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親meimei
走出門診樓,遠遠看到車上小莉難得卻又熟悉的笑容,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又回到人間了,我心說。 小莉錯左邊開門出來,笑臉如嬙“怎么樣?好像胖了點哦?” “嘿嘿——” 我不好意思的咧著嘴,抬手搔了搔后腦。(這好象是招牌動作? “別傻笑了,來,為了證明你恢復得不錯,今天就當我的司機吧。” 說完她繞過車頭,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我沒有謙讓,因為這么久沒有騎過“馬”了,從看到紅色的318i開始,我全身都sao亂分子都活動起來。BMW的動力就是不同凡響,油門輕輕一點,儀表盤的指針轉得比手上的秒針還快。 “去哪?” 我問道。 小莉靠在淡黃色的座椅上,仰起頭思考片刻,說“去你那吧,我還沒看過你的狗窩呢。呵呵——” “我抗議——” “哦?抗議?那么——不是狗窩,應該是豬窩,對哦,你是屬豬的,那就真的是豬窩,哈哈——” 暈,她什么時候居然長出了幽默細胞? 我轉過頭看到她開心的笑容,忽然發現她笑的時候眼角居然起了很細很細的魚尾紋。暈!怎么會這樣?難道她這很累?還是心里承受了太多東西? 很快我又釋然了,她畢竟是一個開始步入中年階段的女性了,三十多個春秋。歲月多少會在她身上留下些許痕跡的。皮膚老化,出現魚尾紋,也屬于正常的生理范疇之內。我應該對她更好一些,我想。甩甩頭,把剛才看到的一目拋了出去。 “哼!繼續抗議——” 我把車往右一拐,轉入了濱海大道,朝我的豬窩駛去,不對,說錯了,啊呸——“抗議無效,哈哈——小適,有個問題我一直沒問,那天你不是說過我家來的嗎?怎么會跑到那里去,還被人搶?” 她拿了張碟片放進CD機里,然后問道。 CD放出來是一首英文歌,旋律很熟,仔細聽了聽,是TheCarpenters組合唱的.這首歌歌名翻譯過來是一首讓許多懷舊人永遠追憶的經典老歌。TheCarpenters這對苦難的兄妹組合,如今meimei已經不在了,剩下兄長在獨嘆詠調,偶爾想起來,凄涼不堪。 上帝總是嫉妒優秀的人。 車停在一個十字路口,等綠燈左轉。 我轉過頭對她神秘的笑了一下“我那天過去是買……” 說到一半,綠燈亮了,我上檔左轉,剛出白線,忽然對角閃了一下白光,我知道那是拍違章車的閃光燈。難道我被拍了?心里一緊,油門也松了些。 小莉看出了我的疑慮,松了松安全帶說“沒事,那不是拍的我們——” 話音沒落,我感到車身輕微的一顫,第一個念頭就是——車被人碰了。往右邊一看,果然,旁邊擠著一個小別克。車主是個頭發花白的家伙,可能是閃光燈迷了眼,別克一驚就亂打方向盤,然后就和我的馬KISS上了,兩個車嘴部碰到了一起成一個倒V字形。不過老家伙人老心不老,見撞了我的車,立刻像咬了人的瘋狗一樣轟的一聲逃得遠遠的…我看了看車牌,粵S,東莞,不是本地人,哼! 我直接從一擋換上三擋,就要去追。死老鬼,敢拿小別克來和我(小莉)的馬較勁,不追上你,老鬼真不知道BMW三個字是怎么寫的! “算了,別追了,你靠邊停下看看,應該不嚴重…” 小莉見我一臉憤怒樣奇$%︿書*(網!&*$收集整理,急忙叫我停下來別追。她是擔心車還是擔心我啊?是我吧?呵呵——我靠著右邊停了車,下去一看,右邊的前面護板一個小碗那么大的坑。我苦著臉看了一下小莉,她很平靜的說“呵呵,沒什么,明天到修理廠修一下,不會影響的,走吧,這里不可以停太久。” 有錢人就是牛啊!我曾經有一次路上堵車堵過一個小時,后來交警疏通了一個道,路過的時候我看了一下,一輛夏利,一輛富康,夏利超車的時候富康來不及減速,碰到了那么一點點,真的是一點點,因為夏利只不過掉了那么指甲蓋那么大的漆。就因為這個指甲蓋,夏利車主不依不饒的堵住了107國道。 “對了,莉姐,剛剛明明是左行的燈啊,怎么會被拍照呢?” 我一邊問小莉,一邊緊緊的盯著前面,生怕忽然又跑出個別克來。 小莉揚了揚細眉,答道“你不經常開車,當然不清楚了,剛剛不是在拍我們的車,拍的就是那個碰我們的別克。” “為什么?他也沒有違章啊。” “恩——是沒有違章,不過他是外地車牌,不是本市的。” “啊?外地的就會被拍?攝像頭不是自動的嗎?怎么可能區別外地車牌和本地車牌?” 我更加奇怪了。 “豬頭,誰告訴你攝像頭是自動的啊?只有測速的攝像頭才是自動的,這些紅綠燈口的攝像頭全都是交警部門承包出去的,都有監控室,里面有人在cao作的,看到違章就拍,一次兩百。