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這個吻，秦天原本遺失的記憶都像潮水般涌進了腦子。

    第一次在古董店見到他是在一年半前，那天他推門進來，門口風鈴的聲響仿佛還在耳邊，第一眼看到他的那驚鴻一瞥也猶在眼前。

    之后的事情也一件不差地想了起來，從怎么在一起的，怎么相處的，再到......再到相戀一周年紀念日那晚他提了分手。

    一下子這么多記憶重新回到腦子里讓秦天有些頭疼，他閉上眼睛感受著那些記憶，許久才睜開眼睛，眼前的人擔心地看著他。

    秦天現在滿是疑問，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墨月......”

    看到秦天沒事，墨月整個人放松了下來。一放松，眼前就開始陣陣發黑黑，身體晃了晃，倒在了秦天的懷里。

    秦天嚇了一跳“墨月！墨月！你怎么了？”

    “沒事，有一點頭暈。”

    秦天讓墨月靠在他的肩膀上，小聲問道“墨月，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一切到底都是什么？我其實最近，我都懷疑我的腦袋出問題了。你、你到底是什么？昨晚我看到你的腿變成了尾巴，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月重新直起身體看著秦天“昨晚我化形了？”

    秦天點點頭。

    墨月按了按額頭，怪不得早上一醒過來就感覺虛得很，原來是化形還額外消耗了靈力。

    “我是天界龍族的仙，也是如今在位的天君。我昨天在天界服了藥，因為藥效有些神志不清，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做了什么，可能是這幾天一直擔心你的安危，就來找你了。”

    “吃藥？你怎么了？”

    墨月笑了笑“我是仙，是天君，你不驚訝嗎？”

    秦天一愣“驚訝啊，不過這個可以慢慢再說。你先告訴我你身體怎么了？吃了什么藥？”

    墨月拉過秦天的手，貼在自己腹部“是保胎的藥。我懷孕快三個月了，是我們最后那晚懷上的。”

    “懷、懷孕？”

    “我雖是男相，但其實我們龍族并無性別之分，這就是我一直不讓你看我身體的原因。”

    雖然秦天的世界觀在繼續被毀滅重塑中，但自己的手還是忍不住摸向他的腹部。

    “兩個多月，肚子就這么大了嗎？”

    墨月小聲道“我肚子里兩個寶寶。”

    “兩個？雙胞胎？”秦天把手里摸肚子的動作放得更輕，生怕把寶寶摸壞了一樣“你昨晚是肚子不舒服？怎么弄的？”

    墨月看著秦天，秦天正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他的腹部，眼神里都是暖意。

    有些事情還是別讓他知道了，他畢竟只是個凡人，自己保護好他就好了。

    “以后慢慢告訴你吧。我現在有點累，想再睡會兒。”

    秦天抬頭看他，他精神確實不好。

    “要不要吃點東西再睡？想吃什么跟我說，我馬上去做。”

    “吃了東西還要靠靈力分解，很累。”墨月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凡間的食物里沒有靈力，對寶寶其實沒什么幫助。”

    “這樣啊......”

    秦天扶著他躺下睡覺，幫他蓋好被子。墨月身體好像真的很虛，才剛躺下不久，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見他已經睡著了，秦天就坐在床邊，在頭腦里整理著剛剛接受到的這么一大堆信息。

    墨月他是仙，是龍族，還是天君。

    在仙俠劇里，天君是天界皇帝的意思吧？所以墨月他是......

    然后，自己要當爹了，墨月懷孕了，還是雙胞胎。

    還記得以前和墨月在一起的時候，其實那個事情很少做，偶爾的幾次，攻的這個角色也從來都是墨月。他還很霸道，每次那個必須要關燈摸黑，這就算了，就連洗澡的時候都不許自己偷看的。現在算是知道了，他當時是不想自己發現他的身體構造與常人有異。

    自己唯一的一次反攻，還是在他提分手的那晚，含著淚攻了他一次。那次他沒有反抗，但是結束后他就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那晚因為他提了分手，所以自己心里很難過，也就忽視了很重要的一點。用那個姿勢，如果他是正常男性構造的話，根本不可能做到。

    秦天回頭看了眼墨月。

    是哦，自己其實已經被他給甩了啊。

    哼！渣攻！

    墨月一覺睡醒已經是下午了，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好像恢復了一些力氣，沒有上午那么虛了。偏過頭，看到秦天正坐在床邊看著自己，臉上帶著獨屬于他的暖陽般的笑容。

    秦天扶著墨月坐起來后，收了臉上的笑，換上了一副不高興了的表情。

    “小天，怎么了？”

    秦天委屈道“我剛才是被一大堆信息砸昏頭了，不過我現在想起來了，我已經被你甩了，還是在我們在一起一周年紀念日那天，被你毫無回轉余地地甩了。”

    墨月垂下眼眸輕輕道“我本不該和你在一起，是我又一次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欲。”

    “不該？你是覺得，你是天君，我是凡夫俗子，所以我不配和你在一起，不配當你孩子的父親嗎？”

