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真心相待,我便生死相隨。
長生是尚書之子,后來父親被判罪,他作為罪臣之子,淪落南風(fēng)館,從此成了萬人騎的男倌。 他雖有傾城之姿,但一開始不肯接客,館主一怒之下把他貶為最低等的小倌,伺候最低等的男人,農(nóng)民甚至乞丐,只要給一個包子的錢,誰都能往他身上爬。 他被折磨得傷痕累累,常常傷口還沒愈合就再次被撕裂。 長生當(dāng)初雖不算紈绔子弟,但也常常目中無人,狗眼看人低,所以他落魄之后也有些人會故意來館羞辱他。 他曾經(jīng)高傲無比,現(xiàn)在卻只能茍且偷生,只因為他答應(yīng)死去的父親,絕對不會讓他們家絕后。 他告訴自己,一旦他的兒子出生,他就馬上自盡,因為對他來說,活著真的太痛苦了。 后來長生實在受不住了,低頭向館主求饒。 他本就長了一副好相貌,館主也是為了教訓(xùn)他才會故意讓他隨意接客,如今他肯乖乖聽話,館主自然不愿意浪費好資源,立馬請了大夫替他療傷,還讓他以后可以只接貴客。 后來長生的日子果然好過了不少,除了一些肥得像豬的富商和大人,大部分時間他只需要伺候還算好看的公子哥或老爺和一些空虛寂寞的婦人。 閑暇時候他會像以前那樣到書館挑兩本喜愛的書,但是這次他卻在書館遇見了一個男子。 這男子姓陳,名衍之,是城中有名的富商之子,常常以羞辱長生為樂,因長生從前認(rèn)為商戶低賤,不愿與之為伍。 長生一看到他就想離開,卻被攔了下來,“這不是南風(fēng)館的長生嗎?這里是你這種賤人該來的地方嗎?你以為自己還是尚書之子嗎?” 長生低頭垂眸,“抱歉陳公子,我這就離開。” 長生正要離開卻被攔了下來,“誰準(zhǔn)你離開的,既然你那么沒有自知之明敢來玷污書院這種圣潔之地,那我得給你點教訓(xùn)才行。來人,把他的褲子給本少爺脫了。” 話音剛落,陳衍之的小廝們就上前架住長生,準(zhǔn)備當(dāng)街當(dāng)眾把他的褲子脫了。 長生大驚失色,連忙掙扎,但是雙拳難敵四手,輕易的就被壓趴在地。 兩人壓住他的雙手,兩人壓住他的雙腿,另一人則一把脫下了他的褲子。 耳邊傳來陳衍之的聲音:“嘖嘖嘖,真白啊!” 周圍早已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此時正在議論紛紛,還有不少人說了很多yin言穢語。 長生羞憤欲死,卻聽見陳衍之繼續(xù)說道:“把他翻過來,本少爺要看看這賤人是不是如傳言所說,是難得的粉紅色。” 長生大驚,恨不得馬上死去,卻聽見一道溫柔的女聲,“住手!” 長生抬頭一看,是一個長相平平的女子。 那女子脫下斗篷蓋在長生身上,遮擋住了那些不懷好意的窺視,還指示身邊的護(hù)衛(wèi)架開壓住長生的那些小廝。 “徐悠悠,你什么意思!” 悠悠抬頭平淡的說:“陳公子,我們兩家一向有生意來往,請看在我的份上放他一馬。” “怎么?你看上這個賤人了?” 悠悠垂眸看地,“讓你見笑了,這人的確有幾分顏色。” 陳衍之想了想,“好,看在你們徐家的份上,這次我就給你面子放他一馬。” “多謝公子。” 徐悠悠看著陳公子離去的背影有些后悔。 她是首富之女,自從父親在她十五歲時去世,她就被逼接手父親的全部生意,因為她是長女,家中除她以外只有幾個庶女和姨娘。 她雖為女子,但是自小聰慧,跟在父親身邊耳濡目染,雖艱辛,卻也撐了過來,只是如今徐家再也不如父親在世時風(fēng)光。 徐家不再是首富,如今就連小小陳家,她也不敢得罪。 