他們就像我們一樣,也有目標有任務,每年交定額的給交警隊,剩下的按照提成收取傭金。不過自從實行了電子設備監控以后,違章的人就很少了,但是誰不想多賺錢?所以就不管違章不違章,只要他想拍,就拍下來了。不過有一點,本地車他們不敢,因為怕得罪人。所以——外地車就倒霉了……” 小莉一口氣說完,我半晌沒回過神來。 這樣也行?長見識了。 “cao!和諧社會。” 我暗暗罵了一聲。 后來的幾個紅綠燈,我心里一直顧忌,會不會哪個瞎了眼的監空人員把我的車牌看車了外地牌?于是每個路口,我都是等其他車先動,然后再慢騰騰的起步。 小莉一直閉著眼睛,嘴唇不停的輕微張合,好象是在跟著CD里不知名的英文歌曲哼唱著。不清楚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林浩?文文?我?怎么會把他們都排在我前面?可能潛意識里,我一直都比較沒自信,總認為和小莉的差距很遠。我沖自己苦笑了一番,即刻模糊了所有的答案,因為我不想知道,也害怕知道,至少她現在在我身邊,離我不到三十公分的距離,其他的,都不重要。 又一個周末過去了,周一上班到公司,和想象中一樣,整個部門沒有人問我為什么一個星期沒有出現過。這般家伙,除了加薪和死了老娘會激動那么一陣子,其他時候都是十足的冷血動物。 然而除了他們的冷漠之外,我似乎還感覺到有其他不對勁的地方,仔細看了一圈,發現J的位置上空無一人,桌子上除了一臺電腦,所有的辦公用具和私人物品蕩然無存。 我趕緊問了一下助理,她似笑非笑的盯著我“他辭職了啊。你不知道嗎?都走一個星期了。” 我明白她為什么會笑,她一定是以為我把J給擠走的,然后好名正言順坐上他主管的位置。我是經理面前的紅人,這幾乎是業務部公開的秘密。天地良心,J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又怎么會作出如此無情無義的事呢? 我走到樓梯間吸煙區,撥通了J的電話“喂!我說你這家伙太不夠意思了吧?我才一個星期沒上班,你就跑掉啦?是不是被哪個小妞勾了魂,一起私奔了?” 電話那頭,他少有的嘆了口氣“唉…兄弟,別說了,我也不想啊,都是被逼的,草!” “咋啦?你很少有郁悶的時候哦,說來聽聽?” “唉…電話里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啊,晚上再跟你講,你晚上不要加班,七點我在小肥羊等你。” 小肥羊是一個餐廳的名字,顧名思義,招牌菜自然是羊rou。 小莉今天沒來辦公室,出差去香港了,要一個星期,臨走時把車鑰匙給了我讓我去修理廠幫她把車取回來。 七八月份是PCB市場的淡季,整理了幾份資料之后,我就有些無聊起來,然后就一直摳指甲摳到下班,腦子里亂七八糟地在猜測J辭職的原因。 下班發現早上艷陽高照的天居然下過了雨,馬路上這一灘那一灘全是坑坑洼洼的雨水,時間尚早,我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衣服,然后在六點五十分趕到了小肥羊。J幾乎是同時趕到的,我看見他下車,一臉憔悴。 “啤酒還是白酒?” 點完菜,他問。 我搖搖頭“酒?不要了吧?我剛從醫院出來呢,醫生說兩個月之內最好不要染指煙酒,我喝可樂就行了。” “草,醫生還說救死扶傷是他們的天職呢,那你有沒有看過哪個人沒錢可以住院可以動手術?” 他今天左草右草,到底什么事讓他這么郁悶? “好吧,那喝啤酒吧,就拿金威,比較香——小妹——” 我招手讓服務員上了兩支啤酒。 J面色凝重,仰頭把一滿杯啤酒全倒進喉嚨,放下杯子長長的嘆了聲“唉……” “拜托,從來沒看過你這么喪氣呢,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認真的看著他。 “其實也沒什么,你知道我才結婚半年,對吧?” 我點點頭,他繼續說道“才半年,可就在前不久我偶然發現我老婆居然跟她的舊情人有聯系,草!你說我窩囊不窩囊?” “這——我覺得有聯系也很正常啊,曾經的情人,再見亦是朋友嘛。” 我勸道。 “靠!要說只是聯系,我還沒這么生氣,可我親眼看見他們在一起吃飯啊。那男的開著個本田雅閣,牛B閃閃的樣子,你都不知道當時心里有多堵……” 他 其實J的擔心也是不無道理,現在這個時代,沒車沒樓的男人一夜睡醒之后發現頭上多了頂帽子的大有人在。他老婆我見過,臉圓圓的,眼睛很大,水靈靈的,呼閃呼閃著好象會說話一樣,整體看起來是傻人有傻福的那種,也不能說沒有吸引力,特別是對于曾經有過曖昧關系的人來說,一旦嫁了人,似乎會更有追求價值。 