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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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醒來時天剛擦黑,他看著窗外升起的新月,花了幾秒鐘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正睡在黑幫的地盤。他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努力回憶剛剛做的長夢,卻只能想起幾團模糊的影子。 那是一個充滿春天氣息的夢,直覺告訴楚寒,應(yīng)該跟失憶前發(fā)生的事有關(guān)。 五年前楚寒十七歲,一場車禍奪走了他母親的生命,也將他的記憶撞得支離破碎。那是高考結(jié)束的第一天,楚寒睜開眼,看到吳念、曹俊和施雪倩守在床邊。也就是在那天,吳念自稱與楚寒交往了兩年,曹俊和施雪倩聞此,眼神里盛著滿滿的不可置信。 但楚寒信了。他不敢不信,不得不信,因為他失去了所有親人,只好抓住吳念這根稻草,在陌生的世界里漂泊。許是出于安全感的缺乏,剛失憶的那段時間他一直被吳念牽著鼻子走,吳念的要求他都會照做,甚至傻兮兮地將銀行卡和身份證雙手奉上。 然而吳念自稱是他男朋友,卻從未盡過任何男朋友應(yīng)盡的義務(wù),甚至十分出格。曹俊不止一次看到他在酒吧勾搭美女,曾問楚寒你確定他喜歡男的?楚寒也問過吳念這個問題,得到的回復(fù)是吳念歇斯底里的喊叫,揚言要楚寒割腕致歉,否則就跳樓。楚寒無法,只好在手腕處割了一刀,雖沒傷及動脈,卻造成了不可逆轉(zhuǎn)的疤痕。 后來楚寒填了S大的志愿并被成功錄取,不是因為吳念在這個城市讀書,而是因為直覺告訴他—— 這個城市有他要找尋的記憶,有與他藕斷絲連的其他人。 葡萄糖吊瓶空了,楊醫(yī)生推門進來,把楚寒手背上的針管拔掉,說陸琛在樓下等他。 楚寒拍拍臉,記起陸琛幾小時前吻過他。他心情復(fù)雜地走下樓,腳步愈近,愈覺得大廳里沉重的氣氛令他喘不上氣。只見長桌旁并排坐著十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向楚寒投去冷峻的目光;坐于主位的陸琛含了口煙,雖不至于面露兇光,眉頭卻也擰成個川字。 楚寒哪里見過這陣仗,頭低低地垂下去,小聲喚了句陸哥。 男人聞言,眉頭舒展些許,叫小弟搬了把馬扎放在自己旁邊,招招手示意楚寒坐過來。 楊波忍不住小聲提醒:“老大,按規(guī)矩他該站著。” “站什么站,又不是要審犯人。”陸琛拔高音量,像是故意說給所有人聽似的。他家小朋友剛吊了兩瓶葡萄糖,要他站著?陸琛可舍不得。 老大這樣說,底下人也不好再勸什么,一時間沉默無言,氣氛有些許尷尬。陸琛咳了一聲,指著那馬扎凳對楚寒道:“沒有多余的椅子,你先湊合著。” 楚寒哪敢計較這些,趕緊挨著陸琛坐下去,奈何小馬扎實在太矮,矮到他只能在桌邊露出半個腦袋。楚寒將雙手搭在桌沿,不滿地“嗷”了一聲,活像只餓急了的小奶貓。 陸琛忍不住低低地笑出聲。楚寒以為他有意嘲諷,當即鼓起了臉,看起來不大高興。 吃癟的樣子落在陸琛眼里,又多了幾分可愛。他忍不住摸了摸奶貓的腦袋,幫他把前額翹起來的一撮劉海順平。 手套的皮革質(zhì)感擦過頭發(fā),帶來一股麻酥酥的癢意。但此時楚寒顧不得這些。他盯著陸琛指間的香煙,祈禱煙灰不要掉進自己頭發(fā)里。 這次會議的初衷本是商議要不要將楚寒留在棲鷹組,見陸琛沒有開始的意思,楊波率先道:“老大,您為什么在乎這樣一個毛頭小子啊?” 楚寒聽到“毛頭小子”四字,在心里揮舞著拳頭表示抗議。 也就只敢在心里。 陸琛轉(zhuǎn)著手里的打火機,語氣不急不緩:“在乎?我有很在乎嗎?”低聲呢喃,像是自言自語,隨即轉(zhuǎn)頭問身邊那人,“你說,我很在乎你嗎?” 被點名的楚寒一愣,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不知道啊...”想起曾落在臉上的綿軟觸感,不禁耳根通紅,再說不出一句話。 楊波不顧曖昧的氣氛,點出關(guān)鍵:“棲鷹組的門檻可是您自己定的,按照流程,先從不良幫派做起,再由分部到本部——像他這樣直接留在本部,未免不合規(guī)矩。”傳出去也難以服眾。 桌上十幾個壯漢,一時間交頭接耳,嘀咕聲不斷,多是對楊波的說辭表示認同的。陸琛用手指叩叩桌子,止住了竊竊私語聲。 “如果他以情人的身份留在我身邊呢?”陸琛用指間的煙點了點楊波的方向,“波仔,我的私生活你也要管?” “這...”楊波被噎得啞口無言。但轉(zhuǎn)念一想,老大把人搶來后連碰都沒碰過,怎么能叫情人呢? 新來的鄒遠竭力支持陸琛:“必須留在棲鷹組啊!老大的家就是他的家!老大最帥,他第二帥!” 楊波見他兩眼放光,一副迷弟對著偶像吹彩虹屁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 “話說怎么稱呼啊,要不然就叫...陸嫂?” “停!”聽鄒遠來了這么一句,楚寒終于忍不住打斷,他對陸琛正色道,“我不是你的情人。” 