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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顛倒夢想ABO在線閱讀 - 第41章 傾城之戀

第41章 傾城之戀

    前幾年要么忙,要么和朋友在外面過,這還是方澗林幾年來第一次回方家過生日。吃完晚飯,家里老老少少都送上禮物,方澗林收了禮就開始催,“切蛋糕吧,小朋友吃了還要睡覺,我也要上樓休息了。”

    孟茵說:“八點鐘你就休息?要不是在家里,平時不知道在哪里野呢!”

    “我上去處理一點工作。”方澗林很無奈,“媽,你怎么老是戴著有色眼鏡看我,我去哪里野了?我這幾年都專心事業。”

    “行行行,說錯你了。”孟茵拿起抱枕拍了他一下,“說你兩句就不高興?脾氣真大。”

    方澗林抓著堂妹的小辮子:“豆豆,過來,我教你寫作業?!?/br>
    堂妹豆豆打開方澗林伸到她腦袋上的手,繼續跪在沙發上拆禮物盒子,拆出來什么袖扣手表一類東西,沒興趣地擺在旁邊。

    女孩看到一個古樸的小木盒,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個翠綠的玉墜,系著紅繩,突然很有興趣,問方澗林:“這個送給我好不好?”

    孟茵搶話:“豆豆,這個可不能給你。這是大伯娘去泰國的居明大師那里,專門給你林林哥哥求的,我下次去再給你求一個?!?/br>
    方澗林看了一眼玉墜,土死了,掛到豆豆脖子上,“送你?!?/br>
    “方澗林!”孟茵橫眉豎眼,“給你求的東西,戴在別人身上,你以為很好嗎?”

    方澗林認為他媽就是閑出來的,整天搞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問她這次又花了多少錢。

    “花你錢了嗎?當媽的花錢還被兒子管?”孟茵說,“我告訴你,你這段時間最好老老實實待著,少出門見人。大師給你算過了,說你最近身纏邪祟之物,必有血光之災。這個玉墜隨身佩戴,到時候能給你擋一難?!泵弦鹩终f,“大師還說見了真人能算得更準,叫我帶你去見他……”

    “饒了我吧,我戴就是了?!狈綕玖职延駢嬂p到自己的手腕上,聽見門鈴聲響,問:“是誰啊?大晚上的?!?/br>
    傭人去開門,孟茵給他理衣領子:“像樣點,還記不記得水利廳的梁叔叔?小時候經常抱你的那個。”

    方澗林當然記不起小時候抱他的梁叔叔是何許人物,但心里已經警惕起來。

    “知道你被上次那老師甩了,mama給你介紹一個新的。梁叔叔的小兒子就是你最近喜歡的那一款,斯文漂亮、高文化的omega,今年26歲,剛從博士畢業,雖然只是本土博士,可是年紀輕啊?!?/br>
    方澗林的表情有點扭曲:“媽,你不要亂來……”

    “我看你……”孟茵話說到一半,趕緊起身迎接客人,“老梁,我們一家等你半天了。這么客氣,還給林林帶了禮物。我沒記錯,梁小公子叫梁爾?阿姨上次見你還是你這么大的時候?!?/br>
    為了逃避相親,生日一過,方澗林立刻離家。公司計劃收購k市的一個影城,方澗林飛過去跟那邊的負責人談。夜晚在酒店會議廳談完正事,自然而然地被人請到聲色場合。

    方澗林舉著酒杯應酬合作商和朋友,期間有一些知名或不知名的模特明星上來搭話,方澗林輕車熟路地應付著,心里卻在記掛明天的工作,十點多鐘就找代駕回酒店了。

    他有點喝多了,洗完澡出來清醒一些,梁爾又來找他聊天。方澗林跟梁爾聊了十幾句,心想梁爾這個人好像各方面都使人滿意,細思起來,又沒有讓人心動的地方,而且是長輩撮合的,不宜亂來,到時壞事了可能會被他媽抽一頓,不如算了。

    方澗林匆匆對梁爾道了晚安,感覺很沒意思,打算放下手機睡覺,突然發現手上的玉墜沒了,心想會所里的小模特手腳也太不干凈了。

    手機收到一條新信息:“你前天生日?”