我一邊把上來的兩個菜擺好,一邊問“那你就這么確定她已經出墻了?我看還是先不要沖動,你仔細觀察看看,畢竟已經結婚了,走過了這道坎,不容易啊。”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看看吧,如果他們真的是那個了,我就……” 話說了半截斷了,不過我知道他不是被菜噎住了,而是心里難過,J和他老婆經歷過的風風雨雨,我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 “不如這樣,你先帶她回家過一段時間,等你覺得他們差不多該冷下來的時候再回來。” “嗯——我真的是這么打算的,所以我才會辭職啊。呵呵,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啊,不愧是我的兄弟,來,干杯!” J的老家是湖南張家界的,和我同屬一個省,不過我和他一個在東南一個在西北。 “靠!你輕松了,到把我害了,人家都以為是我把你給擠走了呢。你打算在家待多久啊?回來這邊后又怎么打算?” 他已經懂得笑,應該問題不大了。其實他早都有打算好,只是缺少一個人肯定他的做法而已,而如今我就成了那個幫他打氣加油的人。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有個舊同事在珠海開了家公司,找我過去幫忙呢,我跟他說好等我從家里回來就過去。” J歡快的夾了幾顆花生米丟進嘴里,“嗶剝嗶剝”的嚼著,他似乎完全從老婆“準出墻”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臉上恢復了平時安然的神色。我心甚慰,覺得自己又做了一件功德無量的善事。 “是嗎?你朋友公司做什么的?” “主要是代理,自己有客源,代理鉆頭(鉆頭是電路板制造程序中鉆孔用的)和實驗室儀器之類的……” 這晚聊的盡興,J變得特別能嘮叨,我們都知道過了今晚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聚首了,聊著聊著就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回來已經晚上十點,我倒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 小雨淅析瀝瀝持續了整整一個星期,周六下午我正拿著風筒在吹內褲——我已經兩天沒換內褲了,再不干,我就只得跑出去買回十條八條來了。電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關掉風筒,我按下接聽鍵,只聽得電話里穿出一個響亮的女聲“喂,小豬,是你嗎?” 我呼吸陡然就變得急促起來,門,窗,天花板一個勁的沖我擠,明亮的窗戶忽然就暗了,我坐在軟綿綿的床上,聽到這一句叫喚,只有一個感覺——暈!這個聲音,曾經讓我瘋狂,讓我癡迷,讓我陶醉,讓我自豪,又曾經狠狠的揉碎我的心,曾經把我送上云端然后狠狠的摔回地上,我永遠都無法忘記這個聲音,而我也發現在我內心深處,一直在期待著她的回來。 “你是誰?” 骨子里,男人的傲氣依然支持著我發出冷冷的問號。 “嘻嘻…真是你哦,你沒換號碼哦,太好了,我是柳兒啊,你這么快就不記得我啦?” 語氣又歡快迅速轉為失望,我不由得想起劉嘉玲,女演員中我最喜歡的就是她。 “哦,是你啊。有事嗎?” 我清晰的聽到心臟在“砰—砰——” 地比平時高出50個百分點的頻率在跳動,但嘴里卻不敢將這一切泄露出來。 “小豬,你——你怎么這么冷淡啊?你真的不關心我了嗎?我…嗚…嗚,我在機場啊,剛下飛機,你可不可以過來接我啊?嗚嗚……” 那邊哭了,不像假的,劉嘉玲暫時消失在我的視線。 “好了好了…別哭了,你在機場什么位置?” 女人哭起來真的很難聽,像一只,哦,應該是一堆蒼蠅,不停的在你耳邊“嗡嗡…嗡…” 的圍繞著,讓你頭痛欲裂恨不得找塊石頭撞死。 “我在出口的麥當勞這里…” “等我半小時,我馬上到。” 我放下電話,旋風般沖出了門口,跑了幾步發現忘記鎖門,又跑回去…… 紅色的318i飛馳在高速上,車是我剛剛從修理廠取出來的,取車的時候我看了下右邊的護板,居然恢復的跟原來一模一樣,別說咋一看,就算仔細看,都根本看不出有撞擊過的樣子。 雨還在繼續,我前后都飄著青白色的水霧,像一群隨風飛舞的精靈,青色的天空是它們翩翩起跳的舞臺,精靈們不時盤旋上升,不時又群起俯沖,撞到擋風玻璃上,雨刷一刮,又即刻變回原樣——一灘水。