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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杜夫問道。

    硌看一眼時間：“回市區，在這里太久反而容易給你們帶來麻煩。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要問清楚，你有沒有什么話帶給彌花？”

    杜夫沉默許久：“我沒什么好說的，就算讓她知道真相也只是增加不必要的煩惱。我只希望她能平安離開離島，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你一開始就打算讓她獨自離開？”

    “我當然希望和她一起走。”杜夫否認道，“我卷入這件事的過程很復雜，現在又牽扯進家族，能全身而退的幾率實在太小了。當初我離開獵手團后，梟就開始打壓與自己意見不合的獵手，甚至利用委托害死了好幾個試圖反抗的人。這些獵手都是家里的支柱，去世之后整個家都散了……”

    硌能看出對方對此十分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我能做的也只是暗里地接濟他們，但我也知道這么做解決不了什么問題。這次失蹤的年輕人就有那些獵手留下的孩子，在調查的過程中也有以前的兄弟因此喪命。”杜夫灌下一大口酒看向他，“就是那個打撈上尸體的漁夫，在持續幫我們在海上調查幾天之后，被人發現溺死在海里。那家伙可是我們這些人里水性最好的，能夠不帶裝備就潛入海底挖海貝，竟然以這種方式死掉，簡直就是諷刺。”

    那名漁夫的死其實就是一個威懾：“這么看來，你們早已驚動了對手。”

    “對，但是已經沒辦法回頭了。我們原本的計劃很簡單，找出幕后黑手，破壞騙局。可是隨著調查，大家發現很多線索都指向梟，加上同伴的死，新仇舊怨就都冒了出來。”

    “現在對付梟，不太可能。”尤其在結成聯盟，梟的勢力進一步擴大的現在。

    “至少要把被騙的年輕人解救出來。”杜夫也明白計劃不容樂觀，“你也看到了，這里都是些上年紀的老家伙，有些和我一樣，已經離開獵手圈子很多年，忍氣吞聲大半輩子，這可能是我們最后的反抗機會。”

    眼前這個慷慨陳詞的家伙，一點也不像他熟悉的杜夫：“感覺一出酒館，你就像變了一個人。”

    杜夫感慨道：“酒館的日子，既安穩又苦悶。”

    “你后悔從獵手轉行？”

    “也不能說后悔。”杜夫苦笑，“只能說我們這種人，注定過不慣安分日子。就算強迫自己過下去，也只會覺得別扭。”

    “我同意。”硌舉酒撞了一下對方的酒瓶，“敬不安分的日子。”

    離開杜夫他們的藏身之處，硌馬不停蹄地趕回舊城區，趁著天色還沒有大亮，悄悄回到家里。他在附近沒有看到櫟，屋里也沒有外人進來過的痕跡。

    連續跑了一天一夜，硌沖了個澡倒在床上。失蹤人員的線索還太少，一時間無法整理出完整的情報鏈，港口那邊都是梟的勢力，杜夫他們在附近盤踞那么久，也打破不了消息封鎖，他一個人估計也很難找到突破口。

    或許他該換一個思路打聽有關梟的動向，比如找熟悉梟的商業伙伴。萊蒙德就是個很好的人選，尤其目前對梟心存芥蒂，正在尋找報復手段。

    但一想到剛分開沒多久，這么快又要見面，他就開始發愁。萬一有備對方追問金飾的事，又免不了一番胡攪蠻纏，他還沒想到合適的說辭，肯定蒙混不過對方。

    不過時間已經所剩無幾，硌最終還是決定碰碰運氣，起床之后去以前互相留信號的地方看看，盡快和萊蒙德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