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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忘不了在線閱讀 - 第二十二章 十年

第二十二章 十年

    恭叔的業務發展到南方,他把我哥帶走,要在那邊成立分公司。我哥走后不久,把戶口本寄給我,里面只有我的那一頁,光禿禿的像離婚證。

    董浩明在家里待了一個月回去上學,不過沒上多久,他爸貪污腐敗的事就被人舉報和董副校長一起進了看守所。董浩明渾渾噩噩,以為是恭叔做的,在學校胡言亂語,被學校勸退休學。

    我把這件事告訴我哥,他說恭叔沒有他爸的證據,資料其實是市政府翻新裝修的方案,當時弄這么一出,就是想試試董浩明是不是真那么傻,讓他信,接下來才好辦。

    雖然董浩明走了,但是流言蜚語沒有消失。他回去上學,我哥退學,本身就足以引起別人的猜測,那張照片的事又被重新提起。我不想上學,不想走到哪里都能聽到有人在討論我哥。也不想呆在恭叔的房子里,胡媽很好,但是房子太大,我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就會想起我哥,路過書房會想起那晚發生的事。更不想回到店里,房間現在還有我哥身上的味道。

    老李頭見我上課不聽,作業不做,就差考試都不去考了,急的問我出什么事了。

    “李老師,我不想上學了,您能不能幫我辦退學,等高考的時候我再回來考?”

    老李頭嚇得以為我得了抑郁癥,要給我哥打電話帶我去看病,我對他說我現在不歸我哥管了,我成年了,自己的事情能作主。

    我磨了老李頭半個月,終于在高二的期末考試前保留學籍,辦了退學。我搬到老家的平房里,告訴胡媽不用照顧我,我自己一個人可以。她不放心,打電話告訴恭叔,得到他的同意,幫我收拾好東西才走。我成年了,卻像個孤兒,身邊什么人都沒有。

    楚文薇給我留著卷子,每周六我去找她拿,后來我也不再麻煩她,快上高三大家都很緊張,誰也不愿意在別人身上多浪費時間。期末鄒清考了年級前五,下半年升高三,他也可以在尖子班上課了。

    暑假天熱,我把涼席鋪在地上,睡在上面。那天我躺著背書,歪著頭,看見床底下放著一個小箱子。自從回到老家,我也沒怎么收拾,只把表面清掃干凈,沒想到床底下還藏著一個。

    我費半天勁從床底拿出來,箱子蒙著厚厚的灰塵,上面掛著一個鎖,看起來有些年頭。我又找出來鉗子,才把它打開。

    我從箱子里拿出來一只碗,好難看,隱約能看到寫了福祿雙全之類的話,又被黑色顏料覆蓋著。碗的下面是厚厚的一疊信,我拆開一封,落款是羅凱。我拆開第二第三封信,每一封信的開頭都是“親愛的Tom”,落款是我的名字。

    塵封的記憶在我的腦中頑固的鎖著,看到名字的那一瞬間,仿佛突然找到了命門,啪地一聲打開了,繼而像新年里的第一掛鞭炮,噼里啪啦引爆我。

    “Tom”就是我哥,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字體和上小學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否則我不可能認不出來。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我從來沒有蹲到他,因為我一回家,我哥就出門取信。整整五年我都沒懷疑過我哥,因為我哥不是個啞巴,雖然那時他一和我說正事就磕吧。

    后來街道拆遷,連帶著那座藏信的土墻全都推到了,一起倒下的還有我短暫的友誼。我站在挖掘機邊哭了好久,我哥只是緊緊抱著我,怕我跑進隔離帶被掉落的磚塊砸到。旁邊幾個看挖掘機拆樓的煙鬼嘖嘖稱嘆我熱愛母校的心。

    沒人知道我為什么哭的那么兇,只有我哥懂,可他不能說。這讓我想到他小時候給我讀的安徒生童話,我哥就是被女巫下了詛咒的人魚,他一個人艱難的在岸邊上走,不能告訴我他的秘密,因為怕我覺得他在耍我,我會瘋,會失常。