其實,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呢,無論你多富有,多風光,層次有多高,可你每天吃的也僅僅是三餐,每天睡的也橫豎不過兩米,眼睛閉上之后同樣要化成灰,最終成為肥花沃草的原料。 楊柳是我的前女友,我多次有提到過她,但每次都是點到即止。不是我不愿意,而她是我心中的一塊傷疤,我想揭開,又怕疼,然而不揭開,又永遠無法復原。可傷疤,是永遠都會存在的,我似乎從來沒有忘記過她,即使和小莉在床上的時候。我真賤,我這樣想。 對她感興趣始初是因為她的名字——楊柳。 毛zhuxi曾在作道:“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揚直上重霄九,問訊吳剛何處有,吳剛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廣袖,萬里長空且為忠魂舞,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李淑一是當時是湖南長沙第十中學語文教師,楊開慧的好友。楊柳:楊開慧和李的丈夫柳直荀(一九三三年在湖北洪湖戰役中犧牲)>。 她是個膽大心細的女孩,那時我在一家小網吧做網管,她幾乎每天準時在晚上六點到來,然后叫我幫她開機,只要我一空閑,就拉著我要我教她玩游戲——冒險島。 我很是不明白為何一個女孩子喜歡玩這些砍來砍去的游戲,也同樣不明白為何她非要拉著我教她,因為實際上我的級別還沒她高。不過自從知道了她的名字之后,我對她重新審視了一番,她長得不算完美,不足以擺入美女行列,但很耐看,是那種越看越迷人的女孩。后來我還是繼續教她,再后來,就順其自然的教到床上去了,同時也把她教到我心里來了,趕不走。 胡思亂想間,50多公里高速路走完了,過了機場出口把車停好,我忐忑不安地走向麥當勞…… 機場停車的地方到麥當勞不足兩百米的距離,我想著接下來見到她的場景。我瞪圓了雙眼,怒喝“你這個X貨,還知道回來啊?” 然后她就嘴巴向下一彎,嚶嚶地哭將起來,然后我上前安撫。又或者我們都不記得曾經發生過什么事情,像許仙和白素貞斷橋相會那樣,一見面就丟掉雨傘,緊緊地相擁在一起,要融入彼此身體心靈相交地那種。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避過幾個匆匆忙忙的游客之后,我一抬頭,就見她靜靜站在出口處的玻璃門旁邊,那熟悉的身影是我一生就像一組烙印是我永遠都無法從腦海中抹滅的,她就那樣安詳的站著,眾多旅客匆忙的行色所影響。 她穿著一件大紅的T桖,配著一條水洗呈舊色的牛仔褲,頭發燙成了波浪形,與一年前的直發相比,多了幾分撫媚,也多了幾分成熟。一陣風夾雜著水氣吹過,撩起她額前整齊的劉海兒,更加散發出一股迷人的清香。她右手拖著個黑色的行李箱,沖我微微一笑,神情自然,像剛從遠處出差回來一樣。她變了,那熟悉的笑容我如今怎么看都像是一幅面具,但即便是面具,我卻覺得如此的溫暖,這時的心情,就像獨臂的揚過苦守十六年之后找到小龍女一般。 “回來啦?”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雙手不停的互相搓和著,仿佛上面有什么臟東西似的。 “嗯…” 她手一伸,把行李箱的拖手遞給了我,從我出現的那一刻起,她臉上就一直保持著笑容,反而是我,顫顫驚驚,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小心翼翼的觀察她。 我接過行李箱,一想不對啊?做錯事的應該是她,而不是我啊。是她一聲不響丟下了我,要不是我從她一個小姐妹那里打聽到她去了上海,我就差點跑到警察局去報案去了。而如今她反而像沒事人一樣大搖大擺的對我行使著女人的權利——她以前也是把所有東西都丟給我拿的,“不幫女人拿東西,男人用來干嘛的啊?” 這是她逛街時的口頭禪。想著想著我忽然又笑起來,原來我還是這樣心甘情愿做她的奴隸,要么就是我賤,要么就是我根本就沒有恨過她。而她一回到這里,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我,我應該高興才對。 她在前面走了幾步,回頭見我沒跟上去卻呆在原地笑,眉頭一皺“傻笑什么?你開車來的還是打車來的?” “哦——哦,開車來的,這邊……” 我連忙提起行李,帶著她向停車的地方走去。 “咦——這是你的車嗎?你沒開錯吧?嘿,你真厲害啊,都開上這車啦?” 見我打開了318i的車門,她臉色經過了驚訝,興奮一系列表情。 