塞過去。 “都給你,要抓也是抓你。” 王介嘴角抽了抽,不過也不再過多跟穆青鳥討論這個話題,伸手拿過對方手里的東西,又把人帶著往別墅里走去。 進了客廳,穆青鳥只見里面空蕩蕩一片,便忍不住問道:“洛璟鷓人呢?” 王介多少有些訝異這少年敢這般直呼老板的名字,不過還是回答道:“在二樓醫務室里,你在客廳坐一下,我還有事情去處理。” 穆青鳥聞言,略一頷首,不過依舊站著沒動。 王介準備往外走去,見到他人這樣,便又忍不住出聲:“你別怕,可以隨意一點兒,洛先生待人很友善的。” 穆青鳥“哦”了一聲,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這時從樓上走下來一位女傭,王介喊了她過來,讓她暫時照看一下穆青鳥這個小孩兒。 穆青鳥就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也沒什么心思打量別墅了,他現在比較擔心洛璟鷓。 雖然對方不會死,但是好歹也被子彈貫穿了腹部,又失血不少,身體再硬朗也難扛。 想至此,穆青鳥臉色越發地沉了。 王介看了他一眼,便出了別墅門去。 他還得去把出去尋找老板的手下一一叫回來。 女傭走到穆青鳥身邊,良好的職業素養讓她看到衣衫襤褸的對方也沒有改變絲毫的表情,只是詢問他有什么需要的。 穆青鳥并沒有什么需要的,只淡淡地提了個要求:“能借我浴室用一下嗎,我想洗個澡,另外借我一身衣服。” 聽到這個要求,女傭并不覺得吃驚,她也覺得這個少年需要清洗一番。 不過說到穿的衣服,女傭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我這里沒有你穿的衣服,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把我平時放假穿的寬松短褲和T恤借給你,你應該能勉強穿進去。” 這個女傭身形也是比較高挑的。 穆青鳥聞言思索了幾秒,方才點了點頭,禮貌疏離地謝過了對方。 時局所迫,穿別人的衣服尤其還是女性的衣服倒真沒什么。 他這番臟污的樣子跟這別墅格格不入,他心底多少還是有些不是滋味的,有點兒小難過。 這種跟洛璟鷓拉開距離的事情,讓他心情很不爽。 穆青鳥被女傭帶去了傭人可用的浴室里,并拿了自己洗干凈的衣物遞給對方。 穆青鳥進了浴室后,看著比二十年前又變化很大的洗澡用具,習以為常地沉默了一瞬。 按照常識推理擺弄了一番開關,很快出了熱水。 穆青鳥利落地扒下身上穿了許久帶著血污的衣服,又把脖子上掛著的吊墜脫下來小心翼翼地放在置物架上,方才站到了花灑下,開始洗澡洗頭。 他經常去巨之森那兒的溫泉里泡澡,習慣了坐在水里冥想,現在被熱水沖刷著,倒是有種久違的熟悉感。 花了半個小時,穆青鳥才把自己清洗好。 他關了花灑,捋了捋頭上濕漉漉的水,往儀容鏡那里站了過去。 他抬手擦干凈鏡面上的水霧,直愣愣地盯上了鏡子里的自己。 好多年沒見自己長什么樣兒了,乍一看到,有一股陌生感。 鏡子里的人生著一張不出挑卻也不難看的臉,像個沒長開的少年,透著一股子青澀。 然而眼神又是那樣的深沉,滄桑,堅定,隱隱透著一股狠厲的光。 片刻之后,復雜的情緒消弭不見,只剩下單純和懵懂,面頰透著青春洋溢,真真是個少年郎。 看著這樣的自己,穆青鳥心中多少有些感慨,幾百年的老怪物了,還被迫擱這裝嫩。 看了自己一會兒,穆青鳥便去拿女傭給他準備的新毛巾擦了擦頭發和身體,然后把對方給他的衣服穿到了身上。 寬大的黃色T恤穿在他身上依舊是寬大的,他生的纖細,不占衣服多余的空間,而這黃色還特顯他皮膚白。 倒是在穿褲子的時候,穆青鳥想到了一個問題,他沒有內褲。 糾結了幾秒,穆青鳥最終還是決定掛空擋。 反正這種事情不是沒做過。 寬松的黑色短褲穿在穆青鳥身上依舊是寬松的,然而就是感覺有點兒短,只遮住了一半大腿根,讓他很不習慣。 把T恤扎進褲腰里去,穆青鳥穿上拖鞋走出來,路過鏡子看到身后有些雜亂的長發,便猶豫著要不要把頭發剪了。 這東西礙事兒。 剛好看到置物架上有剪刀,穆青鳥二話不說,拿過剪刀擱手里,伸手向后一把抓住濕漉的長發,沿著與下巴齊平的長度,一剪刀剪了下去,毫不留情。 把剪下來的頭發隨手扔進垃圾桶里,穆青鳥放下剪刀,捋了一把新剪的頭發,看了鏡子里的新形象一眼,頓時感覺清爽不少。 笑了一笑,穆青鳥又恢復了神情,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