她有點后悔自己一時沖動的英雄救美可能會讓陳家對徐家不滿,影響生意。 她吩咐護(hù)衛(wèi)把人送回南風(fēng)館便頭也不回的回府了。 一回府悠悠就去向奶奶請安。 她知道奶奶向來不喜歡她,因為她一直不肯答應(yīng)把父親的家產(chǎn)交給二叔和三叔。 二叔和三叔是奶奶親生的,悠悠父親是姨娘生的,小時候二叔和三叔常常欺負(fù)悠悠父親,后來悠悠父親憑著自己的聰明和努力成了首富,他們卻只會吃喝玩樂,還要靠她父親養(yǎng),所以她是絕對不會答應(yīng)把家產(chǎn)交給他們的。 奶奶瞥了悠悠一眼,“你今年二十了吧?” 悠悠心里一緊,知道她要說些什么。 當(dāng)初父親去世前替她訂了一門親事,但后來她為了守住家業(yè)拋頭露面和男人談生意,名聲有損,被人退了親。 她知道一旦成親就不是徐家人,會守不住家產(chǎn),便對母親說自己不嫁,要找人入贅。 但是他們家是商戶,本就低賤,愿意入贅的也是為了錢財,而且總是有各種各樣讓人難以忍受的缺點。 母親千挑萬選都找不到合適的,更不愿意委屈自己唯一的女兒,所以一直到去世都沒找到合適人選。 母親去世前還能勉強阻止奶奶插手她的婚姻大事,如今母親去世,她的婚姻大事徹底握在了奶奶手中。 悠悠堅定的望向奶奶,“奶奶,我絕不嫁人,只愿招贅。” 奶奶氣得大拍桌子,“徐悠悠,你知不知羞,婚姻大事本該長輩做主,是你可以插手的嗎?” 悠悠不愿繼續(xù)虛與委蛇,直接把話攤開,“我是絕對不會把家產(chǎn)交給二叔和三叔的,如果奶奶一定要把我嫁出去,我出嫁前一定把財產(chǎn)全部捐出去,到時候我在夫家還可以替夫家賺錢,但是絕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養(yǎng)著奶奶和兩位叔叔,到時候你們就只能自食其力了,這樣也沒關(guān)系嗎?” “你!” 悠悠垂眸靜默。 過了會奶奶眼神幽幽的看著她,“我可以答應(yīng)替你招贅,但是人選必須由我決定,你不可插手,你可同意。” “只要奶奶答應(yīng)招贅,不逼悠悠嫁人,人選悠悠全憑奶奶做主。” 悠悠知道奶奶一定不會給她找什么好的人選,但是悠悠不介意,反正她的目的也只是傳宗接代。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奶奶居然那么狠,替她招了一個男倌做夫君。 這個男倌她知道,當(dāng)初他還是尚書之子時,悠悠曾見過他幾面,后來他淪為低等男妓,府中很多小廝護(hù)衛(wèi)都曾光顧,畢竟那等姿色卻如此便宜是很難得的。 后來他成了南風(fēng)館的頭牌,她知道那兩位叔叔也是他的常客。 就是這樣一個男子,居然成了她的夫君。 她握了握拳頭,聽到奶奶幸災(zāi)樂禍的聲音,“悠悠啊,你不要說奶奶不疼你,奶奶可是聽說你曾經(jīng)英雄救美,可見你是喜歡他的,這次奶奶成全了你,你可不要再鬧了啊……” 悠悠握緊拳頭很想不管不顧的和奶奶及兩位叔叔翻臉,但是她答應(yīng)過父親會照顧他們,因為父親曾答應(yīng)過爺爺要照顧他們。 悠悠松開拳頭,一臉平靜,“謝謝奶奶成全。” 算了,誰是她夫君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反正她想嫁的那個人都已經(jīng)娶親生子了。 當(dāng)初父親替她訂親后,她和那個未婚夫第一次見面就一見鐘情,后來更是情投意合,可惜始終抵不過他父母的棒打鴛鴦。 