我把行李往后備箱一放,砰的一聲關上了后備箱門,答道“不是我的,是我們經理的,她出差去了,我借來用兩天,等她回來就還給她了。” 她驚奇的笑容迅速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長長的“哦——” 我內心不悅,鑰匙插了幾次沒插進去,草!我發火了,埋頭認準鑰匙孔,使勁一插,用力一扭,“哧——轟——” 車內立刻響起發動機輕微的響聲。 “去哪?” 上了高速,我問道。 “哪?回家啊。” “回什么家?你家搬過這邊來了嗎?” 她家搬過這邊來了嗎?我怎么不知道?很快我就罵自己蠢了,人家消失了一年,嫁人了你都不知道呢。 “沒有啊,厄——我的意思是我和你的家呢,怎么了?你——不愛我了嗎?你交了新女朋友嗎?” 她焦急地說道。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莫名其妙消失了一年,難道不應該解釋一下嗎?” “哦——我知道了,呵呵,那我告訴你吧。其實這一年我都呆在老家呢,哪都沒去,你看我是不是曬黑啦?” 她輕輕松松地拔掉了扎在我心里一年的毒刺。 “是嗎?怎么我聽你的好姐妹阿敏說你是去上海了呢?” 我一邊開車,一邊暗暗的從后視鏡里觀察她。 她眼里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不過也僅僅是一剎那,即刻恢復了正常“唉——別提了,說起來丟死人了,我被人騙到那里去,說什么做連鎖銷售,一年可以賺幾百萬,誰知道過去一看,根本就是傳銷。我在上海呆了七天,就回天門了。” 天門是湖北省天門市,她老家。 雨已經停了,但馬路上還是一地的積水,空氣中飄蕩著一片片的白霧。眼前忽然一黑,車子開進了隧道。 “真的?就算是這樣,也不可能一年連一個電話都打不過來吧?” “對啊,我也就是煩這點,我手機一到上海就被人沒收了,身份證啊什么的都被收走了,你不知道那傳銷多恐怖呢,后來回到家里,誰知——誰知到了家里,家里人不知聽誰說我交了一個外省的男朋友,把家里的電話用密碼鎖住了,不讓我打電話出來,也不準我出去打電話,我……我真的很想告訴你我當時有多難受啊,可家里人就是這樣,死活都講不明白的。這次我也是偷偷跑出來的。” 我從后視鏡上看到她手舞足蹈的形容傳銷時的恐懼,忽然覺得有些夸張,然而從我在網上看到的傳銷之類的文章,又的確是這樣。隧道里昏黃的燈光一個個急速的閃過,此刻我看不清她的臉,分辨不出她現在是什么表情?懊悔?興奮? 我該信她嗎? 隧道很長,足足有兩公里,我心里默想著楊柳說的話,兩手機械式的轉動著方向盤。 出了隧道,我們都沒有了言語,楊柳低頭擺弄著挎包里的唐老鴨標簽,車內只剩下車輪碾過高架橋接駁段時發出的“嘣——嘣”悶響,空氣似乎凝固了,我忽然覺得有些燥,于是把冷氣開到了三擋。 “適,你這些日子過得還好嗎?” 她問。 “我?呵——還好,還沒死。” 我語氣有些冷,和空調的溫度差不多。 “我……對不起,都是我害的,是我不好,無論如何,我至少應該打個電話給你,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我說的話,可我真的是被家里死死看住,根本沒機會脫身的,對不起……適……” 她忽然就著急了,驚慌失措的給我道歉。 這是我向往的一幕,但此時我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回頭想想,我對她的態度似乎有些過了。 首先,我并沒有直接的證據說明她這一年都干了些什么,我根本不能肯定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退一步說,一年以前我們也沒有山盟海誓,沒有給許下驚天動地的承諾,所以就算她做了什么,也不能說是對不起我了。 其次,我是那么愛她,思念深入骨髓,但我又做了些什么呢?我一直都以為她跟了別人跑去了上海,卻從來沒有想到要打她家里的電話找她。如果我在這一年的某一天打過她家的電話,說不定就不用飽受煎熬而又在苦苦的埋怨她無情了,這是我的錯。 最后,我又想起一件更混蛋的事情來,這件事,忽然就讓我對楊柳的疑惑消失得蕩然無存,心里換來了無限的愧疚。 我和她是認識后半年成為戀人關系的,確切的說,是在床上有了關系,我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場災難,我會說:都是年少無知惹的禍。 我們的第一次,沒有做任何的預防措施,然而上天不會照顧心存僥幸的我,一個月后,她的好朋友沒來,兩個月,還是沒來。