空氣頓時凝固起來。楊波的嘴張成O字型,眼里寫滿震驚——雖說陸琛對弟兄們沒什么架子,但也不是毫無威懾力的。這小子居然敢在這么多人面前打老大的臉,該說他是莽夫,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然而陸琛不氣反笑,挑挑眉道:“哦?你的意思是想憑本事留在黑幫了?” “不,我不能留在這兒!”楚寒眼一閉心一橫,大聲給出理由,“明天周一,我要去上課的!” 短暫的沉默,突然爆發(fā)出陣陣笑聲,一個叫胡安的哥們兒眼淚都快笑出來了,指著楚寒道:“老大,你該不會拐了個未成年吧?”細皮嫩rou的,的確像個高中生。 “胡說,我都二十二歲了!”楚寒用拳頭敲著桌子,露出桌面的半個腦袋著急地晃來晃去,把大家逗得笑聲更甚了。 只有魏虎和陸琛八風不動。一個好像天生沒有笑點,一個認真問著楚寒:“你在哪個大學?” “S大,讀研二。”椅子和身高帶來的差距迫使他只能仰視陸琛,但仍堅持道,“陸哥,明天我真得回校。” 陸琛的手指湊到煙灰缸旁磕了磕,不急不緩道:“你有錢嗎?” “......”怎么把這事給忘了!楚寒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一查余額——微信,十五塊一毛四;支付寶,兩塊八毛二;銀行卡,零。 陸琛欣賞著他風云變幻的表情,瞇起眼睛及時補刀:“還有,是我把你從牛郎店買下的,所以你還欠了我一個億。” “陸哥,我這就拜入你的門下,給你打工還債。”楚寒利落地說著,雙手合十,就差給陸琛跪下了。 “乖啦。”陸琛徐徐吐出一口煙,“我也不為難你,你白天照常去上課,晚上過來打掃打掃衛(wèi)生,做做飯就好。”末了又對其他弟兄道,“組里正好缺個做家政的,以后楚寒就是咱們的頭號保姆,你們沒意見吧?” 顧不上糾正“頭號保姆”這個稱呼,編外人員楚寒在同意聲中抓住陸琛的手,上上下下?lián)u來搖去。 “太感謝你了陸哥!也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他不好意思再麻煩陸琛,今晚就準備搬回學校住,臨走前多問了一句,“我每天都來,大概多久能還完錢啊?” 陸琛捏了一把他鼻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連本帶息,大概一輩子吧。” 凌晨,楊家兄弟就著月光推杯換盞,楊帆酒量奇佳,沒一會兒就把自家弟弟給喝趴下了。桌子上那人打了個嗝,借著酒勁兒說:“我要跟你、說個秘密...嗝!” 楊帆放下酒杯,表示洗耳恭聽。 “你知道老大為什么對姓楚的小子那么好嗎?” “為什么?” “因為那是他親弟弟!” 驚天大八卦從楊波嘴里脫口而出,楊帆卻并不意外似的,淡然反問:“你怎么知道的?” “五年前,我被陸峻潔派去暗殺他的情人楚瀟,應(yīng)該是被那臭娘們兒抓住什么把柄了...”陸峻潔是棲鷹組前任當家,沒有外人在場,楊波說話比平時隨意許多,“陸峻潔和楚瀟的私生子,就是這個楚寒!” 一想到陸琛對這個從天而降的弟弟青睞有加,楊波氣不打一處來,又往嘴里灌了一整杯酒,罵罵咧咧:“媽的,要是老大知道楚寒是他弟,就不會把他當情人了吧?” 他只當陸琛是為美色折腰,臨時起意,殊不知陸琛在看到楚寒的三顆紅豆的一瞬,就已經(jīng)把人給認出來了。 楊帆腦子出奇的清醒,問:“我聽說老大找一人找了很久,莫非就是這個楚寒?” “正是。”楊波雖不想承認,但事實的確如此。 “既然他在S市讀大學,不是很容易找到嗎?” “陸峻潔給他的學籍檔案做了手腳,導(dǎo)致老大去查的時候,以為楚寒一直沒有離開過B市。”楊波嗤地笑了一聲,“陸峻潔這只老狐貍,當真狡猾得很。” 楊帆也笑了:“他可是咱們曾經(jīng)的老大啊,這樣說真的好嗎?” “現(xiàn)在能讓我叫上一聲老大的,只有陸琛。”楊波晃著酒瓶,迷迷糊糊地說,“陸峻潔居然讓我去殺女人,打那天開始,他就不配讓我喊他‘老大’了。” 可他還是乖乖照做,因為陸峻潔告訴他,這女人是對棲鷹組、對陸琛最有威脅的人。 想到他們的私生子,楊波又是一陣慨嘆。當初放任楚寒逃過一劫,楊波本以為一切塵埃落定,沒成想五年后這小子就跟從天而降的一樣,又闖進陸琛的世界。楚寒的出現(xiàn)觸動楊波塵封記憶的一角,他不止一次想告訴陸琛事情的真相,奈何跟陸峻潔有約定,無法開口,只好一口口喝悶酒。 楊帆也喝下一杯酒,垂著眼睛,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他的弟弟楊波,為棲鷹組賣了十余年的命,對陸琛不只有敬仰,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這是楊波的秘密,而楊帆,也有屬于他自己的秘密。 如果兩個秘密的根連結(jié)在一起,卻朝著不同的方向開枝散葉,遮蔽了彼此的陽光、奪取了彼此的養(yǎng)分呢? 該怎么辦,楊帆不知道,他能做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思來想去,還是在楊波醉倒之后,手探向他的腰帶,順走了地下室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