后來他聽從父母之命和她退親,娶了別的女子,如今孩子已經(jīng)三歲,他也納了兩個侍妾,過著左擁右抱的日子,早就不記得他和她曾經(jīng)有多憧憬一生一世一雙人。 洞房花燭夜,悠悠看著長生身穿紅袍躺在床上,看著她輕喚,“娘子。” 他的確很好看,可能是因為剛剛喝的那杯合巹酒,臉有點紅。 “嗯,睡吧。” 她和衣躺在他身旁。 長生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她和他成親不是自愿的,但長生還是很高興。 他終于可以擺脫那個可怕的地方開始新生活。 但當(dāng)他看到那些熟悉的臉,他才知道他永遠(yuǎn)都擺脫不掉那些過去。 那些小廝護(hù)衛(wèi),堂上賓客,還有他妻子的兩位叔叔,他們那些熟悉的惡心眼神,長生清楚知道,他們都曾經(jīng)趴在他身上,壓著他肆意妄為。 他一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直到來到她的房間,看見她平靜的臉,才覺得安心。 她嫁給他一定非常委屈吧?她是否會后悔當(dāng)初救了他? 他看著她平靜的睡顏有些難過。 突然,她睜開了眼睛,看向他,“你怎么了?” 長生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只見她伸手撫向他的臉,“怎么哭了?” 長生看見她濕了的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哭了,他糾結(jié)片刻,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嫌我臟,所以不愿碰我。” 悠悠挑了挑眉,掀開他的衣裳。 長生渾身僵硬。 悠悠看了一會,低頭解他的褲子。 長生聽見她嘀咕,“……居然真的是粉色的。” 長生滿臉漲紅。 長生一生跌宕起伏,前半生作為天之驕子目中無人,后來跌入塵埃,眾人唾棄。 為了傳宗接代,茍且偷生,受盡屈辱,最終卻入贅商戶方得解脫。 他雖入贅徐家,卻得妻子寵愛,她為他生兒育女,還答應(yīng)給他一個兒子繼承李家香火,讓他不必對父親失守諾言。 長生知道她心中有人,那人就是當(dāng)初的狀元,后來的丞相。 長生知道她一直對那個人念念不忘,但是他不介意,他也沒有資格去介意,能守在她身邊他就覺得很幸福了。 他的妻子很厲害,花了幾年時間,居然以女子之身讓徐家重登首富之位。 那時,她輕撫著他的頭發(fā)憐愛的說:“這樣便沒人再敢看輕你了。以后誰要是再敢欺你辱你,你盡管報復(fù)回去,天塌下來也有我替你頂著。” 長生握住她的手,激動的微微顫抖。 她俯身吻向他的嘴唇,“現(xiàn)在,我要你替我生孩子,很多很多的孩子。” 他紅著臉,抱緊了她。 他們生了三兒兩女,孩子娶妻生子,他們子孫滿堂。 她病了,躺在床上,握著長生的手輕輕吻了吻,“我知道我這次是真的撐不過去了,我不怕死,我就是放心不下你……” 他安慰道,“別怕,我很厲害的,我能保護(hù)好自己。” 她微微搖了搖頭,最終卻也只能不舍的閉上眼睛。 長生緊緊握住她的手,她以為他騙他,但其實他沒有。 這些年,他偷偷瞞著她,做了不少事。 他手里有很多死士,臥底和線人。當(dāng)初欺辱過他的人早已得到報應(yīng)。他不過是貪圖她的憐愛才一直裝作柔弱,其實他殺死的人早已不計其數(shù)。 他吻了吻她的手,輕聲說道:“娘子,你知道我是離不開你的,我這就去找你,好不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