有天她偷偷買來試孕紙,躲進廁所,幾分鐘后,她用無比莊嚴無比驚恐的聲音告知我“慘了,真的有了,怎么辦?” 怎么辦? 我是不是應該打個電話回家問老媽“您的好兒子把人家肚子搞大了,現在該怎么辦?” 當然,這不可能,要讓我老爸知道自己兒子剛滿二十就把人家肚子搞大的話,非扒我一層皮不可。那該如何?上醫院?也不行,醫院墮胎都會查得很嚴格,說不準到時候還要被罰款。最后還是我提議,到藥店買一盒墮胎藥回來,自己解決,她咬緊嘴唇,點點頭同意了…… 藥到嘴邊,她猶豫的緊,我臉一柔“請你相信科學!” 她滿含希望,閉著眼睛吞了下去。 是的,我們都很相信科學,但科學卻理直氣壯地欺騙了我們。 墮胎藥吃下去一個多小時,她表示想上廁所,我一陣輕松,這么快?誰知她進去,十多分鐘都不見出來,我急了,打開門,映入我瞳孔的盡是紅色,馬桶,地板,她的褲角上,全都是血。我趕緊沖進去抱起她,她臉色蒼白,吃力的睜開眼睛“快……去醫院。” “唉……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墮胎藥怎么能不聽醫囑就亂吃?簡直是拿自己的命在開玩笑,太無知了,太不負責任了。” 醫院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醫生從手術室出來就對我一頓臭批。她就是剛剛同一班護士將楊柳送進手術室的醫生。 我不敢抬頭,喏喏問道“那……她現在好了嗎?” “好了?你當是進飯館吃飯那么簡單啊?今天算來得及時,血已經止住了,不會有生命危險,今晚留院觀察一晚,明天就可以回去了。你記得回去以后讓你女朋友好好休養,盡量多買補品給她吃,兩個月之內絕不能做讓她做體力活。懂嗎?” 我討好似的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她出院后,我跑到商場搜羅一圈,罐頭,燕窩買了一堆,后續又在菜市場抓了好幾只烏雞。直到三個月后,我銀行戶頭里的一個五加三個零只剩下一個零,她的身體才恢復過來。 再次歡好的那晚,我緊緊的抱著她,暗暗發誓,必須好好愛她,絕不能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而今,她離開了我一段時間,我沒有關心她這期間吃過多少苦,反而冷言冷語,針鋒相對,發泄自己的怨氣,難道我就是這樣實現自己的誓言嗎? “您好,一型車,請繳24元。” 僵硬的電腦提示語音把我從遙遠的回憶中拉了回來。 我一定神,發現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中開到了高速出口,而且穩穩當當停在了收費站前,收費窗口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我驚出一身冷汗,趕緊交了錢,逃也似的駛離了收費站。 “呀——適,你真的還住在這呢?嘿嘿……” 我打開門,楊柳像只歡樂的小鳥,飛快的跳進了客廳。 “呵呵…” 我提著她的行李箱站在門口苦笑。 丫頭,你可知道,我曾經也曾試過要離開這里,因為這里留下太多你的氣息,你的身影。你走得太匆忙,甚至你最喜愛的SD娃娃都沒帶走。三百多個夜晚,我睹物思人,都禁不住悲從中來。可我發現自己一直都舍不得走,也一直在說服自己不要走,也許冥冥中,上天知道你今天還會再回來吧。 楊柳繞著屋子逛了一圈,沖門口怔怔的我叫道“傻站著干什么呀?進來呀。快點,我要沖涼去,坐了火車又坐飛機,累死了。” “哦——你怎么坐還要做火車啊?” 我把行李箱提進廳內放到桌子上。 “笨,我們那又沒有機場,我是到武漢坐飛機的,前面一段路就要坐火車到武漢呀。哎——快幫我打開,密碼是432013。” 她一邊說一邊坐在沙發上脫襪子,脫掉襪子找了一圈,發現沒有鞋“哎呀——鞋呢?有沒有拖鞋啊?” “沒有,要不,先穿我的吧。” 我到門口鞋架上,把我的脫鞋丟給她,她也沒客氣,不過腳一套上去,我們都笑出聲來了。 她的腳太小,穿在我的拖鞋上顯得空蕩蕩的。就像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套了一個大人的馬褂一樣,滑稽不堪。 她沖涼去了,留下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腦海里盡是她燦爛的笑臉,我不禁有些癡然…心底殘留的她的影子在這一瞬間死灰復燃,她的一顰一笑,像被賦予了魔法,時時刻刻牽動著我的心。她回來了,真的回來了,人,心,都回來了,這一切,又是我的了。