    方澗林回了一個心碎的表情,“都過去好久了。”

    自從許裕園送了那瓶“香水”當告別禮,兩人結束了上不了臺面的炮友關系,也不再每月結伴同去療養院,算來已經有半年沒見面。

    許裕園生活圈子不算小,這些年逐漸習得了與人打交道的技能,可惜技藝不精,也無心施展,朋友無一不是點頭之交。唯一能讓他毫無顧忌地談天,能和他聊往事,以及會到他家拜訪的,竟然只有方澗林。

    突然斷開來往,許裕園有些不習慣。但他刻意忽略,好像也沒什么不適。家里還有方澗林留下來的幾身衣服,許裕園沒叫他來取,也沒丟,就壓在箱底。和這人有關的過往也被他壓在箱底。

    今天打開班級qq群想叮囑學生一些事,突然看到一條提醒說方澗林生日,時間是兩天前。許裕園從不記得加過方澗林的qq號,大概是高中時加的。他想了想,認為彼此無冤無仇,沒必要完全斷交,就發信息過去問候了一聲。

    許裕園對他說:“我這幾天在外地,改天回去請你吃飯?!?/br>
    方澗林又回了幾個心碎的表情。許裕園知道他不可能真的介意,只是熱愛順桿爬,就沒理。

    有時候許裕園相當后悔和方澗林上床,貪圖一時爽快,弄得大家不尷不尬的,得不償失。他知道方澗林慷慨愛意,不是沒真心,而是太多情,說白了就是中央空調,對你好不是獨一份的,轉頭也這樣對別人。這種人是最好的朋友,卻是最壞的情人。

    不愧是讓自己輸得心服口服的人,跟他約個炮也能約出“他很珍惜我”的錯覺,許裕園心想,千萬不能著了他的道,當年梅荀都不跳這個坑,自己也要忍住。

    對面發過來一句:“我也在k市,明早還要飛日本?!?/br>
    許裕園說那就等你有空再請。

    方澗林頗為好奇s大的教授出差是什么規格,收到回復后心想,真不愧是s大。他們竟然住在同一家酒店。

    許裕園告訴他,并非次次如此,住豪華酒店其實很少有。

    “猜猜我們隔幾層樓。”

    “?”

    方澗林:“……”

    許裕園隨手回復:“隔兩層?!?/br>
    雙方各自報了門牌號,發現許裕園還真猜對了。

    放下手機后,許裕園洗了個澡,打開電視輸入某個熟悉的名字,點播了一部電影。這部電影的每一個鏡頭,每一句臺詞他都銘刻在心里,雖然上次看還是一年前。

    許裕園看完電影,在床上輾轉了半天,難以入睡。這幾年他忙到很少自瀆,也討厭自瀆過后的空虛感,為了消除身體的躁動,他去浴室洗了一個冷水澡。

    睡著后許裕園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水泥高臺,高臺上放著一個和房屋一樣大的鳥籠,鳥籠的頂端插著一根旗桿,自己被赤身裸體地綁在旗桿上面。

    許裕園被綁在高空中,狂風撫摸著他身體的每一寸皮膚,狂風又把鳥籠吹得東歪西倒,好像隨時從高臺栽下,自己被晃得頭昏腦漲,好像隨時粉身碎骨……突然驚醒過來,發現內褲里濕了一片。

    許裕園老臉都臊紅了,三十幾歲的人了,還做夢做得……

    用紙巾擦干凈腿間,找出干凈的衣服換上,許裕園點了一根煙走到窗前。凌晨三點十分,從34層樓的陽臺望出去,城市燈火像棋盤一樣鋪展在他面前。許裕園看到天邊亮著一層紅光,心里十分困惑。

    退一萬步來說,太陽提前升起來了,也是金黃的,不是這種詭異的血紅。說是火災,又看不到煙霧。也許是人造燈光?不對,一定是自然現象,像是云霞,又像是極光……

    許裕園有一個不好的猜想,拿手機撥出去一個電話,沒人接,再播,還是沒人接。

    兩層樓而已,上去也不難。他一路跑一路想,沒關系,就算自己犯傻,方澗林也不會嘲笑他。

    許裕園跑到方澗林的門口按門鈴,心想自己真是腦抽風,大半夜不睡覺在干什么?沒準是做春夢做出了幻覺。

    方澗林過了好一會才開門,“你……”

    兩人的房間的房型和朝向都是一樣的,許裕園抓著他往屋里走,一把拉開他的窗簾。夜空一片漆黑,什么都沒有。“我剛剛看見……現在沒有了。”

    方澗林在床沿坐下來,雙手撐在身后,困倦但還是很有耐心地問:“看見什么了?”