    但我就是給他下了詛咒的女巫。

    慢慢的我才想起來我哥不笨,或者說很聰明。小時候教我古詩,陪我被九九乘法表,給我讀故事,哄我睡覺。三年級的時候叫教我讀英語,明明沒有和外國人接觸過,他卻能靠著聽磁帶說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語。我也一直忘了,如果我哥是個大傻逼,那他也考不進和我一個學校的省重點。

    浮現的記憶還在翻滾,一起翻滾的還有我的胃,我一邊蹲在院子里吐,混亂又繁雜的記憶未經允許噴涌而出。

    原來我很早就喜歡我哥,我想起小時候別人給我一塊糖我舍不得吃,捏在手里坐在店門口,等他回來。最后糖化了,他舔了舔我手指。

    我想起我總是從家里逃走,然后我哥去找我,每次找到我就哭的稀里嘩啦說對不起。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迫使我想要逃離,我怎么想也想不起來。

    我一邊吐一邊又呼吸困難,我想著我哥的聲音安撫我自己,放緩呼吸,吐到頭暈眼花的那一刻,還是暈倒了。

    我躺在院子里,原來我根本不需要醫生,也不需要我哥的人工呼吸,我再次醒來看見滿天繁星。等到頭不暈了,我起身清理干凈嘔吐物,又感到嗓子傳來充血的灼燒感。

    我想打電話問我哥,我到底還忘記了什么,但是一開口就伴著哭腔,我怕我哥聽出異樣擔心我,換成發微信,那邊卻一直沒有回。

    第二天,我哥說,等他回家再慢慢告訴我。我一直等著,沒告訴他我發現了那些信,只是說我突然想起以前的事,讓他幫我追憶童年。

    但是從那天開始,我們電話打得越來越少,微信發的越來越多,因為一聽見他的聲音我就忍不住想起以前的日子,越聽越想。他和恭叔工作很忙,有時打電話他也不接,所以就改成了發信息。

    又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連微信發的都很少,前三年還有來有往,可慢慢的,他更忙了,有時要過兩三天,才回我一條信息。第一年他沒有回來陪我過年,說恭叔身體不好,如果他走了,公司會沒人管,新公司成立,他不能走開。我說我去找你,又被他以快高考為由拒絕了。第二年我畢業上大學,他也沒來找過我,他問我選了什么專業去了什么學校,我說你如果回家我就告訴你。我沒有等到他回家,十年里的,每一天,他都沒有來找我,又用各種理由拒絕我去找他。

    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思念的折磨,不管不顧到了機場,才發現根本沒錢買機票,就算有錢也不知道他在南方的哪里。我灰溜溜地從機場回到學校,從那天開始,我拼命賺錢,什么工作兼職我都愿意做,只是為了他以后他同意我去找他的時候,我能立刻出發。

    我像個被拋棄的怨婦,好幾次猶豫著想問他,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但我始終沒問出口。因為我沒有感受到心痛,如果我哥真的始亂終棄,我一定會莫名其妙的流淚。

    我每一次靠近他,他卻離我更遠,我們好像在鬧一場持久的別扭,他不告訴我他在哪里,我也不肯告訴他我過得好不好。直到第五年的除夕,我沒再問他回不回家這種問題,因為我心底已經有答案。他給我發信息祝我新年快樂,還給我轉了一個大紅包,紅包的數字比以往都要多。我像是被他保養的情婦,但我很有骨氣,沒有回也沒收他的紅包。貪婪地想讓他再發一條。上大學后我就沒有用過他的錢,學校獎學金很多,我還在做各種兼職和工作,我哥工作很辛苦,我不想糟蹋他的錢,每一次都退還給他。

    我賭氣等他再給我發一條信息,這一等,又是五年,我們的微信消息永遠停留在“新年快樂”,每次瞟到,都好像是“新婚快樂。”第六年,我換了手機,這條對話框永遠沉在這個手機里。

    我想我哥當時寫的“忘不了”他可能已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