我嘴角流露出久違的幸福笑容…… 無奈總是有人讓我不得安寧,我的笑容還沒收起,電話催命似的響起。 “喂?誰啊?” 我不耐煩的問道。 “混蛋!那么兇,又沒存我的號碼。掛了!” 對方是個女的,我一聽就知道,是我的大恩人——顧寒雪!正要解釋,對方言出即行,真的斷線了,電話里只剩下盲音。 我趕緊回撥過去,幸好,她接了。 “喂?小雪嗎?呵呵——” 我獻媚地笑了幾聲。 “笑,笑,笑,笑你個死人頭啊。剛才那么兇。我問你,你為什么不存我的號碼?” 對方情緒緩和了不少,不過依然步步緊逼。 “啊?我存了啊,剛剛太著急了,沒看電話就接通了。” 我可不敢告訴她我忘記存她號碼了,不然鼓膜又得招罪。 “是嗎?狡辯,呵呵——你還記不記得上次說過什么呀?” 這次她已回到正常狀態了,我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記得,當然記得,請你吃飯嘛,我怎么敢忘記呢?” “哼!什么敢不敢的啊,說的我好象母夜叉似的。” “沒有——沒有,你當然不是母夜叉,怎么會呢。就算是母夜叉,也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可愛的母夜叉,哈哈——” “你說什么?” 分貝陡增數倍,我趕緊把電話脫離了耳邊。 “呵呵——開玩笑的啦。怎樣?你什么時候有空啊?” “哼!今晚,我今晚有空。” “今晚?” 我看了一下浴室,楊柳還沒出來。 “怎么?有問題嗎?” 電話里她忽然有些緊張。 “哦,沒問題,就今晚吧,你想吃什么?” 我想她一定會說西餐,因為西餐廳氣氛好,比較有情調,也特別適合一對對的情侶約會……哎,我想到哪去了呀? 不過我直覺錯了,沉默片刻,她問道“我想……哎,對了,你老家是哪里啊?” “湖南。” 我老老實實回答。 “嘿嘿…那就去吃你老家風味吧,吃湘菜,你說好不好?深南東路旁邊有家叫做瀟湘閣的,上次我和朋友去過一次,感覺不錯。就去那里吧?你說呢?” “好,就那里。” 都被你小丫頭說了,我還能說什么呀?不過我也很久沒吃過辣味了,今天正好就去這個瀟湘閣大開殺戒。 瀟湘閣?我腦子一轉“小雪,你帶我去那里,就不怕等下有個林meimei把我給勾走了?” “什么?什么林meimei?” 她 “嘿嘿,你沒看過啊?里面林黛玉住的地方不就叫做“瀟湘別院”嘛。” “切,你還把自己當成賈寶玉了啊?人家賈寶玉一大帥哥,你那樣,還是趕緊照照鏡子吧。咯咯……” “我很差嗎?想當年,我在學校泡MM可是所向披靡,人見人愛,車見車載呢。” 說完,我忍不住哈哈笑了兩聲。 “呸——你呀,等下出去的時候小心點,別被掃大街的阿姨說你影響市容把你給收走了,雖然現在天快黑了,她們可能下班了,不過我建議你等下還是要化一下裝再出來,我可不想沒有人買單啊。” “暈,你也太損了吧。好啦,不跟你貧了。你幾點到?” “七點,不見不散哦,你要是敢像上次那樣放我鴿子,你就給我小心點,哼——哼!” 我聽到她牙齒吱嘎吱嘎的磨嘰聲音,這鬼丫頭,可能還真的是說到做到。 看看表,都已經六點了,我趕緊說“好啦,都陳年老帳了,還翻出來啊。這次我保證不會失約了,行不?我一定準時到。就這樣了,我先換衣服,拜——” 其實就算她不說,我也絕對不會再失信了。除了她有恩于我之外,我還想了解下她到底有多神秘。 我在臥室正換好衣服,楊柳進來了“你要出去?” 我轉過身,一看,呆了。她穿了一件白T桖,沒穿內衣,rutou把T桖胸部頂了兩個小點,仔細看,還可以看見有明顯的顏色區別。由于她正抬著手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扯得T桖的下擺只能蓋到她肚臍部位。最要命的是她下身只穿了條粉紅色的內褲,兩條大腿白晃晃的暴露在我的眼前。 哎……她這不是在引誘我犯罪嘛?我心神一懔,趕緊轉過頭不再看她。 “嘿嘿,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君子了啊?” 她笑嘻嘻道。 對啊,我怎么會這么君子呢?為什么看見她裸體會有罪惡感呢?難道說一年不見,她那熟悉的軀體憑添幾分陌生感?還是我們之間心的距離一時間無法回到原位? “咳——呵呵,我要出去一下,客戶那邊有點事情。我過去處理一下。” “這么晚還有客戶約你?” 她擦干頭發,把毛巾往椅子上一扔,順勢躺倒在床上,我從衣柜的鏡子上看到她擺了一個極具殺傷力的姿勢。 “是啊,比較急,你先休息吧。要是餓了就到樓下買點吃的。” 她曾經也是這里的主人,我這些囑咐有些多余。我在書桌上留下了一百塊錢,然后帶上車鑰匙匆忙出門,趕向瀟湘閣。 