    秦天睜大眼睛看著墨月，生怕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細微的表情變化。可能是因為大睜著眼睛的原因，秦天感覺眼睛有點發澀，好像有眼淚想要滾下來。努力想要忍住，可是最后還是不爭氣地讓眼淚掉了下來。

    墨月擦掉他掉下來的眼淚，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狠下心和你分手是因為不想耽誤你，不想你因為我無法繼續過正常的生活，這對你來說不公平。”

    秦天小聲啜泣著“什么對我公平我說了才算，你那樣直接把我甩了才是對我最大的不公平。墨月，你知不知道分手后那幾天我的心里有多難過？”

    雖然面前的人是秦天，但墨月腦子里卻不自覺浮現出了另一張臉。當墨月發現自己在想什么的時候，輕呼一口氣，強迫自己繼續把那個人鎖進心底深到探不著的地方。

    調整好情緒，再把視線投向秦天。

    “好了，我回來了，不會再提分手了，我陪你一輩子。”

    墨月把秦天拉進懷里，已經開始隆起的腹部貼著秦天的身體，秦天心里的委屈與怨氣也都煙消云散，摟住墨月的后腰，輕撫他的小腹。

    墨月撥弄著秦天的絨發“神仙如果起誓了又違背誓言，命里會降下懲罰的。小天，我起誓，我陪你一輩子。”

    “你真的不走了？”

    “不走了，就算要走也把你帶上。”

    本來也打算派人下來暗中保護秦天，既然現在自己下來了，那也好。自己要是在秦天身邊，他，他要有什么仇怨就沖著自己來就好，興許不會去找秦天的麻煩。

    “哦，對了。”秦天從墨月的懷里鉆出來“最近這一兩個月我總在新聞里看到有靈異事件，有好幾起案子都是死者死因很詭異的那種，不會真的是鬼吧？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你知不知道這些事情？”

    聽到鬼這個字，墨月的思緒又開始不自覺地飄走。

    “墨月，怎么了？”

    墨月回過神來，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一些事情。

    “鬼確實是存在的，但是和你們認知中的不一樣。這個世界分為三界，天界，凡間，冥界。我們天界的人稱為仙，而鬼，是冥界人的稱呼。你們之所以會以為鬼是死者所化，那是因為人死后會有三種結果。極少部分的人會暫離人間的輪回圈，托生天界或者冥界，絕大部分會繼續在人間輪回，而還有一部分，因為生前作惡導致靈魂腐朽了的，會直接墜入冥界成為一縷怨靈。普通的怨靈過不了多久就會經歷撕碎靈魂的痛苦，最后灰飛煙滅，但如果吸食凡人的精氣，就可以延長停留于世的時間，所以怨靈擾人的事情時有發生。在凡人面前出現得多了，凡人也就把怨靈誤認成了鬼。”

    “所以最近這些事情是怨靈搞出來的？”

    墨月輕撫了一下腹部“嗯。所以我還是留下比較好，我留在這里，君王印也在這里，有君王印壓著，至少在白天沒有怨靈敢亂來。”

    “君王印又是什么？”

    “君王印是遠古上神所造的世間靈力最強的法器，造印的神是我們龍族的先祖，所以通過認主儀式，君王印可以認龍族之人為主。慢慢的，君王印成了歷任天君的象征，天君登基大典最重要的一環就是君王印的認主儀式。”

    秦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突然，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伸手摸摸墨月的肚子。

    “墨月，那等你要生的時候該怎么辦？去醫院嗎？”

    墨月被他問得有點臉紅，小聲道“還早呢。”

    秦天認真道“一定要早考慮的。你剛才睡覺的時候，我在網上查了一下，雙胞胎孕后期會很辛苦，很容易早產的。還有，你身形上是男生啊，所以骨盆窄，生孩子應該會更難吧。”

    被他說得墨月的臉更紅了些，搓著衣角別扭道“我到時候可以傳召醫官，你不用cao心這些。”

    “我當然要cao心啊。”秦天摟住墨月的腰“我要好好照顧你。”

    “隨你。”

    秦天終于發現墨月的臉紅了，忍不住在他羞紅的臉上吧嗒親一口。

    “你害羞啦？”

    墨月不想理他，撐著床準備站起來，秦天趕緊扶著他。

    “小心小心，你慢一點，慢慢來。”

    墨月白了秦天一眼“你沒必要這樣吧？”

    秦天也有點羞澀地笑笑“第一次當爹嘛，沒經驗，我也緊張啊，等你多懷幾次我就有經驗該怎么照顧你了。”

    “誰要多懷幾次。”

    墨月有些惱地推開秦天的手往前走，可能是有點急了，小腹很不給面子地疼了起來，墨月輕哼一聲，捂住肚子。秦天趕緊重新扶住他，扶著他坐下，幫他揉揉。

    “沒事吧？好了，我不逗你了，沒有動胎氣吧？”

    墨月再次甩了他一個白眼，但還是放棄了抵抗，乖乖靠在秦天身上，任他揉撫著小腹。

    算了，都懷孕了，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