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這件事他經常做
江橋一怔,握住陳書競的手掌,側過臉看他,嘴唇蹭過下巴。那里瞧著白皙光滑,湊近了卻被刺著,刺得他心尖發麻,顫了一下。 “為什么害怕?”江橋不解地問,撫摸他的臉頰,“長出來了,我幫你刮掉吧。” 這件事他經常做。跟按摩、削水果和點煙一樣,陳書競雖然不說,但應該挺喜歡的。 沒聽見回答,江橋就想去拿剃須刀,褲腿下墜蓋住紅腫的膝蓋。他習慣伺候他了。 腳尖剛點地,就被攬住腰拽了回來,夾在雙腿之間,捧住小臉揉了揉,溫柔地吻住嘴唇。 江橋搖頭推拒,卻沒法后退,腰被緊緊抓住了,像在渴求什么,只能委屈地道:“啊?怎么就……還沒,還沒復合……” “嗯,沒復合。就親一下。” 陳書競一邊哄他,一邊捏他的乳尖,技巧性十足地捻弄,捻得他又疼又癢,腹部燥熱,燒起一團火來。 “別,別……”江橋站立不穩,喘息著道,“還沒復合……不行的。” 陳書競松開他,“那你想干嘛?” “我,我想和你說話。”江橋道。 他的腿還疼著,被冰冷的目光凌遲,更加疼了。但他鼓起勇氣,一瘸一拐地拖了把椅子來,和陳書競面對面,牽起他的手。 “我會陪著你的,陳書競,如果你要我走……也可以。可是發生了什么啊?說說吧。” 他的聲音很輕,也很認真。擱平時陳書競不會理,但此時他心里不安定。 陳書競:“你真要聽?” 江橋連忙點頭。他的眼神很專注,藏著某種濕熱的情緒,被睫毛壓進眼底。 陳書競側過臉不看他,仰頭靠在椅背上,用手蓋住眼睛,有點煩躁地說: “我前天跟人去住酒店,可今天下午他發燒了……天知道什么毛病。我把他留在那兒,自己開車回了。” 江橋一怔,立刻反應過來:現在疫情橫行,大家都人心惶惶。陳書競懷疑那個鼓手感染,所以一秒也不想多待。 但如果真的……那他是密切接觸者吧。剛才親了半天,自己也是了。 江橋想到這里,忍不住恐慌起來。他記起之前看新聞說過:肺部傷害是不可逆的,一生都會伴隨著。 他打了個寒噤,松開陳書競的手。 陳書競睜開眼,觀察他的表情,冷淡地笑了下,吐了口氣,“所以你真不該來找我,江橋。” 他神色厭倦,想起身離開,卻被江橋摟住了。 江橋撲在他背上,臉頰緊貼住他的脖子,小聲又堅決地說:“不可能的。你這么年輕,身體又好,不可能感染的。” 陳書競低聲:“NBA球員都能感染。” “但你不會的。” “我怎么不會?” “你就是……不會啊。” 江橋轉到他跟前,對他笑,想讓他開心點,“你在我心里……你就像世界之窗一樣,所有美好都屬于你的。你怎么會碰見噩運?噩運是我這種人的。” 陳書競:…… 他一時無言,不太舒服,又說不清楚難過在哪。就轉移話題道:“我以為你該討厭我了。” “為什么?” “因為我明知道可能會害你,還是叫你上樓。我就是這樣。那男孩兒求我別走,我還是走了,我挺混蛋吧?” 江橋:“你給他叫救護車了嗎?” “前臺給了個電話,我他媽打了半小時。醫院說情況不嚴重就請先自行隔離,吃退燒藥,過七天再看。” 陳書競又閉了眼,坐下用手撐住頭,挺脆弱似的,“兩公里外有家Boots,我買了藥,把吃的和錢放在門口,就走了。” 江橋沉默一秒,“沒有……你也沒做錯什么。你不算是混蛋。” “那我應該丟下他?” “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是嗎?” 陳書競看著他,神色突然冷下來,缺乏安全感一般,“所以如果我生病,你也會丟下我了。” “啊?”江橋一時愣住,不懂這邏輯。但很快反應過來,搖頭道:“我不會的。” “怎么不會?” “……因為我喜歡你呀。我愛你。” 這話讓陳書競想起分手那時,不禁十分好笑,譏誚道:“哦,你又來?” “……” 江橋也想起當初情景,自己像個傻逼。 但分開許久,他不再啞口無言。只苦笑道:“是,我就是愛你個子高有錢長得帥,但這也是愛啊。那些優點組成了你,又不代表你。” “你是獨一無二的,陳書競。” 他靠進陳書競懷里,環住他的腰,“那不然呢,難道非要愛窮又無聊的丑八怪,那才叫愛嗎?你不信也沒關系,但真的……” “如果你生病,我想陪你一起。” “……” 誰他媽生病啊,陳書競想,走開。但又有點觸動,想起六點過的時候。 那時他剛回公寓,國內凌晨兩點給家里打電話。他說害怕了,想回家,不想坐灣流或者龐巴迪,最好是波音的大飛機,757那種就行。 他爸罵他:你但凡早一周也行,這時候還浪費資源!人家一整套機組成員,原本可以帶幾百人,就帶你一個?換屆剛過,別想搞特權。 話雖這么說,他還是答應想辦法。 陳書競掛斷電話,突然感覺屋里很空,很寂寥,一切都毫無意義。他心煩意亂,想起網上那幾條初期癥狀,總覺得呼吸不暢。 他后悔了,何必著急換對象?還一時上頭,耽擱回國。其實Mia也沒什么不好。 然后他就想起了江橋。 江橋比Mia乖,更天真也更可愛,挨cao的時候還是雛兒。長得合心順意,床上又好cao縱。 最重要的,他在相處時盡力付出,而不只是索取,這很難得。盡管做的事都不必要,但失去了也舍不得。 陳書競遺憾了,有種微妙的惆悵,發完ins又覺得傻逼,立刻秒刪。 他正在心煩,就收到了江橋的消息提醒。 江橋過了半小時才來。 就在那段時間內,陳書競跟足足有三十個人聊天,想疏解心情。結果越聊越沒意思,沒勁。 他還是很不安。 直到江橋來。 江橋來刷存在感,還玩了點兒無傷大雅的把戲,讓陳書競知道,他有多想跟他回家。 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童話里的金雕像,渾身墜滿珍珠寶石,無數人路過都爭相贊嘆,但只有一只燕子撞入他胸懷。 而他正好想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