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閑聊中汽車到站，硌幫西蒙把書包拎回了家。

    “書包隨便放地上就可以。”西蒙進家門后直接上樓，在走廊一個厚重的箱子旁邊翻出十幾本書，“就是這些，主要是龍巖和白蓮的族長傳記，如果需要另外兩個家族我可以從學校幫你借。”

    “這些就夠了。”硌瀏覽了一下書脊上的標題，一人一本清楚地標注著名字和成為族長的時間，“謝謝你。”

    “不用跟我客氣，每次都受你照顧，能幫上你的忙我也很高興。”西蒙拍打掉封面上的灰塵，“而且書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要在需要它們的人手里才有價值。基本上有關離島本土的書籍我都能幫你找到，包括一些圖書館沒有納入借閱范圍的早期資料。”

    “關于家族起源的也有嗎？”硌隨口問道。

    “當然有，而且很多。”西蒙搬起一摞書走下樓梯，“你應該不知道，家族內外對于家族起源的記錄完全是兩套內容。雖然島內一直傳言家族占據離島已經有千年之久，但實際上通過文化和歷史的分析，家族是來自大陸的流民，文化和語言都和大陸的一些國家相通。從這個角度推算，家族掌控離島只有一百多年。”

    硌帶著剩下的書跟在后面。

    “從年錄和這些傳記也能推斷出來，家族為了愚弄民眾一直在說謊，而且都是些破綻百出的謊言。可惜大部分人已經習慣于現狀，即使對家族有對立情緒，也不會深究其中的問題。”西蒙說到這里嘆了口氣，“作為學者，其實有義務向公眾揭露這些謊言，可是只要還是家族控制離島，他們就不會允許證據成為可以流傳的書籍。”

    “你有嘗試過出版類似的書籍？”

    西蒙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已經被查封過不止一本書，早就上了管理會的調查名單。不過他們最多也只是不讓我的書出版，沒有真像傳言那樣偷偷把我帶到隱秘的地方處私刑。”

    “這么說起來他們對你還算仁慈？”

    “這不算什么仁慈，只是像我這樣的人太多，他們抓不過來而已。”西蒙半開玩笑似的說，“實際上他們也沒辦法否認真正屬于他們的歷史，只能暫且過著自欺欺人的生活。現在島內外的交流越來越頻繁，一定會有越來越多見識過廣闊世界的人醒悟過來，拒絕接受這些謊言。唯一無法跨越的障礙大概就是咒術，沒有了咒術，家族也都是些普通人。”

    咒術確實是個難以改變的現實問題，掌握咒術的人就相當于掌握了額外的武器，島外的科技雖然先進，但有些并不能用在離島。

    “很多人都想弄清咒術的本質，包括大陸在內的不少科學家都對這個課題非常感興趣，遺憾的是家族之外的人能夠得到的資料實在有限，至今仍沒找到合理的解釋。”

    提到科學家，硌想到了枯淵附近正在籌備的秘密實驗，可繆爾來的根本目的是為了活命，并不是對離島有什么興趣：“島外的科學家會對這個小島感興趣？”

    “這兩年特別多，我在學校就接待過不少人，據說下周有兩個科學團隊要來。”

    硌把西蒙送自己的傳記搬回家，找了一整晚都沒有有關“櫟”的任何線索，甚至翻遍傳記，這個名字都沒有出現過。

    或許曜說的沒錯，那個人自稱擁有櫟這個身份的人是在編故事，但既然身在家族內，為什么要用一個根本找不到的名字來編。隨便換成一個繼任者候選人的名字，故事的可信度都會加大。

    從另外一個角度想，無論年錄還是傳記，都經過家族的精心修飾。相比之下繆爾手中的手術記錄可信度更高，尤其在見識到格雅和西蒙兩個活生生的證據之后，櫟這個人應該也不是憑空虛構。

    手術需要珍獸和大量金錢，一般家族成員也很難負擔得起。這個櫟如果真的存在，身份地位絕不會太低。

    問題就是如何證明櫟的存在，他不可能真去白蓮內部冒這個險，而且就算找到他又能做什么……

    “有原因你就能狠心殺了他們，把心臟帶回來嗎？”

    花背的質問依然在耳邊回響，吵得他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