    “一道紅光?!痹S裕園抱著胳膊,在屋里轉了兩圈,他開始尷尬了,“我,我在想有沒有可能是地光,想找你一起看看,反正三十幾層也逃不走……”

    “地光是什么?”

    許裕園更尷尬了:“那個,巖石層斷裂的時候會……”

    “巖石層為什么會斷裂?”

    許裕園心想兇什么兇,你也有起床氣嗎?“當然是因為地殼運動……”

    天啊?地殼運動?他們到底在討論什么?方澗林抓了抓頭發,問他,“你是來找我上床?”方澗林懵懵地想,也不是不可以,雖然他凌晨就要上飛機……

    許裕園看到方澗林坐在床邊,睡袍的胸口敞著,咽了一下口水。他腦子混亂起來,認為自己剛剛一定是出現幻覺了,也逐漸忘了大半夜跑上來的目的……

    他們還沒來得及動手,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像是天空被撕裂的聲音。

    方澗林這響聲徹底震醒了,他抓著許裕園用力搖晃:“這是打雷對吧?你告訴我這是打雷!”

    許裕園整張臉都白了,牙齒打顫:“地,地震了……”

    許裕園話沒說完,整個房間都搖晃起來,酒店里的所有雜物都被搖晃的樓身掃到地上,門框整個掉落下來。

    “方——”許裕園用盡全力推開他,但是已經晚了,頭頂的吊燈砸下來,雖然被推了一把后,沒有砸中方澗林的頭,但還是砸到他的大腿上。

    房屋內外都是轟隆隆的,尖叫的人聲在建筑物摧毀的巨響中此起彼伏,許裕園一會想用棉被蓋在兩人身上,一會想去冰箱里拿食物,一會想應該避開大件家具,帶著方澗林躲進廁所里。

    可能只停了兩三秒鐘,不等他做出決定,更強烈的震動就來了,方澗林挪過去扯他的身體,“快蹲下來!”

    兩人剛抱著頭蹲在墻角,半面墻就砸了下來,塵土飛揚,碎石濺得四處都是。兩人咳得眼淚都出來了,互相問有沒有砸傷。

    “這,有七級了吧……不知道震源在什么地方……”許裕園在腦中計算了一下k市和s市的距離,療養院在遠離k市的另一端,應該不會受到太大波折。

    方澗林咳了幾下,“我們這還不算最大的?整棟樓都塌了……”

    許裕園把手機掏出來看,也許是地磁場干擾,或者通信基站被破壞,手機已經接受不到信號了,過了好久才有微弱的一格。打電話完全不可能,許裕園試著發信息,發送七八條才送達一條,他把手機遞給方澗林,“你要聯系誰——”

    手機燈光照到方澗林慘白的臉色時,許裕園嚇了一大跳。許裕園這才發現他的大腿被吊燈砸傷了,一直在流血,脫下睡衣要給他包扎。

    方澗林堅持要脫自己的,許裕園說你受傷了,不要亂動。睡衣的質量很好,兩人想要把它撕成布條,怎么都撕不動。許裕園用手機燈光照到他的左大腿一片血rou模糊,上面還有幾塊碎瓷片,他伸手把大塊的拿出來,小塊的就沒管,直接用衣服包扎上——現在止血要緊,保命要緊。

    方澗林也給家人朋友發了信息,同樣沒發出去。兩人抱著過一陣子可能會有信號的想法,把手機關上了,想延長它的待機時間。

    一片漆黑,一片死寂,什么聲響都沒有,也沒有風。凌晨的寒氣一點一點地滲進兩人的身體里。兩人一個沒有上衣,一個失血過多,避開方澗林的傷腿,用力抱在一起取暖。

    “你怎么不說話???”十幾分鐘后,許裕園問。雖然知道這種情況下不出聲、保持體力是最明智的,他還是覺得方澗林的沉默很反常。

    “我丟了我媽給我的玉墜,必死無疑了?!?/br>
    “你年紀輕輕,怎么老是迷信……”許裕園用手機燈去照他的大腿,看到血幾乎把整件睡衣都染紅了,嚇得差點沒拿穩手機。他讓方澗林負責照明,自己重新給他包扎一次。