我走到樓下,打開車門時不經意眼睛掃過三樓的窗臺,發現楊柳站在窗后看著我,屋內的燈光將她倩弱的影子映射在窗前,有些孤單。 我沖她擺擺手,進了車內,心里很是不安… 人總會有許多矛盾的時候,就像行路,總會碰到岔路口,有十字的,也有丁字的。而悲哀的是這些路口都沒有路標,令你摸不著方向,如何取舍,總是在那一念之間,而選擇正確的,又有幾人? 我明白我心里為何會不安寧,我不忍心丟下剛剛回來的她一個人在家里。或者這時候我應該帶她出去,逛逛夜市,品嘗路邊的美味小吃,講一講她走之后這個城市的變化,傾訴離腸。但我不能這樣,剛才臥室的一幕告訴我,我在一時間竟然是無法把她完完整整的放回心中原來的位置,哪怕我很想,很愿意,可事實就是事實,我做不到,至少暫時是無法做到的。 另一方面,小雪在我住院時對我照顧有佳,答應過請她吃飯,我不可以再像幾個月前剛認識她那樣,言而無信。 最重要的是,我忽然在車上看到了小莉的一張照片,我這才想起我身邊原來還有個女人,而且我還用著她的車,用她的車去照顧另一個女人,我很卑鄙,不是嗎? 我不敢繼續想下去… 路上有些塞,我過五關斬六將,終于在六點五十七分的時候趕到了瀟湘閣。 “歡迎光臨,先生幾位?” 門口水靈靈的迎賓小姐微笑著問。 “已經有位了,我姓何,你幫我查一下。” 路上小雪打過一次電話,告訴我她已經到了。 水靈靈快速看了一下手上的本子。 “何先生,請問你朋友是姓顧嗎?” 我點點頭。 “請跟我來。” 水靈靈把我帶上二樓,原來二樓是包廂。里面有電視,茶柜,包廂中間一張十個人的圓桌,小雪正翹首坐在對著門的桌旁看著電視。 暈,這小妮子還真不客氣呢,不就兩個人吃飯嘛,還弄得像地下黨接頭似的。 開門坐定,細細打量了一番對面的小雪,雖然只隔了一個多星期沒見,但再次見她,我心底還是暗嘆不已。據我與小雪接觸的短暫日子所了解,她平時是不化妝的,素面朝天。而今天的她,穿了一條淡紫色的連衣裙,V領,雪嫩的脖子上掛著一條纖細的項鏈,臉上微施黛粉,配以她完美的五官,以前的清純模樣蕩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成熟而撫媚的女人。 造物主真是偏心,怎么可以把全世界最好的零件都安裝到一個女人身上呢?我出生時,上帝是不是在打磕睡,要不怎么不把我生得更帥一點? “喂!叫你點菜呢?愣著干什么?” 她大聲叫道,我陷入沉思,哪里聽得到她的叫聲。 “還看,還看,你這個流氓…” 我臉上一涼,原來她用手指沾了茶水甩了過來。 我尷尬的笑了笑“呵呵,我正想事情呢。” ,你能有什么事情,還不就想些亂七八糟東西。快點菜吧,我肚子餓了。” 說完她吐了吐舌頭,右手拍一拍肚皮表示:這些話是代表我的肚子說的。 哎,看來表里不一呢,外表成熟,內心到底還是女孩,我想,也許正是她這爽直不拘謹性格,驅使著我有了解她的沖動。 “呵呵,小雪,我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老是說粗口呢?” 我對她開口閉口的“切”字很感冒,試問誰能接受一個如此粗俗不堪的字眼出從一個天使口中吐出來呢? 她身體往前一傾,瞪大了眼睛“粗口?那有?” 我哭笑不得“沒有?你老是切切切的,你切什么呀?這話要說也是男人才能說啊,女孩子有什么好切的?哈哈——” “切,我就切,我切青菜,切蘿卜,不行啊?” 她佚口否認。 我再一次哭笑不得“暈,好了好了,你愛切就切吧,反正我是覺得女孩子說粗口不好。小心嫁不出去,呵——” “哼!這也算粗話呀?我那些同學都是這么說的啊。你敢咒我嫁不出去,哼!你不想混了你——” 話音剛落,她做勢端起茶杯就要潑過來…… 我連連用手抵擋“哎喲,好了,別鬧了啊,點菜,點菜了…你喜歡吃什么菜?” “我不知道啊,不然我早點了。” 小雪嘟起豐潤的嘴唇。 “啊?你不知道?那就又說要來吃湘菜?你不知道怎么吃啊?” “那不是有你嗎?你不是湖南的嗎?” “我?這個……每家飯店的菜名都不一樣的,我又不知道他們做出來是什么。” “哼!那你還算湖南人啊?自己都不知道,那怎么吃啊?” 暈,看來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楚啊。 “好吧,我來試試看。” 幸好,平時出差多數去毛家飯店,這里的菜譜跟毛家飯店的差不多,我點了剁椒魚頭,紅燒rou,甘鍋豆腐,蟹黃蛋湯。一共三菜一湯。她又把注意里集中到電視上去了,不知道她是不是眼睛近視,她眼睛都快碰到屏幕了。看她那摸樣根本不是看電視,而是自己想進去做主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