    “你不要再碰它了……啊,很痛……”方澗林皺著臉懇求,心想失血而死也許好過餓死。

    明知道在地震時點燃明火很危險,許裕園還是點了一根煙塞進方澗林嘴里,“尼古丁可以鎮痛,你忍一忍?!薄S裕園兜里除了房卡,手機,還有半包煙。方澗林大半夜唐突被人喊醒,身上除了睡袍空無一物。

    許裕園用力把睡衣勒緊了,剛剛沒清理出來的碎瓷片再次扎入血rou,方澗林痛得嚎叫了幾聲。不過這次包扎完以后,血好像真的不流了,許裕園總算松了一口氣。

    三更半夜的,這么小的空間,又黑得什么都看不見。過了最初的恐慌以后,兩人逐漸有了睡意,許裕園在睡著的前一秒突然清醒過來,“不行,不能睡……”

    “可能要等幾天,不睡怎么辦?”

    兩人商量好了輪流睡,方澗林沒合多久的眼,整棟樓突然劇烈地晃動起來。兩人快被嚇暈過去了,許裕園一直安慰他:“高樓的防震措施一般都不錯,越高的樓,越安全……大樓結構架是軟的,搖,搖擺一下而已,不,不,不會出事的……”許裕園趴在地上一陣干嘔,這時一波余震又來了,防空警報也在空中響起來。

    方澗林幾乎哭出聲:“我好冷,抱住我,我們馬上就死了……”

    “你運氣那么好,一定不會死。”

    “你為什么不怕?”

    許裕園也怕啊,但有人比他還怕,他能怎么辦?難道兩人抱在一起哭嗎?

    新一波余震讓他們身后的墻面坍塌下來,出現了一個通容幾人出入的大洞。

    方澗林問他:“你要走嗎?”

    能走去哪里?難道還能從36樓走到1樓?而且等會說不定還有余震……許裕園說:“我不走,我們就在這里待著?!?/br>
    “我的腿快要失去知覺了……”方澗林的嘴唇凍得發抖。明明只是十月份,當身體的溫度隨著血液流失,凌晨的寒氣襲來,他感覺自己如在隆冬。“你想走就走吧,不用管我?!?/br>
    “我走去干嘛?哪里都不安全。”

    “找水和食物啊……”方澗林現在嗓子里就很干渴,但目前還能忍。如果再過幾個小時,再過十幾個、幾十個小時,他們必然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弄水和食物。

    “我走一定會帶著你?!痹S裕園說。比他高十厘米多點而已,要背也不是背不動。“我一個人也很怕……”許裕園摸了一下臉,發現自己也哭了。

    十個小時后。他們周圍仍然是一片黑暗,從手機上看到現在是下午兩點。兩人都又渴又餓,長達十個小時周遭沒有任何動靜,許裕園真的把他背起來去找水、食物和保暖品,或者其他物品。

    肩膀上的人很沉重,舉著手機屏幕的亮光在為他照明。他們不敢開手機電筒,害怕耗電太快。兩人走了一會,許裕園的腿就開始發軟。

    許裕園也開始控制不住情緒了,“如果我死在這里,希望jiejie和謝寧可以照顧好梅荀,希望我媽和我妹不要太傷心,如果有一天梅荀醒來的話,最好忘了我?!?/br>
    方澗林腦子里閃過很多人很多事,但是死到臨頭他發現一切都無足輕重,他哽咽起來:“我想回家,就算死了,我的靈魂也想飄回家看一次。我這輩子最舍不下我媽,我爸丟下她,現在連我也丟下她……”

    許裕園的手都是塵土,沒法抹自己的眼淚,“我媽也會很傷心的……”

    “我這輩子活得這么好,為什么不能活下去?我怕我下輩子命沒有這么好……”方澗林腦補了一下,崩潰地說,“我不想活下輩子了,直接魂飛魄散吧。”

    許裕園想給他講落難的王子的故事,但他腦子里很快想到了別的。假如人有靈魂,梅荀的靈魂在哪里呢?被囚禁在不能動彈的軀殼里,還是已經離開rou身?假如已經離開,自己一死,是不是就可以去找他?

    許裕園想到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想到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假如在另一個世界見到梅荀,他們有改變舊時的模樣嗎?還能彼此相認嗎?

    “問最后一次,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他?”

    方澗林心想,這是一種什么樣的執著???生死關頭還不能放開?老實說,這個問題他給不出答案。方澗林是一個分不出親情、友情、愛情的人。喜歡的人就想靠近,不喜歡的就想遠離。條件合適的可以上床,不合適就不上。他做事憑直覺,不習慣關注自己的內心。

    他活在這個世界上,從頭至尾,一切美好的都攤開在他面前任他挑選。他只消挑走入了自己眼的,得不到也不在意,鮮少處心積慮,權衡利弊,計較得失,也不明白自己珍視的友情距離所謂的愛情有多遠。

    “我不知道。可能有?”方澗林的氣息越來越弱,“你想聽我說有還是沒有?”他不介意說出任何許裕園想聽的答案。

    “你們當初為什么不談?”

    “因為沒人提開始?!?/br>
    也許,整座城市都已經平為廢墟,也許,他們終將埋骨于這片鋼筋水泥森林,也許,他們是地球上的最后兩個活人。

    方澗林開始拿不住手機,摟著他的脖子說,“我,先睡會……你等會,叫我……”

    許裕園試圖讓他清醒:“你不要睡,不要丟下我?!眱扇讼牧诉@多么體力,不過挪動了一小段距離,而且一無所獲。許裕園找了個空曠的墻角,把他放下來,兩人半躺著抱在一起。不一會兒,身后傳來坍塌的聲音,剛才的房間回不去了。

    許裕園夢見自己死了,被裝進棺材里,埋入地底之下,掘墓人用鏟子鏟起的泥土落在他的棺材板上,把他整個人嚇醒過來。醒后他又渴又餓又冷,也不管自己睡了多久,第一件事是去摸方澗林的鼻息。在黑暗中,他骯臟的手指摸了好一會才摸到對方臉上。

    “我還活著。”

    許裕園松了一大口氣,讓他再堅持下去,說很快就有人來救他們了。

    手機電量已經快沒了,通話和網絡信號仍沒有恢復。一般的地震,就算信號切斷,過一陣子也會恢復的。許裕園不敢想象他們遇到了多罕見的大地震。

    隨著時間的流逝,方澗林平靜下來,反而是許裕園越來越是慌張——當然,有可能被拋下、被留在最后的那個人心里是最恐懼的。假如只有一個人被困,也許還可以獨自忍受絕望,可是丟失同伴的話,他一定會徹底崩潰。

    許裕園又開始低聲求他:“你再堅持一下,堅持多幾個小時。”看他沒反應,許裕園抓著他的手哭:“林林,如果我們活著出去了,就在一起好不好?”

    方澗林有點震驚,但是他的腦子已經完全轉不動了。

    許裕園抓著他的手,哭著說,“跟我在一起挺好的,首先,我不會騙你的錢……”

    方澗林勉強扯了一下嘴角,虛弱地說:“這,算什么……”

    許裕園認真地說:“我精通三門外語,做飯好吃,會照顧人,還會……會修你家里所有的電器……”許裕園一時也想不出自己還有什么優點了,只能說:“還會對你好?!?/br>
    “你說,沒人愛一個,沒有缺點的人?!?/br>
    許裕園又晃了幾下方澗林的肩膀,想讓他保持清醒,聽自己說話。他抖著嘴唇說:“你很多缺點啊,簡直太多了?!?/br>
    許裕園抱著他冰冷的身體,一樁樁一件件地數來:“你上班摸魚,不務正業,事業上責任心不強?!?/br>
    他感覺自己好像發燒了,頭腦一片混亂,簡直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話癆,嬌氣,人來瘋,喜歡八卦別人的家長里短……沒有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醬油瓶倒了不會扶……連包扎傷口都不會……”

    “不懂拒絕別人……生活作風放蕩……”他想了想,又說,“迷信有的沒的……”他皺眉說出最后一件,“沒事到處說媒?!?/br>
    方澗林聽完,張了張嘴,氣若游絲:“我發現,我簡直,一無是處……”

    許裕園把耳朵貼著他的胸膛上聽他的心跳聲,心里一片荒涼,牙根都在打顫:“以后你都改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